意识形态领导权理论:瞿秋白的诠释及其启示
2018-03-27李旖旎
陈 坤 李旖旎
(哈尔滨工程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黑龙江哈尔滨,150001)
党的十九大指出,能否牢牢把握意识形态工作的领导权,事关党的前途命运,事关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凝聚力和引领力,事关社会主义文化的前进方向。意识形态领导权问题历来是中国共产党高度重视的问题。早于20世纪20年代,瞿秋白作为中国共产主义运动史上的主要领导人,在探索中国革命道路的进程中,敏锐地意识到意识形态领导权的重要性。他的这一思想为中国无产阶级革命的胜利奠定了理论基础。探寻瞿秋白提出意识形态领导权理论的背景及意义,梳理和分析瞿秋白意识形态领导权理论的基本内容,可以为新时代中国意识形态领导权建设寻找新视角和新策略。
一、瞿秋白提出意识形态领导权理论的背景及意义
瞿秋白是中国共产党早期杰出的革命家和理论家,为了中国无产阶级革命的胜利,他不断探索和思考无产阶级意识形态领导权问题。1924年,他在《社会哲学概论》一文中写到:“旧社会里新阶级的势力膨胀,自然创造自己阶级斗争的‘精神工具’:发现新政治理想,鼓励群众的社会心理;凡此一切都不过新阶级取得政权的预备——革命工具不完备,当然革命难以成功,所以政治理想及社会心理当然是革命及其他变革的必要的助缘。”[1]这就是说,如果新的阶级不能够使本阶级的思想意识占据主导地位,并使本阶级成员同意和认可他的思想意识,那么新的阶级自然不能够掌握政权。瞿秋白的这一观点,已经触及意识形态领导权问题。所谓意识形态领导权,是指统治阶级通过“非暴力”的手段,使本阶级意识形态具备合法性,在被统治阶级“认同”的情况下,自愿接受其宣传的意识形态。
为什么统治阶级的思想能够占据统治地位?它是如何实现的呢?瞿秋白在讨论意识形态领导权问题时,并没有就这个问题进行系统分析。原因在于,瞿秋白的出发点是运用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理论对文化权力进行规约,强调意识形态是无产阶级政治革命强有力的思想武器。因而,他的关注点并不在于揭示统治阶级思想占据统治地位的必然性。但是,深入研读瞿秋白在政治理论和文学艺术方面的著作,依旧能大致看出他对该问题的思考。其一,瞿秋白在探索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理论的过程中,起初虽然没有明确指出无产阶级的思想与“意识形态”之间的内在关系,但在《〈新青年〉之新宣言》《普洛大众文艺的现实问题》《“五四”和新的文化革命》等文章中,可以看到瞿秋白的意识形态观主要是批判和否定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领导能力。其二,在对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批判中,运用马克思主义的辩证唯物论透析了意识形态同社会生活的辩证关系。其三,在剖析中国革命的性质时,阐释了意识形态在民主革命中的地位和作用,考察了无产阶级意识形态领导权的产生和发展规律,提出了符合无产阶级政治革命需要的意识形态设想。
瞿秋白意识形态领导权理论是随着革命的发展而不断丰富和完善的。他凭借自身的知识素养和革命经验,开创性地阐述了意识形态领导权的归属问题。作为早期的马克思主义者,瞿秋白将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理论与中国革命实践相结合,提出了具有中国特色的意识形态领导权理论。他的这一思想推动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理论中国化,为中国共产党意识形态领导权的确立提供了理论支撑,为中国无产阶级革命的胜利开辟了道路。
二、瞿秋白对意识形态领导权理论的诠释
瞿秋白在谈论文化问题时,始终是与政党政治联系在一起的,他认为文化的价值在于间接地为政治服务。中共三大以后,瞿秋白开始意识到无产阶级领导权的重要性,并提出中国共产党为实现对国民革命的领导,首先要同资产阶级争夺意识形态领导权。而知识分子作为无产阶级政党的“咽喉”,在意识形态革命中发挥着“主力军”的作用。此外,瞿秋白在中共党内较早提出了文艺为大众服务的思想。他指出,只有中国共产党、无产阶级知识分子与工农群众在思想上保持统一战线,才能确保无产阶级意识形态领导权的最终实现。
瞿秋白从四个方面对意识形态领导权理论进行了诠释。
(一)明确文学的意识形态性
20世纪20年代初,瞿秋白就已经从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角度论述了文学的意识形态性。他认为,社会的变化会引起人们思想的变化,思想的变化会引起文学内容的变化,反之则不成立。[2]这一时期,瞿秋白仅仅认识到文学是社会的反映,而没有注意到文学对社会的反作用。到了30年代,瞿秋白全面而详细地论述了文学同社会生活的辩证关系,得出文化不仅反映社会生活,而且反作用于社会生活的论断。在此基础上,他指出文学在任何时代都是一个阶级或一个派别的“意识形态的得力武器”,“艺术的价值”在于间接地为“现存制度服务”。[3]为了使文学服务于民主革命,瞿秋白认为无产阶级必须同资产阶级争夺文学的话语权,不能让文学脱离无产阶级和广大群众,要用意识形态性取代所谓的文学自由。一方面,文学作品要具有现实性和革命性,以此去影响革命,帮助人民群众改造现实生活。文学的现实性是指,一切文学活动必须从中国社会的实际状况出发,在现实的革命中发挥积极作用。文学的革命性是指,文学的内容要体现革命的性质,使文学成为无产阶级的斗争武器。这也暗示着文化权力与政治权力之间的关系。政治权力具有鲜明的意识形态倾向,而文化领域中包含着多种意识形态斗争,政治权力为了有效地控制文化权力,必然要对文化权力进行制约和重新分配,以促进统治阶级意识形态在文化领域的迅速扩张。另一方面,作家要表现出坚定的政治立场。如果作家不能从无产阶级的世界观上理解阶级斗争的意义,不能站在无产阶级的立场进行创作,那么他的作品既不能为无产阶级所利用,也不能改造群众的世界观和人生观。[4]只有作家具备了革命的思想意识,才能创作出具有现实性和革命性的文学作品,只有作家的思想被意识形态化,文学才能意识形态化。
(二)坚持无产阶级对意识形态革命的领导权
瞿秋白的意识形态革命思想是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依据,吸收国际无产阶级特别是苏联文化斗争的经验,结合中国社会现状,而形成的关于中国社会改造的思想。早在1923年,瞿秋白就指出:“中国黑暗反动的旧势力,凭借世界帝国主义要永久作威作福,中国资产阶级自然依赖世界资本主义而时时力谋妥协。于是,中国的真革命,乃独有劳动阶级方能担负此等伟大使命。”[5]正是由于瞿秋白认识到资产阶级在革命中的妥协性,他坚信无产阶级能够领导革命运动,以颠覆旧思想,消灭奴隶制,解放全中国。无产阶级作为最先进、最彻底的革命力量,在阶级斗争中表现出极高的阶级觉悟和革命积极性,因而,无产阶级应该成为资产阶级性质的国民革命的领导力量。考虑到当时革命的性质和无产阶级自身的力量,瞿秋白认为无产阶级的首要任务是把握思想方面的领导权。一方面,无产阶级当时还不够强大,不能肩负起领导革命的重任。另一方面,当时的革命性质是反帝反军阀,支持和配合资产阶级开展国民革命是中国共产党的当务之急。但是通过共产党员参加国民党,用马克思主义理论影响和改造国民党,可以使国民革命逐渐发展为无产阶级革命。所以,从策略上讲,无产阶级若要获取革命的领导权,首先要争夺意识形态领导权。
随着阶级斗争形势的发展,瞿秋白进一步认识到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争夺意识形态领导权的重要性和紧迫性。1931年党的六届四中全会后,由于受到米夫、王明等人的打击排斥,瞿秋白离开党中央领导岗位,自愿参与左联的领导工作。这一时期,文化革命过渡为社会革命,无产阶级文学的倡导者开始反思和总结“五四”以来的新文化运动,以吸取经验和教训。瞿秋白认为,五四运动是资产阶级性质的文化革命运动,但是中国资产阶级早已背叛了革命,已经“没有能力完成民权主义革命的任务——反帝国主义的及封建的文化革命的任务”[6]。为此,瞿秋白提出要有一个无产阶级性质的“五四”,即“无产阶级的革命主义社会主义的文艺运动”[7]。在这场文化革命运动中,瞿秋白通过分析中国无产阶级的本质特性和历史重任,彻底否定了资产阶级的文化引领能力,充分肯定了无产阶级在思想文化领域中的绝对领导地位。他多次重申,无产阶级只有占据意识形态领域的主导地位,才能获得对中国革命的领导权。
(三)培育无产阶级知识分子
知识分子作为文化力量的代表,始终是瞿秋白反复论述的议题。1922年,瞿秋白在《知识阶级与劳农国家》一文中,就知识分子的社会特性做了详细阐述。他认为,知识分子是国家的“思想机关”,其职责是把社会的主流思想上升为意识形态,因此,任何阶级社会都应该有属于本阶级的知识分子。这就说明,知识分子并不是独立的社会群体,而是隶属于某个主导的社会集团。1923年,瞿秋白在《政治运动与智识阶级》一文中,对知识分子的阶级属性进行了更为深入的探讨,并依据当时的社会性质,对中国知识分子的类型进行了划分:一是代表军阀财阀利益的“士绅阶级”,二是代表劳动平民利益“新的智识阶级”。对于瞿秋白来说,无论“士绅阶级”还是“新的智识阶级”,都不过是两种社会集团的“辅助工具”。然而,由于中国的工业和农业不发达,加之手工业工人知识水平低下,使得无产阶级在资本主义社会里受尽剥削和压迫。在这种状况下,无产阶级如何培育出自己的新型知识分子呢?瞿秋白在《列宁和社会主义》中曾谈及这个问题,“无产阶级处于资本主义压迫之下,无从取得这种专门智识,社会的环境却能使一部分智识者不得不受无产阶级的利用。”[8]纵观当时的社会状况,无产阶级的组织力和影响力都非常弱小,使得无产阶级一开始无法有效地培育出自己的知识分子。但是,无产阶级可以利用从传统宗法社会里生产出来的传统知识分子,依靠中国共产党这一政治中介将传统知识分子与新型知识分子有机结合起来,通过社会主义运动培育出无产阶级知识分子。
瞿秋白关于知识分子问题的论述,是与无产阶级政党问题密切相关的。知识分子作为中国共产党的“喉舌”,在意识形态斗争中发挥着传入和传播马克思主义理论、凝聚和引领工农大众思想意识、夺取和维护无产阶级意识形态领导权等重要作用。因此,无产阶级若要夺取意识形态领导权,不仅要培育自己的知识分子,还要在意识形态上同化和征服传统知识分子。
(四)倡导文艺大众化
1931年11月,在瞿秋白的领导下,左联执委通过了《中国无产阶级革命文学的新任务》的决议。决议明确指出:“为完成当前迫切的任务,中国无产阶级革命文学必须确定新的路线。首先第一个重大问题,就是文学的大众化。”[9]文艺与人民大众的关系,自五四运动以来,一直是无产阶级文化倡导者所关心的问题,先后有不少文学家对此发表过评论。鲁迅认为文艺创作者应该创作浅显易懂的作品,使大众可以理解和接受,以满足不同程度读者的精神需求。郭沫若将文艺看成阶级意识的表现形式,希望文艺能够通俗、通俗、再通俗。鲁迅和郭沫若是从形式上探讨文艺大众化问题,而瞿秋白把文艺大众化看作无产阶级文艺运动的目标指向。
瞿秋白关于文艺大众化问题的论述,实则是对无产阶级思想群众化的论述。他认为,多年来大众化问题之所以探讨得不够深入,主要原因是大多数革命文学家企图站在大众之外去教育和引导大众。但是,持有这样的态度和立场是不行的。革命文学家必须转过身来面向群众、走进群众,从群众的需要和喜好出发,根据群众的思想文化水平来创作群众能够接受的作品,而不是按照知识分子的标准,让群众去高攀艺术。从根本上说,瞿秋白强调的是艺术的普及问题,而不是艺术的提高问题。关于如何普及艺术,瞿秋白从三个方面进行了论述。首先,文艺作品要用普通俗语来写。瞿秋白认为,语言是文艺大众化的首要问题,只有解决了语言上的问题,其他方面的努力才能事半功倍。由于文学家大都是文化素养较高的知识分子,倾向于五四式“文言”,而平民百姓的知识水平普遍较低,习惯于白话或方言,这必然导致两者之间缺乏共同的语言,阻碍两者的沟通和交流。基于此,瞿秋白主张知识分子要用百姓可以听得懂、读得懂的语言来创作,以便无产阶级革命思想能够被群众所掌握。其次,文艺作品的内容应体现鲜明的革命性,要以工人阶级、农民群众和士兵的现实生活为主要题材,歌颂他们团结英勇的革命精神。同时,也要揭露资产阶级和地主阶级剥削压迫劳动人民的行为。再次,充分利用“工厂小报”向群众灌输无产阶级思想。瞿秋白认为,工厂小报是向群众宣传无产阶级思想的工具,是共产党和人民沟通的桥梁。一方面,要利用报纸开展关于大众文艺的讨论,使党和工会及时了解工人们的思想状况和精神需求。另一方面,要通过报纸向群众灌输社会主义和国际主义思想,以解放工农群众的旧思想,使人民群众积极响应共产党的号召。因此,报纸的内容既要记载工人们的工作新闻和日常生活新闻,又要向工人解释共产党提出的国家政策和政治口号,使党和群众紧密团结在一起。
需要说明的是,文艺大众化运动虽然是属于工人和农民的运动,但是必须在无产阶级的领导下才能进行。正如瞿秋白所强调的:“总之,革命的大众文艺问题,是在于发动无产阶级领导之下的文化革命和文学革命。”[10]这意味着,文艺大众化运动是无产阶级性质的文化革命,无产阶级通过确立文化的指导思想,扩大文化的服务对象,转变文化的创作形式等,使无产阶级文化呈现出一个崭新面貌。所以说,推动文艺大众化是中国共产党实现意识形态领导权的重要途径。
三、瞿秋白意识形态领导权理论的当代启示
马克思曾指出,意识形态的解体足以颠覆整个时代。正是由于意识形态具有维护国家政权稳定的作用,才使得各个国家高度重视意识形态领域的建设问题。当前,我国意识形态健康发展,中国共产党已牢牢把握了意识形态领导权。随着新媒体技术的迅速发展,我国意识形态面临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严峻的挑战。在这一背景下,如何繁荣社会主义文化、如何维护国家意识形态安全、如何加强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凝聚力和引领力成为我国意识形态领导权建设的重要任务。为此,我们可以从瞿秋白意识形态领导权理论中寻找新视角和新策略。
(一)准确把握文化与意识形态的内在张力
马克思指出,意识形态不仅具有阶级性这一本质属性,还具有文化的性质。瞿秋白依据马克思的观点,就文化与意识形态的关系做了深入分析。但是,由于所处时代的特殊性,瞿秋白重在强调文化的政治功能,未能全面揭示文化的性质和作用。他认为,文化永远是政治的“留声机”。这就等于将文化的话语权全部交给了政治,使文化成为政治的奴仆。如果忽视了文化自身的特殊性和规律性,文化就不成其为文化。因此,在研究意识形态领导权问题时,必须准确把握文化与意识形态的内在张力。一方面,要正确认识文化与意识形态的辩证关系。文化和意识形态作为人类社会的产物,在特定的社会形态中相互影响、相互制约。其中,文化是意识形态的基础,对意识形态的生成和构建起促进和推动作用,意识形态是文化的内核,对文化的生产和发展起支配和决定作用。党的十九大指出,意识形态决定着文化的前进方向和发展道路。这明确阐述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与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关系,即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必须建设具有强大凝聚力和引领力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11]另一方面,要寻求文化与意识形态的动态契合点,既不能刻意强调文化的中立性而淡化文化的意识形态属性,也不能过度宣称文化的意识形态需求而导致意识形态在文化领域出现泛化倾向。
(二)坚持党对意识形态工作的领导,加强党内政治文化建设
瞿秋白认为,无产阶级在与资产阶级争夺政权的过程中,意识形态是无产阶级实现社会控制和社会整合的政治工具。中国共产党是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思想的无产阶级政党,代表着工人阶级的根本利益。因此,坚持党对意识形态工作的领导是无产阶级夺取意识形态领导权的根本前提。中国共产党九十多年自身建设的实践表明,以马克思主义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为指导思想的意识形态始终在党内占据主导地位。然而,当前国内外社会环境复杂多变,一些落后腐朽的政治文化正在侵蚀和消解着中国政治的正当性和合理性。一是党内一定范围内存在着权力腐败、个人主义、官僚主义等现象,二是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利用政治话语权优势和经济文化教育优势对我国意识形态进行攻击和渗透。这两种现象均导致我国意识形态领域存在着一些不良政治文化问题。对此,首先,提升全党对马克思主义理论价值的认同感和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自觉自信,严肃党内政治生活,净化党内政治生态。正如习总书记所强调的:“倡导和弘扬忠诚老实、光明坦荡、公道正派、实事求是、艰苦奋斗、清正廉洁等价值观,旗帜鲜明抵制和反对关系学、厚黑学、官场术、‘潜规则’等庸俗腐朽的政治文化,不断培厚良好政治生态的土壤。”[12]其次,发挥中国共产党在意识形态建设过程中的引领作用和示范效应,始终坚持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指导,不断汲取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蕴含的政治智慧,确保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自主自立。再次,坚决反对否定我国社会主义制度、破坏我国社会稳定的言行,运用行政手段对意识形态的内容和传播路径进行监督和管理,进而有效维护国家意识形态安全。
(三)推进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
在瞿秋白的理论思考中,知识分子不仅是马克思主义的传入者和传播者,而且是意识形态领导权的夺取主体和维护主体。作为无产阶级政党意识形态工作的“思想机关”,知识分子发挥着其他群体不可取代的重要作用。马克思主义理论家是知识分子群体的重要组成成员,为了牢牢把握意识形态工作的领导权,除了坚持党管意识形态工作的原则,还必须大力加强马克思主义理论队伍的建设。中国共产党历来十分重视对马克思主义理论人才的培养。毛泽东同志就明确指出,工人阶级必须要有自己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的队伍。党的十九大提出“深化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建设,加强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新思想,充分体现了新一届中央领导集体高度重视智库在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中的作用。智库也可称为思想库、智囊团等,兰德公司创始人弗兰克·科尔博莫把智库定义为“思想工厂”。在现代社会,智库的作用是为政府部门、大型社会集团在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领域出谋划策,并为之培养和储备专业型人才。智库在我国有着悠久的历史。早在两千年前,统治者的“谋士”“军师”“幕僚”等都可以看作我国智库的最初形式。改革开放后,为了适应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需要萌生了现代意义上的中国智库,经历30余年发展,官方智库、高校智库和民间智库共同发展渐成格局。随着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颁布《关于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意见》,明确了我国智库发展的总体目标,这意味着中国智库发展进入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时代。[13]概括而言,中国智库呈现出数量庞大、类型多元、决策影响力和国际影响力持续提升等特点,但是在管理模式、研究领域专业化、创新能力、公众影响力等方面,与西方发达国家智库仍存在较大差距。因此,推进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发展,既要立足中国国情,又要借鉴国际一流智库发展的经验,从而在学习中自我完善,勇于创新,不断提升我国的国际话语权。
(四)满足人民精神文化需要,深化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认同
瞿秋白认为,倡导文艺大众化的目的在于提高工农大众对马克思主义的认同度。从心理学上讲,认同是指个体或群体通过生产生活、交往互动,实现在感情上、心理上趋同的过程。然而,人的需要是人类一切生产活动和交往活动的前提。马克思指出:“任何人如果不同时为了自己的某种需要和为了这种需要的器官而做事,他就什么也不能做。”[14]需要是人的本性,在需要的驱使下,人们才会从事某种有目的的活动。所以说,人的需要是认同的现实基础。马斯洛认为,人类不仅有生理需要,而且有心理需要。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人民的生存需要得到基本满足后,又会引起更高层面的社会需要,而文化需要便是其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现形势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人民对精神文化的需要日益增长。为了满足人民日渐丰富的文化需要,必须推动社会主义文化的繁荣兴盛。首先,文艺工作者要肩负起文化建设的历史使命,坚持以民为本,植根人民生活,反映人民心声,努力创造出人民群众所喜闻乐见的文艺作品。其次,大力推动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的发展。发展文化事业要以政府为主导,依据公益性、公平性、原创性的特点,深化文化体制改革,完善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在满足人民大众基本精神文化需要的进程中,提高国民的素质和文化水平;发展文化产业要以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为依托,依据营利性、开放性、针对性的特点,根据不同群体的年龄、职业和知识结构来生产相关的文化产品,以创造更多的经济效益。再次,我国的文化建设要始终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坚守中国文化立场,立足当代中国现实,将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作为根本任务,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发展。从根本上说,满足人民精神文化需求的过程就是使社会主义价值观内化为社会成员的思想品德和行为准则,并使社会成员自愿接受和自觉认同社会主义文化的过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不仅是社会主义文化的集中体现,而且反映着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具体要求。作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践行主体,人民群众能否高度认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决定着国家意识形态的稳固程度。因此,巩固和加强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必须深化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认同。
[1][5]瞿秋白文集(政治理论编):第 2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8:568,7.
[2]瞿秋白文集(文学编):第2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6:248.
[3][4][6]瞿秋白文集(文学编):第 3 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9:961,128,22.
[7][10]瞿秋白选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472,490-491.
[8]瞿秋白文集(政治理论编):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8:508.
[9]文振庭.文艺大众化问题讨论资料[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87:3.
[11]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N].人民日报,2017-10-18(01).
[12]习近平.在党的十八届六中全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的讲话[J].求是,2017(1):3-8.
[13]胡鞍钢.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及其思想传播——以清华大学国情研究院为例[J].中国科学院院刊,2016(8):870-878.
[14]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2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