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东北高校传统音乐教育田野调查及反思
2018-03-23杜浩
摘要:通过观察和参与泰国马哈沙拉坎大学音乐学院泰东北传统音乐教学实践活动,从教学主体、教学方式、教学环境等方面对我国高校传统音乐教育进行反思。认为只有让传统音乐回归教学主体地位、恢复口传心授的传承方式,融入其文化生態环境,中国传统音乐教育才能逐步复兴。
关键词:泰东北;高校传统音乐教育;海外民族志
当今世界各国各民族之间频繁的跨文化交流已经成为常态,而作为跨文化交流的多元文化音乐教育早已成为当今世界音乐教育关注的一个焦点。我国的音乐教育由于长期受到西方音乐教育单边主义束缚,丧失了传统音乐主体地位,阻碍了对当今国际音乐教育与东方音乐教育动向的认识,对世界音乐尤其是同属于东方文化语境东盟国家的音乐认识也相对较少。近来,随着我国“一带一路”战略构想的推行,将有利于对东盟国家音乐教育的探索。
泰国作为东南亚国家联盟成员国和创始国之一,在构想中的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对泰国文化的研究同时也是“一带一路”文化研究的重要一环。位于泰国东北部的马哈沙拉坎大学(Mahasarakham University)音乐学院,以泰东北传统音乐为音乐教育的主体,教学成果突出并获得了当地音乐教育界的认同。从今天音乐生态文明建构的意义来讲,是有效的母语音乐文化传承。本文将通过海外民族志的文本表述,将笔者在泰国马哈沙拉坎大学音乐学院一个月的参与观察进行阐述,通过介绍马哈沙拉坎大学音乐学院传统音乐教育相关情况,希望从中吸取经验,反思我国传统音乐在高校的传承发展。
一、海外田野的准备
(一)准备语言
对于海外异文化的研究,语言障碍是田野活动中首当其冲要解决的问题。泰语作为一种小语种,在泰国、老挝、缅甸、越南西北、柬埔寨西北、中国西南、印度东北的傣泰民族使用,泰语又分为大泰方言,兰纳方言,暹罗方言等三大方言。泰东北使用兰纳方言,并不是泰国的标准泰语。随着泰国标准语的普及,这种语言的差异在年轻的人群中也就不那么明显。在距离去泰国田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把泰语及兰纳方言学到可以自由交流的程度是不现实的。幸好笔者的田野点在大学,英语相对比较普及。解决基本的日常交流并无多大影响,但是随着调查的深入问题也就随之而来。所以,如何解决泰语交流的问题?
1、翻译APP:受出国旅游热的影响,各式各样的语言翻译软件如雨后春笋般不断涌现,相对于21世纪之前的海外调查研究语言不通的问题,有着极大的辅助作用。作为新时代的研究人员,充分利用当下便捷的网络APP,对田野中的语言问题的解决有着巨大的作用。
2、纸质版的中英泰字典:由于泰东北部某些地方网络信号不好,APP的使用会受到限制,而纸质版的字典则不受网络信号的影响。APP的使用在便捷程度上远远大于纸质版的字典,但是纸质版的字典在权威性上更胜一筹。两种新旧语言翻译工具的配合使用将最大限度的解决基本的语言交流问题。
3、孔子学院:笔者所在院校与马哈沙拉坎大学早在2006年12月26日就建立孔子学院,时至今日已有了10余年的深厚友谊,这无疑给笔者提供了一个优势条件。孔子学院中有很多中国的汉语教师在此工作,可以求助他们作为翻译人员。
以上三种解决语言交流的方法是针对笔者个人而言,由于时间仓促短期内无法掌握一门外语,只能最大限度的寻求外界的帮助。但是对于研究海外异文化而言,学习当地的语言是十分必要的。
(二)收集文献资料
在21世纪之前,由于我国对海外研究课题资助不足及政策的影响,关于泰东北传统音乐的文献资料在国内寥寥无几。经过笔者在出国前的搜集,主要有黄礼仪在1995年翻译扎伦海 穷派洛特与苏盆努 列奥布梭的《泰国东北部音乐》①,国外的主要有美国学者Terry E.Miller在70年代的博士论文及1985年的《Traditional music of th Lao:Kaen playing and Mawlum singing in Northeast Thailand》②等。从21世纪开始,泰东北传统音乐相关的论文逐步增多,主要有陆晓芹的《泰国民间说唱艺术 Maw Lum 的传承与发展》③,葛重昌的硕士论文《泰国三弦胡研--以演奏家潘尚的个案为例》④及论文《泰国古典音乐中的“主旋律”模式特征研究》⑤,李永祥的《传统的发明与文化的销售——以泰国东北部 Isan 地区的排笙制作为例》⑥等。但是,在泰国高校传统音乐教育领域,没有搜集到直接相关的资料。
关于泰东北地区的音频视频资料就更加稀缺。音频资料只在虾米音乐上听到几首当地莫朗姆的演唱,视频资料暂无。
(三)了解相关禁忌
泰国是君主立宪制国家,泰国国王在人民心目中的地位神圣不可侵犯,所以在日常言语、行为上都要有所顾忌。泰国人民百分之九十以上信仰上座部佛教,在泰东北还有大量的民间信仰、禁忌,都是需要在进入田野点需要了解掌握的,以免触犯当地禁忌。
二、进入田野点
2017年1月13日下午,笔者从南宁出发,经过两个小时的飞行到达曼谷。到了入境厅办理手续,抬眼望去大批的中国游客和肤色各异的外国人排着长队等着办手续,工作人员的服务态度让笔者感到了这个“微笑国度”的亲切热情。虽然这次来泰国的目的地不是曼谷,而是泰东北的马哈沙拉坎大学,但是泰国人的热情好客和泰东北传统的民族文化让笔者更加期待着接下来一个月的田野调查。
1月14日,在与笔者的导师和两位老师汇合后,乘机到了孔敬,然后搭乘汽车再到马哈沙拉坎府。到了目的地——马哈沙拉坎大学已经到了晚上,笔者选择在当地一位叫欧莱的音乐老师家里住下,一来没有远离学校,可以与音乐学院学生近距离交流,以便于之后田野调查。二来阿赞欧莱作为音乐学院的教师,可以随时解答一些学习上的问题和生活上的帮助。
尽管在出国前的一些准备从理论上来讲已经比较充分,但是当笔者到了田野点之后还是遇到诸多的问题。笔者所住的地方离学校较近,但是苦于没有摩托车这类的交通工具,每次到学校上课都需要步行。加上泰国炎热的天气,走到学校体力消耗很大,参与学习的过程中明显精力不足。还有一个是泰东北学生的热情超出了之前的预想。居住在笔者旁边的全是马哈沙拉坎大学的学生,晚上常常被带去参加他们的娱乐活动,以至于晚上没有足够的时间整理资料。
三、他者眼光看高校传统音乐教学
马哈沙拉坎大学音乐学院共设三个系,分别是泰国古典音乐系、泰国民间音乐系和西方音乐系,三个系相互独立、互不干涉,占主体地位的是泰国民间音乐。其中泰国民间音乐系主任是来自民间的艺人,部分授课教师也来自民间。
(一)校内的观察与参与
观察1.
2017年1月15日,笔者独自去参观了音乐学院。在来学院的路上,道路两侧悬挂着大幅僧人的照片。音乐学院的玻璃门上面也画有白色的符咒。在教师的办公室内,可以看到各种神像、僧人的照片和一些佛教书籍。在乐器排练厅内有神坛,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神仙头像和鲜花,部分学生进入排练厅会虔诚的跪拜。虽然泰东北宗教信仰浓厚,除了信仰上座部佛教还信仰万物有灵,但是在校园里面看到这么多宗教元素的存在,超乎了笔者的想象。
观察2.
2017年1月16日上午,笔者跟着导师一行人随阿赞beer去参观泰东北的特色乐器。在一个很大的排练厅内,当地的传统乐器琳琅满目,绝大多数都是头一次见到。阿赞beer为我们一行人依次讲解演奏,虽然他主修Pong-Lang,但是同样可以演奏其他乐器。
之后,带来我们观看了泰国傳统古典乐器围锣的教学。在4楼的一间大教室内,9位学生席地而坐,摆在他们面前的是泰国古典乐器围锣。阿赞Suradit Phaksuchon正在为学生讲授第一课,另笔者不解的是在阿赞Suradit Phaksuchon为学生做示范时不用围锣而是木琴。示范结束后,阿赞Suradit Phaksuchon逐句唱出旋律,学生根据老师所唱旋律进行模仿。在学生模仿期间,阿赞Suradit Phaksuchon也不时走到学生旁边进行指导。待练习一段时间后就开始齐奏,阿赞Suradit Phaksuchon则在旁边细细聆听以便找出错误及时更正。在上课间隙,通过与阿赞Suradit Phaksuchon的交流得知,学习泰国古典音乐的必修乐器是围锣,学习传统民族音乐必修乐器是老挝笙。上课的方式也是学生集体上课,并不单独一对一上小课。
参与1.
笔者除了要对当地高校传统音乐教育进行田野调查,另一个目的就是学习在泰东北当地很流行的一种乐器——老挝笙(kaen)⑦。
2017年1月16日下午,笔者就开始跟随音乐学院院长阿赞过学习老挝笙。阿赞过是一位很热情的老师,拿起乐器就表演了一段。现场听到老挝笙的演奏,欢快的乐曲顿时让气氛变得活跃起来,也拉近了师生之间的距离。在简单介绍了一下乐器的各个部分之后接下来就是指法的练习。阿赞过每变换一个指法,就要求笔者模仿他的样子来学习。在一遍结束后,除了记住几个特殊的指法外,其余的指法印象都是比较模糊的。在笔者询问是否有指法表时,阿赞过表示没有,这个回答出乎笔者的意料。没有指法表可以对照练习,阿赞过就开始一遍遍的示范,笔者也跟着一遍遍模仿。在笔者模仿期间,阿赞过在纸上简单地画了一张指法表和一张泰国音阶图。这些纸质的资料对笔者之后的学习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阿赞过给了笔者一个星期的时间去练习指法。虽然乐器的音孔并不多,位置变换不大,但是对于初次接触老挝笙这种特别的指法来说,难度确实不小。加上乐器的音孔位置偏低,笔者的手指偏长,只能用关节或者弯曲手指来按压音孔,大大减慢了吹奏的速度。经过一星期的不间断练习,笔者慢慢习惯了老挝笙的指法,在速度上也有提升。如果按照西洋乐器的学习方法而言,在完成了基本指法的学习之后接下来就是对相关的技巧练习曲,以达到指法技术运用自如的目的。但是对于老挝笙来说,并没有如此多的练习曲可供练习。在吹奏完上行、下行音阶之后,直接就进入到了乐曲的练习。阿赞过在完整吹奏一遍之后,便开始一句句的传授,笔者同样需跟着阿赞过一句句模仿。在整曲全部教授完的时候,笔者的思维已经混乱了。虽然曲子并不长,也没有技术上的难度。但是每句很相似,短时间内无法完全清晰的记忆每句的顺序,只能用简谱进行主旋律的记忆。当全谱记录下来的时候再去看,则一目了然。笔者在国内的学习已经习惯了面对着乐谱进行练习,还不能适应这种口传的方法。笔者当时以为阿赞过或许事先没有准备好现成的曲谱,从而进行口传的方式。后来才了解到,原来他们的教学普遍都采用的是口传心授,而非乐谱。
由于时间有限,阿赞过只留给笔者3天的时间去练习。3天后,阿赞过在办公室内检验笔者的学习程度。阿赞过用Pong-Lang为笔者进行伴奏。第一遍的伴奏与笔者的旋律一致,第二遍阿赞过在主旋律的基础上加上了变化音与节奏的变化,第三遍中间的部分旋律发生改变,但是还在主旋律的范围之内。
阿赞过告诉笔者刚才吹奏的只是乐曲的主旋律,老挝笙的即兴演奏才是最重要的。之后,笔者在与阿赞过学习的过程中,逐渐的在单一的旋律上面加入了一些变化,如在每小结后两拍长音上加入连续的颤音或在最后一句上面进行填充、变化,在重复句的演奏上变换节奏等等,但不能脱离主旋律。除了跟随阿赞过学习之外,同时也得到其他非老挝笙专业学生的指导。在交流学习的过程中,同样的老挝笙曲,被各专业学生用老挝笙演奏之后就得到了不同的版本。对于即兴演奏的如何变化,演奏者们各有高招。但他们对于技巧上的描述,远远不及他们演奏的那样娴熟。笔者了解到他们在学习最初的即兴时,也仅仅是通过聆听从而模仿或者能力高者进行自创,并没有现成的乐谱。通过一段时间的摸索学习,笔者逐渐明白主旋律是乐曲的核心,只要掌握了主旋律,剩下的变化就取决于自己的喜好。
观察3.
笔者在2017年2月14日音乐厅举行参加了一次大一学生自编自导的“Seasons of Love”音乐会。气氛热烈,座无虚席。采用售票形式,票价39泰铢(教师及家属同样需要购票进入)。音乐会历时2个小时,节目类型多样,主要有歌曲、乐队合奏、类似于中国的小品类节目、舞蹈等。全程采用民族乐团、古典乐团、西洋交响乐团的现场伴奏。在民族乐团展演时,“老挝笙”在乐曲演奏时起着主导的作用,其他民族乐器轮番展示其特色。观众表现出极大地热情,除了演奏员激情的表演外,台下的观众也积极配合。坐在笔者左边的年轻观众在位子上站了起来,配合着音乐跳起了传统的舞蹈。
在此之前的一周时间里,笔者参与了民族乐团的部分排练。大部分时间都在晚上进行,令笔者惊讶的是多种乐器的乐队排练竟然不需要曲谱和指挥,完全凭借着对主旋律的记忆和默契进行即兴演奏。在一个多小时的排练时间内,重复排练了多遍,虽然是同一首曲子在笔者听来每一遍的排练在细节处都不相同。乐队成员也不在意,只重视乐曲是否能流畅的进行。在之后的几次排练中,部分成员因为不能到场,其他成员也可以及时的顶替进去,每个成员所掌握的乐器不止一种,一专多能的现象在乐队成员之间相当普遍。
(二)校外的观察
观察1.
1月20日晚上,音乐学院的多位阿赞带着民族音乐表演系的学生前去参与“莫朗姆艺术节”的彩排。笔者随阿赞过在下午4点左右前往,到达时已经接近傍晚。在阿赞过去安排相关事务的时候,笔者发现在舞台上一群学生围绕着一位老人。经过了解才得知这位老人是Pong-Lang艺人,在当地名气很大。他刚才在台上调试乐器,学生就围了过去。这位艺人也为学生们表演了一段,还邀请围观的学生给他展示一段。之后就是开始热烈的交谈,但是由于语言障碍并不知晓他们谈论的内容。彩排结束后,在与阿赞过回去的路上,阿赞过给出了答案:这位Pong-Lang艺人技艺十分高超,学生都在争取机会和他学习。举办这些活动的目的之一就是让学生和演奏家近距离接触,从而学到一些表演知识。
观察2.
2月17日晚上,两位学生到阿赞欧莱家中拜访。晚上吃饭后,丰富的娱乐活动就开始了。一位学生主要是吹奏“老撾笙”,另一位则擅长莫朗姆演唱,也会吹奏“老挝笙”。他们的演唱即兴性很大,没有排练也没有演唱传统唱段。而是在原有曲调上现场编词演唱,曲调活泼,内容诙谐幽默。在达到乐曲高潮时,演唱者会跟着“老挝笙”演奏的节奏起舞,在一旁倾听的阿赞欧莱也会为其打节奏,并偶尔跟唱。后来,由于演奏演唱声音比较大,同时也吸引过来更多的人参与进来。二胡和低音老挝笙的加入,丰富了之前的伴奏,演唱者也更加富有激情。
四、对国内传统音乐教育的反思
通过对马哈沙拉坎大学音乐学院传统音乐教学一个多月的观察与参与,笔者将从音乐主体、教学方式和文化生态环境等方面对国内的传统音乐教育进行反思。
(一)音乐主体
从观察1不难看出,在泰东北高校的传统音乐教育中,宗教与传统音乐的紧密结合彰显着东方艺术的本质和灵魂。从我国传统音乐教育现状来看,并没有走出欧洲音乐中心论的影响。虽在理论上已经有批判之声,但是在传统音乐教学实践中依然以西方音乐为标准。如我国高校对于传统音乐概念的理解还处于西方对音乐概念的界定,认为音乐是听觉的艺术,是作为一种声音独立存在。这种认知将音乐从文化结构中分解出来,与身体、信仰和仪式分离,仅仅用声音这一元素去理解、传承我国传统音乐,则只得皮毛,不见精华。也正如管建华教授所言:我们现在高校传统音乐主体的不存在,传统的传承实际上是一个伪命题。
(二)教学方式
口传心授是东方音乐主要的传承方式。东方音乐的风格主要是通过教师的示范,学生的模仿而习得的,乐谱只作为一种辅助的手段。马哈沙拉坎大学音乐学院传统音乐教育正是这一传承方式的具体体现。书面传承则是西方音乐的主要传承方式,乐谱则是唯一的标准,神圣不可侵犯。教师的职责就是在音乐传承的过程中,判断学生的演奏演唱是否和乐谱一致。在我国高校传统音乐的教学上,由于音乐主体的缺失,口传心授的传承方式也逐渐被西方音乐作品的书面传承所代替。学生通过集体学习简谱、五线谱,然后使用现成的乐谱去练习,弊端也日益显现。
中国传统音乐是一种横向空间的发展,特点是音乐与地域风格的紧密联系。将传统音乐转化为乐谱的形式,在一定程度上损失了其地域风格的特征。加之教师在传授过程中,以乐谱作为唯一的标准,不能灵活运用,最后学生的演唱或演奏则是千篇一律的演奏风格,限制了学生的即兴演奏能力和音乐创作能力,削弱或丧失了中国传统音乐日常生活的风格和地方文化的风格,进而也丧失了各地区各民族音乐身份认同。
(三)教学环境
音乐作为一种文化,它的产生和传承都与特定的生态环境息息相关,如果脱离了生态环境去传承发展,如同无根之树,进而消亡。民间音乐产生于民间生态环境,将民间音乐引入学校进行传承在很大程度上会脱离其原有的生态环境。只有不断地回归到生态环境中去,才能持续不断地获得滋养。
泰东北民族节日众多,传统音乐表演机会相应较多,马哈沙拉坎大学音乐学院的学生与教师主动积极参与,长期在民间接触汲取资源,传统音乐教育的发展才不会偏离正常的轨道。反观我国各专业院校培养出来的学生,“以西方音乐文化为其音乐文化身份,汉族的音乐文化在他们身上以亚文化的形式体现,而其原生背景予以的母语音乐文化则在他们身上荡然无存”⑧,关起门来在琴房里面练习,不回归发源地,长期脱离母语环境,则会离传统音乐越来越远。
结语
泰国高校传统音乐教育是以本土音乐作为主体、运用口传心授的传承方式、不脱离音乐文化产生的生态环境进行教学实践,不仅使传统音乐得到了完整的保存和可持续发展,同时也在世界音乐界赢得一席之地。我们由此亦获得启示,重视传统音乐在高校音乐教育中的传承,使其回归到音乐教育的主体地位,不改变其千年来的传承方式、与生态环境的紧密联系,中国传统音乐教育才能复兴。
注释:
①黄礼仪 译:《泰国东北部音乐》[J]音乐研究 1995年6月20日
②Terry E.Miller/ Traditional music of the Lao:Kaen playing and Mawlum singing in Northeast Thailand/ 1985
③陆晓芹:《泰国民间说唱艺术 Maw Lum 的传承与发展》[J]歌海 2014年1月15日
④葛重昌:《泰国三弦胡研--以演奏家潘尚的个案为例》[J]中央音乐学院 2013年4月1日
⑤葛重昌:《泰国古典音乐中的“主旋律”模式特征研究》M[]艺术评论 2016年2月4日
⑥李永祥:《传统的发明与文化的销售——以泰国东北部 Isan 地区的排笙制作为例》[J]学术探索 2009年4月15日
⑦老挝笙是老挝人民民主共和国的一种吹奏类簧片乐器,历史悠久、种类繁多,深受当地人民的喜爱。由于复杂的战争因素,一部分老挝佬族人迁移至泰东北部“伊伞”(Isan)地区,同时也带来了这种乐器。从此以后,老挝笙便成为了泰东北一种不可或缺的特色乐器,同时也是泰国最古老的乐器。
⑧赵志扬:《我国少数民族地区的专业音乐教育将如何迈向新的世纪》,中国音乐 1998 年第 2 期,第 50—52 页
参考文献:
[1]杨静 管建华:《东南亚三国音乐教育的人类学考察:中国传统音乐教学的突围》[J]中国音乐 2013年第4期
[2]管建华:《当代社会与印度传统音乐兼及中国传统音乐》[J]南京艺术学院学报 2016年6月26日
[3]管建华:《21世纪的抉择--从中国高校音乐教育的三个“缺失 ” 问题谈起》[J]人民音乐 2015年1月
[4]陈晖、熊韬、聂雯:《泰国文化概论》[M]广东世图文化出版社 2014年
作者简介:杜浩(1994—)男,山西省晋中市和顺县,广西民族大学艺术学院硕士研究生学科教学(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