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堤防镌刻使命——解读上海城市防汛防台安全的生命线

杜静安

“筑一道海塘加一把锁，固一道江堤立一道屏。绿色堤防，镌刻我们使命。”这是上海市堤防行业之歌中的一段形象歌词。它告诉人们，绿色堤防镌刻堤防人的崇高使命。它同时也告诉人们，堤防，是指包括防汛墙和海塘以及泵闸在内的统称，是城市防汛防台安全的生命线。绿色堤防，蕴含着安全、景观、生态、文明、科技的丰富内涵和外延。

上海滨江临海，地势低平，经常遭遇台风、高潮、暴雨、洪水等侵袭。每年的六月至九月，是防备和迎战自然灾害的风险期。上海的防汛保安体系由“四道防线”组成，除了区域排涝和城镇排水之外，极为重要的是始终处于第一线的“千里江堤”和“千里海塘”了。两道重要防线，关系到防汛防台安全，关系到上海的经济建设安全，关系到几千万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千里江堤”主要指上海市黄浦江一线堤防。黄浦江河道从吴淞口至沪江浙省界，包括上游拦路港、红旗塘（上海段）、太浦河（上海段）、大泖港干流和各支流（165条）河口至第一座水闸或者已确定的支流河口延伸段之间的河道，全长约248公里，两岸堤防全长约486公里，涉及上海11个行政区域。随着经济的发展，苏州河的航运功能和观光功能也日益凸显，苏州河河道全长53.5公里，两岸堤防全长约110公里，涉及上海7个行政区域。按照《上海市河道管理条例》和《上海市黄浦江防汛墙保护办法》的有关规定，黄浦江和苏州河等市管河道管理范围为陆域侧沿河口线两侧各外延不小于6米的区域，包括堤防、防汛墙、防汛通道、护堤地等。其中黄浦江中下游防汛墙划定了保护范围，为防汛墙及其墙体外缘水域侧5米、陆域侧10米范围内的全部区域。

“千里海塘”是指长江口、东海和杭州湾沿岸以及岛屿四周修筑的堤防（含堤防构筑物）及其护滩、保岸、促淤工程。有随塘河的堤防保护范围为堤身、堤外坡脚外侧20米滩地和堤内坡脚至随塘河边缘的护堤地；无随塘河的堤防保护范围为堤身、堤外坡脚外侧20米滩地和堤内坡脚外侧20米护堤地；护滩、保岸、促淤工程的范围按照政府批准的设计文件确定。上海市海塘主要分布在非城市中心区域（含浦东），其中崇明区域包括崇明、长兴和横沙三岛。

翻开2013年的资料，上海全市共有一线海塘522.99公里，其中大陆一线海塘从沪浙边界金丝娘桥起至沪苏边界浏河口止共210.69公里，崇明三岛312.30公里，主要备塘201.45公里，次要备塘305.86公里；公用段海塘长度206.23公里，专用段海塘长度316.76公里；丁坝346道，总长39.02公里，顺坝151条，总长192.77公里。随着横沙东滩围海造地等工程建设的神速推进，如今全市海塘长度又有了长足发展。

目前，黄浦江中下游堤防设施已按照国家批准的“千年一遇”设防标准完成达标建设；黄浦江上游干流段、太浦河、拦路港、红旗塘等堤防设施已按照“五十年一遇”的防洪设防标准完成达标建设；苏州河堤防设施（除上游段外）也已基本完成达标建设。海塘设施达到防御“200年一遇潮位加12级风（下限）”标准的有123.14公里，防御“100年一遇潮位加12级风（下限）”标准的有31.78公里，防御“100年一遇潮位加11级风（下限）”标准的有250.89公里，其余117.19公里则是防御“100年一遇潮位加不足11级风”的能力，分布在非城市中心的五个区域（含浦东）。“千里江堤”和“千里海塘”共同构筑起城市防汛防台安全的生命线。

上海人特别是上了年纪的老人都不会忘记1989年8月4日这一天。第十三号强台风侵袭上海，恰逢台风、暴雨、大潮“三碰头”的可怕情景——凌晨2点10分，黄浦公园水文站实测潮高为5.04米，远远超出了当时4.4米的警戒水位！滔滔江水叠加风势、雨势，一阵又一阵越过外滩防汛墙，不知险情的游人甚至可以站立在防汛墙边直接往江中洗手。上海危在瞬间！时任上海市市长朱镕基半夜紧急视察黄浦公园水文站时带来的备选方案是：万不得已，放开浦东江边闸门，淹浦东，保浦西，尽量减少损失。结果在最关键时刻，水位停止了上涨，最终备选方案没有用上，防汛墙在极限处勉强过关。为深刻吸取教训，之后就有了黄浦江中下游防汛墙可防千年一遇的台风、暴雨、大潮“三碰头”的设计和建造，并成功经历了多次考验。

城市生命线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倘若生命线失守那将会有什么后果？

2005年8月末，拥有美丽名字的“卡特丽娜”五级飓风登陆美国墨西哥湾沿海。尽管气象部门事前成功预测并发布了警报，但由于政府低估了这次灾害的严重性，加之堤坝没加固，在遭遇堪称美国历史上破坏力最大的飓风骇人能量倾泻时，堤坝瞬间大面积崩塌，海水、湖水、河水、运河之水无情地将本来低于海平面的新奥尔良市翻卷成一片泽国，整个城市遭到灭顶之灾。1 836人溺水死亡、700人失踪、2 385人精神错乱，直接损失、间接损失以及衍生损失所造成的死亡人数高达4 081人，其损失甚至超过了“9·11”恐怖袭击事件。如今，耗费巨资和人力重修的堤防早已合龙，但惨痛的历史记忆永远难以忘记。

如果说重大的自然灾害具有不可抗拒之力，那么人为的疏忽大意或知法犯法致使堤防损毁、造成险情的事故就十分不应该了。远的不说，仅从上海近十年来发生的“三违一堵”（即在堤防管理和保护范围内的违规搭建及建设、违规堆载、违规靠泊、堵塞防汛通道等行为）典型案例来看，就令人十分震惊。

案例之一：违规堆载黄沙致防汛墙惊现险情

2017年8月1日下午，同样处于黄浦江主汛期，闵行区奉浦大桥下游侧约1.5公里处的防汛墙墙后，被某船厂随意堆放面积约2 000平方米、高度约6～7米的黄沙，结果堆沙堆出了大事故——近80米防汛墙墙体整体外移，最大处外移达18～19米，墙前泥土被挤压至黄浦江内约25米，墙前河底泥面隆起露出水面，墙后地坪塌陷面积约1 800平方米，出险段防汛墙与墙前趸船的连接桥全部断裂，滑入江中。

案例之二：浦东滨江段防汛墙突遭失控船只撞击

2017年10月23日下午，浦东新区富都世界滨江段一线防汛墙突遭失控船只撞击，撞击的后果是：约8米防汛墙墙体内凹、断裂，3条贯穿性裂缝与地面呈45度，伸缩缝处撕拉达5厘米。事故对防汛安全造成了极大威胁，也破坏了浦东滨江的整体美观。

事故无情人有情。城市的生命线不容破坏，上海的堤防线急需保护。提升城市能级与核心竞争力，绝对需要“保护神”——“千里江堤”和“千里海塘”的保障。其道理极为浅显和明白：倘若没有上海堤防的安全，哪来上海的平安和发展？保护好、管理好、使用好堤防是提升城市能级与核心竞争力的题中应有之义。为此，肩负行业管理重任的上海市堤防（泵闸）设施管理处日前制定并开始实施精细化管理堤防工作“三年行动计划”，对标卓越全球城市，全面提升堤防泵闸和重大水利工程建设与管理水平。其中，看点多多，亮点频频。尤具操作性的是：将精细化管理要求体现在汛期与非汛期、白天与黑夜、平时与节假日、常态与应急，以全覆盖、全过程、全天候、全寿命周期管理和法治化、社会化、智能化、标准化为着力点，并组织动员和借势借力全市市场化运行单位广泛参与，努力做到“千里江堤”万个岗，“千里海塘”万名哨。到2020年，形成覆盖面更广、利用率更强、效能更高的智能化管理模式。尤为振奋人心且看得见、摸得着的是建立精细化管理样板段，到2020年，着重打造苏州河综合管理、徐汇滨江堤防行业管理、金山区海塘行业管理等一批精细化管理样板段，形成可复制可推广的长效管理经验，以点带面，极大提升堤防设施精细化管理水平，借以和超大型全球城市的地位和功能相匹配。

难忘2013年，上海市水务局文明委公布了闻名遐迩的上海“堤防十景”，即：北外滩国客中心堤防、徐汇滨江堤防、上海国际时尚中心文化滨江堤防、太浦河堤防、外滩滨水区堤防、陆家嘴滨江堤防、明珠湖西沙湿地海塘、碧海金沙海塘、黄浦南苑滨江堤防、梦清园堤防。五年时间弹指一挥间，“堤防十景”与时俱进，样板作用功劳巨大。随着黄浦江45公里滨江岸线贯通，随着像绣花一样的“三年行动计划”的扎实推进，变“堤防十景”为“堤防百景”的愿景不仅完全可以预期并正在一年一个样、三年再变样地逐步精彩呈现。

通览“三年行动计划”，通篇充满了风险和防范意识。这与上海即将成为超大型全球城市同时又是风险度极高的城市是密切相关的。日前笔者参加了一个有关防范城市风险的论坛，当与会者提问城市风险管理专家“上海当前最大的风险是什么”时，专家的回答是“没有风险意识就是最大的风险”。讲得多么“哲学”和精准啊！从某种视角而言，正是有了巨大的风险防范意识，才产生了“三年行动计划”。悠悠万事，唯此为大啊！

“水”路漫漫，其修远兮。都说城以水兴，水为城用。的确，水是生命之源，水是生态之要，水是生产之基。然而，“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堤防人从多年实践中总结出了“六水一体”新思路，也成为不能不三复斯言：在传统的水安全、水资源、水环境治理的基础上，强调水生态、水景观、水文化元素，努力掌握“天时、地利、人和”，在科技引领下，懂水，用水，管水，美水。

朋友，当您惬意地漫步在新贯通的黄浦江两岸45公里美丽滨江时，当您潇洒地在金山城市海滩游泳嬉水时，当您过瘾地乘坐游轮饱览浦江风情时，您有没有想过长长漫漫的堤防与您的关系？您有没有感知日日夜夜给您城市温度的堤防人的辛劳？您有没有憧憬三年乃至更多年之后上海滨江、“千里江堤”、“千里海塘”更靓丽的美景？

还是让动听的上海市堤防行业之歌来回答吧——“守一辈大堤许一个愿，创一辈大业圆一个梦，美好城市我营造。人水合一，绿色堤防，凝聚我们的忠诚”。

致敬！托起平安长城的无名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