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于山羊走私的榷场

赵芳群

榷场，是宋朝在与辽、金、西夏交界的边境地区设置的互市市场，它不仅促进了经贸往来，还给大宋带来了可观的税收。而榷场的设置居然与一起山羊走私案密切相关，而“走私犯”就是大宋开国宰相赵普。

赵普是宋太祖赵匡胤的铁哥们儿，为开创大宋王朝立下了汗马功劳。宋朝开国后，他当上了宰相。大概是打天下时吃了太多苦，赵普每顿饭都要吃大量的肉，尤其是羊肉。渐渐地，他觉得东京汴梁周围的羊肉怎么吃都不是味儿。于是他就想，如果能弄几只辽国的肥羊尝尝，那一定很美味。

可是，由于宋朝刚建立不久，宋太祖严禁边境贸易，如果有人违反，轻则受罚，重则充军，赵普只好忍著口腹之欲。可是，那些肥美的山羊屡次出现在他的梦里，醒来之后，他总要失落很久。赵普心想，自己堂堂一品宰相，吃几只辽国的山羊也算不了什么大事。于是，赵普命令手下乔装成商人，去往宋辽交界的镇州（今河北正定一带）买羊。

办事的手下很是精明能干，不仅买回了几只山羊，还学会了新鲜的烹饪手法——烤羊腿。快马加鞭回来之后，手下如法炮制，请赵普品尝。见了原汁原味的辽国料理，赵普大快朵颐。可是，一只羊只有4条腿，赵普很快就吃完了。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再次派人前往边境买回了一群山羊，运回相府养着，慢慢吃。

从边境运回活蹦乱跳的山羊，无论怎样遮掩也會留下蛛丝马迹。不久，赵普走私的消息传到了宋太祖的耳朵里。一天夜里，皇帝没打招呼就驾临宰相府，点名要吃烤羊腿。

皇帝光临让赵普受宠若惊，吩咐厨师使出浑身解数做好料理。赵匡胤不动声色地吃着外焦里嫩的烤羊腿，连连夸赞。酒足肉饱之后，赵匡胤忽然问道：“爱卿，你家有牧场吗？哪里来的这么多山羊？”赵普一听，赶忙跪倒在地承认错误，把走私山羊的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赵匡胤听完，一脸怒气。

眼看皇帝就要惩办自己了，赵普的脑袋高速运转，准备给自己找一个正当的理由。突然，赵普灵光一闪，说出了貌似已然深思熟虑的一段话：“皇上，微臣走私的确有违法度，但严禁边境贸易对于大宋是不小的损失。我们与辽、金、西夏有广阔的边境线，有人群的地方就有买卖，如果开辟专门的市场，让双方边民进行互市，那么我朝就可以用丝织品、稻米、茶叶等，换取番邦的羊、马、骆驼等牲畜。朝廷可以设置专门的管理机构，不但可以掌控边境的贸易往来，还可以收取税银。我走私辽国的山羊，其实就是在试水而已。”

听赵普说完，赵匡胤的脸色缓和下来，认为赵普的想法很好，决定不再追究他走私山羊的事情，并责成晋王赵光义与赵普谋划榷场事宜，尽快拿出方案。

有惊无险的赵普为了让临场发挥的搪塞之言变成可行之事，几乎绞尽了脑汁，终于拟定完成了榷场的设置与实施细则。赵匡胤下令在赵普走私买羊的镇州进行小范围试点，受到了双方边民的热烈欢迎。后来，赵匡胤又下令扩大试点范围。尽管后来榷场因为战事时开时停，但对于宋朝来说，榷场的税收的确成了一笔极为可观的财政收入。

山羊走私案契合了边境贸易需求的大环境，所以赵普的歪打正着让榷场应运而生。

摘自《知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