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视域下节庆文化传承发现研究——以湖北省秭归县端午节为例

沈思涵

(华中师范大学 国家文化产业研究中心，湖北 武汉 430079)

节庆的产生根源于人类社会精神生产活动。在特定的时间和空间中进行的节庆活动，不仅是对日常生活的延续，也是人们重要的情感寄托和精神信仰方式。[1]在中国五千年历史长河中，不同民族文化不断碰撞融合，最终形成了众多传承至今，堪称民族文化精品的传统节庆文化遗产。传统节庆文化以民族精神、民族特质为内核，以不断发展、演变的文化形态为外在表现形式，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有机组成部分。保护和传承传统节庆文化，有利于增强民族凝聚力、认同感，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实现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传统节庆文化在不断演变的过程中，节庆活动的功能和价值也发生了变化，从以往的娱乐、祭祀、交友转向服务于文化消费，经历了一个从节庆文化到节庆经济，从节庆经济到节庆产业的发展过程。[1]节庆产业兼具文化属性与经济属性。在湖北省秭归县发展端午节庆产业，必须以保护与传承非物质文化遗产为基本准则，借此保护中国传统文化和发展城镇经济，实现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共赢。

一、传统节庆的特点及秭归端午节文化内涵

(一)传统节庆的特点

传统节庆是伴随人类文明产生而生发出的特殊人类文化现象，基于人类对自然的敬畏而产生的原始信仰，催生出了最早的节庆活动。具有一定周期性与规模性的宗教祭祀活动逐渐固化为早期传统节庆。人类社会生产实践水平的提高与天文、地理、历法等知识的增长，则促成了由二十四节气演变而来的另一类早期传统节庆的形成。

以民众为主体的传统节庆能葆有持久的生命力与活力。在“非日常”的时空中，民众作为节庆活动的主体，通过开展特定形式的节庆活动，进行社会生产与公众交往实践，构建家庭、社区、族群等日常社交关系网络，实现共同的精神寄托，营造轻松愉悦的文化氛围，从而增强文化认同与地域认同。传统节庆的生发与活态传承，本质上是人类文明产生、积淀、再生产的一种特殊文化表达。因此，传统节庆既是人类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又是反映社会文化、地域文化的一面镜子。传统节庆是以特定主题和内容的仪式典礼、服饰文化、饮食文化等为表征，以地域民众共通的审美情趣、价值取向、认知体系等为精神内核的人类文化现象。民众通过在节庆活动中的特殊体验，提升社会生产实践与公众交际能力，在循环往复的节庆活动中获得文化归属感，将来自远古祖先的文化传统代代传递下去。

随着人类文明的不断进步，不符合人类文明及社会发展需要的节庆活动事象逐渐消亡，文化内涵逐步由单一变为多元并存，节庆活动的文化传统从娱神转变为人神共娱。传统节庆的产生、演变与本民族、本区域的自然生态环境、生产生活方式、文化传统、宗教信仰等息息相关。传统节庆之所以能成为中华民族的文化瑰宝，并在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传承至今，是因为它随着社会文化、民众过节心理诉求、生活方式变化而创新发展。对于传统节庆的历史源流和古老民俗事项的考察具有一定研究价值，但更应引起关注的是，在社会生产生活方式、自然生态环境、宗教信仰等发生巨变的当下，传统节庆处于怎样的生存状态，民众对于传统节庆的心理诉求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以及如何使节庆活动背后的文化内涵具有时代价值等问题。在坚守中传承，在传承中创新，是传统节庆焕发生机的必由之路。

(二)秭归端午节文化内涵

端午节是中华民族最古老的传统民俗节庆之一。荆楚大地有五月初五以龙舟竞渡形式举行部落图腾祭祀的习俗，后因诗人屈原投汨罗江，端午节又成为纪念屈原的传统节日，至今已延续两千多年。全国各地的端午习俗主要有赛龙舟、包粽子、佩戴五色香囊、挂艾蒿、点雄黄酒等。秭归县位于湖北省西部，是世界文化名人屈原的故乡。自古以来，有关屈原的民间传说、诗词歌赋、口头文学和神话在秭归广为流传。公元1080年，宋神宗赵顼封屈原为“清烈公”，在归州建了“清烈公祠”，在屈原的诞生地乐平里也建了“清烈公庙”，端午吟诗作赋缅怀屈原的形式在那时就已出现。千百年来，秭归人民为纪念屈原形成了独特的岁时节令习俗，也就是屈原故里端午习俗。2006年，“屈原故里端午习俗”入选第一批民俗类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09年，中国端午节经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正式审议并批准列入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成为中国首个也是唯一入选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统节日。秭归端午节习俗历经两千多年的传承，既有对固有传统的坚守与继承，又有在坚守与继承基础上的创新。总体来看，秭归端午节文化内涵主要囊括以下几个方面。

追念先贤，表达故乡人民对屈原的哀思。端午节原本是全生避害的禳疫节日，六朝以后，伟大爱国主义诗人屈原的传说与端午节俗密切联系起来，传承屈原所代表的爱国主义精神，成为端午节重要的文化内涵之一，这既充分展现了普通民众的文化心理诉求，又使端午节具有了新的生命力。屈原故里秭归县的端午节习俗事象多半与纪念屈原相关，诸如三过端午、龙舟竞渡、公祭屈原、骚坛诗会等，秭归人民创新了保护与传承传统节庆的载体与形式，将民族精神的传承融入端午节俗事项中，增强了民族与地域的文化认同感与凝聚力。

避邪驱疫，祈求健康平安。端午介于小满与夏至之间，阴阳交替，万物萌发，正是病菌繁殖的时间段。李时珍《本草纲目》中记载，“五月五日鸡未鸣时，采艾似人形者揽而取之，收以灸病甚验。是日采艾为人，悬于户上，可禳毒气。”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记载的是农历五月初五清晨采艾蒿挂于门外的端午禳疫习俗。秭归端午还流传着长辈给晚辈用陈年艾叶洗澡、晚辈给长辈用艾水泡脚等驱邪避恶活动，秭归端午禳疫文化习俗成为强化家族伦理的纽带。

重视家庭人伦，聚合家庭内部情感。文化凝聚功能是中国传统节日的核心价值，端午节也不例外。秭归民间传说五月五日为恶月恶日，诸事多需避忌，娘家人一定要把已出嫁的女儿接回来避恶，确保其安全；已出嫁的女儿担心父母，也要回家照料父母。“躲端阳”习俗的缘起或与秭归得名有关。晋代袁山松《宜都山川记》曰：“屈原有贤姊，闻原放逐，亦来归，喻令自宽，全乡人冀其见从，因名曰秭归。”除此之外，“躲端阳”还有其现实意义，亲朋好友都要走家串户过端午，已出嫁的女儿可帮忙摘艾叶、包粽子等。家庭内部情感在潜移默化中得以升华，秭归端午节俗的文化内涵得以丰富。

稻场娱乐丰富节日游艺文化。在农户家门口晒稻谷的小块空地上，亲朋好友团聚，喜庆夏收，在一家或数家牵头组织下，邀请全村乡亲邻里通宵达旦自娱自乐，唱山歌，吹打乐合奏，划旱龙船，跳花鼓戏，舞狮子等。“非日常”的节日时空，有利于满足人们愉悦身心的心理诉求，释放繁忙工作带来的精神压力。

二、保护与传承传统节庆的必要性

传统节庆堪称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绮丽瑰宝。端午节是文化内涵及习俗事象最为丰富的中国传统复合型节日之一，也是地方传统文化活态传承的重要载体。屈原故里端午习俗因其丰富的文化内涵而影响深远，与其他地区端午习俗既有共性，又有差异。保护与传承秭归端午习俗，有利于增强文化认同，强化家族伦理，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传承屈原爱国主义精神，对中国传统文化的保护与传承大有裨益。

(一)传统节庆是地方传统文化活态传承的重要载体，有利于保护中国传统文化

中国传统节日是中华民族在漫长历史中形成的文化瑰宝，是植根于民族民间土壤中的活态文化，其文化内涵及习俗事象是随着社会文化的演进而变迁的。[2]端午节作为文化内涵及习俗事象最为丰富的中国传统复合型节日之一，是地方服饰文化、饮食文化、体育竞技等传统文化活态传承的重要载体。将诸多节日文化置于其赖以生存的文化空间中予以考察，并侧重对端午文化习俗的变迁以及习俗变迁背后所蕴含的文化需求、族群意识的嬗变进行研究，对中国传统文化的保护与传承大有裨益。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就保护、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发表重要讲话，作出重要指示。2017年1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启动实施一批重点项目，为振兴传统文化作出具体部署。党的十九大报告更是提出“加强文物保护利用和文化遗产保护传承”。在城镇化、工业化迅速发展的当下，适应农耕文明而产生的诸多中国传统节日失去了其赖以生存的文化土壤和文化空间，加之外来节日文化的强势冲击，文化同质化现象日趋严重，保护和传承中国传统节日文化刻不容缓。

(二)增强文化认同，强化家族伦理纽带

民俗学者刘魁立认为，节庆活动具有多方面的社会功能，作为“一种隆重举行的标志性民族文化活动，是集中展示民众民族艺术才能的最好时机，社群内部的组织协调和团结合作借此得到发挥，并可以促进家庭内部和社会内部的和谐与团结，有助于道德和情操的培育，通过带有丰富内涵的休息调剂现代快生活的节奏”[3](P2～3)。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在讲话中提到家风建设。“不论时代发生多大变化，不论生活格局发生多大变化，我们都要重视家庭建设，注重家庭、注重家教、注重家风……使千千万万个家庭成为国家发展、民族进步、社会和谐的重要基点。”[4]秭归端午节具有文化凝聚的显著社会功能，在特定的时空承载着一个地区或宗族的文化传统。官方主办的祭祀屈原、龙舟竞渡与民间自发的挂艾蒿、“躲端阳”等多元化的秭归端午习俗活动，满足了秭归人民对于追念先贤与卫生防疫的深层心理需求，实现了地域性屈原文化的情感共振，在潜移默化中强化了家族伦理观念与民族凝聚力。

(三)传承屈原爱国主义精神，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民俗学家萧放认为：“一种事物是否为人们接受、认同，就看它是否具有认知的价值与生活的意义。传统节日是在数千年的文明传承中形成的时间生活传统，它不仅是一个时间段落标志。在节日之上，人们赋予了丰富的文化意义，节日表达着中国人的情感与信仰。它与中国人的精神联系紧密而强烈。”[5](P167)在六朝以前，端午节习俗活动的主题仅为全生避害；而在六朝以后，有关屈原的传说开始与端午节紧密联系起来，赋予了端午节更深刻的文化内涵和历久弥新的文化价值，表达了广大人民对于传承屈原爱国主义民族精神的节日诉求。爱国主义民族精神是秭归端午节节日文化的核心价值，保护与传承秭归端午习俗是涵养中华民族文化自信的必然选择，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等时代精神高度契合。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明确指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当代中国精神的集中体现，凝结着全体人民共同的价值追求。”在全球化浪潮下，保护与传承秭归端午习俗是继承与发扬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题中之意，也是保持民族文化特色、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的必经之路。

三、传统节庆在当代发展所面临的困境

湖北省秭归县拥有内涵丰富的节庆文化资源，但节庆产业的发展却遭遇了困境。在中国传统节日文化衰落，西方外来节日文化兴盛的大背景下，尚未形成有影响力的节庆文化品牌，政府主导节庆活动的兴办、民众参与度不高，节庆产业辐射作用甚微等问题，限制了秭归县端午节庆产业的快速发展。

(一)中国传统节日文化衰落，西方外来节日文化兴盛

丰富多样的节日形式是节日文化内涵的显性表达，传统节日文化为适应当代社会生活与文化语境的变迁，不得不诉诸节庆活动的形式与载体，求新求变。随着工业化、城镇化的迅猛推进，全球化浪潮的席卷，西方外来节日文化势头正盛，与之相对应，中国传统节日文化日渐式微，作为中国传统节日文化代表的秭归端午节亦不能免俗。中国传统节日文化的衰落从侧面反映出大众对于节日文化价值诉求的嬗变，适应农耕文明产生的中国传统节日文化作为农业生活时间段落标志的功能性作用在工业化社会逐渐被弱化，更为宣扬个人主义价值观的西方外来节日文化在某种程度上与当下年轻人的心理需求不谋而合。秭归端午节等中国传统节日文化背后所蕴含的集体主义价值观、具有道德教化功能的伦理观念，如何与当下时代精神相契合，满足现代人的心理需求，仍值得商榷。中国传统节日文化的衰落必然导致以宣扬中国传统节日文化为主题的节庆活动、节庆产业经济的发展遭遇重创。反言之，保护与传承中国传统节日文化，是破除节庆活动、节庆产业经济发展困境的必经之路。

(二)缺乏有影响力的节庆文化品牌，节庆产业辐射作用甚微

秭归端午节具有活态流变性，随着社会生活与文化语境的变迁，其习俗事象、文化内涵也在与时俱进。秭归县政府以“文化搭台、经济唱戏”为发展地方节庆经济的基本方针，从2004年起，官方每年主办秭归端午文化节，旨在打造秭归端午节日品牌，以地方性节日品牌的塑造，推动地方性文化认同的构建与城镇经济的快速发展。迄今为止，秭归端午文化节已渐次形成端午主题剧院演出、开幕式暨屈原故里端午祭、传统龙舟赛、焰火晚会、端午诗会、“我到秭归过端午”等六大端午文化主题活动，地方节庆经济稳步发展。秭归端午文化节以追念“世界四大文化名人”之一的屈原为主题，与中国曲阜国际孔子文化节、公祭伏羲大典暨中国·天水伏羲文化旅游节等节庆活动相比，在节庆规模、档次、市场营销、影响力等方面存在差距。

(三)政府主导节庆活动的兴办，民众参与度不高

中国传统节日文化经过数千年的演变，其本质是根植于普罗大众日常生活基础之上的世俗化文化，因此具有强大的文化认同力量与地方文化凝聚力。保护与传承中国传统文化精粹之一的节日文化，需要政府、商业组织及社会各界的齐心协力、通力合作，形成保护与传承中国传统节日文化的长效机制，借由保护与传承秭归端午节日文化，促进秭归端午节庆产业可持续发展。从现实情况来看，无论是保护与传承秭归端午节日文化，还是发展秭归端午节庆产业，政府这只“有形的手”都起了绝对主导作用。政府在一定程度上有效承担起保护与传承秭归端午节日文化的重任，在保证节庆文化内涵的同时，促进了秭归端午节庆产业的健康发展，调和了节庆活动的文化属性与经济属性。但政府行政化干预的副作用仍不容小觑，相对而言，政府行政化干预阻碍了节庆产业的市场化运作，节庆产业投融资渠道不畅通，投入产出不成比例。在“非日常”的时空中，一个社会或集团成员通过共同参与节庆活动获得文化认同与地域认同，而民众作为节庆活动的主体地位逐渐被弱化，节庆活动背后所蕴含的地域文化与文明失去了传承的根基。从长远来看，这挫伤了群众参与节庆活动的积极性，不利于节庆产业市场经济体系的构建。

四、传统节庆向现代节庆演变的途径

湖北省秭归县端午节的复兴与节庆产业的发展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应深挖湖北省秭归县端午节日文化的当代价值，谋求更广泛的情感共振。以满足民众文化需求为突破口，助力节庆产业供给侧改革。在运营模式上，政府应做好顶层设计，积极培育市场主体，推动湖北省秭归县端午节庆产业向专业化、市场化、国际化跃升。

(一)以满足民众文化需求为突破口，助力节庆产业供给侧改革

中国传统节日文化具有周期性、地域性等特征，周而复始的地域性、群众性节庆活动易于固化差异化的节日文化符号。粽子、粑粑、龙舟等象征性文化符号，将共同构成地域特色鲜明的秭归端午节庆文化表达体系。将粽子、农民诗会、龙舟等秭归端午艺术符号与屈原故乡——秭归县紧密挂钩，打造彰显地方特色的文化产品(如秭归龙舟模型、农民诗会文集等)，使其在差异化节庆产业竞争中脱颖而出。秭归端午艺术符号以文化产品为外在表现形式，借由文化产品传达独特的审美意蕴和丰富的文化内涵，成为保护与传承中国传统文化的载体以及民众文化精神交流沟通的纽带，最终形成颇具影响力的节庆文化品牌。与此同时，应顺应时下流行的体验经济、休闲经济潮流，开发体验性旅游项目(如民众参与包粽子、做粑粑、稻场娱乐等)，以满足游客文化需求为突破口，以节庆产业供给侧改革为基本思路，最终实现互利共赢。

(二)深挖秭归端午节日文化的当代价值，谋求更广泛的情感共振

秭归端午节日文化的核心价值是爱国主义精神，节庆活动的主题不外乎追念先贤与全生避害。秭归端午节俗活动背后蕴含的文化精神与文化诉求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高度契合。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明确指出，应“深入挖掘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蕴含的思想观念、人文精神、道德规范，结合时代要求继承创新，让中华文化展现出永久魅力和时代风采”。应积极推动秭归端午民俗走入校园、走入社区，编入中小学教材，使秭归端午节日文化成为中小学通识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潜移默化中将爱国主义精神、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与日常生活紧密联系，与每一位普通民众深度关联。保护与传承中华民族重要的节日文化遗产，以广泛共有的文化认知为基础，不断增强中华民族的向心力、凝聚力，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

(三)政府宏观管理，市场化培育运作

发展节庆产业需要政府、社会、商业组织、个人等社会各界人士通力合作，形成健全科学的现代节庆产业发展体制机制。学者陈忆戎认为，节庆产业未来的发展趋势是“政府及其有关部门逐步将具体执行工作外包给有关节庆会展企业，把对节庆活动的经营权交给节庆会展企业。政府的职能：把控节庆产业导向和发展的宏观决策，制定相关的产业发展政策，监督节庆活动按规则有序进行，创造良好的节庆产业发展综合配套环境”[6](P235)。政府应降低地方节庆产业准入门槛，制定促进地方节庆产业发展的配套政策，形成地方节庆产业发展规范，审核节庆会展企业资质，建立节庆会展企业考核评估体系，确保政策落地、责权分明。节庆产业具有强辐射作用，通过整合地方资源，形成旅游、住宿、餐饮、地产、交通运输等上下游产业联动发展的完整产业链，加强秭归县发展节庆产业的软硬件设施建设，重视节庆产业复合型人才的培养与引进，提高节庆产业服务质量和服务水平，以节庆产业的发展推动城镇文化品牌的构建与城镇经济的快速发展。

五、结语

湖北省秭归县端午节在数千年的传承与发展中，形成了浸润屈原爱国主义精神等文化内涵与精神内核的中国传统节日文化遗产，是中华民族宝贵的精神财富。随着大众对于节日文化诉求的嬗变，适应农耕文明产生的中国传统节日文化日渐式微，西方节日文化大行其道，复兴与重建中国传统节日文化，刻不容缓。湖北省秭归县内涵丰富的节庆文化资源，为节庆产业的发展提供了可能性，而节庆产业的文化属性与经济属性能推动秭归端午节的复兴与重建，促进地方文化品牌的构建和城镇经济的发展，因此，发展湖北省秭归县端午节庆产业，是保护与传承中国传统文化、重振地方经济的必经之路。

参考文献：

[1]范建华.论节庆文化与节庆产业[J].学术探索，2011(2).

[2]李荣启，陈亦水.中国传统节日新形式、新载体情况的调研及对策研究[J].艺术百家，2012(5).

[3]刘魁立.民族传统节日与国家法定假日[A].中国节典:四大传统节日[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8.

[4]习近平：注重家庭、注重家教、注重家风[EB/OL].http://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15-02/17/c_1114401736.htm，2015-02-17.

[5]萧放.传统节日与非物质文化遗产[M].北京：学苑出版社，2011.

[6]陈忆戎.节庆产业与城市发展[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