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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肩担道义 妙手著文章
——记政治学家周鲠生(上)

2018-03-19

传记文学 2018年2期

刘 猛

清华大学政治学系

周鲠生先生是中国近代著名的政治学家,尤其专长于国际公法。他一生服务教育,著书立说;虽然没有以学者身份从政,却利用参与政治献言献策的机会将研究所得应用于实践,促进学理和实务的融合。

周鲠生,名览,1889年出生在湖南长沙一个贫寒的教书先生家庭,四岁丧母,十岁丧父,随祖父成长,十三岁时考取秀才。后在谭延闿创立的湖南省立第一小学读书,好学不懈,成绩名列前茅。但他身体状况不佳,“先天不足,后天失调,靠官费读书,衣不暖体,食不果腹,体质瘦弱,经常晕厥”。周鲠生平时沉默寡言,但性格耿直,关键场合仗义执言不畏权势,在一次学潮中带头抗议学校当局,被开除出校。但谭延闿惜才,批给他留日官费,于是周鲠生东渡日本,入早稻田大学修习政法经济等科目,并加入了同盟会。

其后,周鲠生从日本回国参加革命,并与黄芳君结婚。他和李剑农、杨端六等人一起在汉口创办《民国日报》,宣传民主革命,因此遭到袁世凯的通缉。他逃到上海,在黄兴的帮助下获得湖南省官费,赴英国留学。在爱丁堡大学,周鲠生获得硕士学位, 1919年赴法国巴黎大学继续深造,获得法学博士学位。

周鲠生在法国求学期间,逢巴黎和会召开,留法学生组织国际和平促进会,反对将山东权益转让给日本,反对中国代表团在巴黎和约上签字。国际和平促进会开会时常由王世杰或李麟玉担任主席,周鲠生也参与其中。在中国、法国的共同作用下,中国代表团未在和约上签字,“拒签凡尔赛和约一事,国际和平促进会在巴黎之直接运动发生影响最大”。

1921年周鲠生回到中国,到上海商务印书馆编译所任职,长法制经济部。商务印书馆是中国现代出版史上声名卓著的机关,编译所广揽人才,大量聘请归国留学生担任编辑,在1921年之际就有人员160名左右。当时编译所的编辑,是以学历定待遇的:

国内大学毕业而有教书经历的,月薪八十元,坐的是三尺长尺半宽的小桌子,加一硬板凳。桌上的墨水是工友用开水壶式的大壶向一个小磁盂注入的。若是日本明治大学一类学校毕业回国的人,月薪是一百二十元,桌子长到三尺半,宽到二尺,也是硬板凳。如果是日本帝国大学毕业回国者,月薪可到一百五十元,桌子长到四尺,宽到二尺半,藤椅子。桌上有水晶红蓝墨水瓶,另加一个木架子,内分五槅,可以分类存稿。若是欧美一般大学毕业回国的留学生,月薪可至二百元,桌椅同于日本帝国大学的留学生。如果是英国牛津、剑桥,美国耶鲁、哈佛毕业,而回国后有大学教授经历,那就是各部主任,月薪二百五十元,在待遇上顶了天。桌子上有拉上拉下的盖,除自己坐藤椅外,还有一个硬凳子,预备来接洽工作的人坐。

那时巴黎大学是公认的世界第一等学府,周鲠生是巴黎大学的博士,在编译所自然享受最高的待遇。编译所的人员流动比较大,很多留学生之所以来此任职,不过是因为一时没有谋到合适的教职或政府职位。周鲠生也曾表示“商务生涯原非所愿”。1922年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邀请他到北大任教,他接受邀请,7月辞掉商务印书馆的职务。随后前往北大任政治学系教授,和王世杰、李麟玉、李四光、丁燮林等教授一起住在后门(地安门)内东吉祥胡同三号。

时势造才,风云际会,这些学者相会在中国第一个现代学术机关里。当时的北大,经校长蔡元培的改革,延揽人才、增聘教授,思想自由、兼容并包,学术氛围非常浓厚,任教者大都一时之选。当时的北大教员分为教授、讲师、助教三种;教授和讲师都授课,惟专任兼任区别,助教不授课,只任助理工作。教授最高待遇每月大洋二百八十元,次之的二百六十元、二百四十元,讲师待遇按每小时五元计算;但因为政局原因,每年可以领到八九个月的薪水。按当时的物价水平,教授们属于收入颇丰的阶层,出门全是乘坐人力车。当时消费水平低,一个小家庭每月几十元即可以维持。租一个有二十余间房屋的四合院,租金每月不过二三十元;每日饭菜钱在一元以内便可以吃得很好;教授们往往雇佣一个厨子、一个男仆或女仆、一个人力车车夫,待遇相当优渥。

当时北大分为三院:第一院为文科,在沙滩;第二院为理科,在景山东街马神庙四公主府,也就是京师大学堂旧址;第三院为法科,在北河沿译学馆旧址。北大闻名全国,是因为其文科的声势,理科和法科都等而下之。旧时北大,处在北京城的中心,文气四漫,风光旖旎。刘半农曾说,北大之有北河沿,简直可以媲美英国剑桥大学的“剑桥”;再加上临近景山公园、故宫、北海、北京图书馆、东安市场,雕栏玉砌,清风明月,既可一饱口福,又可购物消遣,堪称宜居之地。

在这样的学术环境和生活环境中,周鲠生度过了安稳的几年。在北大政治学系,他讲授“政治及外交史(一)”“政治及外交史(二)”“国际联盟”等课程;合开“现代政治”课程,讲授“民族主义与国际主义”;还参加“演习”,指导学生关于“国际政治”方面的调查。国际法的课,本来是燕树棠教授讲授,但燕树棠看到周鲠生的讲稿,就甘拜下风,将这门课让给他讲。周鲠生不像那时的很多教授,讲义一成不变,他的讲义随时根据研究所得进行修改和增补,以至于他的讲义被坊间弄去偷印,高价售卖。周鲠生一上课开讲,连教室的窗户上都坐满了听讲的人,同学们争坐前排,全神贯注屏息倾听;他授课非常严肃认真,一百多人的课堂不惜花很多时间与气力来点名,给学生的分数尤其不肯马虎,他的课堂“时常显得异样的严肃”。

周鲠生注重基础,教育学生初学宜在基础上做工夫,造就一个广博的基础,暂不必求高深的专门研究,若没有一般的基础,所得结果必甚狭隘;所以要研究政治,对于法律、经济、历史都应有相当基础。

在北大,除了教书授课,周鲠生积极参加校务。1923年9月他当选为政治学系主任,此外还担任法律学系专门研究导师,指导公法的论文和英文、法文、日文的翻译;担任大学评议会评议员、聘任委员会委员等职务。

任教北大期间,周鲠生还曾参加广州中山大学的筹备。1924年7月间,应中山大学邹鲁之聘,他和王世杰、石瑛、王星拱、皮宗石一起,从北京前往广州,参加中山大学筹备会。但此次会议后以失败告终,大学改良无望,诸人失意而去。

1927年1月,因为革命形势的发展,武汉国民政府急需懂外语、能做外交工作的人才;于是,陈友仁给王世杰、周鲠生和陈翰笙拍电报,聘请他们到武汉国民政府外交部当顾问。接到电报后,三人立即准备南下。当时,北京已在奉系军阀张作霖的控制下,他们三人只好悄悄南下,先坐火车到天津,从天津坐海轮统舱去上海,拜访了著名的女律师郑毓秀;然后换乘江轮,溯长江而上,到达汉口,参加革命政府的工作。

随后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周鲠生奔赴南京。1927年10月,中华民国大学院成立,他出任全国教育会议大学院提案预备委员(科学教育组);担任中央研究院社会科学研究所筹备会常务委员,出席院务会议,为新生的最高学术研究机关制定规则。1928年5月,江苏大学改称国立中央大学,周鲠生在中大任副教授,并担任社会科学院政治学系主任。1928年10月,周鲠生与王世杰等48人一起被任为立法院委员。

1913年教育部在武昌东厂口设立国立武昌高等师范学校,后经国立武昌师范大学、国立武昌大学的不同阶段,于1926年10月国民革命军攻下武昌后停顿。其后国民政府下令以武昌大学为基础,合并国立武昌商科大学、省立医科大学及其他私立大学,建成一所综合性的国立武昌中山大学,于1927年3月正式开学。“嗣以时局关系,屡起波折,校务废弛达于极点”,终于1927年冬被国民政府大学院勒令停办。

1928年,湖北省教育厅长刘树杞提议在武昌重新办一所大学,得到了各方赞同。国民政府也表示同意,王世杰偕李四光、周鲠生与大学院院长蔡元培商请,准备筹设武汉大学;湖北省对于新大学的性质倾向于省办,但大学院院长蔡元培决定避免地域性定为国立。1928年7月,大学院正式决定筹建国立武汉大学,以刘树杞、王星拱、李四光、周鲠生、麦焕章、黄建中、曾昭安、任凯南等为筹备委员,并成立新校舍建筑设备委员会,以李四光为委员长。李四光在筹备委员会上提议以150万元在武昌郊外另建新校舍,改善环境。

1929年王世杰出任国立武汉大学第一任校长,到任时新校舍建筑费“实际领到的只有20万元,加以省政府已改变,情势变迁,一切都有落空之象”。王世杰积极奔走,在行政院院长谭延闿和湖北省主席何雪竹的帮助下,得以解决经费问题;新校舍于1930年3月开始动工,1932年2月雄伟的珞珈山新校舍拔地而起,投入使用;加上制度和师资的完善,武汉大学甫一成立便为国内一流大学。

按照王世杰的说法,武汉作为全国的交通中心、商业中心,虽然近几年未免凋敝,但将来能发展,倘政治安定,人口可增至300万、500万,即可成为中国的芝加哥,所以要在此地建立一所完全的大学,一所包括文、法、理、工、农、医六大学院的大学,不但适应武汉现在的需要,而且要适应将来的需要,保障人才的供给。

作为筹备委员,周鲠生自始即参加了武汉大学的创办。他协助王世杰,奔走联系,解决武大校舍的资金问题。1929年5月,清华大学政治学系主任吴之椿致函周鲠生,聘请他到清华任教,北京大学亦来函催他回去,但他因须去武大,婉言谢绝。1929年9月,周鲠生到武汉大学任教。在武大,他相继担任法学院政治学系主任(1930.9—1935.10)、法律学系主任(1935.10—1937.8)和法科研究所主任(1935.1),并一度担任教务长(1936.8—1939.9)。抗战爆发后不久,武汉成为前线,武大于1938年3月开始向四川乐山迁移,弦歌不辍,继续办学;周鲠生一家也随校内迁。

武大迁乐山后,内部纷争出现。校长王星拱为人和缓,寡于决断,对于各院长及教务长不能信任,引来周鲠生、杨端六、陈源等人的不满,王世杰后悔地说:“六年前余离武汉大学时,原拟推荐周鲠生继任,皮皓白以王为教务长,周为教授,谓宜推荐王抚五,予不得已允之。抚五为人甚好,然优柔寡断,胸襟亦不豁达,此其短也。”

抗战爆发后,王世杰任军事委员会参事室主任,周鲠生被聘为参事室参事。参事室是军委会委员长的咨询机构,直隶于委员长,它的职责包括:应委员长之咨询,贡献关于政治、外交、经济、财政、教育等重要政策的意见;征集国内外专家的意见与具体方案;承命审查并研究各方呈送之条陈、计划与方案;研究特种问题并规划实行方案;搜集并整理各种足备决策参考的重要材料以及其他委员长交办事项。1938年7月,周鲠生曾就形势拟就“外交方略”一件,由王世杰呈送最高当局,该方略包括国际形势的测定和今后的外交方略。

方略认为,从国际形势来说,苏俄不会单独对日出兵,英国将在远东实行妥协外交,美国不会单独干涉远东问题,国联亦无力干涉中日问题。基于以上测定,今后的外交方略应该是在持久抗战的有利局势下,策动一种国际的或联合的干涉行动。这种干涉行动,应当建设在英美合作的基础之上。具体来说,若英国奉行妥协,调解中日,我方应坚决地维持外交根本立场,同时采取合理的态度,保全英国的友谊,使调解失败的责任落在日本身上;同时为了保障持久战,应尽量取得外国物质的援助;竭力促成英美的合作,英美合作成功系乎美国政策动向为多,故对美国方面的外交、人事及活动方法须多改进;催促国联施行制裁,英美如能合作,即可依照盟约对日实行制裁,苏俄自可参加。以上的步骤不妨同时进行。周鲠生还分析说,现今世界列强已经形成专制和民主两大集团势力的对峙,中国的利益和运命,无疑与世界民主国相联系;德意政策日益有害中国,中国对他们最多采敬远主义,决不能再作有利期望,也不必再多事敷衍。民主集团的实力远在侵略国家之上,中国欲联俄非先打通民主路线不可。总之,中国今后的外交目标“应当是策动一个以英美海军合作为基本条件、在国联制裁之形式下而执行的对日封锁”。要达到这个目标,须在美国方面外交及宣传上大施活动,对于英法也要大做工夫。

抗战爆发后,根据中国国民党临时全国代表大会的决议,1938年7月成立国民参政会,实现“在抗战期间,集思广益,团结全国力量”的目标。其职权包括议决战时政府对内对外重要方针,听取政府施政报告暨向政府提出询问案,向政府提出建议案,还可以组织调查委员会调查政府委托的考察事项。国民参政会自成立到1948年3月结束,共开会四届十三次。参政员分甲、乙、丙、丁四项,甲项代表各省市,乙项代表蒙藏,丙项代表海外侨民,丁项代表文化或经济团体。参政员虽非民选,但多是一时人望,第一届200人,第二届和第三届各240人,第四届第一次和第二次各290人,第四届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362人。周鲠生以丁项资格被遴选为参政员,连任四届。

在国民参政会,周鲠生尽职尽责,提案献策。他曾与50名参政员一起提请确立民主法治制度以奠定建国基础案,提出中国政治应以民主法治为基础、为建国的原则,建议政府行动应法律化、政府设施应制度化、政府体制应民主化,以完成抗战建国的大业;还提出了司法改革案,主张司法经费由国库负担,并被中央法制、财政专门委员会议决通过。1939年9月,根据大会通过的“召集国民大会实行宪政案”,周鲠生被议长指定为国民参政会宪政期成会委员,并与黄炎培、张君劢一起担任召集人。

1939年10月,周鲠生偕钱端升赴美出席太平洋国际学会第七届会议,蒋中正嘱他们留美半年,相机协助外交活动。他和钱端升于10月30日飞抵纽约,与颜惠庆、胡适见面,次日和颜、胡会谈,向他们转达了“中央不在谋平和而在求美国援助”的信息,并将自己在重庆各方所得坚定抗战的印象和蒋中正发表的主张转述给颜、胡两人,坚定他们抗战的决心。颜、胡当日返华盛顿,周鲠生和钱端升在纽约住了几天,11月4日到美国华盛顿,暂住在大使馆。他们两人到美国不久,见识了中国外交上的人事复杂“如此之甚”,均感觉在美并无多少事可为,因此他和钱端升预定于太平洋国际学会会议后在华盛顿小住,再去波士顿、芝加哥等地一游,次年一月便回国,以便赶上第二学期上课。

11月22日,太平洋国际学会在弗吉尼亚海滩开会,会议的总主题是“欧洲战争对远东的影响”,四个圆桌会议分别为:日本的处境与政策;中国的处境与政策;西方列强在远东的地位与政策;调整的方法。此次会议参会者百余人,中国方面出席者有颜惠庆、陈光甫、李国钦、周鲠生、张彭春、钱端升、温源宁、陈炳章、冀朝鼎、戴儒鎏十人。会场气氛尚好,一般美国人对中国抱持同情态度,但是此次会议,日本、苏联、荷兰不出席,除了美国、加拿大,其他各国代表人数既少也不重要,“此次会议实无重要可言”。

会议讨论中日问题甚详,但无具体决议,英国唯美国马首是瞻,美国虽极端同情中国,但不愿卷入战争漩涡,因此对禁运案很踌躇。美国国内分成禁运、折衷、孤立三派,对中日问题并无统一认识。在这次会议上,周鲠生提交了和郭斌佳合作的论文《1931年以来的中日关系》。

12月2日会议闭会,周鲠生偕钱端升经华盛顿、波士顿、纽黑文到纽约,途中在波士顿住了四天,与Lowell、Pound及Holcombe诸人晤面,还参观了哈佛大学,“哈佛空气对华甚同情,而耶鲁则似乎孤立派有力也”。

钱端升因“觉得在此无事可做,且不便自由活动”,又着急回国上课,所以决定1940年1月18日返国。周鲠生也感觉久留没有必要,钱端升急切返国,他待着也意兴消沉。于是电王世杰:“如最近不接到兄之函电,表示有久留之必要,则亦当定飞机赶于下月初或中旬由金山乘机返国。”钱端升走后,周鲠生也决定回国,并已订2月13日由金山出发的飞机。1月28日,胡适认为他“淡于名利,又有见解”,劝他留下帮自己的忙。这让周鲠生很为难,王世杰也希望他在美稍久住,但就周鲠生个人来说,感觉多住并无必要,且此闲散而寂寞的生活使他感觉精神良苦,但胡适既有提议,周鲠生便重做打算,请胡适电王世杰告知,看王世杰的意思如何。2月1日,王世杰电周鲠生,“劝其多留美国两月,与胡适之随时商议一切”,于是周鲠生便留在美国。

周鲠生(后右二)、皮宗石(前中)和杨端六(前左)等在英国

其后周鲠生为向美借款事焦虑不堪,他认为中国长期抗战最关重要者在于经济支持力。除了美援,还应该吸引美国实业家在中国西南地区对华投资,邀请美国实业家或经济专家赴中国西南作短期考察,与中国政府及实业家、经济专家交换意见。4月12日,周鲠生出席“政治社会学会”大会,会议议题是永久和平的条件,有涉及远东的内容。他在华府、纽约、芝加哥等地奔走,与美国学术界、著作界熟人会谈,探测美国人对于中日战争的态度。

1940年11月20日,王世杰函周鲠生,“请其续留美国与胡适之随时商讨诸事,旅费由宣传部筹寄”。1941年9月,周鲠生本拟定次月回国,王世杰电告暂缓,“盖适之在美,得鲠生随时商量外交问题,颇有益也”。10月30日,胡适电请国内欲留周鲠生在美国再待半年,王世杰和外长郭泰祺复电赞同。1942年8月15日,胡适的驻美大使被免,周鲠生的一项使命也随之结束。

1942年12月4日,太平洋国际学会第八届会议在加拿大蒙特朗布朗举行,这次会议的主题是“太平洋的战争与和平”,内容包括太平洋战场的战略问题、战后处置日本问题、建立国际和平机构问题等。中国、美国、英国、自由法国、加拿大、澳大利亚、荷兰等国家派员参加会议,中国代表团的成员有施肇基、周鲠生、朱世明、方显廷、夏晋麟、徐淑希、李干、李国钦等十人。周鲠生在会上提交了题为《太平洋的永久秩序》的论文。

1943年2月,王世杰曾电周鲠生,盼他于夏季或夏季以前返国,武汉大学需要人襄助主持,此次不知为何,他最终没有回国,在美国一直住到1945年。

1945年1月6日,太平洋国际学会第九届会议在弗吉尼亚温泉召开,会议的主题是“太平洋之安全及发展”。美国、英国、法国、加拿大、澳大利亚、印度等国派员参加,中国政府派出18人的代表团,包括蒋梦麟、张君劢、胡适、钱端升等,周鲠生也是成员之一,他在这次会上提交了题为《世界新秩序中的远东问题》的论文。

在美期间,除了出席活动,周鲠生并未放弃学术研究,他致力于国际政治的研究,研究了战后国际政治组织问题,拟定了二十余条的“国际联合组织草案”,还出版了专著Winning the Peace in the Pac ifi c,讨论战后和平的各项事宜。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