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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寒山寺到寒山桥

2018-03-16蔡猜

现代苏州 2018年5期
关键词:冰霜霜花寒山寺

蔡猜,1970年出生。毕业于苏州大学。曾在《雨花》《作品》《扬子江》等杂志发表过诗歌和小说,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参加2008年宋庄当代艺术大展,参加再造型2012苏州当代艺术展,举办“红酥手”个人艺术展。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这几天真冷,那些贴近地面的植物,在清晨的光芒里,点缀着亮闪闪的冰霜。

它们展现的时间很短,却是极致。

在画室包装零零碎碎的小物件。走廊上的花花草草,显现出冬天才的枯萎。自从得到必需搬走的消息到现在,我又时不时地升起那种焦虑。这十年间画的几百张画,跟我一起在自己的土地上飘摇。

这片土地生我养我,却一直在考验我忍辱的决心。

有些人嘴上说着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实际上,到了要他帮忙的时候,基本是看不见人影的。随后,你会得知,真正要赶走你的人,其实就是那位热心人士。

这种人在财富聚集到一定程度之后,唯独关心的只有资本运作。

当看清这一切时,反而不再纠结,要想办法留在这条小街上的念头,也不再强烈。

我开始放下对于一个梦的留恋。

那个梦里,我在寒山寺边居住,甚至曾几度削发为僧。在夜晚的灯下,我牵着一头牛车。缓缓走出枫桥老街的弄堂,走过那个曾经名叫水门寺的寺门。梦里的我,看上去孤寂,却一点也不凄苦,脚步也走得很坚定。一盏晃荡的马灯,总显得那么明亮。它亮堂堂地,似乎,可以穿越照进我的今生,温暖我每一个无助的时刻。

其实,在我真正想要再去寻找梦里头的来源,那个梦便就显得越来越远,跟事实一点都不再搭界了。

我享爱着枫桥街上清晨里的那份宁静,还有傍晚空气中飘浮着的那阵阵熏香和梵音。

在这条小街上,我和我的学生们,留下太多的欢声笑语,他们的成长里,已经真真实实地存放进了一座寺院和一种自由及对宗教浅显的了解。

在这条街上,我用诗歌的语言,跟学生们追逐那些建筑和树。就连那些家长,无不叹息地说:老师,这条街的气质与你相符。要离开,真是可惜。

反倒是我相对释然,已经在这条街上来去好几年。换个地方,我也不可能再对信仰失去兴趣。更不会因为离开一条街,而改变自己的初衷,我会继续在文学艺术里寻找自己的方向。目标明确,前路漫漫,归途是一瞬间的,只有前行的路没有尽头。

画室搬好,虽然还没整理,但总算又可以安宁一二年。

静静地思考,回想。自己这几周里情绪一会儿高一会儿低,也总能看到别人黑暗一面。甚至忧怨和恨也出来了,虽然那恨在一眨眼之间,被我认了出来。我警告自己,这样是错误的。但还是没有能力,让自己只看见别人的优点。

我发现自己仅只是在孩子们面前特别宽容,对待大人,似乎苛刻许多。

后来,读了一篇关于慈悲和懦弱的区别后,我才明白,自己其实不能在最快那一刻,准确地认清形势,看清人的目的性。所以,更谈不上准确面对问题,解决问题。到最终让别人看出你盲目善良,变成了懦弱。其实,懦弱与善良,确实也仅仅相差了几个念头。

哲学性的认知是,你看到的别人黑色部分,正是自己所隐藏下来的缺点。通过反思,我们在生活里所获得的,正好可以冷静地看清自己的缺点。看清的过程,肯定是一个极致的过程,如同清晨里的冰霜,唯有到达寒冷的冰点,才能结出美丽的霜花。

霜花,是来自上天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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