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将临（组诗）

龚学明

海棠花开

谁先打破沉默

谁就拥有松弛和舒缓

一个人走在荒芜的爱中

枯枝有持久的冷漠

“那时，它的冲动铺天盖地

染红的激情高声呼喊……”

我放出一两朵浅吟低唱

像一只讨好的狗献出温柔

春天的树愿意承载幸福的重量

蜜蜂稀疏，时光清淡

河面虚幻娇嫩的笑容

时间不可重复，流水重新讲述

新年将临

阳光照在临窗的一株绿萝上

被照见的绿叶嫩得透明

我凑近血管样叶脉和流淌的绿液

母亲在阴影里问：“你在闻什么？”

“我闻到了婴儿的体香”

“我闻到无忧无虑生长的声音”

被拴着的大公鸡有燃烧后的鸡冠

高翹的尾巴在风中轻轻翕动像死灰复燃

打开窗帘看到水

缝隙有多大

爱，生活，死亡的距离

或浮，或沉

每天清晨，我走到窗前小心翼翼

被夜浸透的时光

习惯性地展开（其实并不情愿）

“我像个地下工作者，敏锐于风

那些巨大的挖掘机

耐心于阴冷的记忆”

（它们举高的手臂不是恫吓是什么）

一切源自于水

这些伪装者：雾霾犹犹豫豫

雨水词不达意

雪，包装过度…

歧义中的生活有虚假的美好

像一个散步的人从起点回到起点

有时，我如此率性

一用劲猛地拉开窗帘

波光盈盈的水

面积浩大的水

美好来得这样突然，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