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与庄稼

胡鑫鑫

老汉和庄稼打了一辈子的交道。

村里人是看着老汉一点点种出千百担的粮食的。老汉是个驼背，老伴死得早，唯一的儿子也在大城市里上班，很少回来，陪着他的只有庄稼地。

老汉常年穿着一身粗布灰衣，裤子上几处歪歪扭扭的补丁裸露在外面，一双鞋底都磨平的黑布鞋充斥着泥土朴实的气息。若遇上了大寒天气，老漢会再披上一件褪了色的厚大衣。据说，那还是他儿子刚进城时给他买的。

老汉的庄稼地，是村里最多的，在村口。巧了，老汉的家却在村最里头。清晨或傍晚，村里的人总能看见老汉佝偻的身影。他的脊梁被岁月的五指山压得很弯，他的汗献给了他热爱的庄稼地，他那把缠着几丝草根的锄头扛在他不宽却很硬朗的肩上。

“早。”老汉冲村里的人打招呼。

“你这地明年还种吗？”村主任叼着根烟问。

“种，这么好的庄稼地，为什么不种？”

“你也知道，种地收益不高。年长的走的走，年轻的玩的玩，用心种地的人不多喽！”村主任捻熄了烟，摇着头说。

旁边晒衣服的王大妈来了一句：“听说你儿子在城里混得不错，你咋不跟他去享几天清福？”

“俺走了，俺的庄稼地咋办？”老汉笑了笑，抓紧了锄头，朝着庄稼地走去。

“他怎么这么愣，有福不享？”王大妈晒完最后一件衣服，头也不回地进屋了。

恰是农忙时节，风拂过那波涛汹涌的麦浪，激起阵阵麦香。老汉在地里头，背更驼了，似乎要与那一株株麦穗亲吻。锄头被用力地抬起，又小心地落下，错过麦根边缘，锄掉杂草。阳光不浓烈，却也热情。老汉黝黑的背上，光溜溜的，豆大的汗珠成股流下，滴到麦穗上，也是麦香的味道。一条泛黄的毛巾搭在脖子上，老汉时不时地拿它擦擦脸上的汗。想起刚才王大妈的话，望了望这一望无际的麦田，老汉笑了笑，心想：俺怎么能走！你们怎么能懂俺与这庄稼的感情？进城享福有什么好，能有俺这麦田的景美吗？

后来，老汉干脆在地头搭了个矮屋。白天，在庄稼地里劳作；晚上，拖着个躺椅，闻着泥土的香气，望着星空，念叨着庄稼人的好处。

伴着麦香，老汉进入了梦乡。

梦中，老汉梦见今年又是一番好收成。看着硕大的麦穗，老汉笑出了声……

【江苏省睢宁县菁华高级中学高三（8）班，指导老师：于道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