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青色
2018-03-08王润森
王润森
宋神宗时,与自然无意邂逅下孕育而出的一句,雨过天青色存量无数将人绞尽脑汁,中观后世名家所推崇的绝世之作,天青之色,惊喜之色。
兰亭已矣,梓泽丘墟。在这窾窾漟踏的当代,我们何时遗失了心中的那片雨过天青。
回望当下,满目萧然一切便携化与动力化的产品大行其道,人们俨然成为了工厂流水线上的消费者而不自知。何也?究其原因,不过在于“那过快的现代化和娱乐化让世间一切都失去了细节”,细节不在,雨过天青何在?至于配得上耐心欣赏的心中那一份宁静,早已荡然无存。
你不再留意那凌晨四点无眠海棠的白鹭,暗叹静夜里的刹那芳华,你不再触摸峭壁绝山献上孤杭的树疤,感叹生命的不屈顽强,你踌躇满志地踏上“青雀黄龙之轴”,奔赴灯红酒绿的名利场。
何处寻那伤惊喜,向有冯谖的“视吾家之寡有者”,萦绕于耳。今有卡尔维诺《在消逝了的城市》刻在心上的,一个城市从它面对的荒漠中寻找自己的倒影。这一切仿佛都印证了一个,不言自明的真理。
后经红色年代,沈从文在湖北咸寧干校,那地方虽叫双溪,四周有万顷荷花,但老人心中凄楚,可想而知。在他给侄儿黄永玉的信中却写道:这里都是荷花,灿烂极了,你若来……,在身边无任何参考,仅凭记忆,他完成了二十万余字的服装史,一片真诚与宽恕交织成了属于他自己心中的净土,黑暗心酸的日子给予了他光明到来的灯塔,磨难中自由人格高贵他寻得了他的雨过天青。
纵使如此,谁又能完全洗净纤尘于浊世之中,但天青之色。若实属遗憾,纵戴看镣铐,仍尚应有保留起舞之心。
犹记那《洛阳伽兰记》中的惊鸿一篇,文柏堂与徽音殿相映成趣,纵已被《营造法式》限制至片瓦只铆,其匠人在近乎严苛的封建制式下仍为后人留下的细微处星星点点的惊喜,生于大化,不服于大化,以至纵浪大化中,人不可以失去惊喜,有这惊喜,便可以相信简易中有精致,平淡中有深味,便可以相信这世界有一片雨过天青。
看朱成碧且由他,不妨稍缓脚步,去寻那心中的宁静,寻找心中的雨过天青。
临窗远望,烟雨欲来。 (指导老师:张爱丽)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