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兴亡录

长歌

名称：勃兰登堡门

地点：德国首都柏林市中心，阿特丹林顿大道东侧与六月十七日街西侧的交汇处

数据：高26米、宽65.5米、深11米

风格：新古典主义

設计者：卡尔·歌德哈尔·阆汉斯

构造：由12根高15米、底部直径1.75米的立柱支撑平顶，前后立柱之间为墙，将门楼分隔成5个大门。

侧墙刻画着神话英雄海格力斯、战神玛尔斯、智慧女神、艺术家和手工艺人保护神米诺娃。

门顶中央最高处是一尊高约5米的胜利女神铜制雕塑，她右手持有橡树花环的权杖，花环内有一枚铁十字勋章，花环上站着一只展翅的鹰鹫，鹰鹫戴着普鲁士的皇冠，象征着战争胜利。

象征意义：现保存的勃兰登堡门由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二世下令于1788年至1791年间建造，以纪念普鲁士在七年战争中取得的胜利。自滑铁卢战役以后，勃兰登堡门逐渐成为柏林的象征，也是德国国家标志，它见证了柏林、德国、欧洲乃至世界的许多重要历史事件。

[一]

1806年10月，夜，柏林。

天空一片漆黑，连颗微弱的星子都看不见。秋风销声匿迹，虫鸟寂静无声。

对于战场而言，过分的静谧，往往不是什么好事。

李凡打了一个寒噤，再次努力地睁大双眼，企图在辽阔的黑暗中看出一点端倪。

被抛在1806年10月的柏林已经一天了，李凡花了半天才弄明白，自己正身处于两百多年前的德国，那时候它还叫普鲁士。

还没来得及对自己的历史知识贮备量感到得意，李凡突然想到，此时的柏林即将被法军攻破，之后，普鲁士名存实亡。

莫名被抓壮丁的李凡被迫扛着枪，和一群瑟瑟发抖的新兵躲在战壕里，内心默默吐槽：我只是趁着假期和家人一起来德国游玩的普通中学生，为什么莫名其妙就穿越了？即便如此，为什么不能让我穿去会胜利的法国那边？

“你在颤抖？”一个声音突然传来，阻止了李凡升腾的倦意。

李凡回头一看，是比尔。

他是这群新兵中为数不多的老兵，见多识广，满肚子故事，又常照顾他人，大家都喜欢和他说话。

“第一次上战场吧？抖成这样。别担心，只要挺过这一次，你就有机会活下去。”比尔拍拍李凡的肩膀，明亮的眼神是这茫茫黑夜中唯一的亮色。

“我……我不是因为怕才抖的，是因为太冷了。”李凡哈了口热气，动了动僵直的手指。

“哦，不怕吗？那是因为你没见识过，真正的战场是什么样子。”比尔在李凡身边坐了下来，“小子，知道什么是‘反法同盟吗？”

“知道，不就是咱们普鲁士和英国、俄国组成的联盟，想要反对法国、反对拿破仑的统治吗？”

“是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反法同盟了，上面的人总是主动挑起战争。”比尔面色冷凝，口气有些愤愤不平，“可他们从来不想想，连年征战，让我们过的都是什么日子！这回好了，让人家打到家门口来了。看看我们身后的勃兰登堡门！若是我们守不住，我们的国与家，就要一起毁于战火了。”

比尔的话让李凡不由侧目，虽然他知道，历史不会记住一个普通小兵。但此刻，他却真实地存在，在这个寂静而煎熬的午夜。

[二]

“轰”的一声，一颗炮弹忽然落下，炽烈的火光瞬间铺下，刺痛了人们的双眸。李凡还没反应过来，空旷的夜空中已经传来阵阵杀伐之声。

兵器与兵器撞击的声音，刀刃刺入身体的声音，火药爆炸的声音，混杂在李凡的耳边。他不由自主地捂起耳朵，直到温热的鲜血流到他的脚边，他才真正意识到什么是战争。

命如草芥，死生为轻。

“比尔！你怎么样了？”李凡一把扶住倒落的比尔，看着他湛蓝的眼眸慢慢合上，巨大的恐慌啃噬着他的内心，“你受伤了？我找人救你！”

“来不及了……”比尔费力地咳了一下，血沫顺着下巴滑落，无声地渗进土地中，“我……我看见了他……”

“谁？”

“拿破仑·波拿巴，法兰西第一帝国的王。”

李凡一愣，顺着比尔凝视的方向抬头看去，看见了那个耀眼的男人。

白马戎装，他立于千军万马之中，眼神里是抵定天下的决心，仿佛没人能撼动。天昏地暗，却反衬出他的光芒万丈。

但也是他，带来了毁灭。

“轰”的一声，又是一颗炮弹炸响，巨大的冲击波将李凡掀翻在地。他一头撞在地上，缓缓晕了过去。

最后的恍惚中，他看见法国的军队欢呼着穿过勃兰登堡门，昂首阔步进入柏林。被众人簇拥着的拿破仑，抬头凝视着门上的铜像，而后勾起嘴唇，下令道：“将门上的女神像和驷马战车拆了，作为战利品拉回巴黎。”

[三]

当李凡再次睁开双眼时，他欣喜地发现，上帝仿佛听见了他之前的吐槽，让他变成了法军的那一边，还慷慨大方地让他变成了拿破仑的近卫。

可惜，还没来得及欣赏一下自己此刻的英姿，李凡就听见对面的山坡上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响：“近卫军，起立！”

刹那间，炮弹如暴雨般落下，炸得正在冲锋的法军骑兵溃不成军，落荒而逃。

旁边的一个参谋仿佛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呆了，他颤抖地问拿破仑：“怎么办，刚才冲锋的近卫军已经是我们最后的赌注了，没想到英国陆军元帅威灵顿还留了一手，我们该怎么办？”

参谋话音刚落，李凡的内心如遭雷击：天哪！这个情节，难道不是在滑铁卢战役中才有的？有没有搞错，这可是拿破仑一生中输得最惨的战役，英国和普鲁士倒是打了胜仗，我在这里还能有好果子吃？

李凡看向拿破仑，想看看这个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会有怎样的反应。

拿破仑却在看着战场。

暮色西沉，太阳的光辉不再闪烁，拿破仑黯淡的脸上露出衰老的神态。在一片血色残阳中，法军如流水一般殒退，带走了拿破仑重回巅峰的希望。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