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切韵》系韵书体制之流变
2018-03-08仝小琳
仝 小 琳
论《切韵》系韵书体制之流变
仝 小 琳
(四川师范大学 文学院,成都 610066)
《切韵》系韵书的体制研究,前辈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在其基础上,对《切韵》系韵书共43种卷子的体制进行详细的考察,试着勾勒出《切韵》的原貌,并从注释体例、韵字数目表示方法、又音表示方法、异体字表示方法、释义特点等方面对其后来的一系列体制演变进行阐述,并根据各卷的体制特点对《切韵》诸卷重新分类定名。
《切韵》系韵书、体制、流变
《切韵》系韵书包括《切韵》、及其唐五代各种修订增订本王韵、孙缅《唐韵》及唐五代各种《切韵》修订增订本等。现在能够看到的《切韵》系韵书的最早版本是唐五代流行的写本和刻本,且多为残卷。对《切韵》系韵书残卷最早的整理研究工作就是韵书体制的研究,众多学者先后对这些残卷进行了有益的探讨。王国维是20世纪最早讨论《切韵》系韵书源流的学者,内容涉及韵书的形成、《切韵》和吕静等五家早期韵书的关系、《唐韵》、李舟《切韵》等唐代韵书和《切韵》、《广韵》的关系等,得出很多有价值的结论,这些论文均收在《观堂集林》卷八及《观堂别集》中。上世纪初至四十年代,丁山、董作宾、方国瑜、蒋经邦、蒋斧、刘盼遂、刘师培、厉鼎煃、龙宇纯、陆志韦、罗常培、唐兰、魏建功、武内义雄均发表了考证文章。其中魏建功是继王国维之后,在韵书系统方面做出贡献的又一位大家。他先后发表了《陆法言〈切韵〉以前的几种韵书》(1932年)、《唐宋两系韵书体制之演变》(1932年)、《论〈切韵〉系的韵书——〈十韵汇编·序〉》(1936)等论文,基本上搞清了《广韵》和《切韵》的关系和唐宋韵书的源流。另外,姜亮夫、潘重规在辑录《切韵》系韵书的过程中,也对原件质量款式、字体注释、声韵类别等内容作了大量考论研究,这些文章受到学界的普遍重视。周祖谟在前人工作基础上,汇集了全部可见的《切韵》系韵书资料,共30种唐五代韵书写本、刻本,详加考释,分别异同,辨章源流,于1983年出版了《唐五代韵书集存》上下两卷。考辨比证唐五代各种韵书异同,根据体例、性质和内容编为陆法言《切韵》传写本、笺注本《切韵》、增训加字本《切韵》、王仁昫《刊谬补缺切韵》、裴务齐正字本《刊谬补缺切韵》、《唐韵》残本和五代本《切韵》七类,各种韵书采用原件影印,照片不清则附摹本或摹刻本,并写出校记,考释其体制内容及特点,此书无疑代表了《切韵》系韵书整理的最高水平。1988年,叶键得完成博士论文《十韵汇编研究》,辨析体例,校正错误。此文对十种韵书进行了详细的校勘、考释、比较。唯一可惜的就是作者研究的材料只是众多《切韵》韵书中的十种,除《广韵》之外,皆为残卷。1994年,由于陈新雄的热心促成,《唐五代韵书集成》在台湾学生书局增补再版,将上田正(1981)一文中收录的,俄罗斯科学院东方学研究所所藏编号为DX1372+DX3703、DX3109+DX1267、DX1466的三种韵书残卷的照片影本和抄录本,作为补遗,附印于书首。每种残卷的前面,都用硬笔标明韵书的性质。尉迟治平先生对其中两种韵书残卷作了精当考释,认为DX1372+DX3703属长孙讷言笺注本《切韵》,写于607-621年,DX1466是《唐韵》一系的韵书。徐朝东对相关的《唐韵》敦煌韵书残卷进行了考释:P2018、DX1466、P2016、P2659,尤其是P2659,姜亮夫、周祖谟、潘重规等先生都是作为字书辑录,经徐先生考订,认为是一种唐韵残片。
前辈学者在《切韵》系韵书的体制、源流以及残卷定性方面做出了极其重要的贡献,我们将在其基础上对《切韵》系韵书共43种卷子的体制进行详细的考察,着重考察各卷所存:无释义的字,又音(特殊注音)格式、异体字格式、引书、注释格式等,试着勾勒出《切韵》的原貌,并对其后来的一系列体制演变进行阐述。
一 陆法言《切韵》的体制
因《切韵》原书早已不存,我们只能通过考释现存《切韵》残卷中最接近陆法言《切韵》的传写本来推测《切韵》的注释体例。陆法言《切韵》传写本这一概念,我们采自周祖谟先生。
(一)陆法言《切韵》传写本体制特点
陆法言《切韵》传写本一类,小韵的体例均是若有训释则先出,然后是反切,韵字数目。只有个别例外,先出反切。如S6187的“廉”小韵、S2683的“忿”小韵。
又音的形式比较单一,都是“又某某反”的格式,因为是残卷,“又”、“反”两字甚至切语都有缺漏。存在两个、三个又音的情况。也有特殊注音①的情况,注音方式均是“某[字]某某[反]”。如P3695杇,泥槾槾字莫寒反,注释中即有槾:莫寒反的信息。
引书很少,不见《说文》。可见引书如下:《史记》、《汉书》、《诗》(2次)、《韩诗》、《左传》。
存在异体字的情况,不单出,均是在韵字注释中出现,以“或作”、“古作”标记居多,“本作”、“俗作”也有发现。
没有注释的韵字在各残卷里几乎都有,存字较多的卷更多些。如P3798无释义的字有21个,P3695无释义的字有26个,P3696(1)无释义的字有46个,S6187无释义的字有1个,S2683无释义的字有2个、P4917无释义的字有3个,西域文书n08107无释义的字有6个。小韵没有释义的也较多,即使有释义,也非常简单。注释中多数卷都有“一曰”格式。
(二)陆法言《切韵》的体制推测
(1)注释体例为:训释—反切—韵字数目。
(2)常用字多无注释。
(3)注释中标有又音信息,但标注格式均为“又某某反”,又音数目可能有两三个。存在特殊注音。
(4)存在异体字的情况,不单出,均是在韵字注释中出现,标注格式较多样化,有“或作”、“古作”、“本作”、“俗作”等。
(5)注释中出现的引书非常少,无《说文》。
二 《切韵》后的发展流变
《切韵》后的韵书,均在《切韵》基础上有所创新,时代越后的韵书越有可能吸收前面诸家之长。我们主要从以下方面进行比较:注释体例、韵目数字表示方法、又音表示方法、异体字表示方法、释义特点。
(一)注释体例方面
长孙讷言笺注本《切韵》一类,沿袭陆书体例,但偶尔也有“反切——韵字数目——训释”体例。增训加字本《切韵》分为两类,P2017、列TIVK75(7片),列TIV70+71(1片)一类为“反切—韵字数目—训释”,S5980、P3799、S6013、S6012、P4746、S6156一类为“训释—反切—韵字数目”。我们推测体例为“反切—韵字数目—训释”的小韵应是陆书本无训释,长孙讷言笺注本和增训加字本后来添加训释而成。故我们推测P2017、列TIVK75(7片),列TIV70+71(1片)当是增训本《切韵》。王韵注释体例有所创新,重新进行编排,表现为“反切—训释—韵字数目”。《王二》体例不一,平声东冬钟江支脂之7韵注释体例为“反切—韵字数目—训释”,亦有“训释—反切—韵字数目”。这与长孙讷言笺注本和增训加字本体例一致。而剩余平声及上去入不同,多为“反切—训释—韵字数目”,这与王韵体例一致。由此说明了《王二》至少是参考了两类以上的韵书编制而成的。《唐韵》注释体例沿袭陆书体例。五代刊本分为三类,P2014(九)、P2014(九)背、P2015(三)、P5531(三)、P5531(四)一类为“反切—训释—韵字数目”,沿袭王韵的体例;P2014(一)、P2014(二)、P2015(一)、P2016、P2016(背)、P4747、列TⅡD1a、b、c、d与列TⅠL1015一类为“训释—反切—韵字数目”,沿袭陆书体例;剩下P2014(三)、P2014(三)背、P2014(四)、P2014(四)背、P2014(五)、P2014(六)、P2014(七)、P2014(八)、P2015(二)、P5531(一)、P5531(二)一类两种体例兼有,这是陆韵和王韵体例的混合。
(二)韵字数目表示方法方面
长孙讷言笺注本《切韵》一类,除S2071外,其他各卷韵字数目存在“几加几”标记,第一个“几”都表示此卷所依照的底本韵字数目,第二个“几”表示新加韵字数目,二者之和是此小韵总的数目。但S2071中新加韵字独有“新加”标记,也能由此推测此卷所依底本的韵字数。除S2055外,其他各卷新增小韵均存有“新加”标记。
增训加字本《切韵》一类,P2017、S6013、列TIVK75(7片)、列TIV70+71(1片)卷存“几加几”标记。韵字注释中有“新加”标记的只有S6013。新增韵字有“陆欠”标记的有:S6012、P4746,且P4746韵字注释中多有“案”标记。由上可知,P2017、S6013、列TIVK75(7片)、列TIV70+71(1片)、S6012、P4746均有增字行为。我们前面推测P2017、列TIVK75(7片),列TIV70+71(1片)当是增训本《切韵》。综合而论,P2017、列TIVK75(7片),列TIV70+71(1片)既有增训又有增字,应是增字增训本《切韵》。
《王一》有2处“新加”小韵标记。《王二》平声、去声存在“几加几”现象,平声东冬钟江支脂之7韵存有3处“新加”小韵现象,入声“新加”1处小韵、2处韵字。再加上《王二》平声东冬钟江支脂之7韵注释中多“案”或“按”,都显示了它们与长孙讷言笺注本《切韵》的密切关系。
《唐韵》韵字数目存在“几加几”标记,与前几类韵书不同,第一个“几”是韵字总数,后一个“几”是新增数目,前一个“几”包含后一个“几”。凡新加韵字注释的末尾均有“加”标志。
五代刊本韵字数目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需要指出的一点是五代刊本中的某些小韵收字数比《广韵》还多。例如:P2015(1)的“賨”小韵收字12,《广韵》收字11;列TⅡD a'的“论”小韵收字5,《广韵》收字3。
(三)又音表示方法方面
长孙讷言笺注本《切韵》又音的形式开始多样化,除了继承陆书的“又某某反”外,出现“又音某”“说文某某反”的格式。《王二》平(非“东冬钟江支脂之”7韵)、上、去三卷的又音格式除了反切、直音格式外,又多一种以四声表示的,如“又平(声)”、“又上声”、“又去声”。这种格式被五代刊本《切韵》广泛继承,说明五代刊本吸收王韵体例外,还吸收了《王二》的又音表示法。
特殊注音,从陆书到五代刊本均存在。它的表示方法,最早使用反切,后来出现直音表述。
(四)异体字表示方法方面
从离《切韵》年代最近的陆法言传写本开始,就存有异体字,有“或作”、“古作”、“本作”、“俗作”等,这说明《切韵》编写之初可能就注意收取字的异体形式。长孙讷言笺注本《切韵》除了大量引用《说文》字体外,还有引自其他字书的;其他标注方式也非常多,基本上涵括了后世韵书所见的各种异体字表达方式,说明这一时期的异体俗字非常丰富,而编者也很注重收集异体形式;出现了“一本作”的格式,这一格式在《王二》中运用较多;还存有同时列两个异体形式的情况,这在《王一》和《王三》中得到了发扬。增训加字《切韵》系的韵书出现引自经典的异体格式,如《吴都赋》、《周礼》。《王一》和《王三》增加“—某字”格式,—代表各种异体表达式,如“或作”“亦作”“通俗作”等等;还增加“与某通”格式;首开异体字单列这种表达方式,用“上同”或“同上(某)”;并在注释里评价异体、俗字的正误。《王二》出现注释只有“古字”、“古文”的情况,这在五代刻本中继续得以体现。孙愐《唐韵》所存的异体字表达方式没有什么新意。五代刻本中比较特别的是异体字单列,在注释中注明是“此正”、“正字”、“俗字”、“同上(俗字)”、“上同”或“古文”。这表明这个时代的编者比较注重对字体正、俗的考辨。
王韵韵书在注释中标明字体正误,还有少部分会在注释中为注释用字标明异体。《王一》和《王三》除在异体俗字的字形上有很高的相似性外,它们和S2071关系也很密切。
(五)释义特点方面
陆书无注释的常用字较多。长孙讷言笺注本《切韵》还存有无注释的常用字,但注释中多有“案”,增训加字本《切韵》中的P4746以及《王二》平声东冬钟江支脂之7韵继承。从增训加字本《切韵》开始,无注释的字几乎就没有了。王韵两书均在注释中明说“某某讳”。其他几类韵书注释中均无明确“讳”字,但存在以下避讳方法:字体缺笔以及切语用字更换。《唐韵》注释非常丰富,尤其在姓氏、地理方面。五代刊本继承《唐韵》这一特点,相同韵字注释通常比前代多。五代刊本比较独特的一点是运用五音表示姓氏,如“宮姓”、“徵姓”、“角姓”、“商姓”。使用“一曰”格式释义应是从陆书开始即有的,但在S2055以及《王二》中样式得到了丰富。有些卷子因为存字或者其他原因,不存这些格式,如S6156、P4917、P2016、DX1466、列TIVK75(7片)、列TIV70+71(1片)等。
引书数量总体来说,随着时代的发展而逐渐繁富。
三 结论
各家韵书均有某方面的创新,如长孙讷言笺注本《切韵》和增训加字本《切韵》、《唐韵》在韵字数目表示上有创新,王韵在注释体例上有创新,长孙讷言笺注本《切韵》和《王二》在又音表示格式上有创新。《王三》在异体字格式方面有创新。只有《王二》在注释体例、韵字数目表示方法、又音格式、异体字格式、注释特点等方面全面表现出内部不统一,这也从另一面证明了《王二》的创新性。五代本在注释体例上吸收陆韵和王韵,在又音格式上吸收陆韵、长孙讷言笺注本以及《王二》,在异体字格式上吸收长孙讷言笺注本《切韵》和《王三》,在注释内容方面吸收《唐韵》并有所改略。
这样,我们根据各卷的体制特点可对《切韵》诸卷重新分为以下六类:
析形正字类:陆书体例,注释有“案”。异体字用《说文》正字,增直音又音格式,韵字数目“几加几”。
增训加字类:陆书体例,另有“反—数—训”。韵字数目“几加几”。新增韵字有“陆欠”标记。
刊谬补缺类:“反—训—数”体例。《王三》新增异体字格式“与某通”,异体字单列,注“同上”。注释用“讳”。
综合陆书、王韵类(即王二):吸收长孙本、王韵之长,体例既有陆书、也有王韵。又音增四声表示法。
加字繁训类:陆书体例,韵字数目“几加几”。注释多加姓氏、地理。
综合前卷类:体例吸收陆书、王韵,又音格式吸收陆书、长孙本以及《王二》,体字格式吸收长孙本和《王三》。注释内容方面吸收《唐韵》并有所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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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特殊注音的含义为:在某一字的注释中存有其他字的注音信息,这种注音我们称为特殊注音,它往往与又音相关。
A Brief Analysis on the Stylistic Rules of the Series of(切韵) from Tang(唐) to Five Dynasties
TONG Xiao-lin
(Literature and Language College, Sichuan Normal University, Chengdu Sichuan 610066, China)
The previous study has acquired rich research findings on the stylistic rules of the series of(切韵) from Tang(唐) to Five Dynasties. On the base of the predecessor, we observe and study the stylistic rules of the forty-three kinds of(切韵). We try to outline the original shape of(切韵), and explain the subsequent evolvements from the following respects: layout of annotation, method of counting rhyme characters, form of Youyin, variant form of a Chinese character, feature of annotation. At last, we classify the series of(切韵) from Tang(唐) to Five Dynasties according to the stylistic rules.
The series of(切韵) from Tang(唐) to Five Dynasties; Stylistic rules; Evolvement
H113
A
1000-1263(2018)02-0077-05
仝小琳,女,1977年生,河南南阳人,文学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为应用语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