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虚无中生存”
2018-03-07袁雨航
袁雨航
摘要:20世纪后期,一股新的文学思潮在巴基斯坦文坛兴起。和20世纪上半叶流行于印度次大陆的进步主义文学不同,印巴分治之后,为数众多的巴基斯坦作家开始借鉴西方文学的表现手法,抽象派、印象派、象征主义、意识流等众多源自西方的文学表现手法,如火如荼地兴起于巴基斯坦文坛。这些表达方式更有助于反映现代尖锐的社会矛盾,表现个人内心世界的焦虑、恐惧和认知混乱等严重的精神状态。拉希德·阿姆贾德是巴基斯坦现代派著名小说家,他擅长意识流的表现手法,创作了很多以梦境为题材来表现现实社会中人的生存困境的作品。本文以拉希德·阿姆贾德小说集《寻常人的梦》中的几篇代表作为例,浅析作家梦境题材小说的表达主题与表现方式。
关键词:拉希德·阿姆贾德 梦境主题 现代主义文学 巴基斯坦
中图分类号:I71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5349(2018)04-0127-04
自20世纪后期以来,一股新的文学思潮在巴基斯坦文坛兴起。和20世纪上半叶流行于印度次大陆的进步主义文学不同,印巴分治之后,随着西方现代哲学思潮的传入,为数众多的巴基斯坦作家开始借鉴西方文学的表现手法,存在主义、象征主义、意识流等现代派创作方式被大量运用在作家的小说创作中。这些不同于浪漫主义和批判现实主义的表达方式,更有助于反映现代社会尖锐的社会矛盾和严重的精神状态,使作品具有很高的社会意义和价值。在巴基斯坦现代派小说作家的队伍里,拉希德·阿姆贾德是十分重要的一位。拉希德·阿姆贾德擅长意识流的表现手法,其作品带有浓重的存在主义思想特征,此外,他还借鉴了弗洛伊德“梦的理论”,创作了很多以梦境为题材来表现现实社会中人的生存困境的作品。本文以拉希德·阿姆贾德小说集《寻常人的梦》[1]中的几篇代表作为例,浅析作家梦境主题小说的表达主题与表现方式。
一、拉希德·阿姆贾德和其梦境主题小说作品简介
拉希德·阿姆贾德是巴基斯坦当代著名小说家、评论家和学者。1940年5月,拉希德·阿姆贾德出生于克什米尔西部城市斯利那加。印巴分治之后,拉希德·阿姆贾德移居巴基斯坦境内的拉瓦尔品第。拉希德·阿姆贾德的小说创作始于20世纪60年代,其纯熟的创作技巧和寓意深刻的故事情节很快使其跻身于巴基斯坦优秀小说家行列。拉希德·阿姆贾德的早期作品主要运用现实主义的表现手法,但随后一改文风,开始创作了大量的现代派文学作品,如今,已经成为巴基斯坦公认的优秀现代派作家之一。其作品在巴基斯坦和印度文坛皆受好评。
小说集《寻常人的梦》发表于2007年,由近百个小故事组成,每篇小故事都是一个梦境的片段。尽管每个小故事之间并无情节上的联系,但却使用相似的意象和象征,来表达人在现实社会中的生存困境。在小说序言中,拉希德·阿姆贾德说道,“这些故事无非是寻常人梦境的片段,无非是那些现实生活中经历的事情,那些想要实现却无法成行的目标,只因为他们不过是寻常的人……那些梦境中出现的意象和无助的抗争,连他们自己都无法予以解读。而这部小说集,就是为了呈现这些梦境。”[2]这些小说大部分色调晦暗,力图营造昏暗模糊的环境,小说主人公的梦境总是荒诞和绝望的,“浓雾”“面庞”“阴霾”等负面意象大量穿插于故事中,意识流的表现形式使小说情节扭曲、荒诞虚无,这正达到了作家刻画断裂梦境片段的目的。
在整部小说集中,有几篇小说作品比较有代表性:《沉没身体的双手》《没有脸庞的人》《抓不住的沙》《愤怒亚当之后代》《梦的镜子》。《沉没身体的双手》,讲述的都是梦境中的“我”:有一天“我”突然看到自己的周围总盘旋着一个拿斧子的男人。此人要求“我”用身体的一部分去缓解他的斧子的饥渴,“我”同意了他的请求。“我”按部就班地学习、生活,直到有一天,“我”的父亲去世,“我”成为了肩负家庭责任的人,而后的三年时间却过得异常飞快,我迅速经历了人生的各个阶段,工作、结婚、生子,直到白发苍苍的“我”躺在床上行将离开人世的时候,“我”突然看到,病榻边的儿子就是幼年的“我”,而“我”此刻正是“我”的父亲。这个时候,拿斧子的男人对我耳语:“你终于用所有的生命与我完成了全部的交易。”《没有脸庞的人》主要讲梦境中的人精神颓废,身体患疾,一直在寻找缓解痛苦的方式,直到有人向其道出,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便是寻找到真理。他几经努力,想要接近最真实的存在,但到最后还是失败了。《抓不住的沙》以意识流的表现手法,描述了一个人梦魇中亦真亦幻的精神体验,在时间与空间中,充斥着言语的无力、人与人关系的异化和个人的孤独绝望。《愤怒亚当之后代》讲述的是,某一天一个人的朋友将自己的身体托付给他便不见踪影。故事记录了他在朋友的皮囊下和一些人奇特的经历,他们这些人有一些共同的特点,都极度痛恨家庭,认为妻子和母亲有如秃鹫,时刻想要吸食他们的鲜血;他们还总是活在对死亡的恐惧下,总觉得身边有人为杀死他们而来;最终这个人打开了朋友当年给他的盒子,发现里面却没有他期望中存在的蛇,他这才明白他们所有恐惧绝望的根源。《梦的镜子》讲述的是,一个人把明亮的太阳藏在被单下面,试图掩盖它的光辉,朋友到来之后他将太阳放在椅子上让人欣赏,却有人说椅子上根本空无一物,就这样,他们一直爭论不休,最后也没有达成共识。
二、“虚无中生存”:梦境小说的主题思想赏析
诚如拉希德·阿姆贾德在小说集的第一篇文章《我缘何写作》中所说,其创作这些梦境小说的目的,不过是为了通过探索精神和灵魂的最深处,无限接近真理与真实的存在。面对现代社会涌现出的社会矛盾和所造成的人的精神困境,拉希德·阿姆贾德试图用现代派文学的表达方式,刺激人们的感官,帮助人们正确认识自己,从而获得精神上的解脱。
1.身份认同的精神危机
1947年,穆斯林在人口占多数的省份建立了巴基斯坦国。印巴分治带来了严重的身份认同危机。巴基斯坦猛然间从印度划分出去,使无数穆斯林无所适从,普通民众甚至不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随大流从印度迁徙至巴基斯坦境内。刨去迁徙时发生的严重的流血事件不说,印巴分治所造成的身份认同危机直到今天依旧存在,与此相关的题材也频频出现在印巴作家的文学作品中。而本文中所要讨论的几篇梦境主题小说,其笔墨也着重反映了这个问题。endprint
身份认同的基本含义,是指个人与特定社会文化的异同[3]。身份认同涉及的主要问题,即为:“我是谁?从何而来?到何而去?”拉希德·阿姆贾德在小说集序言中明确表示,本书想要探寻的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就是帮助读者认清“我究竟是谁”的问题。在《愤怒亚当之后代》中,“我”的朋友,代号为“阿里夫”①,某一天将自己的身体给了“我”,从此,“我”尽管在思想上还是自己,但外在的表象却成了另外一个人,而后来“我”遇见的“柏”,起初我以为其就是“柏”本人,没想到最后他却说自己也并不是“柏”,而只是其他的思想接受了“柏”的身体。小说中作者借“柏”之口说道,“即使你不是‘阿里夫,我不是‘柏,我们俩现在又能有什么差别呢?就好比你是‘杰,我是‘新,毕竟,我们也还是自己,本质上也没什么变化啊。”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人的代号,但是要搞清楚“我”究竟是谁,却显然不仅仅局限在“我”的名字是什么,“我”的存在和“我”所在的社会、家庭以及民族文化息息相关,过分在乎表象,只会让自己陷入绝望。在另一篇小说《抓不住的沙》中,拉希德·阿姆贾德则重点提出了人究竟何去何从的问题。小说中的人物感觉自己置身于黑暗之中,无名的脸和墙壁追逐着蔓延,他尖叫着,“我要去哪儿?我从何而来,我究竟要去哪儿?”小说的主人公即身份认同危机的受害者,当其丧失了某种价值标准,无法认清自己应肩负的职责,才会在混乱中无所适从,空虚绝望,在碌碌无为中感到痛苦。
总的来说,身份认同分为四类,即个体认同、集体认同、自我认同、社会认同。前三者可以主要从文化角度理解,即将一种生活在其中、深受其熏陶的文化视为自我,遵循其价值标准,而对别的文化具有排他性,后者社会认同主要强调的是一个人在社会中应当扮演的角色。
对于前者,即文化角度的身份认同危机,是巴基斯坦社会现今面临的比较重要的问题之一,而这种认同危机又可以分为两个层面,首先,是印巴分治之后对于自我归属的混乱造成的精神危机,世代生存在印度,且将印度文化视为自我一部分的穆斯林突然成为了巴基斯坦国的国民,和印度再无关系,这种思想上的冲击令人深思;其次,西方殖民主义入侵以来,西方的文化渗透入古老的印度文明中,价值观念之间的碰撞使这片古老大地上的人们不知道什么才是最终应当坚持的真理,基于这种危机产生了迷茫绝望的精神危机。拉希德·阿姆贾德一直关注身份认同危机困境下对真理的追求和对印度文化的回溯。梦境小说本身,就是拉希德·阿姆贾德对缺少身份认同而价值观念混乱的社会象征的透视。这种社会给人之感觉,就好比是在梦中的虚无、绝望和不安。真理是最真实的东西,是永恒而非转瞬即逝的。《梦的镜子》这篇作品中,藏在被单下面的明亮的太阳,正是其心中真理的象征。它闪烁着光辉,可以将黑夜照亮,给人希望,但当其展示这明亮的真理的时候,却有一半人表示,根本没有看到任何太阳或者光芒。无尽的争论非但没有达到共识,那些坚信看到太阳的人也对自己的信仰表示了怀疑。信仰不同不是件坏事,但混乱的信仰氛围则会干扰视听,让整个社会的价值观发生扭曲。另外,在《没有脸庞的人》这篇作品中,主人公感叹道,“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任何意义,白天过后,便是黑夜,黑夜之后,又是白天,永恒的轮回,永恒的绝望…”他感觉到大家都在自相残杀,社会风气被西方的所谓“个人主义”所侵蚀,混沌不堪。别人告诉他这一切必须用剑去改变,他想拔出自己的宝剑,发现早已被人偷换,锈迹斑斑。宝剑是伊斯兰教中勇敢、坚毅的象征,可西方文化进入次大陆,伊斯兰教文化价值观的根基受到了威胁,当早先的美德已经不复存在的时候,出路又在何方呢?最后,有人告诉故事主人公,让自己解脱的方法只有一个,便是获得真理,重新建立自己的信仰,于是主人公便开始了无尽的探寻真理的旅程。最后,在《愤怒亚当之后代》中,故事的最后当“我”打开盒子发现其中没有蛇而只有丝绸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关于身份认同的一切精神困境均缘于此。蛇便可以理解成一种终极价值的象征,当人们探索心灵中最深处的时候,才发现原先的信仰和价值观早已不知不觉消失殆尽,最终酿成了严重的精神危机。
而对于社会认同,拉希德·阿姆贾德也在小说中有所提及。《沉默身体的双手》讲的就是“我”小时候不满家庭的教育,总是很厌恶父母催促自己上进,但是某一天我突然变成了自己的父亲,却也不知道应当如何扮演父亲的角色,正确处理与家庭和孩子的关系。《愤怒亚当之后代》中的一个情节,是“柏”讲述自己不愿意回家,因为自己的母亲好像一只贪婪的秃鹰,时刻想要吸食自己的血肉。尽管小说作品中关于社会认同的描写有夸张的成分,但却能真实反映现代社会中的人对于自己社会地位的困惑。民族文化中的家庭观念受到西方个人主义价值观的影响,两代人之间的代沟越来越大,诚如《愤怒亚当之后代》中的一句话,“家庭已成为了坟墓”,这对现代人的精神状况显然有极大的负面影响。
2.生存的絕望和现实的荒诞
总的来说,拉希德·阿姆贾德的小说受到了西方存在主义哲学思想的影响。存在主义和文学联系甚为密切,“文学形式与文学形象本身就具有独特而旺盛的生命力和伸延力,足以将存在主义哲学演绎得更为丰富、厚重。”[4]存在主义文学善于使用意识流的表达方式,全文没有故事情节和客观物体的描述,全部依赖于人的意识流构建而成,看似没有触碰世界的本质,可恰恰是存在主义“把一切存在物还原为意识显现”的方式最深刻的运用和表现。存在主义强调在世的感受,认为人的存在具有“虚无”的本质,指出现实的荒诞,并通过营造各种负面的感觉来奠定小说孤独绝望的情调,试图唤醒混沌中存在的个体。存在主义的哲学思想对拉希德·阿姆贾德的梦境题材小说主要有两点影响:首先,支离破碎的梦境小说从体裁来讲就是存在主义最合适的表达方式;第二,梦境题材小说真切反映了存在主义所揭示的社会人复杂的心理状态。
由虚无而产生的焦虑是梦境小说中最普遍的负面心理。每一篇小说主人公在梦里都仿佛置身于浓雾之中,一切都显得虚幻缥缈却又不可避免。例如,《抓不住的沙》中,“他试图挥着双臂驱散这雾气,雾气却轻易地摆脱了他。一张张毫无生气的脸,一双双疲惫至极的眼睛,一阵阵萎靡不振的声音,就这样包围着他,打量着他。他辗转反侧,两手不安地摸索着全身上下。” 拉希德·阿姆贾德所描写的这种焦虑状态正来源于人们从不可靠的东西中进行选择,同时又需要亲自去承担可能存在的后果时的心理状态。联系现实来看,巴基斯坦社会如今面临着众多的经济、能源危机,社会一直处于一种动荡不安的状态,国家和民族的未来暗淡无光,民众期待的可以帮助社会走出困境的良方,却始终未得。日常的生活反映在由意识形成的梦中,这种焦虑感便愈显强烈,甚至显得荒诞至极。除此之外,焦虑的心理还反映在对流逝的时光的惋惜和无奈上。《抓不住的沙》中写到,“一天天,一周周,一月月,一年年,这一切相互追逐着,大笑着远去,他的脸庞在腐朽的浓雾中越发模糊起来。” 在《沉默身体的双手》中,主人公也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以极快的速度流逝,直到行将就木,感到人生如梦,碌碌无为。对时间流逝的焦虑和绝望,究其根本,其实也反映了社会人信仰的缺失。正因为人失去了前进的方向,失去了奋斗的理由,才有如行尸走肉;人在浪费生命,在人生的最后一刻,才深深感觉到了无助、绝望和现实世界的荒诞。endprint
三、梦境题材小说的写作手法赏析
诚如上文所说,巴基斯坦当代小说家大多受西方文学思潮影响,现代派的众多写作手法被广泛运用于巴基斯坦小说家的创作中。本文所讨论的梦境题材小说,也深受西方思潮影响。拉希德·阿姆贾德在创作《寻常人的梦》这部小说集的时候,主要使用了象征主义和意识流的写作手法。
1.象征主义:梦和符号
象征主义是现代派中出现最早、影响最大的一个流派。理论基础是主观唯心主义。象征主义和弗洛伊德梦的理论有很大的渊源。弗洛伊德在《梦的释义》中提到,象征是被梦用来对隐义进行伪装的表现,它存在几乎所有的梦中。而文学作品是经过改装的梦,文学作品的形成要经过象征、变形和改造等过程,运用语言文字意象乃至各种象征手法,把心中被压抑的欲望变成文学作品中的人物、事件、情节和其他因素表现出来。在《寻常人的梦》这部小说集中,拉希德·阿姆贾德诠释了普通人各色各样的近百个梦境,梦境中又出现了无数符号和意象,旨在暗示人们社会生活中的困境和心中真实的需求。
以本文重点研究的几篇梦境小说为例,故事中的意象主要分为三类:
(1)环境性意象:浓雾、潮湿的空气、墙壁、黑暗的环境、萧瑟的坟墓、绝望的海洋等。这些描述周遭环境的意象,多为负面意象,描述出环境的虚幻和痛苦。这些梦境中的符号主要映射做梦人对现实生活中所在环境的客观感受,通过这些夸张后更有表现力的符号,反映出了人对现实环境的焦虑和不满。
(2)关于个人内心的意象:内心中的盒子、盒子中的蛇、藏起来的太阳、斧子、没有脸的人、假发等。这些意象主要反映人在现实生活中的心理状态。例如,盒子和盒子中的蛇很有可能就暗示的是心中的信仰,丢失了蛇就代表了信仰和价值观的缺失(《愤怒亚当之后代》)。没有脸的人(《没有脸庞的人》)和假发(《愤怒亚当之后代》)代表的则是身份认同造成的精神危机,关于“我是谁”,“我将何去何从”的问题已成为内心中恐慌的癥结所在。
(3)关于社会关系的意象:变成坟墓的家、变成秃鹫的母亲、面露恶气想要杀人的人等等。此类意象反映的是个人所处的社会中关系的紧张,而关系则包括亲友间的关系和与陌生人之间的关系。随着大工业时代的发展,现代人之间直接交往的纽带越来越弱化,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也趋于冷漠。这些意象的出现其实反映的是个人处在社会中的孤独和对环境的恐惧与不安。
象征主义的表现手法,其优点主要有两点。首先,象征主义用形象将人的情感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避免一般性的叙述,使作品具有更强的表现力和冲击力;其次,象征主义的解读不是唯一的,其意象所代表的含义也是多个层面上的,象征主义给予读者最大的想象空间,激发读者的思维能力,同时也赋予作品更强的生命力和更广的主题表达范围。
2.意识流:内心独白的自然流露
“意识流”这个术语,是美国心理学家威廉·詹姆士首次提出来的。他在《论内省心理学所忽略的几个问题》一文中说:“意识并不是片断的连接,而是不断流动的。用一条‘河,或者一股‘流水的比喻来表达它是最自然的了。”这以后,西方的一些作家就在创作时运用内心独白、自由联想等方法,来表现人物意识的流动状态,特别是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心理活动,并逐渐形成了一个文学流派。
意识流小说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不注重现实中具体发生的故事情节,更多地关注人物的心理活动,例如回忆、联想、幻觉和梦境。故事情节的发展也不遵守一般的时间顺序,总是时序颠倒,过去与现在互相交错。拉希德·阿姆贾德在创作梦境题材小说时娴熟地运用了意识流的创作手法。本文所举例的几篇有代表性的作品,均是主人公的意识在梦境中的自然流露,梦境中的情节发展可能并不符合现实的时间和逻辑顺序,而是颠倒荒诞。比起传统小说,意识流的表现手法,对人的心理的关注加强了,对人心理感受的描写也因使用了不同的表现方式而更加逼真。随着时代的发展,现代人面临前所未有的价值冲击和精神困境,而在这个特殊的时代,文学表达也越来越关注人的内心,从而实现文学的价值。
无论是从主题思想,还是从表现手法的层面来看,拉希德·阿姆贾德所创作的梦境题材小说都具有极强的审美价值。他的作品不仅反映了巴基斯坦的社会现状,引人深思,也创新了巴基斯坦传统的小说创作手法,给巴基斯坦文坛带来了一缕清风。
注释:
①“阿里夫”即乌尔都语的第一个字母,之后的“柏”“德”“杰”等也是乌尔都语字母的音译,作者将乌尔都语字母用作人的代号,实为表现出这些人不过是芸芸众生中普通的一员。
参考文献:
[1](巴基斯坦)拉希德·阿姆贾德.寻常人的梦[M].伊斯兰堡:巴基斯坦文学研究院,2007.
[2](巴基斯坦)拉希德·阿姆贾德. 寻常人的梦[M].伊斯兰堡:巴基斯坦文学研究院,2007.
[3]陶家俊. 身份认同导论[J].外国文学, 2004(2):37-44.
[4]柳鸣九,钱林森. 萨特在中国的精神之旅[J].文艺研究,2005(11):69-80.
责任编辑:孙瑶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