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亘古一诗林黛玉
——《红楼梦》中诗意人物形象之林黛玉

2018-03-07薛俊霞

文化学刊 2018年9期
关键词:潇湘曹雪芹林黛玉

薛俊霞

(运城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语言文学系,山西 运城 044000)

林黛玉是千古绝唱《红楼梦》中的女子,是作者不惜笔墨为中国古典文学吟咏的亘古一诗。在曹雪芹的笔下:她姿容绝代,前身是西方灵河岸三生石畔的绛珠仙草;她秀外慧中,投胎于贾门荣府千金贾敏与江南盐课林老爷膝下;她才压群芳,是大观园中的诗髓;她心地纯洁,待人坦率纯真;她情思细腻,喜怒哀乐倾注笔墨之间;她系贾母嫡亲的外孙女,大家闺秀,知世俗而不世故;她与贾宝玉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二人的爱情超越了世俗,是基于思想和精神上的高度认同。

读经典《红楼梦》,跳出对其谜一般的探佚,单解读前八十回文本,倾心品味,就能感知林黛玉就是诗一般的存在,闪耀着亘古的光芒,无论八十回后她魂归何处,她都永远诗意地活在我们身边。

一、林黛玉——卿本为诗

林黛玉是来自于欲雨之云端,飘渺之瑶池的世外仙姝;她朝饮木兰之坠露,夕餐秋菊之落英,天赋秉异,岂是世俗堪比;她霓为衣兮竹为髓,以泪还报神瑛侍者千年灌溉之恩,即使九死也绝不悔,哪管香魂何居;她质本洁来还洁去,高洁堪比梨蕊,坚韧不逊梅魂,一蓑烟雨任平生!

《红楼梦》开篇第一回,作者借“甄士隐、贾雨村”之谐音隐去真事、只存假语,亦真亦幻地融合神话传说和现实描写,亦隐亦显地向读者交代此书的来历,接着借“甄士隐梦幻识通灵”一梦拉开故事序幕,由此引出林黛玉的前身:她本是西方灵河岸三生石畔的一枚绛珠仙草,因得益于神瑛侍者的甘露灌溉方能久延岁月,受天地精华得换人形,修成了女子之体,后听闻神瑛侍者要下凡造历幻缘,于是在警幻仙子帮衬之下,期望用自己一生所有的眼泪来偿还他的灌溉之恩。就这样,在林黛玉出世和出场之前,作者先入为主地用浪漫的笔触、奇特的想象和诗化之意境,塑造了一个由仙界来到尘世凡间的女主人公,她的身世就是诗意的存在,有着不同于凡人的基因和诗韵。与此同时,作者破天荒地在中国古典文学宝库里,给后世读者创造了亘古未有的“还泪”神话,更让读者充满遐思和想象,从而为“木石前盟”埋下伏笔。在小说中,这样的提纲挈领不能算是宿命论,而是作者用神话传说的浪漫手法进行的艺术构思。

当然,这样艺术夸张下的人物形象本就是诗化的存在,乃至于在第三回,作者层层铺垫,最终通过贾府执行管家王熙凤的“嘴”和男主人公贾宝玉的“眼”浓墨重彩地把天仙似的她推到了读者的眼前。待作者用“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哄台叫板法让光芒四射、八面玲珑的凤姐极尽张扬地出现在黛玉面前时,不禁惊叹“天下竟有这样标致的人物,我今儿才算见了!”且不说对贾母的恭维,仅“标致”二字就足显林黛玉之美。而“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男主人公贾宝玉一见林黛玉,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别人,口中不由道“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照应第一回中的木石前缘,还送“颦顰”二字给她,足见其韵味异于常人。当听说林黛玉无佩戴之玉时便摔玉,并哭喊神仙似的妹妹竟也没玉,索性自己也不要了。彼时彼刻,也唯有“神仙”二字可描绘林黛玉了。

就这样未经情节推动,一个仙袂袅娜自带诗意的林黛玉已然降临,别有一番神韵。

二、林黛玉——卿自如诗

作者在对黛玉世外仙姝的前身进行精心雕琢后,借宝玉的眼把自如诗的艺术形象展现在读者面前:如烟似露的眉眼似蹙非蹙、似喜非喜,既超凡脱俗又多愁善感;面涡含愁别有一番妩媚,体弱多病更添几多娇妍;静如姣花照水,动似弱柳扶风。这个集东方美女主要特质于一身的艺术形象,既有西施的姿容,又有比干的聪慧;既有西施的“捧心而蹙”,也有比干的“坦诚率真”。细腻的艺术构思使“美中不足”的林黛玉更立体鲜活:外形之美与悲剧之美如影随形,浪漫与现实交相辉映。

同时,在大观园中,作者又把这一“自如诗”的黛玉安排在潇湘馆。“潇湘”本为湘江别称,因娥皇女英寻舜而不得,终将泪染湘江之竹,竹上生斑,既称“潇湘竹”或“湘妃竹”[1];又因二妃亡于湘江之间,故后世以“潇湘”代指斑竹。潇湘馆院内那随着一道曲栏而显的几竿竹子,比别处越发觉得幽静,让黛玉喜爱又加,特择此处居住,伴着修竹和诗书。岁寒三友之一的“竹”在中国传统意象中象征高洁儒雅、不屈不挠、虚心且充满活力和诗意,而这些品质又与小说中林黛玉的性格叠印交融,真可谓“竿耸翠竹映潇湘”,竹的形象和内涵也和林黛玉的弱柳扶风、清高孤傲完美契合,她也因此在大观园诗社中冠以“潇湘妃子”之雅称。诗歌意象本就是赋予作者主观情感的客观物象,于是作者用诗化的艺术在小说里把文学意象“竹”和人物性情(黛玉)高度统一,使二者达到动态的全方位融合,浑然一体,既利于状物,又易于抒情。后文的《题帕三绝》和《秋窗风雨夕》也一再运用潇湘馆的环境来表情达意。

作者用极深的艺术造诣将竹与黛玉的心物融合,以至于只要说到竹,就会想到大观园中潇湘馆里的“潇湘妃子”。竹已然成为黛玉性格精神的诗化形象,根深蒂固地植于读者心中。

三、林黛玉——卿行似诗

心中有花,生命就不会枯萎;心中有爱,幸福就不会干涸;心中有情,生活就不会荒芜。而林黛玉,因为心中富有热情,充满激情,所以如诗一样流芳后世;也因为活的纯、活的真,所以似诗一样,光焰万丈。林黛玉就是中国文学史中一首永恒的诗。

(一)黛玉的喜怒哀乐皆为诗

她来自仙界,本为还泪,于是她鹤立尘世,对宝玉的爱情是她生命之源,一旦眼泪枯竭,爱情就失去活水之源而枯竭,林黛玉自然也就香消玉殒。但在污浊的世俗中,她向往的纯精神契合的爱情过于理想化,于是她的行为自然高出她所处的那个环境,其理想也超脱于世俗生活。她本是超凡脱俗、得天地精华的绛珠仙草,爱情观自然是不杂一丝尘滓的,是纯洁的、是无瑕的、是唯美的、是灵幻的、是诗化的。所以她的喜怒哀乐不为世俗理解,只有遵循本心幻化为诗。

(二)黛玉的泪潸然成诗

她的眼泪是还灌溉之恩的,自然只为伊人而流,小性子只为伊人而使。细读《红楼梦》前八十回,何曾见她在众人面前掉过一滴泪,又何曾见她对除宝玉之外的第二人使小性子。

她和宝玉心灵两契的爱情时时处处受到阻挠,尤其是“金玉良缘”之论就如一座无形的高山横亘在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使她爱而不能不得,却又无法释怀。因此,但凡有外界情事,都会激起她对自然和现实的忧伤。而这种担忧随着“金玉良缘”的不断推进而激涨,所以她的内心情感一次比一次悲伤,眼泪一次比一次不由自主,于是才哭泣、吟唱出血泪交加的《葬花吟》,化悲为歌,化泪为诗。看似写花之凋谢,着“红消香断”已达人,在以王夫人为首的“金玉良缘”支持者的不断挤兑打压下,孤影独怜的林黛玉饱含血泪泣出“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不仅如此,林黛玉亲自缝制锦囊为落花收魂,手执荷锄为落花埋“香冢”,这是怎样的诗情画意啊,试问尘世几人能为?但诗意的灵魂,掩不住自己的凄凉和孤寞:今日我葬花魂,他日谁来祭我魂?[2]作者效仿初唐的歌行题,如刘希夷的《代悲白头翁》,将“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无人能及的千古咏叹之格付诸于林黛玉,使《红楼梦》一经问世,黛玉葬花遂成千古绝唱。

在宝玉挨打之后林黛玉的两眼因哭肿得像核桃,还怕被人看见。在她的思想意识里,泪只为宝玉而流,情不得已而泪潸然成诗。当宝玉担心黛玉因担心自己而伤悲伤身时,支走袭人,让晴雯送给黛玉两方自己用过的旧手帕表明心意,聪慧的黛玉心下了然,提笔写下了《题帕三绝》:睹物思人,情不自禁,泪蓄满眼,尺幅鲛绡横也丝(思)来竖也丝(思)怎叫人不伤悲;于是眼泪“只偷潸”,为你担尽了心、受尽了苦、流尽了泪,也只能是偷偷的不敢为人知,泪染满枕,衣袖难拭,唯有任其斑斑点点。相爱而不能相守,相思而不能相拥,担心而不能相陪,该是何等的煎熬,唯其暗自伤怀,泪如泉涌,渍浸翠竹,何其悲恸![3]心事无人语,只能寄诗情;悲情不扰人,泪潸自成诗。

品味林黛玉的哭,她的泪是仙界的甘露,于尘世为还债而淌,是仙界与尘世的娇纵,是充满诗意的。

再说她的小性子,别的不论,单就凤姐隐晦地拿她比“戏子”,湘云毫无顾忌脱口而出,而黛玉也只是恼嗔宝玉对湘云使眼色,之于湘云也只是一笑泯恩怨。面对“真性情”史湘云一次次的当面“挑衅”或背后咬舌,黛玉全都未有计较,湘云展露诗才时也不吝夸赞并“起身叫妙”。这样善良纯真的黛玉,你忍心附和“金玉良缘”之流所谓的“尖酸刻薄、爱使小性子”的说辞吗?她的孤傲与她的真性情自然而然地屏蔽了与爱情操守无关的情事,“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从而向众人昭示了自己的坚韧高贵,“任尔东西南北风”,当然也不失其雅致,“雨洗娟娟净,风吹细细香”。诗意的灵魂任谁能摧变![4]

(三)黛玉的笑更具诗韵

在前八十回里,曹雪芹不惜笔墨刻画了黛玉的笑。躲在人后暗自垂泪的黛玉在众人面前会因情随境而笑:对外婆给宝钗举办生日宴会不理解,心中不爽只能对宝玉冷笑;和宝玉“意绵绵”时幸福而纯真的笑;看见宝钗劝宝玉不要喝冷酒而“嗑着瓜子儿,只管抿着嘴儿笑”,露出如邻家女孩俏皮可爱的笑;袭人被王夫人暗许宝玉“姨娘”身份,黛玉喊其“好嫂子”醋意奚落的笑;刘姥姥因坐席惹得黛玉笑岔了气的天真烂漫真性情的笑……”由此看来,林黛玉并非大家口中娇弱的泪美人的代名词。纵观《红楼梦》前八十回,林黛玉哭了37次,却笑了108次之多。在前八十回的故事中,林黛玉还未出青春期,比起哭来,在众人面前她更爱笑。她的笑不仅情不自禁,更具智慧;不仅能感染人,还总能给别人带来无尽的快乐;她的笑有时比哭更能体现性格和心情,所以她的笑更能触动读者的情怀。她有“捧心西子”的媚笑,也有伤心绝望的冷笑;有会心一嗤的倾心而笑,更有神采飞扬的诗人般笑。可以说,在中国文学史中,林黛玉是实至名归的最会笑的人,她的笑是最真的、最美的、最爽朗的、最惬意的、最动人的、最放松自我的。总之,林黛玉的笑无不为真实的人物形象增添了生动的艺术性。

(四)黛玉“知世俗而不世故”的至真至纯具已臻诗境

黛玉性情孤高,但绝不盛气凌人。宝钗对丫头靛儿的玩笑色正言厉,让读者看到她随分事从、知书达理所掩盖不了的等级观念和冷漠情怀,而黛玉从未对“下人”耍过威风,甚至给宝钗的丫鬟婆子也不吝赏赐。她尊重自己,也绝不失尊于人,上到贾母,下到丫头,无不谦和,从无恶语相向;她待人宽厚,也不与人存芥蒂,如前文中所说她不与湘云计较;她对人坦率纯真,见之以诚:视紫鹃亲如姐妹,香菱在被宝钗讥其“得陇望蜀”后向其请教,黛玉热诚相待,如此的至真至纯,大有屈原九死不悔的豪气[5],亦有石达开肝胆如铁的豪迈[6],还有杜甫月涌大江流的豪情,更有李白千金散尽来的豪爽[7]。这不正是飘逸豪情的诗意吗?

而这样至真至纯的黛玉,知世俗而不世故。她惯看风霜刀剑却不指戟伤人;她备受挤兑却不挤兑别人;她知道合府众人乃至探春、宝钗等参赌,却绝不涉赌;她知晓荣府开支用度却只提醒宝玉而不插手。她洞悉世俗而不世故、坦率而真诚地活出最幸福纯真、最诗情晶莹的精彩,使读者在感受其诗魂时不禁心疼。

黛玉行走于尘世中,起居于大观园,用自己的行为铸就了自己的诗魂。

四、林黛玉——卿情倾诗

曹雪芹在《红楼梦》前八十回中为林黛玉倾心创作了八种体裁共计25首诗词,同时,还用“咏絮才”作为她的判词,皆意欲缔造一个诗意的艺术形象。

一首肝肠寸断的《葬花吟》由血泪凝聚,将花与人通过丰富的想象、奇特的画面、脱俗的行为、凄悲的情调融为一体,情、景与当时的心境浑然一体。那字字血泪如泣如诉,感人至深,花开花谢春夏逝,黛玉病卧潇湘馆,于秋夜闻得雨打竹声,黯然神伤“不觉心有所感,亦不禁发于章句,遂成《代别离》,拟《春江花月夜》之格,乃名其词曰《秋窗风雨夕》”。才艳群芳的林黛玉饱读诗书,学识渊博,工诗善词,凡事凡物、一颦一笑、一哀一乐、一景一情皆能成咏。秋去冬来的芦雪庵联句,更是把黛玉的咏絮之才发挥到极致。作者着意为林黛玉量身打造一年四季的适时诗篇,以塑造一个能随时随境即景抒情的完美诗人形象。

再看其组诗《五美吟》,凡举明妃表明自己不会任人摆布的独立个性,惋惜绿珠足现自己对爱情至尚至纯唯美唯契的向往,钦佩红拂突出自己对自由幸福的大胆追求,嗟叹西施预感自己未来的凄凉悲哀,慨叹虞姬寄托自己高情远致超尘脱俗的志愿。

大观园中,散发着诗人气质的林黛玉,肆意地挥洒笔墨、宣泄情感:托诗言志——“羡慕庄生、追忆陶潜”(《菊梦》);用诗说理——“秋风不择处,秋雨不择听声”(《秋窗风雨夕》);借诗抒情——“幽怨无处诉,衰草无限期”(《菊梦》);大气入诗——“借得山川,添来新景”(《世外仙源》);任性入诗——“碾冰为土,着玉为盆”(《咏白海棠》);怄气入诗——“花魂无绪,鸟鸣何惊”(《黛玉哭花阴》)。总之,诗词联句酒令灯谜都是林黛玉寄情抒怀的方式,也是林黛玉诗情才气的荟萃。

曹雪芹笔下的林黛玉,有天地精华赋予的灵气,自带仙气和诗意,不言而自成诗。曹雪芹构设的艺术形象林黛玉,是极具诗人敏感的,在她眼中,那些静态的一山一石、一草一木都是灵动、充满气韵的,皆可入诗。曹雪芹赋予林黛玉傲世之才情、如诗的气韵:她饱读诗书、学识渊博;她舞文弄墨、诗情画意;她才学横溢、出口成咏;她旁学杂收、才思敏捷;她秀外慧中、不卑不亢;元妃省亲她替宝玉作诗,闻听贾政归家她替宝玉抄书,宝玉“入化”她诱导宝钗湘云警醒,香菱学诗她不吝赐教。这样一个多才多艺、魂系诗端的文学形象也只有钟灵毓秀方能匹配。

曹雪芹倾情塑造了一个立体鲜活的林黛玉:她游历离恨天外,食蜜青果、饮灌愁之海水,虽舞仙袂却内郁缠绵不尽之意;她至真至纯、至善至美,却因爱而不得时不时迸发醋意耍耍小性子;她追求不杂尘滓的柏拉图式爱情却处处受阻;她自尊自爱却多愁善感;她高情远致却不得不融于俗世。林黛玉是中国古典文学艺术形象中的耀眼奇葩:她是立体的、叛逆的;她仙而不妖的,是有瑕疵的完美者;她是活生生的,有骨有肉有脾有性的真实存在,于高大上的文学倾向中独树一帜,显出“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的棱角;她是“感于哀乐,缘事而发” “物不得其平则鸣”的产物;她是中国古代文学形象中最完美的诗意存在。

纵观黛玉的诗,体裁之多、题材之广、意象之丰、抒情之郅,无不显示她诗人气质。曹雪芹匠心独运地把小说中的主人公形象之一林黛玉诗化,使她睹物思情、触景伤情、随境化情,自己的心境、情感乃至于灵魂都能触发客观景物,并赋予客观景物以独特的情感,情之所至,诗成笔下,任情随诗飘飞,使读者感同身受。

五、结语——亘古闪耀之诗

小说需备众体,或渲染、或铺垫、或慨叹、或抒情、或言志,无不增其艺术效果。《红楼梦》中,曹雪芹不仅“文备众体”,更着意塑造了一个诗化的才女——林黛玉。于是才压艳芳的林黛玉自成亘古一诗:身本为诗,形自如诗,行为似诗,倾情而诗。由此,我们不难推测,八十回后作者曹雪芹也自然会给林黛玉的结局以诗意的悲情,期盼着真迹奇迹的出现。林黛玉铸就了大观园的诗髓,伴随着红楼芬芳的诗魂,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诗香,闪耀出迷人的诗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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