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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沁园春?雪》艺术政论

2018-03-06徐树

文教资料 2017年30期
关键词:沁园春

徐树

摘 要: 毛泽东创作的《沁园春·雪》,其艺术性和思想性均有独到之处。写景,俯瞰而飞动大视野,竟能化丑为美、化拙为巧,江山之壮美与娇美浑然一体。论史,雄视而穿越大格局,居然似贬已褒、虽褒实贬,英雄之历史和现实相提并论。前之描写、后之议论,却总是一语道破天机,江山多娇英雄折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关键词: 《沁园春·雪》 政论艺术 景物视野 历史格局 江山英雄

1936年毛泽东创作的《沁园春·雪》,其艺术性和思想性都有许多独到之处。这里提出一种解读分析、艺术政论的方法:旁征博引地分析其语言和构思,远行回归地解读其背景与主题。

一、艺术解析:旁征博引

词的开篇就是一个全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千里、万里”状地域之远大,“冰封、雪飘”写天气之寒冷。这一全景,视野开阔、特质鲜明,尽显“北国风光”之壮美。

“望长城内外”之“望”是一个领字,一直领到“欲与天公试比高”,其间都是所望情景。此处表达方式虽是潇洒豪放的写景抒情,思想内容却有着清晰谨严的逻辑顺序。“长城内外,惟余莽莽”是对“万里雪飘”的事实延续,“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则是对“千里冰封”的因果承接。其对称句式、对偶修辞不是一般的并列承接对偶,而是隔句相对的扇面性对偶。“长城内外”与间隔的“大河上下”对称,“惟余莽莽”和相间的“顿失滔滔”对仗。

毛泽东写景运用的是大手笔,选取的是大视野,这里的景物描写就写飞起来,是动点视角。我们的写景视角,通常是定点视角,即身处某一相对稳定的环境,远近高低地观赏之、描写之。毛泽东却未受时间的限定、空间的束缚,不觉穿越、已然飞过,自由飘逸、自然流畅,景与物相融、天与人相合。一会儿位于关隘之上,鸟瞰北国,大雪纷飞,长城内外,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一会儿已凌空大河,俯视黄河,天寒地冻,滔滔河水,竟一下无波、瞬间冰封。这有点夸饰,但长城、黄河之意象典型,雪飘、冰封之特点突出,却高度概括、集中凝练,大气不俗、意蕴高雅。

“雪”是此《沁园春》之题,作者既而写雪中的群山和高原。如果说长城大雪无声、黄河冰封无痕是一种静态的话,那么这里呈现的群山与高原则完全是一种动态。这群山、这高原给我们带来了强烈的视觉冲击与心理震撼,可谓奇峰突出。“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群山竟像银蛇狂欢起舞,高原则像蜡像撒野奔驰。山峦、高地本是久远凝固的静态,这里却被赋予瞬间突起的动态。这是雪造成的,是风雪使群山仿佛飞舞、高原好像奔驰,是这漫天纷飞的迷茫大雪造成了如此图像奇异变幻的视觉效果。银蛇之“银”、蜡像之“蜡”奇喻雪色,色泽光洁、质地纯正。

这里蕴含着一个很深的美学命题:以丑为美,化丑恶为美善;以拙为巧,化笨拙为灵巧。

蛇,在人们的眼里,通常是一种丑恶的动物。一出现蛇的意象,我们似乎即刻就能感到其肌体的冷却、皮肤的发涩、齿液的剧毒、动态的丑陋、心机的险恶。一条毒蛇伺机出动,已经让人紧张畏惧,退而避之;现在竟是群蛇乱舞,兴奋不已,这是一种何等令人恐怖可怕的场景,我们恐怕真要被吓着,而不知所措。但毛泽东却是思维独特、想象丰富,不避其丑、不顾其毒,以丑为美、化丑为美,以恶为善、化恶为善。铺天盖地、洁白柔润的大雪飞起来,披上银装、连绵起伏的群山也随之舞起来,雪山一体、山雪合一,那“蛇妖”一般的身姿曲线、那“精灵”一样的情韵律动,太给人以刺激、太予人以联想,确有一种与众不同、奇异独特的美形美质、美象美感。

象,在我們的印象中,则是一种形体庞大、行动迟缓的动物;一说起象,人们总会在前面加一个“大”字,谓之大象。但这里的大象,也被作者以笨为活、以拙为巧,化笨迟为快捷、化拙缓为灵活。风吹雪飘、近白远茫,著上雪装的广袤高原突起疾伏,如同无数蜡铸的群象竟然动画活现,迈开了粗壮肥硕的腿脚,甩动起强劲有力的长鼻。阵容宏大、前后无边,所向披靡、势不可挡地向我们冲撞压迫过来。这不是万马奔腾,而是万象奔驰。这是一种怎样气势磅礴、崇高无比的场面,太壮观、太神奇.

如此壮观而不已,这群山、高原又“欲与天公试比高”,还要和老天一比高低,这般气魄则又甚矣.

以上抒写者,尽为北方风光之壮美;继而笔锋一转,呈现出另一种美,一语点染北国雪景之娇美。“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待到雪后初晴,风未吹雪不飘,一切归于宁静。红艳的阳光照在洁白的积雪上,那披着银装的群山、那身着雪衣的高原,不再是舞动的蛇、奔驰的象,转眼间幻化褪变成红装素裹、矜持羞涩的美女,可谓美丽无比、美妙绝伦。红装是艳装,素裹是白衣,这似乎是不可同饰并著的,但作者却将其和谐统一、完美一致地赋予了诸位美女,这里有一种色彩学上的玄妙配置。

在一片洁白的世界里,突然映出这么一点红色,就特别显眼、格外亮丽,赏心悦目、生情蕴愫,毛泽东即刻诗意别移、词兴勃发,将其喻之为古代艳色素衣的女子。这是女性之美、娇柔之美,与前面长城黄河、蛇山象原的男性之美、崇高之美,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下子丰富了《沁园春·雪》的美学意蕴。这使笔者想起一个美学典故,“万绿丛中一点红”。

宋朝的徽宗不仅是皇帝,而且是一位精通绘画的艺术家。一次宋徽宗以诗句“万绿丛中一点红”为题,命应试者作画,以选拔人才。有的画绿草地里绽放一朵红花,有的画绿树丛中露出一处红墙,有的画绿松林上立着一丹顶鹤,不一而足。这些画虽都切题,但徽宗帝并不满意,他欣赏的竟是这样一幅画。画的是翠楼边一位美丽的姑娘,正倚栏深情地远望,她的周围绿树丛生。画面上特别醒目的是那一片葱绿中这位妙龄少女的一点红唇,那是一种洋溢着生命和青春、蕴含着性别与情韵的鲜红。此画的创意就在于出现了人,出现了一位美丽的少女。这一点红唇,与那一朵红花、一处红墙、一顶红鹤,构思联想截然不同,艺术效果迥然相异。

《沁园春·雪》不是“万绿丛中一点红”,而是“洁白雪原一处红”。这时亦不再是蛇、不再是象,也出现了人,出现了红装素裹、美丽妙龄的女人,世间最美的还是人,人的形体、人的装束、人的情愫、人的灵魂。其词意诗情就不一样,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于是水到渠成、呼之即出地就有了那一句画龙点睛、经典绝唱的诗句:“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祖国江山如此的壮丽娇美,使得历史上无数的英雄人物为之倾倒、为之奋斗。endprint

这一句同时还是全词上下阕之间的精妙过渡。词的上阕,语言表达方式是描写,描写我们北国风光雪景;词的下阕,语言表达方式改用议论、抒情,评说中国历史杰出帝王,抒发当代英雄“风流”豪情。

那上阕有个领字“望”,从长城内外一直望到大河上下、群山高原;这下阕也有个领字“惜”,从秦始皇、汉武帝一直惜至唐太宗、宋太祖,乃至成吉思汗。

二、主题政论:远行回归

毛泽东不仅是思想家、政治家、军事家,而且是位杰出诗人、文章高手,书法大家;他相当自信。

秦始皇、汉武帝,毛泽东还是佩服的。嬴政终灭齐楚、首统中国、始称皇帝,刘彻征服匈奴、开疆拓土、威震四方,但毛泽东却直言他们略输文采。唐太宗李世民亲造玄武门变,顺手夺取皇位,励精图治、奋发有为,创建一代盛世,繁荣富庶、国泰民安,史称贞观之治。宋太祖赵匡胤真谋陈桥兵变、假被黄袍加身,杯酒释兵权、智慧而坚定,文治武力、抚边定疆,一统五代十国、分崩离析的中华。这唐宗、宋祖二位可都是彪炳史册、诸家公认的玩政治、弄权术、懂民生、晓军事的高手、老手,虽不能说文韬武略、天下第一,但可谓安邦定国、屈指可数。毛泽东却依然一无避讳地评点他们稍逊风骚,“风”指《诗经》中的代表作《国风》,“骚”指屈原的人生绝唱《离骚》,这是借代的修辞方法,以“风骚”借代文学才能,“稍逊风骚”是说其文学才能稍有欠缺。

至于那位草原大漠英雄、铁蹄马背领袖成吉思汗,毛泽东在议论的语言中嵌入描写的笔墨,忍不住快捷地夸饰他“一代天骄,只识弯弓射大雕”。此人曾被列宁叹道:“成吉思汗要是给他一台电话机,他就不只要征服中国、俄国、欧洲,而是要征服世界了。”毛泽东对这天地英雄、人间好汉,笔下自然不敢随意怠慢,即颂其为天之骄子。他是老天的儿子、一代枭雄,谁敢惹他,说他不好。什么略输文采、稍逊风骚,他不懂、没兴趣。你再唠叨、他听厌烦,一下翻脸、顿时来火,怒目圆瞪、横刀立马,勒嚼口、跃前蹄,拔利箭、拉强弓,射杀你、吓傻你。毛泽东可不含糊,“一代天骄”是惊赞,“只识弯弓射大雕”是特写。我们的眼前仿佛即刻出现一座“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英雄塑像,那是一位马背上的勇士,那是一个经典性的造型。鸣马立前蹄、射手露真容,箭在弦上、弓已拉满,人马合一、弓箭一体,英武剽悍、酷帅壮美。成吉思汗听到这等美言赞语,想必感觉良好、面露微笑。这里有很高的语言艺术,老天的儿子、射雕的英雄,看去夸饰甚高,实际评价很低。秦皇汉武是“略输”,唐宗宋祖是“稍逊”,他却是“只识”,那“略”、那“稍”与这“只”一比较、一品味,其意便显山露水。“只识”,似褒却贬、欲抑故扬。成吉思汗根本不懂何“风骚”,也不理“文采”;他只知道跃马扬鞭、拉弓射箭。他或许并无感觉,却道正合吾意。

词写到这里,毛泽东笔锋一转:“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俱往矣”,是一种历史感慨;“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则是一种当代豪情。都过去了,这些曾经书写功业、演绎江山的历史人物都过去了;述说堪称真正的英雄人物,还看我们今朝。此处的“风流”可不是人们平常所说的风风浪浪、流流氓氓,而特指英杰英雄,文韬武略的英杰、建国立民的英雄,“风流人物”即英雄人物。这一句是结语,也是诗眼,直抒胸臆、自信豪迈,却又深刻蕴藉、远见卓识。

这里不妨插说一些典故,或许对此诗句,是一个很好的注脚、一种有力的佐证。毛泽东曾写过另一首词《沁园春·长沙》,那是1925年,那时他32岁。一个寒凉的秋天,作者站在橘子洲头,仰望长空,俯视江水,写出了如此的诗句:“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20世纪20年代初期的中国,军阀混战、政权割据,国不成国、民不为民,那是现代史上一个极为混乱而黑暗的时期。青年时代的毛泽东却发出了这样一声忧国忧民、志高意远的呼问,问这苍苍茫茫的祖国大地,将来由谁主宰她的沉落与升浮,也就是说,由谁来掌握其兴亡盛衰,决定你的命运前途。这苍茫一问,仿佛没有答案,有问无答;其实已有答案,寓答于问。答案隐喻而分明、含蓄而直白、忧虑而激昂、深沉而豪壮。谁来主宰其沉浮,谁来决定其命运?这给我们留下了解读的空间,可意会不可言传;这也使读者有了自我的诠释,可意会也能言传。青年时代的毛泽东风华正茂、意气风发,胸怀大志、心系祖国,我要主宰其沉浮,我们要决定其命运。十年后,1936年毛泽东写下了《沁园春·雪》,于是这“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就有了明确无疑的答案,“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1936年,请关注《沁园春·雪》的这个写作时间,那是个特殊的年份。1935年毛泽东领导的中国工农红军摆脱国民党军的围追堵截,历经二万五千里长征,胜利到达陕北;一年喘息未定,蒋介石又派重兵全面进攻陕北,要彻底消灭中央红军。国共两党的那一段历史,实在有必要简述几句,这极有益于我们深度地解读《沁园春·雪》这首旷世杰作。

1927年蒋介石背叛革命,突然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疯狂屠杀曾经与之同舟共济、并肩战斗的中国共产党人。革命者奋起反击,南昌起义失败,毛泽东领导的秋收起义也相继失败。起义部队撤往井冈山,蒋介石集结大军前后五次围剿革命根据地。

前四次,红军在毛泽东的指挥下,诱敌深入、各个击破,一一粉碎敌人的进攻,取得了四次反围剿的胜利。第五次反围剿,正值中央红军领导层发生变更,毛泽东被“共产国际”委派的博古排挤出局,失去了军事指挥权。不懂军事的博古和国外派来的李德,采取了步步为营、拒敌于国门之外的战略战术,结果红军伤亡惨重,节节败退。

第五次反围剿失败,中央红军被迫撤离江西革命根据地,开始长征。撤退伊始部队负重、行动迟缓、敌军嚣张、乘机追杀、迅速围剿。红军伤亡惨烈、血染湘江。这支从血与火的战斗中冲杀出来、在生与死的考验里创建起来的革命武装、工农红军,群情激愤、军心所向,纷纷要求毛泽东复出、重领红军。

这时毛泽东正患疟疾、发高烧,躺在担架上。中国革命的命运恰是在这担架上决定的。毛泽东指挥红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连续打了几个胜仗,战士们欢呼毛主席用兵真如神。红军攻占遵义,召开紧急會议,改组中央领导,重新确立了毛主席的领导权、指挥权。红军爬雪山、过草地,啃树皮、嚼草根,行程二万五千里,这是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故事。大渡河旁,蒋介石扬言要叫毛泽东成为第二个石达开,红军却飞夺泸定桥、强渡大渡河;金沙江边,蒋介石毁船封江,但红军巧妙渡江,于是“金沙水拍云崖暖”。endprint

毛泽东率领的中央红军总算摆脱白军匪徒的追杀围剿,与张国焘领导的红四方面军胜利会师,结果又节外生枝、险从中生。红一方面军长征严重受损,人员骤减;红四方面军实力犹存,人多势众。张国焘竟生异心,想另立中央,吞并红一方面军;欲利用开会之机,扣留拘禁毛泽东。毛泽东前往途中,得知此紧急情况,立即返回、脱离险境。

中央红军历经千难万险终于到达陕北;蒋介石又开始调动各路大军包围进攻陕北,决意要最后消灭红军。保卫陕北的战斗即将打响,这时毛泽东却写下了《沁园春·雪》。

此前日寇已经侵占我国东北三省,此后卢沟桥枪战,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但蒋介石要剿灭共军。中华民族正面临着亡国灭党的危机,毛泽东恰在这首词里发出了“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的豪言壮语。

西安事变,国共两党再度合作,共同抗战,红军改编为八路军和新四军;八年抗日战争结束,国民党又要挑起内战。1945年毛泽东亲赴重庆谈判,身带着这一首《沁园春·雪》。

此行毛泽东与著名诗人柳亚子相会,柳向毛求赠诗作,毛泽东送上了《沁园春·雪》。柳亚子拜读大惊,甚喜。大作迅速传开,《新民报》抢先发表。毛泽东这《沁园春·雪》在国统区重庆产生轰动效应,在诗坛政界引起极大反响。人们感佩共产党领袖还是一位才华横溢、儒雅潇洒、气度有异、抱负非凡的杰出诗人。重庆的文化精英心中有数,山城的百姓民众看到希望。

重庆谈判期间,一次有记者突然直白而尖锐地发问:“假如国共谈判失败,两军全面开战,毛先生和蒋先生谁能打过谁?”毛泽东即刻机敏地从姓名学的角度借题发挥道:“国共两党的矛盾是代表着不同阶级利益的矛盾。我和蒋先生两个人的名字放在一起理论就很有意味。蒋先生的蒋字,是将军头上加一棵草,他不过是一个草头将军、草头大王而已,他代表的是少数人的利益;而我毛泽东的毛字,形态上看是个反‘手,手是人人都有的,我们代表着大多数人的利益,姓毛的战胜姓蒋的,应当易如反掌。”全场哗然,掌声骤起。

一切仿佛均被毛泽东言中,蒋介石撕毁停战协议,内战再次爆发。红军曾改名为八路军、新四军,现在又正名为解放军。三年解放战争,仅一年时间,毛泽东就指挥中国人民解放军从战略防御转入战略进攻,可谓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相继胜利结束,人民解放军就势不可挡打过长江去,所向披靡地要解放全中国了。这时毛泽东写下了这样的诗句:“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1949年10月1日毛泽东站在天安门上庄严嘹亮地向全世界宣告:“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这时我们才真正读懂那诗句“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的深刻含义。从《沁园春·长沙》的“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到《沁园春·雪》之“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有人曾多次请问过主席:“这词中的风流人物、英雄人物究竟指谁,是指您吗?”毛主席谦逊地回道:“这英雄人物是指中国共产党的领导集体,是我们生死与共、同心同德的决策团队。”

参考文献:

[1]徐四海.毛泽东诗词鉴賞[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5.

[2]中共党史研究室.中国共产党历史[M].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11.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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