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将制造失业潮？

蔡恩泽

从神奇的阿尔法狗击败中韩顶尖棋手，到曾经汇聚全球顶尖金融人才的华尔街被机器人攻陷，再到超人马云“30年后，你的孩子将无工作可做”的惊人预言，一个令人们普遍感到恐慌的言论诞生了：人工智能（AI）将制造新一轮失业潮。

离钱最近的，总是先被革命，金融业“在劫难逃”。事实上，AI恰恰正以横扫六合、并吞八荒之势来袭，机器人正昂首走来，占领金融业诸多岗位。人们惊呼，被动也好，主動转型也罢，银行业甚至包括智慧超群的投行会是失业的“重灾区”，失业潮将扑面而来。摩根大通利用AI开发了一款金融合同解析软件，经测试，原先律师和贷款人员每年需要36万小时才能完成的工作，这款软件只需几秒就能搞定。而且，不仅错误率大大降低，还从不放假，也不用开加班费。高盛是银行业变革进程中的领头羊之一，利用复杂的交易算法，在货币和期货等交易领域实现大规模自动化。高盛集团纽约总部的美国现金股票交易员工数量从2000年的600人下降到现在仅有两人，其余的工作全部由200名计算机工程师所维护的自动交易程序完成。

有调查显示，在当前传统行业全部820种职业、2069项业务（工作）中，约有710项工作可被机器人替代。不管你喜欢不喜欢，不管你愿不愿意听，这些都是事实。有IT估算师测算，光是缘于AI普及，到2025年，即8年后，全球金融中心华尔街将有23万投行员工失业，占现有人马的10%。而人们对2008年金融危机酿成的银行倒闭潮记忆犹新，往日趾高气扬、神采飞扬的华尔街金融公司的员工们彼时一个个正忙着收拾物件，卷“铺盖”回家，大街上满是相互告别的悲壮情景，有的投行精英为谋生路，甚至改行当起了理发师。

AI将取代分布在资产管理、证券服务、销售与交易、财富管理、清算业务和投资银行业务等投行主要部门的岗位，在客户交互、信用评分、贷款审批、反欺诈、账户管理和合规管理等领域，人工智能都在大显身手。而唯一能出现职位增加的，也仅有“为AI服务”的技术及数据部门，还有监管部门。有媒体爆料，ALS患者、英国著名物理学家和宇宙学家霍金发出警告，随着人工智能的快速崛起，人工智能自动化很快取代传统行业中产阶级的工作，只给人类留下护理、创造和监督工作，从而面临大面积失业。

从2016年至今，包括高盛集团、贝莱德集团、德意志银行、荷兰ING银行、瑞士信贷等全球重量级银行纷纷展开裁员计划，其背后原因直指人工智能。而传统的柜员岗位更是首当其冲。从近3年的数据来看，银行的柜员配备情况正在逐年递减，尤其以国有大行为首，从2014年的减员1.7万余人到2016年的骤减5万余人，3年时间，银行改变翻天覆地。截至2016年末，来自中国银行业协会的数据显示，工商银行共减少柜员14090人，农业银行减少10843人，建设银行减少30007人。在传统网点柜员减少的同时，银行的网络交易数量则有着巨大的增长，银行业协会数据显示，2016年银行业金融机构离柜交易达1777.14亿笔，同比增长63.68%，离柜交易金额达到了1522.54万亿元，行业平均离柜率达到了84.31%，其中，民生银行的离柜业务率已经达到了惊人的99.27%。

巴克莱前CEO詹金斯曾表示，未来10年全球银行业需要裁减半数员工和分支机构，才能在汹涌的科技变革中求得生存。在一场演讲中，詹金斯认为，未来10年，金融业的员工和分支机构可能最多减少50%，即使情况没有那么严峻，至少也会削减20%。事实上，上述预测已经在中国银行业有了初步显现。据统计，五大行仅在2016年的柜员减员规模已经超过了10%。这也意味着银行的薪酬支出等成本将有着大幅度的降低。

面对人工智能的浪潮。人们不能选择恐慌而止步不前，而是选择学会利用人工智能所带来的便利，实现更好的发展。要想在残酷的金融市场活下去，必须扛起高科技的金融武器。况且金融AI再神勇，也不能完全替代金融精英工作岗位，只能是充当银行的帮手，帮助金融机构将有限人工从一些从事机械、重复、创造性低的工种中解脱出来，做更有价值和技术含量的工作，以大幅降低成本，提升效率。

虽说目前人工智能已经应用在机器视觉、指纹识别、人脸识别、视网膜识别、虹膜识别、掌纹识别、专家系统、自动规划、智能搜索、定理证明、博弈、自动程序设计、智能控制、机器人学、语言和图像理解、遗传编程等领域中，但是机器人的智力与人类的智力相比还是有很大差距的，谷歌的人工智能虽然在围棋博弈这方面智力水平达到了职业九段选手，但是人类的感知、学习、理解、认知等综合能力是当前机器人无法达到的。

人类大脑的记忆能力和计算能力的确比不上机器，但是人脑的智慧其实是对于信息的分析和决策能力，这是世界上任何最强大的电脑都无法比拟的。正因为如此，人工智能在未来几十年内应该都没有办法赶超我们人类的大脑，但它们会在生活中广泛应用，人类需要担心的并不是人工智能奴役人类，而真正要担心的是人类本身会不会退化。有鉴于此，金融工作者大可不必过度恐慌，要恐慌也是“本领恐慌”，要加强学习，让传统思维跟上互联网时代的脚步，适应人工智能等IT革命成果的应用，善于将本职工作与互联网对接，及时提升专业水平。无论人工智能发达到什么地步，也不能完全代替金融业所有岗位。

上帝关上一扇门，有时也会打开一扇窗。诚如2010年诺奖得主、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教授克里斯托弗·皮萨里德斯所言：“机器人会减少我们的工作量，给就业带来一定负面影响，但也给我们带来了更多休闲时间，同时也将在包括医疗保健、教育、房地产管理、家庭服务、个人服务等方面创造很多新的就业岗位。”现在就看我们的知识和本领储备了，即便是失业潮发生，也会视为人生转型的机遇。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