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柳树下的老照片

崔乐琪

高考就像是那场没有圆满结局的初恋，一经提起内心还是止不住翻江倒海。

旧时光，老照片。

举着相机，记录下我们青春的老照片，还有到天亮的狂欢。

清晨的光线在钟表上投下时间的影子，推开门，教室里坐着的已经不再是我们。

“喂，下课大柳树下见。”枝条伴着夏风，在少年满心微笑的眼神里轻轻地摇。

白衬衫配着小领结，我们的青春年少就定格在那张大柳树下的老照片。操场上的大柳树是学校里最古老的“建筑”，也是我们毕业照里必不可少的景色。一年又一年，目送着一次又一次的离别。

高考就像是那场没有圆满结局的初恋，一经提起内心还是止不住翻江倒海。想再叙一叙和高考未完的情，可时过境迁，再也不可能了。虽然明天坐在考场的不再是自己，可开始莫名地紧张，甚至记得清那一年坐在考场的感觉，那些画面还是那样历历在目。

还记得，那时的高三，每天三句话不离高考的高三。每一个早起晨读的清晨，挑灯夜战的夜晚……如今回想，那些为了梦想努力付出的日子，每一天都是幸福的。那时，总是想着，高考完就好了，日日盼着，日日想着。眼见着黑板上醒目的倒计时一天天减少，东升的太阳一天比一天起得早，好想说一句，终于等到你。那一天真的来了，心里却有很多莫名的不舍。

似乎习惯了这样每天忙碌又充实的日子，觉得每天醒来都能摸到床头的阳光，还有书桌上摞着的厚厚的卷子。那些日子，我们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一览国家大事，着实充满了成就感。放学的路上，又偶遇了那个笑起来会发光的少年，阳光似乎总是缠绵在他的眼角眉梢。

教室里的姐妹们，我们相伴着走过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从彼此陌生到打打闹闹笑成一团。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经历了多少次被抓现形的事件之后，我们的配合变得那么默契——我碰一碰你的胳膊，你就知道悄悄收起桌上的小说；“老师到三楼了，马上进来了！”背着书包的姑娘小跑进教室，屋里一阵忙乱迅速“变形”成我们已自习好久的样子。

“咳咳。”你的咳嗽声里拉响了班主任就在后门的警报——睡觉的同学们艰难地支撑起垂下的头，同桌的我们互相叫醒对方，努力打败困意这个难缠鬼。

广播体操的进行曲总是在第二节下课时响起，睁开矇眬的睡眼，穿着规矩的校服，情不自禁地跟着手舞足蹈。那熟悉的旋律比老情歌还令人怀念。

没有說走就走的旅行，倒是有数不清的说考就考的考试。各种谈话当然也是如影随形，从不缺席。我们叛逆地不接受老师的方法，生气于她苛刻的要求。可也正是这些让我懂得让优秀成为习惯，令青春与自豪相伴。老师你很美，老师你别皱眉，你的陪伴，你的付出我们都懂得。

“小程这次又是第一，可以啊。”

“过奖，过奖了。”

“数学要是再多十分……” “语文多五分……” “历史背到哪课了……” “数学答案在莹莹那里吗？”这就是我们时常聊起的话题。

当然也包括一些八卦，看那个打篮球的帅哥，他在篮球场上会发光啊！满脸花痴的橙子晚自习下课就在我的掩护下悄悄溜下楼。

那时，我们还许着伴郎伴娘的诺言，就像紫霞仙子的理想，有一天我们心中的那个盖世英雄会踩着五色云朵来娶我。这不是白日做梦，这叫理想。

“咳咳，娘娘，一点钟方向，高先生在看着你这面呢。”可是恋爱能给高考加分吗？答案是不能。所以对我们来说，最浪漫的事就是校园的操场上有我们的会心一笑，站在窗前望着你背着书包沐浴在日暮夕阳里，看着成绩单上我们的名字一点点靠近，就像我们并肩坐在一起一样。

那时候我们追的剧，我们追的星，还有我们听的歌，每次重温，都仿佛又回到那时的日子。也许是歌声太美，也许是你们太难忘。

“咳咳，班主任……后门。”

“嘘，不能和你说话了，我要认真做题了。”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