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生“导师制”医德培育模式探索
2018-03-03司伟荣
司伟荣
(河南大学基础医学院,河南 开封 475001)
随着医学模式的转变,人们对生命健康和生命质量的期待不断提高,现代医学所承载的人文价值遭遇“价值危机”,医学教育面临更大挑战。医德教育因承载着适应医学模式转变和培育医学生职业精神的神圣使命,其重要性凸显[1]。从医患关系日益紧张的社会现实来看,我国高等院校医学生医德教育面临的问题较多。
1 医学生医德培育现状和反思
高等医学院校是医学生医德培育的起点,纵观国内医学院校,在医学生医德培育过程中主要存在以下问题。
1.1 医德培育主体单一化
与社会发展和学生需求多元化趋势不一致的是,目前国内院校关于培养医学生高尚医德和人文精神的课程主要包括大学生职业生涯规划、大学生思想道德修养等公共课程,以及医学伦理学、医事法学等医学人文选修课程,这些课程的授课任务主要由公共课或医学交叉学科教师负责,因其课堂的思想政治教育功能发挥有限,很难达到培育医学生医德目的。因此,大多数医学生期望更多的医学专业课教师、医德高尚的临床医生、有专业知识的思想政治辅导员等加入医德培育队伍[2]。
1.2 医德培育内容大众化
随着医疗技术的发展,医学教育中“重技术、轻人文”教育理念带来的是医学生医德培育长期没有系统、完整的教材和专门的课程,医学生接受的医德教育大多是通用的职业道德教育,或是融入某些人文课程中零星的道德熏陶。这些教材和课程均存在与专业学习、职业特点等结合不紧密,整体性和系统性不足,教育手段单一,针对性和可操作性不强等问题。此外,目前国内部分医学院校实行分段式教学,致使医德教育出现分层和连续性不强等问题,最终造成医德培育效果欠佳。
1.3 医德培育效果功利化
一方面,作为一门集科学性和人文性于一体的学科,医学教育模式“专业要求高、培养周期长”等特点,导致医学生在学习过程中更多地关注“专业成才”而忽视“精神成人”[1],更注重医术,而淡化医德。另一方面,国内医学院校医德培育大多强调医学生对职业道德和职业规范的被动遵守,较少结合“90后”医学生的个体需求、价值观养成和医德接受过程等个性化因素,难以激发其医德养成的自主性。此外,在医德培育内容方面,学生的价值观养成和医患沟通能力等必备技能培养没有得到足够重视,造成学生在面对医患冲突和医疗纠纷时应对能力不足。
2 医学生“导师制”医德培育模式探索
“导师制”源于19世纪的牛津大学,因其能够因材施教,提高学生职业素养和人文修养等特点,而被学者赞誉为“是一所高等院校始终保持高教学质量、高输出人才的秘诀”[3]。基于国内部分高校本科生“导师制”实践经验,结合医学生精英教育的培养理念,以及河南大学基础医学院十多年来“导师制”推行成效,可以得出,医学生“导师制”与其精细化培养的要求契合,同时,在培育医学生高尚医德方面,“导师制”能够弥补主体单一化、内容大众化、效果功利化等不足,具有不可比拟的优势。
德国哲学家雅斯贝尔斯认为,教育的过程首先是精神成长的过程,然后才成为科学获知过程的一部分[4]。目前,国内医学院校应充分发挥学校师资等资源优势,调动师生参与医德培育的积极性与主动性,并结合医学生学习规律和心理特点等主体性特征,遵循包含医德情感、医德认知、医德信念、医德意志和医德智慧5方面的医德培育规律,探索循序渐进的全程“导师制”医德培育模式。
2.1 “朋辈导师”:培育积极的医德情感
高等医学院校是培育医学生医德的起点。一项针对安徽某医科大学的问卷调查结果表明,在当前医患关系下,一年级学生受积极影响的比例最高,受消极影响的比例最低[5]。可见,医学生刚入校时是培育其正确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的最佳阶段,也是其角色适应和品德养成的重要时期。由于这一时期医学生对医疗卫生实践中的人、事、物接触及了解不多,很难产生具有指向性的医德情感。这一时期,与新生接触最多、更了解其心理和行为状况、更容易被认可与接纳的高年级医学生,能帮助新生培育积极的医德情感。因此,选拔一批优秀的高年级医学生担任新生的“朋辈导师”,能够帮助他们顺利渡过心理适应期,培育积极的医德情感。新生一入校就接受态度端正、无私分享、乐于奉献、团结合作、关爱他人、热心助人等的情感体验,并在“朋辈导师”的正面激励和榜样引领作用下,提高医德认知水平,成为医学生医德培育的一条有效途径。
对于“朋辈导师”的选拔,要对高年级医学生政治素质、品德、学业等方面进行综合考核,以确认他们能够胜任“导师”。同时,高校教师也要通过对一年级学生的角色适应程度、是否取得进步等方面来考察、评估高年级“朋辈导师”是否合格,并建立相关物质或精神激励机制。
2.2 “职业导师”:提高医德认知水平
所谓医德认知,是指人们对医德的基本理论、基本规范以及对医务工作者基本医学行为的道德规范的理解和认知[6]。医学生医德认知水平的提高能够帮助其尽快实现由高中生到医学生以及由医学生到医生的角色转变。入校的前两年是提高医学生医德认知水平的重要阶段。由于这一阶段以公共课和基础理论课为主,学生缺乏对临床的感性认识,对医德的认知大多来自新闻报道、社会传闻和人文教师的课堂讲授,存在易受不良风气误导和认识偏差方面问题。为此,在医学生入校早期即为其配备“职业导师”,能够帮助学生尽早接触和熟悉专业,提高学生医德认知水平。
根据河南大学基础医学院的实践经验,“职业导师”由政治素质好、品德高尚、专业知识掌握扎实、教学经验丰富的专业课教师担任,一名“职业导师”带3~4名医学本科生,对学生的专业学习、生活等方面给予全方位指导。这种“师徒式”的精细化培养方式,一方面改变了单纯的课堂说教和灌输方式,更加关注学生的个性,让学生易于接受;另一方面学生与导师有了更多接触机会,导师的师德风范、科研素质和人格魅力等能够更加深刻地影响学生,同时还能有效弥补辅导员精细教育的不足,提高医学生医德认知水平。
2.3 “成长导师”:坚定医德信念
医德人格的塑造虽然受特定的文化和环境因素影响,但却取决于系统的道德教育与个人的自我成长。高校辅导员作为学生的“成长导师”,承担着主要的育人职责,在医学生医德培育过程中因其教育功能的全程性和教育内容的全方位性而具有独特的、不可替代的优势。高校辅导员可以针对医学生的阶段性特点进行医德教育,从而获得循序渐进的教育效果。针对一年级医学生,可以通过入学教育、医学生宣誓、课堂讲授、志愿活动、缅怀大体老师等形式,引导学生树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正确的医德信念,提高医学生自我认识、自我教育、自我约束能力;针对二、三年级学生,随着其医学专业知识的丰富,可在医疗服务、健康义诊、常识普及、急救培训等公益实践活动中融入医德教育,培养医学生利他主义、人道主义和集体主义观念,强化医德情感;针对四、五年级学生,可在其临床实习阶段强化医德认知,磨练医德意志,从而使他们坚定医德信念。
作为“成长导师”,辅导员会因其教育方式的多样化和资源的综合性在医学生医德人格塑造方面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从显性教育方面来说,辅导员可以充分发挥第二课堂作用,通过聘请医学专家讲学、举办人文讲座、读医德经典等活动,把医德教育融入学生日常生活、学习中,引导学生向上向善、见贤思齐;从隐性教育方面来说,辅导员可营造培育价值观和社会责任感的文化氛围,培育医学生尊重他人、敬畏生命的道德情感。
2.4 “临床导师”:磨练医德意志
医德意志是在一定医德认知的基础上,人们用医德意识指导医德行为的力量。通过前3年医德认知水平的提高和医德情感的培养,进入临床实习阶段的四、五年级医学生有更多践行医德规范和磨练医德意志的机会。由于学校医德教育的理想化,其与医院实际环境之间存在一定差距,在存在个别医生道德滑坡的医院环境中,医德意志不坚定的高年级医学生易走向坚守医德和医德沦丧的分水岭。
哈佛大学心理学家威廉·詹姆斯研究发现,与人们没有受到激励能够发挥20%~30%的能力相比,受到正向激励和正确指导时,人们的能力可以发挥到80%以上。医学生临床实习阶段,选拔医德高尚的临床医生担任学生的“临床导师”,除了在技能提升上给予其细致的指导外,还对医学生重构内心的道德秩序,培养高尚医德具有积极意义。一方面,“临床导师”作为医学生的模仿对象,其以患者为中心的人文精神、遵守职业道德的职业精神、兢兢业业的敬业精神等能影响医学生医德认知;另一方面,“临床导师”作为指导教师,在医学生遭遇利益驱使、外界诱惑、畏惧困难等心理冲突时,能发挥监督医学生坚守自律和鼓励其抵御干扰的重要作用。只有经受住外界和内心的各种考验与磨砺,顶住困难与压力,提高辨别是非能力,医学生才能形成坚定的医德意志。
2.5 “智慧导师”:培养医德智慧
一项针对河南大学224名本科生(医学类占57.6%,非医学类占42.4%)的问卷调查结果显示,关于“医德教育存在的不足”,有192名(85.7%)学生选择“医学生对于医德方面的培养缺乏主观能动性”。由此可见,尽管医德智慧的养成是多种因素相互作用的结果,但决定性因素无疑是医学生参与的主动性和参与程度。
在医德培育过程中,教育者要充分调动医学生自我教育、自我选择、自我完善的积极性与自觉性,把医德规范和原则内化为医德行为与习惯,形成医德智慧;对于医学生而言,要主动担任自己的“智慧导师”,并在实践中努力将“他律”内化为“自律”,坚守医德信念,坚持慎独的医德方法,培养高尚的医德,这不仅是患者利益的需要,更是从医者的职业需要和自我完善的终极价值追求。
3 对医学生“导师制”医德培育模式的思考
高校教师作为教育主体,在医学生医德培育中虽然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但要培养医学生高尚医德,还要充分发挥校园文化、评价机制、活动载体等多方面因素的作用。
3.1 校园文化
校园文化具备医德教育功能,能影响医学生思维方式和行为模式。(1)积极营造校园医学人文氛围。校园环境对医学生正确的价值观和职业道德培养具有潜移默化的作用,可通过建设医学文化长廊、建立医学博物馆、学习院训院风等,营造良好的校园医学人文氛围,将医德教育渗透到医学生日常学习、生活中。(2)充分发挥校园文化的育人作用。通过创建医学研究会、医学心理研究会等学生社团,开展丰富多彩的校园活动,如举办健康文化节、紧急救护知识技能文化节、医德大讲堂、话题辩论赛等,让学生在参与活动的同时主动接受医德教育。
3.2 评价机制
高校要主动响应2014年国家六部委联合出台的《关于医教协同深化临床医学人才培养改革的意见》中“加大教学改革力度,加强医学人文教育和职业素质培养”的号召,一是加强顶层设计,加大有关课程改革力度,开设专门的医德教育课程,编写医德教育配套教材,培养专门教师;二是将医德教育融入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医学人文课程、临床课程教学中;三是建立科学、合理的“导师”多方评价机制,如将“导师”自评、学生评价、教师互评等方式相结合,调动“导师”开展医德教育的积极性,提高医德教育实效。
3.3 活动载体
医学生医德培育是集医德认知、体验和实践于一体的活动。医学生医德培育中,“导师”要结合学生特点,借助新媒体平台等,准确把握医学生心理需求,探索更具针对性的德育方式;缩减说教式的理论教学学时,增加体验式和实践式教学活动,如提早安排医学生到医院实践等,让医学生在真实的医疗活动中认识医德的价值和意义,培养正确的职业观和道德观。
综上所述,医学生医德培育对我国医疗卫生人才培养、医疗卫生事业发展、和谐医患关系构建、和谐社会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医学院校应探索更多行之有效的医德培育模式,建立相应的医德培育评价体系,让医学生实现“知情意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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