婺源画卷

■ 廖双初

远行归来差不多有一个月了，我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婺源的画面。婺源的粉墙黛瓦、亭台楼阁，婺源的小桥流水、古树虬枝，婺源的小街气息、田园秋色，完全是中国传统乡村的原版。走进婺源，就如走进一段悠久的历史，在那里能找到当初的记忆，激起浓浓乡愁。

在江湾古镇，有一片古色古香的徽派建筑，这里有曲折迂回的背街小巷，印满皱褶的青石板路。静静的荷塘如一幅水墨画展现在你面前，让你忍不住东张西望，在它们中间默默穿行。这里的街道曲径通幽，像古树的根须密密匝匝，如果不是有导游在前面引路，你极有可能会失踪。如果真是那样也好，你就可以成为它们中的一分子，从此在这里扎根，过上平静美好的日子。

如果你想看婺源的古树，那就请移步晓起。这个古村落保留着一大片香樟林，全是参天大树，它们像云朵一般笼罩在村后的山麓。对于古树，我是很感兴趣的，因为一棵古树就是一部活的教科书，它能告诉你它在这个地方所待的时间、所见证的沧桑历史。而有着那么一大片古树的晓起村，便如有着那么一群历史老人，它们是宝贵的自然遗物，在它们面前，我们都很年轻，比初生的婴儿还年轻。这个世界上，能撒谎的东西实在太多，就如包装得像模像样的赝品文物。只有那耸入云端的大树从来不会说谎。

在晓起的街巷，你是能够闻到浓浓的樟香味的。馥郁的芳香来自香樟树，也来自灵巧手艺人的细细打磨。那飘起的粉末，总是让香气散发得很远。当你走进那一家家经营樟木器具的门店，看到那些工艺精巧的家什，你一定会油然想起自己的求学年代——当年要是有那么一口樟木箱子伴读该多好！

晓起村的流水异常清澈，它们被青山环绕，亦被绿树掩映，是那样的自然、宁静。在溪畔行走，我看到孩子们都光着身子在水中嬉戏，浪花伴随笑声起落，一如当初自己无忧无虑的童年。

而地域面积小小的李坑，就是一个繁闹的街市。徽派建筑是它的基调，它的飞檐翘角、雕花窗格和小小天井都显得神秘又神奇，它如一位饱经风霜的老妇在厮守一方水土。似乎也就只有那么一条街、那么一条小溪在与屋宇环环相连、紧紧相拥，彼此不离不弃。

在婺源的路边停留，我看到了田地里的庄稼，它们结着沉甸甸的果实。这里的田地极少空着，也很少见到有挖掘机繁忙的场面。听说春天里婺源满眼的油菜花开得灿烂，我是在秋天里来的，无缘看到油菜花的盛装，但我闻到了稻香和果香的气息。那如童话般的秋色，总是打动着异乡游子的心。

而在旅行车上，我发现婺源的村子好像都躲在山湾湾里，房屋的密集度很高，很少见到独门小院。这与我的家乡不同。我们的公路沿线只要有一片空地，兴许用不了多久，就有可能冒出一幢房屋。有的房屋一脚踏出门便是公路，面对呼啸而过的车辆，我总是担心人们的安全。我们路途的建筑星星点点，村落的整体气氛总差了一个味道，也不利于节约用地，要形成一幅画，当然就有些难了。

这些年，婺源成了许多人的向往地，每天总有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车奔向那里，去寻觅渐行渐远的视觉，也感受渐行渐远的情怀，回来后便有了梦，梦见那里是生活中的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