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国家级研究生奖学金制度比较①

洪 柳

（北京师范大学，北京 100875）

美国是当今高等教育体系最先进、最发达的国家，其研究生教育以其力量顶峰的形式出现，成为全世界领先的有磁性的系统，吸引、集聚和培养了全球顶尖人才。美国不仅是近两年诺贝尔奖得主的大赢家，也是史上获得诺贝尔奖最多的国家。处于美国最高层次的研究生教育何以大比例地成就世界顶尖人才？美国研究生教育何以卓越？本文探析了美国科学基金会研究生奖学金项目及其特点，发现美国科学基金会研究生奖学金项目是美国诺贝尔奖得主和拔尖创新型人才的孵化器，具有高投入高产出的特点。我国在2012年也实施了研究生国家奖学金制度，笔者探究了我国研究生奖学金制度现存的问题，并借鉴美国科学基金会研究生奖学金项目的成功做法和经验，对于不断完善我国研究生奖学金制度、创新研究生培养机制、培育高水平科研成果和拔尖创新型人才以及推进世界一流大学的建设提出了建议。

一、美国科学基金会研究生奖学金项目和特点

（一）美国科学基金会及其研究生奖学金项目

1.美国科学基金会（NSF）

1950年，美国国会成立了国家科学基金会（NSF）。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成立时的政策角色是支持研究计划项目，改善政府与大学关系，提供科学研究和人才资源的可靠保障。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是独立的联邦机构，旨在促进美国科学进步、国泰民安、国强民富和国家安全。“国家科学基金会至关重要，是美国经济的主要推动力，为基础研究和创造面向未来、改变未来的知识提供财政支持，为增强国家安全和全球领导力做出了积极的贡献。美国高校能获得诺贝尔奖与美国每年投入大量的科研经费和成本是分不开的，美国高校会得到包括联邦政府、州和地方政府、企业等的经费支持，从而保证和推动研发工作的顺利进行。2017年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财政预算75亿美元，联邦政府是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的主要财政来源［1］。

2.美国科学基金会研究生奖学金项目（GRFP）

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NSF）研究生奖学金项目（GRFP）是美国最早的国家级研究生奖学金项目，旨在鼓励最好的基础研究，确保一个全面的研究项目，直接支持和资助攻读硕士和博士学位的优秀研究生。美国研究生奖学金项目提供3年2000项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STEM）领域的研究生奖学金，包括工程、计算机和信息科学领域的女性研究生。研究生奖学金用于支持在数学、物理、生物、行为和社会科学方面、工程、科学史、科学哲学的硕士或博士研究生以及在科学教育领域攻读博士学位的研究生。每个项目获得者每年可获得3.4万美元的奖学金津贴和1.2万美元（直接支付给研究生院）的学费等费用［2］。

美国充分整合一个多元化的社会力量，凝聚社会的创造力，其国家科学基金会欢迎所有具备资格的人参加研究生奖学金项目的申请，集合妇女、少数民族、弱势群体和残疾人等全社会的力量，最大程度地挖掘国家人才，为国家栋梁提供研究生奖学金资助。美国研究生奖学金项目在研究生早期阶段，向任何合适的、被认可的、非盈利性的美国机构或国际高等教育机构，提供科学、数学或工程方面的硕士或博士学位经费支持［3］。

（二）美国科学基金会研究生奖学金项目的特点

1.美国科学基金会研究生奖学金项目与国家需求结合紧密

美国国家科学基金研究生奖学金项目非常重视国家需求，向国家战略发展领域倾斜，凸显服务国家科技创新和人才发展战略的国家需求导向。在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的总体战略中，研究生奖学金项目GRFP是一项重要的计划，目的是发展一种全球参与的劳动力，以确保国家在推进科学和工程（S&E）研究以及实现创新发展方面的领导地位。美国从1988年开始实施“国家需要领域研究生资助”项目（GAANN），旨在通过吸引优质生源进入到国家需要领域的博士生项目学习（包括生物学、化学、计算机及信息科学、工程、地理科学、数学和物理学等），培养这些领域的科研和教学后备队伍，以保持美国在这些学科领域的领先地位。美国科学基金会研究生奖学金项目资助化学、计算机与信息科学与工程、工程、地球科学、生命科学、材料研究、数学科学、物理学和天文学、心理学（除临床或咨询）、社会科学、STEM教育与学习研究等学科领域的研究［4］，为促进美国经济发展、科技创新和人类进步提供了强大的政策保障和经费支持。

2.美国科学基金会研究生奖学金项目是诺贝尔奖和高端人才的孵化器

美国科学基金会研究生奖学金项目自成立以来一直为美国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培养具有创新精神、创造能力以及领导才能的杰出人才。研究者们在科学、技术、工程以及数学等方面有很深的造诣和极大的发展潜力，美国科学基金会研究生奖学金项目已经为美国培养了大量的科学家和工程师，在科学和工程（S&E）领域取得了突破性的成就，研究者们已成为行业领军人物，如美国能源部部长、Google公司创始人等，有的还获得了诺贝尔奖［5］。1952年以来，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已从50万个研究生奖学金项目申请人中资助了5万个项目，现已有42位研究生奖学金项目获得者成为诺贝尔奖得主，超过450人成为了国家科学院院士，此外，美国研究奖学金项目有很高的博士学位完成率，超过70%的学生在11年内获得博士学位［6］。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研究生奖学金项目为美国源源不断地注入具有创新与活力精神的科研精英力量，充实和丰富着美国科研的多样性。美国科学基金会研究生奖学金项目实施美国科技创新人才发展战略，培育拔尖创新型人才，是美国诺贝尔奖得主和高端人才的孵化器［7］。

3.美国科学基金会研究生奖学金项目具有创新性、竞争性的特点

美国研究生奖学金项目鼓励研究生的创新研究设想，重视研究内容的开拓性和方法的创新性。竞争性科研项目资助不仅能够吸引优秀生源进入研究生阶段学习，激发他们的创新设想，而且有助于培养研究生们的学术身份认同感，全面提升其科研和职业能力，为他们的学术职业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美国多年的实践表明，研究生竞争性奖学金科研项目，是培养美国拔尖创新人才的有效手段。2017年共有13000人参加美国科学基金会研究生奖学金项目申请，仅有2000人获得奖学金项目资助。

4.美国科学基金会研究生奖学金项目具有高投入、高产出的特点

美国研究生奖学金项目提供三年的财政支持，从美国研究生奖学金项目资助经费统计测算来看，一个研究生奖学金项目每年财政需投入4.6万美元,三年资助项目需投入13.8万美元，美国研究生奖学金项目三年期2000个项目共需投入2.76亿美元，以当前人民币兑美元6.55：1计算，折合18亿元人民币，平均每年需投入6亿元人民币。从1952年美国国家基金会开始资助研究生奖学金项目以来至今，美国研究生奖学金项目共培养了42位诺贝尔奖获得者［8］。按照现今美国科学基金会研究生奖学金项目每年国家财政投入0.92亿美元资金来测算，平均1.5年的时间孕育一名诺贝奖得主，产生不可估量的社会价值和效用。美国科学基金会研究生奖学金项目具有高投入高产出的特点。

二、我国研究生国家奖学金制度的解析和思考

（一）我国研究生国家奖学金制度

为发展中国特色研究生教育，促进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提高研究生培养质量，根据《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我国于2012年9月29日颁布了《研究生国家奖学金管理暂行办法》。办法规定从2012年秋季学期起，设立研究生国家奖学金。研究生国家奖学金由中央财政出资，用于奖励普通高等学校中学习成绩优异、科研能力显著、发展潜力突出的全日制研究生。研究生国家奖学金每年奖励4.5万名在读研究生，其中博士研究生1万名，奖励标准为每生每年3万元，硕士研究生3.5万名，奖励标准为每生每年2万元［9］。研究生国家奖学金向基础学科和国家亟需的学科（专业、方向）倾斜。

（二）我国研究生国家奖学金的地位和作用

我国研究生国家奖学金是激发、调动和培养我国高层次人才的主要措施，是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建设创新型国家的助推器。研究生国家奖学金也是我国在读全日制研究生可获得的最高级别研究生国家级奖项，代表着我国研究生培养质量的最高规格和水平。研究生国家奖学金的评定，旨在通过制定科学、合理的评选细则，规范评选流程，确保评选工作公平、公正、公开，在符合条件的研究生中择优选拔学术能力突出的优秀研究生，充分发挥国家奖学金的人才激励作用。我国研究生国家奖学金是推动我国人才竞争和科技竞争的重要举措。

（三）我国研究生国家奖学金投入产出效益思考

《研究生国家奖学金管理暂行办法》规定，我国研究生国家奖学金每年奖励4.5万名研究生，中央财政每年需投入3亿元奖励博士研究生，7亿元奖励硕士研究生，合计投入10亿元。我国中央财政从2012年起开始设立研究生国家奖学金，每年投入10亿元，至今已投入60亿元。面对美国国家科学基金研究生奖学金项目投入所取得举世瞩目的成就，笔者在惊叹美国长期以来拥有雄厚的国家经济投入保障体系、有力的科研资助体系和高效的研究生奖学金项目制度的同时，引发了对我国研究生国家奖学金中央财政投入与产出效益的疑问和思考。我国研究生国家奖学金的投入产出效益如何？考量研究生国家奖学金的投入与产出效益，每年10亿元的投入能否切实体现和满足国家需要？是否真正做到向基础学科和国家亟需的学科（专业、方向）倾斜、最大程度地培养出拔尖创新型人才、产出高尖端的科研成果、体现世界领先的科研水平、为人类福祉做出杰出的贡献？带着对上述问题的疑问和思考，笔者开始从现实层面探究我国研究生国家奖学金制度的实施情况，分析我国研究生国家奖学金制度存在的问题。

三、我国研究生国家奖学金制度存在的问题

（一）我国研究生国家奖学金制度与国家需求的结合度不够紧密

我国虽然在研究生国家奖学金制度中提到研究生国家奖学金应向基础学科和国家亟需的学科（专业、方向）倾斜，但我国国家奖学金与国家需求的结合度还显得不够紧密，缺乏服务于国家需求导向的研究生国家项目奖励资助，缺乏向国家需要的基础学科领域、国家科技创新领域倾斜的国家发展战略。我国研究生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努力奋斗的家国情怀以及潜心研究、奋勇当先、敢于攀登、刻苦攻坚的科研精神还不够突出。很多研究生把读研期间获取研究生国家奖学金作为一项至高无上的荣誉，作为今后升学或就业的砝码，尚未从国家意识和形态上看待研究生国家奖学金与国家发展的关系。我国研究生国家奖学金制度对培养研究生的科研志趣和积极投身科研攻关、为国家贡献智慧、推动国家科技创新与社会进步乃至增进全人类福祉的社会责任感和使命感所发挥的作用不够。

（二）我国研究生国家奖学金制度对我国高端科研成果和拔尖创新型人才的培养成效不够显著

《研究生国家奖学金管理暂行办法》规定每年中央主管部门和省级财政、教育部门按程序将研究生国家奖学金分配名额和预算下达到相关高校，高校统筹研究生国家奖学金名额分配，确定各自研究生培养单位和院系的名额。我国各研究生培养单位依据分配名额，制定相应评选办法和细则，依据评分高低评选出所在院系的国家研究生奖学金获得者。相对而言，当前的研究生国家奖学金评选机制虽然可以把各院校最优秀的研究生评选出来，但我国“985工程”高校、“211工程”高校和普通高校之间存在很大差异，不同高校的评选要求各异，“985工程”高校研究生国家奖学金的评选条件、难度和整体水平通常比普通高校要高得多，因名额设定的问题，会造成不同层次的高校评选出的研究生国家奖学金获得者之间的水平存在着很大差异。这种按研究生规模分配名额的方式表面上看似公平，给达到一定规模的研究生培养单位提供研究生国家奖学金评奖的机会，但实际上我国现有的研究生奖学金制度未能真正把最优秀的研究生选拔出来，国家研究生奖学金的投入与产出成效不够显著，未能真正有效地培养出高端科研成果和拔尖创新型人才，造成一批颇具发展潜质的前沿性研究成果未得到充分认同，一批拔尖创新型人才错失研究生国家奖学金，反倒是一些科研成果平庸、表现一般的研究生因制度原因获取了研究生国家奖学金。

（三）我国研究生国家奖学金制度的评选机制不够合理

笔者参加过多所高校包括“985工程”高校、“211工程”高校和普通高校的研究生国家奖学金评选工作，发现我国高校研究生国家奖学金评选细则主要通过设立指标体系、量化计分的方式进行评选。研究生国家奖学金的指标体系主要由学业成绩、科研能力、社会实践、社会贡献等核心指标构成。学业成绩用所修课程的平均分来计算学业得分；科研能力则用主持课题、参与课题、出版学术著作、发表学术论文、撰写咨询报告或、获奖成果等指标依据不同级别和层次标准计算科研能力得分；社会实践则用担任学生干部、参加志愿服务等指标来计算社会实践得分；社会贡献则用为国家、社会和学校作出突出贡献，获得嘉奖等指标来计算社会贡献得分。各核心指标体系下设不同级别和层次的加分权重和上限，最后通过加总求和的方式按照总得分的高低进行排名，依据各研究生培养单位分配到的名额指标评选出研究生国家奖学金获奖者。我国研究生国家奖学金制度在国家层面上笼统地提出了研究生国家奖学金的评选条件，各高校需据此设定本院校研究生国家奖学金管理办法和评选细则，但研究生国家奖学金评定的核心维度、标准和权重到底该怎么设定？怎样才能真正评选出科研能力显著的拔尖创新型人才？缺乏国家标准及指导，许多高校大都处在探寻摸索阶段。研究生国家奖学金管理办法和评选细则一旦设定和实施后，容易停留在固有模式上，缺乏创新性、变革性、突破性。我国研究生国家奖学金制度的评选机制不够合理，还有待完善。

（四）我国研究生国家奖学金评选机制存在制度漏洞

由于我国研究生国家奖学金评选机制缺乏国家标准和质量认证，研究生国家奖学金管理办法和评选细则在各高校的出台和实施，效果良莠不齐。一方面能够明确研究生的努力方向和奋斗目标，激励研究生孜孜以求，潜心学习，不断提高学术能力、科研水平和综合素质，为获取研究生国家奖学金而不懈奋斗；另一方面也会加重研究生的功利心理和行为。有的研究生将国家奖学金管理办法和评选细则谙熟于心，读研期间所做的一切努力目的性十分明确。凡是有利于评选研究生国家奖学金的活动都参与，凡是能提高研究生国家奖学金评分的事都不择手段地去做；在研究生科研创新上毫无建树，浅尝辄止、粗制滥造，通过跑项目、挂名参与课题，或是以不正当的方式发表学术论文等行为，获取所谓的科研能力分数，或是以当干部、做社会实践工作的名义，通过各种方式暗地里提高自己的综合排名分数，将荣获研究生国家奖学金视为炫耀的资本。以上种种心理和行为严重悖离了我国研究生国家奖学金设立的初衷，与产出高水平科研成果、提高研究生培养质量、为我国培养拔尖创新型人才、建设创新型国家的美好愿景背道而驰。

四、启示和建议

（一）我国研究生国家奖学金制度应凸显国家需要，为国家发展战略服务

研究生是我国人才培养的最高层次，是创新型国家建设的主要力量。我国研究生奖学金制度应凸显国家需要，为国家发展战略服务，切实向国家需要和发展亟需学科和专业倾斜，充分发挥研究生的作用，培养创新型国家建设所需要的高端人才。我国研究生奖学金制度应站在国家发展的高度，培养研究生的家国情怀，将个人的发展荣耀与祖国的繁荣富强紧密结合，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增强研究生为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潜心科研、刻苦攻关的科学精神和建设科技强国的责任感。

（二）我国研究生国家奖学金制度应加强基础研究，创设研究生国家奖学金科研成果突出贡献奖

研究型大学是美国投资于基础研究最为重要的机构［10］，成为推动美国知识创新和科技进步的核心力量，发挥着创新系统中不可替代的作用。研究型大学是国家创新系统中知识传承、知识创造和知识扩散的最主要机构［11］。在研究型大学中设立国家实验室，可以充分发挥其在基础研究资源和人才培养方面的优势。我国研究生国家奖学金制度应加强基础研究，向基础研究倾斜，创设研究生国家奖学金科研成果突出贡献奖，加强拔尖创新型人才培养。我国在创建世界一流大学中，应加强对研究型大学和国家实验室的建设，加强研究型大学基础研究地位，加大科研成果的转化力度；加强研究型大学教师和学生的科研探索与创新活动，不断提高研究生的创新能力，实现科学研究与人才培养的完美统一［12］。

（三）持续加大研究生教育投入，创设我国研究生国家奖学金科研强基兴国项目

世界一流大学必须拥有充足和持续的预算，世界一流大学在长期没有充足经费或预算波动的情况下是不会成功的［13］。世界一流大学以产出高水平的科研成果和培养高层次的精英人才为其最重要的使命，在全球综合国力竞争中起着关键的作用［14］。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研究生奖学金项目以其长期雄厚的经费投入培育了大量高尖端科研成果，至今已造就了42位诺贝尔奖得主以及许多拔尖创新型人才，取得了杰出的成就。我们应借鉴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研究生奖学金项目的成功做法与经验，不断完善我国研究生国家奖学金制度，持续增加我国研究生教育和研究型大学的经费投入，建立我国研究生国家奖学金科研强基兴国项目。面向研究生（尤其是博士生），开展竞争性的研究生国家奖学金科研强基兴国项目，培养未来科研和技术创新的领袖人才。竞争性国家奖学金科研强基兴国项目的申请、评审程序以及管理办法，与科研人员申请课题相似，但应充分考虑研究生作为“发展中的研究者”的身份特征和现实需求。研究生国家奖学金科研强基兴国项目或立足当前，解决国家现实问题，或着眼未来，具有远大发展前景。根据我国基础学科发展、高新尖科研攻关、重点领域建设等国家需要，中央财政每年资助一定数量的研究生国家奖学金科研强基兴国项目，给每个项目以充足的孵化资金，为项目负责人和研究团队开展科研创新和科技攻关工作提供充分的条件，推进研究生国家奖学金科研强基兴国项目的顺利进行，支持和鼓励研发团队孜孜以求，不断攀登科研高峰，为在某一学科领域获得高端、前沿的科研成果和培养拔尖创新型人才提供充分的经济保障和智力支持，不断提高我国研究生国家奖学金制度的投入产出效益。

（四）我国研究生国家奖学金制度应凸显高水平科研成果，建立研究生国家奖学金国家标准

我国研究生国家奖学金制度应凸显高水平科研成果，切实奖励科研成果显著、发展潜力突出的拔尖创新型人才。目前，我国每年奖励3.5万名硕士研究生，1万名博士研究生，共计4.5万名研究生，根据各高校研究生规模等分配研究生国家奖学金名额，从某种程度上说是评选名额决定了研究生国家奖学金获得者的机会而并非真正体现获奖者显著的科研实力和水平。研究生国家奖学金作为我国研究生可获取的最高级别的国家级奖励，获奖者的科研成果应能代表我国研究生科研造诣的最高水平，体现我国研究生教育的最高成就，但由于我国研究生国家奖学金评审缺乏国家标准，且我国“985工程”高校、“211工程”高校、普通高校的人才培养之间存在差异，仔细探究这种缺乏国家标准，简单地依据培养规模、比例等划分研究生国家奖学金分配名额的评选方式，着实欠缺合理性。由于研究生各培养院校自行设定的研究生国家奖学金评选指标体系各异，有些研究生培养院校的指标体系设计不合理，高水平科研成果导向不突出，让一些科研成果不显著、创新能力不突出的研究生有机可乘，影响了我国研究生奖学金投入与产出的效益。对此，建议我国研究生教育主管部门在全国范围内对研究生国家奖学金获得者进行科研成果质量的抽样调查，在研究生国家奖学金的指标体系设定上，突出科研创新指标体系在国家奖学金评选的分量，科研创新指标体系主要包括主持或参与课题以及高水平成果的产出，科研指标体系应以产出高水平科研成果为导向，要突出高水平成果产出在科研创新指标体系中的分量。制定我国研究生国家奖学金评选的国家标准，我国各研究生培养院校在评选研究生国家奖学金时不得低于国家标准要求。通过设立国家标准，进行我国研究生国家奖学金评选质量认证，从整体上把控我国研究生国家奖学金获奖者的高水平科研成果质量，通过公平、公正、公开、透明、清楚、合理、竞争的研究生国家奖学金制度有效地识别高水平研究成果，有效培养拔尖创新型人才。

（五）我国研究生教育需要不断在创新中发展，创造适合拔尖创新型人才成长的研究生培养制度

大学是一个具有坚固的民族根基的国际机构［15］。坚韧、顽强、进取、创新的民族特性，卓尔不群、独立自主、勇于探索、敢于创新的民族精神成为美国的生动写照［16］［17］。在世界高等教育发展史上，美国研究型大学之所以后来居上、最终成为世界高教系统中的佼佼者，其最重要的法宝之一，就是勇于变革创新，善于变革创新，不断变革创新［18］。美国研究型大学迈向世界一流并保持卓越，除了有雄厚的财力支撑外，还着力营建并形成良好的软环境。就大学内部而言，软环境就是符合学校实际的独特办学理念，就是科学而富于效率和效益的管理结构与运行机制，就是以人为本，着眼于人的发展与完善，挖掘和激发人的潜能和创造性的制度、政策［19］。美国的土壤频繁造就诺贝尔奖等拔尖创新型人才与美国自由、创新的精神、不断创造变革的意识以及推陈出新的创造性制度和政策息息相关，自由之风永远吹拂［20］，创造大学前所未有的可能［21］。知识促进创新，创新推动生产力的提高，生产力又带动了经济的增长。掌握创新微积分促进经济增长，培养创新的优秀人才是美国经济得以繁荣的原因［22］。创新是一所大学不断进步的灵魂［23］，是世界一流大学发展和杰出人才培养的不竭动力。我国研究生教育需要不断在创新中发展，不断创建鼓励拔尖创新型人才脱颖而出的制度环境。

五、结语

大学的竞争就是持续创新能力的竞争。美国研究型大学研究生培养极为成功，其重点是培养有研究能力的高层次人才，适应社会需求，能够根据时代的发展要求进行研究生培养调整与创新是美国研究型大学竞争力获得的重要来源。美国研究生教育创新的另一特色在于以科研项目带动研究生培养，美国研究型大学的研究生大都在导师的带领下直接参与科学研究，推动了研究生学术能力的极大提升，培养了一大批具有科研潜质的研究型人才。在科研项目的带动下，美国研究型大学的研究生发展了科研能力，接触了科学发展前沿，将高深知识学习与原创性科学研究紧密结合。美国研究型大学一直以来都在探索并不断创新研究生培养的有效方式，使大学能够提升研究生培养水平，满足社会需要。通过多学科、跨学科和多元化、国际教育等举措来满足当前社会对创新型人才的需要。保持大学原有的基础科研优势并抓住学科发展前沿和社会需要，发展多学科和跨学科研究正成为美国研究型大学科研发展的重点。构建科研共同体成为美国大学科研组织形式多重要走向。

“大学不仅仅要适应未来的变革，还要有能力享受、刺激和把握变革。”［24］“任何时候，尤其是在一个竞争性强且要求苛刻的氛围之下，高校必须将其资源集中于那些在它们的战略中占核心地位、它们力图完善的工作上，而不是将其努力分散到那些非关重要利益的活动中去。”［25］大学的战略重点主要应该围绕大学的核心活动——人才培养与科学研究来进行。我国高校在创建世界一流大学中要培育大学的战略重点和核心竞争力，应根据时代发展要求不断创新，在创新中不断谋求大学的发展，注重知识创新并使之运用到人才培养和社会服务中去，推动大学竞争力的发展。我国研究生教育需要不断在发展中创新，不断完善研究生奖学金制度，不断创新研究生培养机制，不断创造适合拔尖创新型人才成长的制度环境，营造适合我国拔尖创新型人才成长的土壤，培养研究生的创新力、创造性、适应力和领导力，鼓励学生兼收并蓄，跨学科学习，在实践中学习，在实践中创新，追求卓越，追求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