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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代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话语权的生成逻辑

2018-02-25任艳妮

西安财经大学学报 2018年3期
关键词:话语权话语马克思主义

任艳妮

(1.西安财经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 陕西 西安 710100;2.中国人民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北京 100872)

党的十九大报告中,习近平做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的重大政治判断。这个新时代,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中国自信”不断增强的时代,尤其是中国人对自己文化自信不断增强的新时代。正如习近平在十九大报告中指出:“没有高度的文化自信,没有文化的繁荣兴盛,就没有中华民族伟大复兴”[1],而“意识形态决定文化前进方向和发展道路。必须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大众化,建设具有强大凝聚力和引领力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使全体人民在理想信念、价值理念、道德观念上紧紧团结在一起。”[1]可见,新时代坚定文化自信,推动社会主义文化繁荣兴盛的核心在于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建设,我们“必须坚持马克思主义,牢固树立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不断增强意识形态领域的主导权和话语权。”[1]

一、话语即权力:话语权生成的逻辑内核

“话语即权力”是法国后现代思想家福柯关于话语理论做出的重要论断。话语的表达意味着一种权力的展现,这种权力是一种隐藏于知识与理性中不受传统集权刚性束缚,但是能对他人和社会立言树规的隐性权力。话语权在来源方式、作用方式和产生影响等方面与世俗“硬强力”权力有着不一样的逻辑和理路。

第一,在权力来源上,统治权、领导权、管理权等是在军队、警察、司法等强制性政治统治和制度安排下生成的“硬权力”。而话语权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影响力、说服力、服从力,并且服从权威必须来自心甘情愿的意愿,否则这个‘权威’不是真的权威[2]。因此,话语权更多体现的是一种非强制性软权力,这种权力的获得不是自赋型而是他赋型。只有统治阶级的思想观念和价值体系被社会大众所认同、接受、内化并践行之,才能生成话语权,提高社会的凝聚力,降低“硬权力”的社会统治和管理成本。

第二,在权力作用方式上,陈曙光教授认为:“世俗权力是以命令、服从等方式实施的,话语权力则是以传播、扩散的方式发生效力的。”[3]硬权力等世俗权力依靠制度、体制、机构、组织等进行自上而下的方式,支配和规范人的行为;而话语权力则通过话语信息传播和扩散的方式,将自己的思维方式、生活方式和价值标准化为唯一合法、合情、合理的东西,化为普遍有效的标准,促使话语对象对其话语言说真心接受、自觉践行。

第三,在权力影响上,硬权力所影响的主要是人的非日常生活领域,对人的政治、社会身份加以强制规约,使社会秩序在一定的制度性框架下有序运行,这种权力给人以强迫性和距离感。这种硬权力看似强大,但是,一旦权力主体不存在了,其权力也就被剥夺了。话语权在支配人的思想和行为的过程中,使人感到满足、充实、温暖、有归属感,而不是带给人压力、压迫,它是人们排解压力的一种选择。这种话语权力温和柔性、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具有极强的渗透力和持久力。

二、话语内容的可信性:话语权生成的逻辑前提

话语权与其他权力最大的区别在于其权力生成的非强制性,话语权更强调的是一种对他人的影响力,这种影响力的获取首先来源于话语本身的可信性,即话语内容多大程度上被话语对象认可、接受。意识形态话语权的实现过程首先就应该是意识形态话语内容(信息)被话语对象所接受的过程。传播学研究表明,传播内容在多大程度上能被受众所接受,首先取决于传播内容(信息)本身的特质。广义的信息具有客观性、真理性、价值性、依存性、共享性、时效性、扩散性、扩充性、替代性等特性[4]176-179。在这些特征中,信息的真理性、真实性、价值性、契合性、时效性等积极特性,能够增强信息的可信性、接受性。

当代中国的主流意识形态是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马克思主义和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是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话语的核心内容。它是通过自身的科学性、艺术性和先进性,通过执政党的地位和权威渗透到社会的各个领域和层面,对整个社会和文化起到一种教育和规范作用,并对保持政治稳定和经济发展起到巨大的推动作用”[5],是一种具有真理性、价值性、科学性、时代性、实践性的话语体系。

第一,从真理角度看,马克思主义坚持实践真理观,马克思主义的真理魅力集中体现在它的科学性魅力、批判性魅力、完整性魅力、彻底性魅力以及实践性魅力等方面[6]。马克思明确地指出:“人的思维是否具有客观的真理性,这并不是一个理论的问题,而是一个实践的问题。”[7]134主体只有在改造客体的动态实践活动中才可能认识客体的本质和规律,形成真理性认知。所以,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由于实践是在一定的历史条件中进行的,这也决定了真理性认知存在于特有的客观环境之中,离开了客观环境和条件的真理有可能是谬误。马克思主义的真理性也并不在于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论述的每一个观点、每一句话中。恩格斯指出:“马克思的整个世界观不是教义,而是方法。它提供的不是现成的教条,而是进一步研究的出发点和供这种研究使用的方法。”[8]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去指导实践,从而得出与当时客观实际相符的认知,才是马克思主义真理性的体现。从十九世纪中叶马克思主义的诞生,到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再到今天的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马克思主义及发展的马克思主义无一不是在一定历史条件下,在具体的实践活动中形成的真理性认知,他们共同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具有实践真理性。

第二,从价值性角度来看,马克思主义既具有从“现实的个人”出发,追求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的理论价值旨趣,又具有满足客体对象生存、发展需求的实践价值归依。马克思主义指导下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以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为价值取向,把全体人民作为价值主体,把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期望作为价值目标,通过“人民当家做主”、“以人为本”、“人民中心”的价值实现路径,实现了理论价值和实践价值的高度统一。

第三,从科学性角度来看,马克思主义是科学学说还是信仰?陈先达教授认为,马克思主义当然是科学学说,但对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共产党来说,对马克思主义者和一切反对资本主义制度的革命者来说,马克思主义学说可以成为一种信仰[9]。任何一种科学都是以事实为依据,以规律为对象,以实践为检验标准的实践活动,马克思主义也具有这样的特性。马克思主义哲学是对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总结,尤其是19世纪上半叶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研究提供的科学成果;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依据的是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事实;科学社会主义与空想社会主义不同的地方在于:科学社会主义是立足于资本主义的社会现实和人类社会生产发展的一般规律得出的。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方法、基本观点和根本立场,唯物史观和剩余价值等学说都体现着彻底的科学性。

第四,从时代性角度来看,马克思主义的生命力就是在不断面对时代挑战,解决实际问题,进行理论创新中体现的。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从毛泽东思想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就是党在把握不同时代特点,解决不同社会矛盾中形成的。十九大报告中阐述的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正是党应对新时代、新矛盾、新任务而形成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最新成果,是“我们善于聆听时代声音,勇于坚持真理、修正错误”的成果,正是因为这种话语内容不断与时俱进,二十一世纪中国的马克思主义才能够展现出更强大、更有说服力的真理力量[1]。

第五,从实践性角度来看,马克思主义本质上是一种实践理论,理论的生命力就在于对照现实、解答问题。马克思主义从来都不是纯粹的学术性话语,而是与实践紧密结合,并经过实践检验的理论。凡是把理论导致神秘主义的神秘东西,都能在人的实践中及对这个实践的理解中得到合理的解决[7]139-140。中国共产党从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到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两个基本点的社会主义改革成功,再到以人民为中心,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的新时代,都说明了马克思主义是一种面对时代问题,解决社会矛盾的实践理论。这是发展和创新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权的历史经验,亦是基本规律。

三、话语主体权威性:话语权生成的逻辑基石

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话语权的生成固然与其话语内容可信性特质有直接的关系,但是并不是所有具有如此特质的话语都能对个人、社会、民族、国家乃至世界产生重大的影响。具有这种特质的话语要想获得传递价值观念、支配和掌握舆论导向、为社会立言树规的权力和地位,话语主体还必须具备可信性、权威性、先进性等特性,这些特性是话语权生成的逻辑基石。中国共产党作为中国目前唯一合法执政党,作为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主体,其权威性来源于民众对其执政合法地位的认可、对其优秀品质的认可和对其执政绩效的认可。

第一,对话语主体执政合法性地位的认可。从世界政党的发展历史来看,执政党的合法地位与其历史性资源、先进性资源、群众资源密不可分。中国共产党有着90多年的奋斗业绩、近70年的执政经验和近40年改革开放的成功经验,直到今天仍然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领导核心,与党带领中国人民实现了民族解放、国家独立的历史性资源密不可分。但更关键的合法性资源在于党自身所具有的先进性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所积累的群众性资源。中国共产党能够始终代表中国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代表中国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代表中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是党区别于其他政党和群众的根本特质之一。新时代,党即将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决胜全面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这正是党先进性的时代体现。共产党始终走群众路线,与人民群众在长期共同奋斗中建立起了血肉联系,使党获取了深厚的群众资源。这些资源是党成为执政党、获得执政合法地位的决定性因素,也是中国共产党具有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主体地位的前提保障。

第二,对话语主体优秀精神品质的认可。传播学中提出,传播者的可信性首先来源于其诚实、客观、公正、优秀的品格。中国共产党自从诞生之日起,就是一个以共产主义为最终奋斗目标的无产阶级革命政党,中国共产党的优秀精神品质,是建党90多年来我们党在同国内外敌人和各种困难进行艰苦卓绝斗争过程中,把马克思主义党建学说与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和人类一切优秀文化成果有机结合的结晶。

这些精神品质在建党初期和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主要表现为红船精神、井冈山精神、长征精神、延安精神、西柏坡精神等,体现了共产党人信念坚定、不怕牺牲、不屈不挠、敢于胜利的优秀品质。新中国成立后,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中,形成的抗美援朝精神、大庆铁人精神、雷锋精神、焦裕禄精神、“两弹一星”精神等;在改革开放时期形成的创业精神、抗洪精神、抗“非典”精神、“航天”精神、抗震救灾精神等时代精神,无不体现出共产党人独立自主、不怕困难、顽强拼搏、坚韧不拔、勇于创新的优秀品质。新时代,习近平指出:“实现中国梦必须弘扬中国精神。这就是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这种精神是凝心聚力的兴国之魂、强国之魂[10]40。中国共产党是中华民族优秀文化的忠实继承者和坚定的弘扬者,是民族精神、革命精神、时代精神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积极践行者和缔造者之一。今天,共产党人要重拾最初的梦想,重塑红船精神,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以永不懈怠的精神状态和一往无前的奋斗姿态,继续朝着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宏伟目标前进。

第三,对话语主体制度设计的认可。马克思主义认为,生产实践是制度发生的根据,生产以及随生产而来的产品交换是一切社会制度的基础[11]。中国能够保持近40年的经济快速增长,并在政治、文化、社会、生态文明建设上取得一系列重大成就,与党在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指导下确立的一套适合中国国情、体现中国优秀文化传统、根植于社会实践中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有很大的关系。正如习近平所指出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是当代中国发展进步的根本制度保障,是具有鲜明中国特色、明显制度优势、强大自我完善能力的先进制度[12]。十八大以来,我们党立足于治国理政全局和当代中国发展,在对党执政规律、社会主义建设规律和人类社会发展规律全新认识的基础上,形成了“四个全面”战略布局、“两个百年”奋斗目标、“五大发展理念”等一系列治国理政新战略、新思想、新理念,社会主义事业在各个领域成就斐然,为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全面深化改革、加快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提供了理论指导和行动指南。这些制度是执政党意识形态的制度化体现,是在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指导下建成和发展的,显现出了极大的公平正义性、合理性和有效性,是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话语权实现的制度基石。

第四,对话语主体执政绩效的认可。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话语权的实现最终要靠话语主体“做了什么”,而不仅仅是“说了什么”。话语主体执政绩效是其话语权威性获得的最重要来源。正如郑永年教授提出的,执政党意识形态的核心就是国家各个方面的发展和治理政策。执政党在接受国家意识形态的基础之上专注于国家的经济、社会和政治发展问题和治理政策。在这个层面上,执政党可以超越一般社会成员,体现其先进性和领导性[13]。执政党的执政绩效越高,社会成员对政党认同越高,执政基础就越牢固,意识形态话语主体地位越可以得到认可。

话语主体的执政绩效其一来源于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而取得的巨大经济成效。其二来源于执政党能够不断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这种向往不仅是对物质文化生活提出了更高要求,而且在民主、法治、公平、正义、安全、环境等方面的要求日益增长[1]。其三来源于改革成果的人民共享。共同享有人生出彩的机会,共同享有梦想成真的机会,共同享有同祖国和时代一起成长与进步的机会[10]。从根本上来讲,这些制度和政策之所以能够取得良好的绩效就在于其坚持人民性。在政策制定中必须坚持“以人为本”的价值取向,保障人民群众合法权利,维护人民群众发展权益,注重民生建设和精神层面的满足。习近平在十九大报告中郑重宣告:“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和使命,就是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这个初心和使命是激励中国共产党人不断前进的根本动力。全党同志一定要永远与人民同呼吸、共命运、心连心,永远把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奋斗目标。”[1]

四、话语传播的有效性:话语权生成的逻辑支撑

21世纪,中国的崛起已经成为一个不争的事实,但实践成功与中国话语传播的滞后之间的矛盾非常突出。习近平总书记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明确指出:“目前在学术命题、学术思想、学术观点、学术标准、学术话语上的能力和水平同我国综合国力和国际地位还不太相称。”“在解读中国实践、构建中国理论上,我们应该最有发言权,但实际上我国哲学社会科学在国际上的声音还比较小,还处于有理说不出、说了传不开的境地。”[14]所谓“酒香也怕巷子深”,因此,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话语的有效传播对其话语权的生成具有支撑性作用。

第一,大众媒介是意识形态话语权构建和斗争的主要载体和场域。“媒介即意识形态”是法兰克福学派的主要观点,该学派认为传播媒介是国家意识形态的一部分,媒介一方面用共识来引导自己,同时又以一种建构的方式试着塑造共识[15],媒介技术让意识形态霸权找到了实现路径。运用媒介推行官方行为准则、道德观念和价值观念,是任何政党和政府都会有的传播冲动,我国也不是例外。

第二,传统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传播路径是:官方理论精英→把关人→大众媒介→受众。官方理论精英生产意识形态话语,是大众媒介中唯一的信息来源;把关人根据目标受众的特点设计话语内容和话语传播方式,是意识形态传播的“过滤器”;执政党通过对传播内容的左右和控制、对媒介语言的规范与约束、对传播过程的控制与操纵,使大众媒介经由特定的渠道进行传播;受众是信息接收者。在这样的信息传播链条下,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话语权牢不可破。

第三,新媒介技术下意识形态话语传播方式的变革。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建立在现代信息技术基础上的新媒介,在传播方式、互动功能、大众参与机制等技术手段上对传统媒介进行了颠覆性变革,这种变革必然会影响意识形态话语构建和传播。新媒介作为一种不被国家权力所控制的社会化技术,仍然具有意识形态功能,只是这一功能更加隐蔽和不可控。它变革了传统意识形态话语构建和传播的旧有技术路径。其一,新媒介依托于技术载体解构着传统大众媒介的信息传播方式,建构了全新的意识形态信息传播生态。新媒介对时间和空间界限的打破,使得不同政治制度之间的意识形态较量突破了国家间的界限,进入更加自由和直接的时代。发生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事件都可以迅速地通过新媒介传播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国家之间的竞争,从以往以经济发展等“硬实力”为主,转变为以文化发展等“软实力”为核心的综合国力竞争。意识形态话语传播力、渗透力、辐射力的强弱,越来越决定着一个国家的国际话语权和生存发展空间。其二,新媒介技术打破了传统信息传播中某一阶级、集团、组织和个人对传播信息内容的把关和传统媒介对信息传播渠道的垄断,打破了传统信息传播中明确的传播者和受众的不同地位与作用。民众可以利用新媒介技术,更多地参与到公众舆论表达、政府治理和决策过程中,成为话语传播者之一,分化了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话语主导权,加大了社会舆论的控制整合难度。其三,新媒介传递信息的内容多样性、范围广泛性、开放共享性、交流互动性,使得不同思想观念和文化价值之间的沟通与交流更加便捷,成为思想文化信息的集散地和社会舆论的放大器。借助新媒介的传播,谣言、错误观点等反社会宣传,很容易被不明事理的公众接受,引发思想混乱,危及意识形态安全。

第四,新媒介技术下意识形态话语传播路径的重塑。其一,加大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宣传。习近平在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的重要讲话中深刻指出:“宣传思想阵地,我们不去占领,人家就会去占领。[16]196”其二,创新执政党意识形态话语体系,增强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吸引力。要用国际社会所理解和接受的新概念、新范畴、新表述,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其三,有效转换意识形态话语表达形式,增强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凝聚力。要系统梳理传统文化资源,让收藏在禁宫里的文物、陈列在广阔大地上的遗产、书写在古籍里的文字都活起来[10]161。其四,推进媒介融合,充分利用多种传播途径,构建立体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话语宣传网。综合运用大众传播、群体传播、人际传播等多种方式展示中华文化魅力[10]161-162。

五、话语对象的接受性:话语权生成的逻辑落脚点

传播活动是否有效,当然要看传播者预期目标和传播活动社会价值的实现情况。但是,最终要看受众是否接受传播的信息。正如邵培仁教授所说:“受众是信息传播的目的地,是传播过程得以存在的前提和条件。”[4]307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话语权能否实现,最终的落脚点就在于话语对象对其话语言说的遵从、接受、内化以及自觉践行上。这种接受主要建立在话语传播者能否满足话语对象的需求和保障其利益上。

第一,满足需要和保障利益是接受的根本依据。马克思指出,需要是人类社会不断向前发展的一个决定性的因素,已经得到满足的第一个需要本身、满足需要的活动和已经获得的为满足需要而用的工具又引起新的需要[7]159。马克思也指出:“利益是共同体成员思想与行为的内在动力,人们奋斗所争取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17]。思想本身无法激发共同体成员的行为动机,一切空话都是无用的,必须给人民以看得见的物质福利[18]。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主体能否不断满足民众在生存、发展、享受等方面的需要,保障其在经济、政治、社会、精神等层面的利益,直接决定着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话语能否被民众选择和接受。

第二,中国共产党的执政历史就是不断满足人民需要和保障人民利益的发展史和奋斗史。我们党的最终目标和阶段性目标无一不是与人民群众的迫切需求密切联系。在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时期,我们党提出的推翻“三座大山”,建立新中国,使人民群众翻身做主人,这一目标正是近代以来千千万万受压迫、受剥削、受凌辱的中国人浴血奋战、梦寐以求的奋斗目标,党带领人民群众实现了这一目标。这一时期,执政党的意识形态与国家意识形态几乎完全吻合,人民群众对党高度拥护,对党倡导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全盘接受,党的执政地位和话语主体地位牢不可破,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话语权也得到全面实现。新中国成立后,党提出了用十五年左右的时间实现“一化三改”的奋斗目标,唤起了人民群众的历史创造性,加速了社会主义革命的历史进程。在社会主义建设期间出现的失误和曲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党的执政目标偏离了群众需求的轨道,搞意识形态斗争、阶级斗争,忽视社会经济发展规律,压制人民群众的利益需求,最终出现“文革”这样的重大失误,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话语权遭到严重破坏。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党科学判断中国国情,重新重视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和各方面需求,认识到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与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是当时社会的主要矛盾,也正是党要着力解决的问题,提出了党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奋斗目标,就是要不断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把我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在这一目标的激发下,人民群众的自觉、自发的参与到改革开放的浪潮中,在实践中不断创新和超越,改革才取得了如此巨大的成就。

第三,新时代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习近平指出:“我们的人民热爱生活,期盼有更好的教育、更稳定的工作、更满意的收入、更可靠的社会保障、更高水平的医疗卫生服务、更舒适的居住条件、更优美的环境,期盼孩子们能成长得更好、工作得更好、生活得更好。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10]4。我们党必须坚持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做出更有效的制度安排,使全体人民在共建共享发展中有更多获得感[19]。使人民群众共享国家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各方面建设成果,全面保障人民在各方面的合法权益。”[20]可见,“共享”理念体现在党全面解决人民群众关心的教育、就业、收入、社保、医疗卫生、食品安全等问题上。把这一理念在价值层面上表现为“人民共享”的发展观,在哲学层面上表现为“以人民为中心”的唯物史观,在实践层面上表现为“共同富裕”的政策归依,本质上都是“共享发展”理念在不同层面的展开。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只有把人民群众的需求和利益始终放到政党治国理政的全部活动中,才能获得人民的拥护,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话语言说才能真实可信,话语传播才能深入人心,话语主体才能为社会立言树规,成为一种柔软、温情但有力量的权力。

尽管话语权不依靠强制力获取,但其权力的生成遵循着自身的逻辑和理路。但是,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话语要想快速、持久地成为社会普遍认同和自觉遵循的优势话语,还必须掌握意识形态工作的领导权和管理权。领导权是管理权与话语权的制度前提和政治保证,管理权是领导权与话语权的行政保障和组织支持,话语权则是领导权与管理权的柔性表达和舆论支持。三权紧密相连,相互作用,互为支持,才能使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具有强大的凝聚力和引领力。

六、结 语

侯惠勤指出:“主义之争、意识形态冲突,从来就不是纯粹的思想观念之争,而是由谁执政、为谁执政、如何执政的制度选择,是领导权之争。”[21]意识形态话语权之争,其本质是关于社会制度之争、是社会发展道路之争、是政权与领导权之争,与国家的前途命运、党的生死存亡、民族的兴旺发达和广大群众的切身利益密切相关。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能否做好意识形态工作,事关党的前途命运,事关国家长治久安,事关民族凝聚力和向心力。”[16]193纵观世界历史的发展和世界政党兴衰史,我们可以看出,意识形态话语权之争其最终的落脚点在于民心之争,所谓得人心者,得天下!谁能够代表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谁才能最后获得权力。

[1] 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N].人民日报,2017-10-28(01).

[2] 林毓生.中国传统的创造性转化[M].北京:三联书店,1988:78.

[3] 陈曙光.话语权是一种什么权力[N].光明日报,2015-01-15(16).

[4] 邵培仁.传播学导论[M].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1997:176-180.

[5] 张雷声.马克思主义是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旗帜和灵魂[J]. 思想理论教育,2008(2):4-9.

[6] 刘建军.思想政治教育要发挥真理的魅力.[J].思想理论教育导刊,2011(8):86-89.

[7]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8]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664.

[9] 陈先达.马克思主义信仰和宗教信仰不同在哪里[J]. 理论学习,2017(4):54-58.

[10] 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

[11]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654.

[12] 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的讲话(2016年7月1日)[N].人民日报, 2016-07-02(02).

[13] 郑永年.郑永年论中国——再塑意识形态[M].北京:东方出版社,2016:11-14.

[14] 习近平.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6-05-19(02 ).

[15] [美]迈克尔·古尔维其,等.文化、社会与谋体:批判性观点[M].唐维敏,等,译.台北:远流出版事业股份有限公司,1994:117.

[16] 中共中央宣传部.习近平总书记系列重要讲话读本 [M].北京: 学习出版社,人民出版社,2016.

[17]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6:82.

[18] 毛泽东.毛泽东文集: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467.

[19] 中国共产党第十八届中央委员会第五次全体会议公报[N].人民日报,2015-10-30(02).

[20] 习近平.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学习贯彻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精神专题研讨班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6-05-10(02).

[21] 侯惠勤.马克思的意识形态批判与当代中国[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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