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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驻式辟谣栏目浅析
——以澎湃“官方辟谣”为例

2018-02-22秦沛煜

新闻研究导刊 2018年8期
关键词:辟谣谣言栏目

秦沛煜

(山东大学,山东 济南 250100)

谣言被认为是模糊性和匿名性的集合体,模糊性缘于谣言的无证实行为。在社交媒体时代,谣言传播呈现出传播范围广、传播速度快等新特点。虚假信息作用于人们对事物的认知和判断,对个人决策甚至他人合法权益产生不良影响。

2014年以来,国家加强互联网信息管理,谣言治理被提上日程。澎湃作为时政思想类互联网平台,适应自身的定位要求,于2017年7月在“问政”频道中开设“官方辟谣”栏目,以“破除杂音以正视听”作为方针要求,以单位入驻的方式发布互联网谣言的证伪信息。

一、“官方辟谣”的特点

媒体开设辟谣栏目早已有之,例如开设于人民网社会频道的“求真”,以及搜狐网于2012年开设的“谣言终结者”等。但澎湃的“官方辟谣”栏目在运作方式与内容呈现上均不同于其他辟谣平台或栏目。其特点如下:

(一)两种方式结合,四个渠道传播

澎湃新闻基于四个媒体渠道建设,即澎湃新闻网、澎湃新闻APP、澎湃新闻公众号以及澎湃新闻微博,四者内容共享,渠道共通,互为入口。在辟谣方面,澎湃新闻的网站和APP中的“官方辟谣”栏目可以直观显示以供用户选择,成为辟谣的主要阵地;公众号与微博则未设立专门的辟谣栏目,且没有形成定时定量的辟谣机制。

澎湃新闻辟谣的方式由此分为两种,一是通过专门的辟谣栏目进行辟谣,二是依附于新闻体系进行辟谣。网站和APP的辟谣信息由入驻的政务号自主发布,微博、微信平台则主要发布与重要新闻相关的辟谣信息,内容范围远远小于辟谣栏目。例如,九寨沟地震后传播的谣言极易引起民众恐慌,澎湃新闻的APP、官网、微博、公众号均发布了相关的辟谣信息。而对“深圳烂尾楼拆迁”“萍乡拐卖小孩”等地域性的辟谣信息,微博、微信平台则没有收录。

(二)信源入驻,单位自主

澎湃新闻采取“频道—栏目”的结构组织方式。“官方辟谣”栏目设立于“问政”频道之下,入驻单位包括南阳晚报、海南日报等媒体和江苏高院、深圳公安等各地政务号。辟谣信息的选择权由入驻澎湃新闻的单位把控,澎湃仅具有信息的审核权。这不仅避免了澎湃新闻以大数据抓取信息的烦琐程序,节省了人力和时间,还为官方信源和用户提供了直接的互动渠道。

此外,入驻单位对信息的发布存在两种方式,一是转载单位自身发布在报纸、微博上的信息,二是转载其他单位发布的辟谣信息。前者如各类媒体或政务号,后者如“忻州随手拍”。

(三)助力品牌建设

“官方辟谣”栏目不同于微博、微信中独立的辟谣账号或专业的综合辟谣平台。“官方辟谣”属于澎湃新闻,辟谣栏目与新闻栏目并非相互独立,两者可以实现良性互动,辟谣栏目为新闻栏目提供新闻线索,新闻栏目对谣言事件进行后续报道。在社会热点事件中,辟谣栏目与其他栏目进行有机结合,不仅可以提升用户的使用体验,也有利于澎湃品牌的塑造。

例如,针对“南京南站候车室猥亵女童男子为哈理工毕业”的谣言,澎湃新闻“官方辟谣”栏目梳理了谣言发布、传播、辟谣的经过,“舆论场”栏目转发“新浪辟谣”相关内容,“直击现场”栏目则转发了南京市公安局地铁分局官方微博发布的辟谣内容。随后,“直击现场”栏目发布李炳鑫的采访文章,“教育家”栏目转载中青在线稿件“四天曝三起女童猥亵事件:为何还有网友为此‘洗白’”。

二、入驻式辟谣栏目的困境

从辟谣信息影响力的发挥和品牌塑造的角度来看,澎湃辟谣方式及栏目存在着诸多问题。

(一)符号意义难以重塑

辟谣行为是对谣言符号意义与人们对谣言所涉事件的认知的推翻和重建。意义重建存在两个难题,一是人们不易接受新的事件意义,二是人们对谣言本身不知情。

美国心理学家洛钦斯提出“首因效应”,认为在接收信息时,若前后信息发生冲突,人们会倾向于选择相信前面的信息。而谣言也受到“首因效应”的影响,人们对谣言的信任会降低对辟谣信息的接受程度。同时,辟谣信息包含了谣言信息,媒体在传播辟谣信息的同时,谣言信息也会进一步扩散。若人们对谣言信息不知情,那么谣言信息与谣言的证伪信息均会以新信息的状态为大众所认知,人脑更容易忘记否定部分,即辟谣信息,记住谣言内容。但在辟谣时进行谣言的介绍是必要的,如果辟谣信息只包含对谣言的证伪,不介绍谣言内容,那么人们往往会降低对辟谣信息的信任。

(二)用户关注度不足

一方面,谣言的传播者集中于微博、微信等社交媒体平台。“官方辟谣”栏目的使用者不等于谣言的传播者。澎湃新闻以新闻内容为重,在微博、微信等自媒体平台较少发布非依附于社会热点事件的谣言证伪信息,通过新闻网站或APP的特定栏目辟谣难以对制止谣言产生直接影响。

另一方面,用户的注意力分配不平衡。谣言一旦广泛传播并被定义为真实信息,便难以改变社会对谣言内容的既有印象,人们亦不会对辟谣信息进行主动寻求。此时,被置于新闻类栏目进行推送的信息借助新闻媒体平台强大的影响力和传播力赢得大量用户的关注,效果远大于新闻平台下设的辟谣栏目。

(三)辟谣缺乏主动性和互动性

澎湃新闻的定位是“时政思想类互联网平台”,并非专门的辟谣平台,“官方辟谣”栏目不参与查证谣言的真实与否,内容完全由入驻的传统媒体、政务号等单位选择和发布。

首先,澎湃新闻不参与谣言证伪,对内容的安排缺乏主动性,在排版、图文安排与辟谣要素的选择方面,难以在用户的头脑中产生前后一致的品牌印象。

其次,受制于消息源发布辟谣信息的时间,入驻单位对辟谣信息的转载与首次发布的时间差过大,短则以小时计,长则超过一日。例如,在“官方辟谣”中发布的“江苏泗洪一小区爆炸”的辟谣信息,与“宿迁网警巡查执法”最早在微博发布信息的时间差长达14小时;而发布“机动车不礼让斑马线则罚款扣分”的辟谣信息,与消息源“柳州公安”微博的发布更存在24小时以上的时间差,且转载后的信息转、赞、评数量均低于微博消息源。

最后,“官方辟谣”栏目和辟谣新闻虽依托于互联网平台建立,但与用户之间缺乏互动性。一方面,辟谣栏目不同于依托社交媒体平台建立的辟谣类微信公众号或微博政务号,缺少信息发布方与用户之间在评论区的互动行为,基本延续传统媒体的“传—受”模式。另一方面,用户只能选择关注澎湃提供的有限数量的政务号,接收澎湃选择转载的辟谣信息,在谣言举报和更广泛范围的辟谣信息选择中缺乏途径和参与性。

澎湃新闻建立“问政”频道,采取“入驻”的方式开设“官方辟谣”栏目,这既是对辟谣平台建设的新尝试,也为官方与民间的话语互动提供了范例。但由于频道与栏目设立时间较短,在用户黏性和运作机制方面仍需不断探索,凸显“入驻式”优势,加强内容质量审核,增强与用户之间的互动,以成为澎湃媒体品牌的有机组成部分,在辟谣方面最大限度发挥应有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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