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密斯·凡·德·罗式建构诠释下的空间探求

文/徐诗文 北京大学建筑与景观设计学院 北京 100871

密斯一生中都在建造形式上不断尝试与改进，在对空间的理解和形式尝试中，不忘强调建筑的精神化。建筑首先是一种构造，然后才是表皮、体量和平面等。当建造效果与美学追求存在冲突时，最开始对于建造的理解主要是对其建造形式本质问题的表达与探索，到后期纯粹建造形式外露的玻璃幕墙，都是通过建造形式来传达密斯的空间极简美学。

1、密斯的建造特征

1.1 设计中建构形式的主导作用

1958年，密斯谈论了对设计与建造的认识，他认为：我们建筑师更愿意建筑师使用“建造”一词，而非“设计”，最好的建筑产品来自于“建造艺术”。密斯在建筑创作中表现出建构形式对设计的主导作用。1922年的钢筋混凝土办公大楼突出强调建筑的建造本质，提出梁柱体系而非承重墙，形成一个皮加骨的结构系统，正如《办公楼建筑》一文中所说“钢筋混凝土天生就应该是框架结构，是皮与骨的构造”[1],作为楼面负荷的直接载体衡量，既是承重结构，也是建筑边缘悬挑部分，向上翻起形成建筑外立面。这种建筑造型关注建筑本身的材质和结构表现，更加突出建筑作为一个建造过程的结果呈现。

1.2 对材料本质的探求与表现

密斯在混凝土办公大楼中表现出混凝土特有的浑厚美，曾经在伊利诺伊理工学院的就职演讲中说道：“每一种材料都有自己的特点，如果我们要想使用这种材料的话，我们就必须对它的特点了如指掌。同样的观点也适用于钢和混凝土材料。需要牢记，一切都取决于我们如何使用材料，而不在于材料本身如何。”[2]密斯也强调了玻璃对现代形式的象征意义：玻璃的使用使空间属性有了更多可能性。后期他将玻璃作为一种透明石材运用，成就了西格拉姆大厦，正如密斯在《两座玻璃摩天大楼》[3]中写道：“在做玻璃模型时，我发现主要效果是映像的变化，而不是一般建筑物的光影变化效果。”在这段话中，密斯表明利用玻璃的透明性表达结构本质并指出材料独特的映像效果。强调建构形式并不意味着放弃对美学内涵的追求，从混凝土办公大楼到范斯沃斯住宅玻璃的应用，材料从厚重的不透明材料到轻盈的透明材料，不仅是对材料本质特性的探索，更是通过建构形式和材料传达由此产生的美学意义。

2、密斯的建筑探索过程

2.1 十字钢柱与自由平面形成的“无限”空间

1929年的巴塞罗那馆是密斯第一次意识到墙可以从屋顶的负荷下解放出来，柱子的功能是支撑建筑物，而墙的功能是分割空间，形成了密斯式的建造逻辑。密斯的钢柱是支撑观念的抽象化表达，无柱基柱础，顶棚与地面都是连续而又平整的表面，都极具漂浮感，让人产生空间无限延伸的感觉。

2.2 建构的回归——通过建构特征的“再现”体现“本体”

德国期间的密斯钢柱是圆形或者十字形的，到美国后变成了H形。二者区别在于：十字形钢柱是作为空间中的独立构建，H型钢柱与建筑外表融为一体，作为墙体中的竖框或剩余部分。在伊利诺伊理工学院的图书馆与行政管理大楼、矿物与金属研究大楼中，型钢框架构件只是部分地用混凝土耐火材料包裹。图书馆大楼裸露的H形钢完全属于建筑表现的主要建构元素，而在矿物与金属研究大楼中，表现主要在加大的H形钢转角柱上，作为立面框架系统的一部分。在图书馆中，通过“裸露”一部分吊顶的方式来表露结构框架的建构特征[4]。

2.3 建构表现趋向建筑外围发展——钢柱作为结构及表皮

1945年落成的伊利诺伊理工学院校友纪念馆中，钢柱做到了结构与表皮兼得，一部分在建筑立面上起到再现作用，另一部分在混凝土耐火材料内部起结构作用，立面再现侧重艺术形式的表达，而后者起到结构作用。芝加哥湖滨路860号公寓大楼从建构角度讲是一脉相承的，其第二框架体系的竖框是用型钢焊接在钢板上，将整个立面转化为一个连续的幕墙体系[4]。

2.4 钢框架退居幕墙背后

相比于湖滨路860号中，将钢结构梁柱外面包裹混凝土耐火材料，立面有一层钢板表面，将竖框焊接到钢板上。而西格拉姆大厦中经过混凝土耐火材料包裹处理的钢结构框架则完全退在幕墙后面，完全成为一个只表达自身建构秩序的玻璃幕墙结构。

3、密斯式建造探求

总之，构造和结构是密斯建筑秩序的所在，在不同类型的空间中都提出了新时代的材料——混凝土、铁和玻璃，倡导“皮与骨”的建筑理念；在后期的美国建筑中，又逐渐发掘新型材料—钢，钢材构筑的清晰骨架和透明的玻璃外皮帮助他实现“无限空间”的极致美学；高层建筑则以玻璃幕墙为代表，表皮结构体现密斯式建造美学，创造出一种纯粹、纯净的内部空间。最终通过技术、材料、组织方式的精确建造，创造出一种极简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