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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糖炒秋天

2018-02-10

北广人物 2017年40期
关键词:秋色秋雨阳光

看了四位作者关于秋天的文字,真想架个大锅,抡圆了俩小细胳膊儿,给大家炒一锅糖炒栗子,任香气随西风散去,任我们吃得眉开眼笑,任秋天里的糖分与温暖越来越浓,仿佛把秋天糖炒了一样。

周末,跟8岁的儿子交流:“世界上没有粗心这回事,所有学习上的错误,都是基本概念有缺失。比如,A当成B,说明B的概念在你的认知中更强。一旦发现粗心错误,要循规溯源,找到知识上的疏漏。”够义正辞严、逻辑清楚了吧?儿子开腔了:“妈妈,列宁不责备拿走灰雀的男孩,是要做到不伤孩子的心。你知道‘知有儿童挑促织,夜深篱落一灯明是说哪个季节吗?”呃,小朋友拐了个弯儿表达:你不如列宁,你伤了孩子的心。同时,出个题考考你,查查你的知识疏漏。

唉,答案正是秋天,前两句是“萧萧梧叶送寒声,江上秋风送客情”。只能说,秋天的确会让情绪有些许波动,大家都一样。来,试着糖炒秋天(如果是新媒体平台,大家可以同时有视听感受,或许秋意更上一层)。

一部电影,《傲慢与偏见》。

糖分最高的一幕:秋天的晨曦中,一夜未眠的女主角伊丽莎白转头,看见男主角达西先生敞穿风衣,踏着英国乡间高高低低的路,惆怅地走来。误会消除,门第消失,爱情回归。简·奥斯丁笔下的这个山穷水复的爱情故事,是英国文化中的一个经典的浪漫符号,纯洁得不染尘埃。当下人们还喜欢吗?查了一下豆瓣评分,书,9.0分;电影1995年版,9.2分;2005年版,8.4分。

一首歌曲,《The Road Not Taken》(未选择的路)。

这首歌是首原创歌曲,作者、演唱者高姗,曾经作为电视剧《何以笙箫默》的一首插曲。高姗是北大的才女,新闻与传播学院毕业,又赴纽约大学音乐学院学习。2015年作为第一个被美国作曲家名人堂邀请的中国音乐人参加颁奖典礼,并被授予作曲家名人堂学者奖。一位还算成功的年轻人的成长路径,对任何父母而言,都可以当作教育参考与思考。关于文理,关于专业,关于就业……就像在秋天,讨论收获。这首歌是写秋天的,开篇就是“染黄的林地岔开两条小道”,恰好带出下面一首诗。

一首诗,《未选择的路》(The Road Not Taken)。

这首诗的作者是美国诗人罗伯特·弗罗斯特,演员赵又廷曾在《为你读诗》中朗读过:“弗罗斯特这首诗,是我留学时学到的第一首英文诗。对我而言,它伴随着许许多多的回忆。人生如旅,想象一下:在一片金黄色的树林里,你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两条岔路,但很遗憾的是,你无法同时涉足……”

秋天,还有很多私语,每个人都不同。

无论怎么样的私语,愿秋天的主调都有甜蜜、温暖、收获。

不舍这秋

伍其

20年前,大学毕业后,我被北京的一家单位录取。当时单位寄了一封报到通知书到我的家乡。通知书上最后一段写道,金秋十月是北京最美的时候,我们欢迎你的到来。这句话,我多年来一直不能忘记。

那年到了北京,我第一次看见了有大眼睛的高高的白桦树。由于单位在地坛附近,我也领略了银杏树的壮观的落叶,仿佛在地上铺了一层金黄的地毯。也爱听天上的鸽哨。享受在二环辅路上痛快地骑车飞奔进爽朗的晴空中的感觉。

第二年秋天,父母专门到北京看我。父亲到北京后第一个去的地方是陶然亭公园。这是父亲多年的心愿。父亲的爷爷,1910年左右从四川来到北京,在章太炎的介绍下加入同盟会。之后在反袁运动中被袁世凯杀害。据说当时被埋于陶然亭附近的乱葬岗。

父亲说,他的爷爷去世后,当时的《顺天时报》有则消息报道,袁世凯复辟失败后,由于他的爷爷是同盟会会员,政府曾颁发烈士证到四川的家中。但那天的《顺天时报》和烈士证后来却不幸遗失。

这次父亲到北京后,就是想要寻找一点他爷爷的些微线索。我们到陶然亭公园后,当然什么都找不到了。我倒是看见了高君宇烈士和恋人石评梅之墓,高君宇的墓碑上有句话,“我是宝剑,我是火花,我愿生如闪电之耀亮,我愿死如彗星之迅忽。”这句话让我心中被扎了一下。陶然亭公园的秋是很漂亮的。五彩斑斓,有山有水。在秋风中,父亲在高君宇烈士的墓前待了很长时间。

父亲的第二站是玉渊潭的国家图书馆,他想要找找当年的《顺天时报》。我请了几天假,陪父亲在国图中查阅1915年后的《顺天时报》。当然不是原版的报纸,是摄影的胶片。找起来不太容易,一天天一版版的找。查阅室的一位上了岁数的工作人员得知我们的来意后,非常的支持。但在我们找了两天后,看得出他也不抱希望,眼中有同情之意。

找到第三天,突然父亲兴奋了,他轻呼:找到了。在1916年2月的一份报纸的版面上,找到了父亲的爷爷被杀头的消息。消息中描述,父亲的爷爷被拉到刑场后,坦然而坐,桀骜不驯。

原来他离世于一个寒冬,也许在那天他也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京城,也会想起家乡的妻儿吧。那时他多年轻啊,20岁出头,就那么勇敢,为了革命,为了反袁,而英勇就义。

那位工作人員帮我们复印了几份报纸。我们离开时,他握住我父亲的手说,祝贺你们,也很钦佩你们的先辈。

出到门外,那天正好在下一场秋雨,秋瑾曾说,秋风秋雨愁煞人。但是我感觉北京的秋雨,却没有那么冷冽,反而有些清爽。在这秋天,我们找到了一个圆满的结果。

于这之后的岁月,我爱上了北京的秋。它大气它干净它色彩斑斓它又会匆匆离去,给人留下不舍。

北方的秋天

张悦

朋友说,在北京就两件衣服的性价比最高,一个是秋裤,一个是棉袄。北京这个城市很奇怪,秋天总是很短暂,不给人穿单裤的机会,昨天还是短裤衬衫今天可能就要裹棉袄出门。枯黄的树叶在一夜之间铺满小路,当你醒来时他们正在被环卫1人清扫。城市的形象维护总是让人们来不及体验这秋意浓的感伤就带着匆忙溜进了垃圾桶。

记得上学时候的秋天,坐在教室里面下午三四点的时候,金黄色的阳光已经斜射进教室,阳光打在头发上、衣服上,营造出的影像像照相机加上柔光后的效果,都不知道是该听课还是欣赏阳光了。那个时候秋天的阳光是有层次的。endprint

如今连日来的雾霾已破坏了北方本该拥有的秋景。阳光从早到晚被厚重的雾霾遮挡反射,傍晚也没有昏黄的阳光相伴,秋天只能被气温所感知。不是感伤只是无比怀念。

秋天在诗人、歌者的作品中是落寞的,是情感进发的宣泄口和忧郁、感伤的代名词。

虽然我也偶尔感伤秋天遮挡住了姑娘们的大腿。但秋天对我来说蚊子、蟑螂这些可爱烦人的小动物都开始休眠了,再也不用开着空调名不正言不顺的盖被子了。对于我们吃货来说不健康的烧烤摊开始退出主战场,再也不用担心汗流浃背的吃火锅。大闸蟹也在这个季节开始爬上餐桌。

大家放开了吃吧,因为从速个季节开始,就可以用厚厚的衣服遮住我们憨憨的身体了。

又一个秋天,咱们都别活得太计较。不然,自己累,也让别人觉得累。看看金色的北方秋天,保持一个金色的心情和一颗金子般的心,做人做事都顺利。

被缩小的秋色

李雄峰

寒露,一场冷雨,着实让秋凉的寒气外露,倒真讓人有点瑟缩之感,忙不迭地开始翻箱倒柜地找秋裤了。

说实话,不太喜欢现在的秋天,因为很多的早先属于这座城市的秋色,如今已经看不见或者掺杂了太多不和谐的东西,让原本完美的秋色沾上了瑕疵。每每看到这些,心情也就不好了……

凭窗听着外面的秋雨还在浙浙沥沥地下,呆呆地想着那些曾经美好如今却已经缩小到脑壳里的那些京城的秋色……

钓鱼台到玉渊潭的银杏树林黄了,别看就那么百十棵树,那绝对是京城秋色中最具品相的。抬头一片黄,但黄得斑斓,茂密的枝叶还是很有胸怀地给清爽的蓝天和温和的阳光预留出了通路,而微风轻抚过后,一片片小扇子一样的金黄的叶片,轻柔地舞动着,恰如歌中唱到的“这纷纷飘坠的音符”,缓缓地落在地上,前仆后继一层一层地将那一段路铺成了单纯的正黄色。偶尔会有几只肥大的长尾喜鹊空降下来,大着胆子喝口凝在落叶上的露水,然后心满意足地喳喳叫着飞走了。那时,那段路没有围起围栏,路过的人也没谁进到里面去扒饬;那会,也没有多少人有相机,大家都是拿眼睛看,看够了,走人。

然而,现在,少了往日的宁静,却多了无聊的喧嚣,大人孩子无论长相关丑,都要翻过围栏到里面去搔首弄姿一番。镜头里也没有了太多大色块的宁静的纯黄,却记录下太多太多嘈杂的人影。还算懂点事的人,会撮起一捧黄叶扬起来,用镜头记录下虚假的“飘坠”,可那些不懂事的人,竟会使劲摇晃着树干,来个人工手动“降雨”……可怜一份精致的秋色,竞被如此浮躁地蹂躏着。而那些长尾喜鹊,惊恐地看着人们的“施暴”,想要下来寻觅吃喝,恐怕得趁着一早儿一晚儿了。每每看到这样的“景儿”,作为一个北京“土著”,心疼啊!

人一上了岁数,就拧巴,就爱生闲气。可气大伤身啊,真犯不上不是。想看的秋色看不上了,不碍事,从前又不是没看见过,而且年年见,脑子里早就装了微缩版了。怎么,还消不了气?那得,咱网上买上几盆银杏树的盆景回来伺候着,搁家一摆,嘿,还真不赖,各有各的姿态,各有各的美。这不,天儿凉了,一盆盆的银杏树叶也开始泛黄了。没事的时候,架起腿儿坐着,看着这被缩小的秋色,想象着过不了多久,家中的一地黄叶,心里多少舒坦了些,独乐乐吧……

独乐乐,有独乐乐的好儿。可转念一想:大伙儿都独乐乐去了,众乐乐就变味了,甚至就没什么众乐乐了。如果心中的、眼巴前儿的秋色都是被缩小了的,那我们就离荒芜不远了……

旷远

李岩

只要不刮西北风,秋天的一切都是可爱的,即使西北风来了,那枯黄的树叶纷纷落地,有时候人们还禁不住欣赏一番,然而却要带着几分愁眉苦脸的样子,仿佛末日将至。

市场上有柿子卖时,天气已是深秋。如果不是下上几场秋雨,深秋来得没那么快。我们会有许多天的万里碧空,许多天的白云飘飘,还有许多天的遐想联翩,心清净极了。

在这个季节你能看到很纯净的天色,青天拢着白云,天空中群鸽翱翔,鸽子的哨音拉得很远,远到天边,直融入明媚的阳光。

同样的光芒被西风一吹,失去了夏天时的热力,变得清爽。柔光散布着斑斓的色彩,将眼前的景物染上一片淡淡秋色,澄碧的景物清澈宜人,秋是如此沉静,等到秋雨潺潺时,这种感受就更深了。

下头几场秋雨时人们还觉得很欣喜,小雨只淅浙沥沥便结束了暑热,不几次,听着细雨沙沙落下,入梦,次日醒来,忽然发现夏日已让这一夜小雨给淹死了。

秋雨一停,树叶子就腐了,秋风一吹,树叶子就黄了,随后离枝落地。一场秋雨一层寒,沙沙秋雨带着杀气,再不让人有惬意感。秋风中飞扬的雨,秋风中飞扬的败叶,满街辄飞,看着只让人心绪萎靡。

仿佛沉浸在酣梦前的肃静中,秋天里的万般情愫如同了却尘缘后的空寂。站在郊原放眼看去,天苍然,旷野失去了颜色,树叶稀疏,满目枯枝,这都是西风带来的变化,以至幽深的树林一眼就被望穿了。

黎明前的熹微时,有人用扫帚,一下一下清扫昨日的落叶,簌簌声响让人不寒而栗,直泛起层层鸡皮小疹。不用等你望见窗外那片荒凉景象,便已经感到悲凉了。

扫街的簌簌声拉开了清晨帷幕,杲果旭日看上去离我们很远,曙光漫过来,那么纯净,那么明亮。树叶虽然已经枯黄,却依然迎着阳光闪烁,兴许到了傍晚它们就要落地。待到树叶落尽,只剩下聚集在夕阳周围的云雾还有一点色彩。

当夕阳沉下去,紫色的彩霞簇拥着它,夕阳每沉下去一点,彩霞也会暗淡一分,渐渐的你的眼里失去了色彩,只看到一线光的轮廓,最后的轮廓也淹没在寂静之中。

凝望着慢慢君临的黑暗,心中似乎产生些茫然。春夏里被遗忘的忧郁悄悄涌上来,多少惆怅无从诉说,就这样融进深秋的傍晚,所有愁意在薄雾里,幽幽坠落在很远的地方,然后寂寞更加稠浓。

秋之夜,月光波环散漫,空潆而又迷幻,一股倦意开始进入意兴阑珊的世界。刚钻入新缝好的被窝那一刹那,沁心的温暖有如纤细的手抚摸着细滑的肌肤,清爽舒润着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此时你会无比舒适,真想这样睡去,就像冬眠。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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