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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交网络舆论空间的“中国式风险”检视*

2018-02-10

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 2018年1期
关键词:中国式舆论社交

■ 全 燕 杨 魁

一、引言

在中国,社交网络作为人们生活交往的重要空间,除了提供虚拟社交服务外,还是网络舆论的生成地。社交网络灵活、快捷的信息交互方式极大缩短了舆论发生、扩散的时间,也催生了网络舆论空间风险性的不断滋生。这种风险即带有与生俱来的“技术风险基因”,更多的是体现在信息过度互联和传播的失序和失控状态。在社交网络化的背景下,中国社会隐藏的巨大社会交往隐患,从现实的风险场域转移到了网上的缺场空间中,并迅速生成极具扩散性和异变性的网络社会风险,随时汇聚成暗潮涌动的舆论潜流。

曾有学者指出,“与西方社会相比,风险社会的概念更切合中国的经验”。①但我们注意到社交网络舆论空间的种种风险表象,已经大大超越了贝克、吉登斯、拉什等人反思现代性的范畴。在转型社会与网络社会叠加的状态下,社交网络舆论风险不仅仅是现代性的后果,也是中国社会进程中经济、社会、文化失衡造成的“制度—结构”性危机的体现。另一方面,虽然卡斯特、桑斯坦等人聚焦互联网,强调以流动为核心的网络技术极大强化了社会系统中各要素的相互联系,从社会学角度表达了对网络社会风险的担忧,但他们的论述并没有为前述中国社交网络的舆论风险现状做出预测和评估。中国社会体制的特殊性、社会转型期的复杂格局以及社交网络的特殊型态都决定了其舆论风险与西方有着本质的不同。因此,本文尝试探讨中国社交网络舆论风险的特殊性,提出“中国式风险”的概念,从整体上把握社交网络舆论空间中的风险症候、实质及其内生动力。

二、 社交网络舆论空间“中国式风险”症候

当前的社交网络媒体动辄拥有上亿用户,社交图谱异常庞大,大量活跃用户持续互动,各种信息在网络中快速流转,既满足了人们分享与互动的需求,同时也将前所未有的舆论风险带到了虚拟空间,并反作用于真实社会。在社交网络的“中国化”进程中,我们发现具有中国特色的人际交往逻辑发挥着重要的舆论聚合作用,也使舆论风险更易于扩散,但这并不是舆论风险向社交网络空间与情境的简单挪移,而是呈现出一种特殊的“中国式风险”症候。“中国式风险”生成于中国特殊的舆论环境之中,总体呈现出网络社交的传播特点和规律,它既包括网络谣言、网络虚假信息、网络围观、网络民粹主义等可能引起的各种恐慌怨怼、信任丧失、道德沦陷,也包括社交网络舆论引发极端集群行为可能造成的社会动荡甚至局部骚乱。结合中国社交网络出现的各种舆论风险现实状况,我们可将其集中为舆论的民粹式风险、伦理失范风险、不确定性信息风险和网络话语实践风险等四种类型,并分别进行讨论。

作为当下全球性的政治思潮转向和社会运动现象,出现在中国社交网络空间中的民粹现象呈现出与当代中国社会生态和大众心理相结合的趋势。“它由两种力量所构成,一种是网络批判现实主义,另一种是网络民族主义。前者以国家内部的社会矛盾为主要关注点,以反权威、反精英的底层姿态出现。后者则以反对全球化、反对西方国家为主要内容,以极端排外性的情绪表达为形式。”②民粹式舆论的第一个出口是以社会现实问题为基点,制造全民公决式的话语喧哗,以“穷人天然正义”的底层叙事为惯常套路,制造舆论热点事件。我们在“东莞扫黄事件”的舆论风暴中,看到社交网络压倒多数的声音是对以央视为代表的精英主张的反抗,和对以卖淫女为代表的弱势群体的声援,被泛化和标签化的“人性”和“自由”的主张成为这起舆论民粹风潮的烟幕弹,看似为一种世俗的现实关怀,实则是对社会共识的消解,也是对公序良俗的绑架。民粹式舆论的第二个出口是对狭隘民族主义的燃炽,它通常以“爱国者”“爱国主义”等作为底层网民结成身份认同的叙事基础,往往与线下激进的社会运动相结合。我们审视社交网络热闹一时的抵制家乐福、抵制日货、抵制乐天等舆论事件的后续发酵,不难发现所谓网络爱国行动发展到后来,已经变异为一场网络民粹的狂欢,并且有走向泄愤式网络群体极化的风险。

在网络舆论风险的讨论中,涉嫌伦理失范的网络围观、人肉搜索等网络暴力问题一直广受关注。“网络暴力”突出表现在通过舆论的“集结”优势达到强制性干涉他人的目的,其基本工具是洛克所谓的“名誉之法”(或叫意见之法),实质是一种道德约束。③当这种道德约束和互联网群氓式的行为逻辑结合在一起,就会生成舆论的伦理风险。在社交网络时代,人际之间的交往通径和传播渠道变得异常发达,任意一个处于热点状态的信源都会让离散的网民个体迅速集结,在网络空间里形成围观态势。这种围观多数缺乏对围观对象的理性判断和全面分析,仅凭碎片化的信息符号,以个人预设的价值观评判被围观对象,而带有浓厚权力规训意味的道德审判构筑了网络围观最终走向网络暴力的基础。“罗尔事件”引发舆论数度反转,当属因网络围观导致舆论产生伦理风险的代表事件。当事人罗尔经历了由受网友围观追捧的感人父亲形象,经人肉搜索后在一夜之间变成遭受猛烈网络围殴的骗捐者这一天翻地覆的身份变迁。在澄清个人房产状况和如数退还善款后依然无法平息网民怨怼的情况下,罗尔被迫选择在罹患白血病的女儿罗一笑去世后捐出她的角膜和遗体,希冀挽回舆论。在这起舆论悲剧事件谢幕的背后,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受网络围观、人肉搜索控制下的网际社会中,慈善与道德关系双输的风险结局。

社交网络舆论中不确定性信息风险特指以未经证实的甚至刻意造假的信息或言论方式出现的,影响社会和政治稳定的风险形态。它包括网络谣言、网络虚假信息以及各种煽动性言论的传播。中国式网络谣言或虚假信息的泛滥与传播大多数以引发对立认同为目标,并与底层民众情绪受到积压以及政治表达不畅密切相关。“表面上是网民的非理性参与,实质上是非制度化参与,它在某种程度上弥补和替代现实中制度化参与渠道的不足”。④我们以2016年上半年排名社交网络影响力第二位的假消息“雷洋案法医尸检结果”为例⑤,其爆出是在“雷洋案”进入司法程序后真相未卜的情况下,在微信朋友圈出现并被极速转发的。虽然假消息中提到的北京明正司法鉴定中心随即辟谣,指出网传雷洋案尸检结果系编造,但因假消息隐含的观点立场直指脆弱的政府公信力和执法公正问题,符合社交网络“抗争政治”的惯常模式,因此官方辟谣并没有起到彻底拨乱反正的作用,相反使自己陷入越描越黑的“塔西佗陷阱”。而形形色色的社交网络不确定性信息风险基本都能归入普通百姓与公权力的舆论对立风险,这不是偶然,而是中国式互联网政治参与的必然结果。

最后我们再从中国当下网络话语实践来关照中国式舆论风险的第四种类型。话语实践是舆论表达的基础,以自我文化生产为主要特征的网络话语逻辑,在中国的社交网络空间中突出表现为后现代主义、反智主义和历史虚无主义对网络精神风尚的畸形引领,也是消费文化与网络权力资本的合谋。在网络话语实践中,无论是以张扬草根精神,质疑一切权威,拥抱一切碎片化和离散化的后现代主义,还是以“扭曲正常文化逻辑和学术理性,制造网络无知者暴力”⑥的反智主义,以及“割裂历史实践与历史环境的联系性,加剧网络行为与价值取向的混乱性”⑦的历史虚无主义,都是网络舆论中话语实践风险的真实写照。在中国,这种网络话语的实践依旧不可避免带有对主流权力的暗讽,会将社会转型期出现的特殊矛盾做普遍性解释,并最终无一例外导向体制问题和文化问题。例如在一年一度的两会期间,中国的社交网络中总会涌现不和谐的舆论暗流,使用各种戏谑、调侃、讽刺的话语方式曲解政府政策、诋毁公众人物、否定权威解读,制造信任危机。归根结底,这种话语的权力依然体现出民粹主义的话语霸权,因此,“这种言说方式不应该成为反抗权力的有构建性的公共言论空间的语言常态。”⑧

三、社交网络舆论空间“中国式风险”的实质

我们再将“中国式风险”放置于全球互联网舆论环境中进行比较观察,寻找其深层次的根源,就会发现在全球性民粹主义盛行,全球化、民主认同等价值观面临严重挑战的时代,“中国式风险”无异于一个同时出现在中国社交网络上,脱离了法治轨道的群众运动的幽灵。随着社交网络把散落在各个交流节点的碎片化、原子式的用户连接在一起,以舆论动员的方式结成一个个具有超级功能的“交际圈”和“文化圈”,由此带来的互联网舆论风险和群体性暴力冲突,以及引发的治理困局也变得有增无减。

在深入剖析“中国式风险”根源之前,我们先从西方当下的互联网政治入手,解读西方网络舆论风险的实质。推特和脸书等社交网络媒体依托web2.0的发展,在西方甫一出现就带有着“天然正义”的光环,曾一度让人们感到直接民主的神话似乎变得触手可及。它依靠革命性技术支撑下的互动模式,打破既有媒体、文化、知识垄断的局面,仿佛向人们呈现出一扇通往更加平等、自由、公正的网络社会秩序之门。但当社交网络被市场逻辑和政治目的挟持时,随处可见的极端主义和群体极化昭示着互联网舆论正在形成一个分裂的世界。在英国脱欧公投运动中,人们倾向于对事实证据视而不见,不信任权威,并诉诸情绪化的争论,而这些争论往往来源于底层的恐惧或焦虑;在美国大选中,面对受利益集团操控的源源不断的假新闻,很容易被揭穿但却广泛流传的阴谋论;还有充斥各大社交媒体的彻头彻尾的谎言等,依然有大批选民对此选择了信任。这两起全球政治领域的黑天鹅降临,是非主流民意的倒戈,也是民主受到操控的结果,它使民粹主义在西方政治领域盛行,干扰了民主政治进程,是西方式社交网络舆论风险的真实显现。

反观中国社交网络的崛起,其使转型中的中国加速互联,起到了改变现有社会结构的深层作用。社会网络通过熟人和半熟人网络,聚集了大量异质性群体,使公众的舆论空间得到了拓展,舆论走势有了明确的目标指向,成为强化社会各阶层之间交往融合的黏合剂。在中国,网络舆论风险的意蕴不同于西方选举游戏规则下的政治风险,而是在国家通过惩罚性规则进行管理,以及市场协调能力受到限制时充当起了网络民意的泄洪口,并呈现出“中国式风险”特质,表现为无处不在的舆论反转和伪民意泛滥,以及形形色色僭越法制的网络群体性事件、邻避事件等。网络空间表现出的社会治理创新不足,社会矛盾的复杂状态以及法治不健全,民众诉求渠道狭窄,社会管理效率低下等问题,都是引发网络空间社会冲突的根源。在转型期的中国,线上的社会冲突更多地是以弱势群体与强势群体的分割与对抗为主要表现形式,而强、弱群体的自我归类和认同,也极易导致网络民粹主义的盛行。勒庞在《乌合之众》中曾写到,“群体会永久地漫游在无意识的领地,随时准备服从于所有的暗示,表现出对理性的影响毫不感兴趣的生物所特有的激情,他们被剥夺了批判能力,除了极端轻信于别人之外,再无其他可能。”⑨在这种集体无意识下,社交网络上的人们不断被各种极端的情感和情绪驱赶着形成脆弱的舆论共同体,它们会在这些情感和刺激消失后一夜遁形,亦或是在新的事实出现后突然发生转向。与此同时,这种舆论共同体或脱离或嵌入于现实社会,极易转化成网络舆论暴力,它通常来源于网民个体的自我诉求与底层群体的利益发生契合,如果无从实现这种契合,中国式舆论暴力也就很难有产生的土壤。在网络舆论形成群体认同并酿成群众行动和暴力冲突的过程中,其风险从表面看造成了网络社会恐慌和现实社会动乱,深层次是对中国互联网法治建设的破坏和阻滞。

四、 社交网络舆论空间“中国式风险”的形成机制分析

通过前文的分析,我们考察了社交网络舆论空间“中国式风险”的表现和其实质,但这只是我们认知“中国式风险”问题的逻辑起点,要想进一步深入,无疑我们还需要探究“中国式风险”是如何形成的这一关键问题。笔者以为,“中国式风险”既是当下中国舆论形态的一种表征,又是中国社交网络空间的突出隐患。它由社交网络提供无边界的意见出口,借助同群效应汇集庞大的底层群体,经由信息窄化传播形成风险扩散放大,最终导致席卷网络空间的暴力舆论。

1.民意出口由窄变宽,从失序到失控

“因尼斯认为,不同媒介对控制有着不同的潜力。……如果一种媒介很容易被普通人接触到,它就会被民主化。”⑩我们不妨据此比较在大众媒体时代和社交媒体时代,不同媒介与舆论控制的关系。在依靠大众媒体传播的时代,民意表达的公共空间很有限,意见出口较窄,普通民众只能依靠传统上占主导地位的报纸、广播、电视来建构身份或表达不满。虽然大众传播方式被杜威称之为是“民主大社区”的构建,但我们发现,公众的社会认知其实大部分被锁定在了受传统媒体操纵着的议程设置和专家论证的权威性上,自主发声的参与形式在大众传播时代无法发挥,也很少被鼓励,因此大众传播时代的舆论生成并非都是多数人的意见。而社交媒体的崛起,革命性地改变了传统的信息传播方式,也变革了传统的媒介与受众的权力关系,为民意的宣泄提供了免于审查的无边界的出口。在中国的社交网络空间,各种原生态的、鱼龙混杂的意见和观点以智能手机和移动终端为载体,整合了现实交往的强关系和虚拟交往的弱关联,或是通过亲人、朋友、同学、同事等熟人网络(如微信、QQ)进行圈层式扩散,或是通过“关注”“被关注”等途径(如微博)进行节点式传播,舆论也通过上述中国式社交网络关系图谱呈树冠状急速生发。然而正如俞可平所说,“中国的民意政治也产生了另一种后果:民粹主义的兴起。”互联网民意在极端平民化后,很容易从失序走向失控,压制网络社会的理性思考,畸变为网络舆论形态的民粹运动、网络暴力和暴民政治。在社交网络所营造的碎片化、去中心化、情绪化的交往空间中,转型中中国危机频发的现实被进一步放大与聚合,极大加剧了“中国式风险”的潜在破坏性能量。

2.庞大的底层群体与“同群效应”

经济学中的“同群效应”(peer effects)认为,一个人的行为不仅受到价格、收入等个体自身经济利益的激励影响,同时也会受到他周围的与他相同地位的其他人影响。在社会科学研究方面,“同群效应”也引起了广泛关注,学者们认为,如果这种效应真的存在,那么在相同(或相邻)的群体中,一个人的某种行为或属性与相同(或相邻)的群体中其他人的行为或属性是相关联的。这种关联性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解释社交网络舆论的“中国式风险”如何聚拢的问题。依据第38次互联网信息中心的调查报告,中国网民已达到7.1亿,其中80%为大专以下学历,80%为35岁以下年轻人。这批现实社会当中的不稳定群体构成了中国社交网络的主力,并逐渐抱团,形成“对立认同”(有共同的敌人)的“同群效应”。“同群效应”使这部分主力网民群体彼此之间实际上处于一种“过度互联”的状态,极易形成异常敏感的风险认知共同体,而风险感知度越强,就越容易受同群转发及评论行为的影响。因这个群体普遍不具备受主流社会认同的条件,普遍受困于现实社会中自我身份和生存空间的不确定性,所以往往也是网络谣言、网络民粹、网络暴力、网络群体性事件的易感人群。他们对社会安全、社会信任、社会伦理等问题也容易产生认知偏差。而这种不断被强化的风险意识又转化为这个庞大群体解读网络社会现象的首因效应,并成为他们彼此抱团发声,通过制造极端网络舆论分裂社会主流共识的心理基础。

3.传播窄化与舆论风险的扩散

中国式舆论风险的扩散和社交网络的传播窄化密不可分。我们发现,从早期的博客发展到现在的微博、微信,与身份模糊、结构松散的早期网络社交不同,当下的网络社区结构对网民的社会身份的区分更加细化,社交网络空间也正在经历着从早期完全的陌生人社交阶段,到现在熟人社交与陌生人社交共存的一个总体窄化过程。中国社交网络的窄化传播一方面表现在以微博为代表的“兴趣社区”里,传播核心节点上的明星大V、垂直行业的V用户等掌握话语权的极少数“寡头”聚拢了庞大的用户粉丝群体,急速捡炼并集中了话题和观点,客观上造成了传播窄化的局面;另一方面在以微信为代表的“熟人社会”里,微信用户的社会身份会在基于地域、亲缘、年龄等接近的基础关系中,基于职业、社团、阶层相似的中间关系中,和基于爱好、价值观、信仰等趋同的高级关系中被叠加固化,使熟人间认同感更强,关系更可靠、更持久,无形中也将陌生或异己的关系排除在外。而这种网络交往的窄化也加固了“信息窄化”。“信息窄化”是桑斯坦在《网络共和国》中提到的概念,他认为“网络让人们更容易获得的是自己喜欢的信息,而拒绝接受自己不喜欢的信息,事实上人们得到的是‘窄化’的信息”。虽然这本书出版时,web2.0才刚刚冒头,但随着SNS应用的普及,“信息窄化”现象正在成为现实。当信息窄化与交往窄化在社交网络发生叠加后,共同的朋友圈、共同的话题、共同的兴趣爱好、共同的价值取向很容易使网民形成网络社交圈中的窄化传播,舆论风险无形中得以推进。尤其是在网络群体性事件的演化过程中,社交网络的窄化传播更是成为生成具有明确目标指向、基于暴力协同的群体极化行为的导火索。

五、结语

社交网络在中国的发展和影响,并不只是作为一种媒体变革的存在,亦不只是带来社会资本的变化,它已成为一种构造新世界的力量。这种力量的到来,无疑充满着进步和风险的双歧性。它既可以生成新的自由秩序,也可能引发舆论场域的“中国式风险”。这种风险带有浓厚的中国化特质,来源于转型社会的制度性风险,杂糅了网络社会的技术性风险,裹挟于熟人社会和半熟人社会的交互性风险,彼此交叠共振,形成风险效应的扩散,其破坏性不可小觑。社交网络的空间治理工作,特别是中国式网络舆论风险的治理工作对于当下互联网治理的有效性而言,可谓秉要执本。它需要在对社交网络舆论风险识别与应对中,形成有效遏制风险的积极内生变量,控制风险的扩散,并以互联网治理的制度建设为根本,探索符合政府主导下的网络舆论风险治理的民主路径,以期为互联网全球治理提供中国样本。

注释:

① 刘岩、赵延东:《转型社会下的多重复合性风险——三城市公众风险感知状况的调查分析》,《社会》,2011年第4期。

② 陈尧:《网络民粹主义的躁动:从虚拟集聚到社会运动》,《学术月刊》,2011年第6期。

③ 张淑华:《网络民意与公共决策:权利与权力的对话》,复旦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168-169页。

④ 郭小安:《网络谣言的政治诱因:理论整合与中国经验》,《武汉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年第5期。

⑤ 杨丹:《网络虚假信息传播特点及治理——基于2016年上半年的大数据分析》,《新闻记者》,2016年第8期。

⑥ 肖鹰:《韩寒神话与当代反智主义》,《贵州社会科学》,2012年第5期。

⑦ 陶鹏:《网络语境下历史虚无主义的流变及其批判》,《中州学刊》,2016年第8期。

⑧ 刘国强、袁光锋:《论网络流行语的生成机制——以“躲猫猫”事件为例》,《现代传播》,2009年第5期。

⑨ [法]古斯塔夫·勒庞:《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王浩宇译,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6年版,第19页。

⑩ [美]约书亚·梅罗维茨:《消失的地域:电子媒介对社会行为的影响》,肖志军译,清华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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