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春军队政治工作思想探析<br/>——以长征途中签发的文件为中心的考察

李富春军队政治工作思想探析
——以长征途中签发的文件为中心的考察

2018-02-09莫志斌

遵义师范学院学报 2018年2期

莫志斌

（湖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湖南长沙410081）

政治工作是人民军队的生命线，政治工作也是人民军队建立至今的传家宝。1934年10月，因总政治部主任王稼祥负伤，中央决定李富春为红军总政治部副主任代行主任职务，主持政治部工作，至1935年8月红一、红四方面军会师。上任后，李富春根据党中央、中革军委指示，就加强战略转移中部队政治工作签发了70多份指令、训令、命令等文件。由于他有坚定的理想信念及崇高的使命意识与责任担当，能从实际出发，创造性地开展政治工作，为红军长征最后胜利建立了不可磨灭的功勋。目前，学术界对长征中李富春关于红军政治工作思想的研究，成果阙如。本文以李富春长征途中签发的文件为考察视角，对其军队政治工作思想内容和作用进行初步探析。

一、迅速、主动地改变方式，开展部队政治思想工作，保证红军长征战略转移顺利进行

长征初期，如何因势而变，做好部队政治工作，使红军脱离遭受国民党军队围追堵截的险境，这是一项艰巨又必须完成的任务。

1934年10月9日，李富春即和总政治部副主任贺昌联名签发了《总政治部关于准备长途行军与战斗的政治指令》和《总政治部对于目前进攻战斗的政治工作训令》，指出：“各级政委及政治部必须迅速适合战斗环境的转变，坚决改变政治工作方式，必须正确估计到由阵地性质的战斗突然转到长途行军与运动战的时候，可能发生的恐惧、迟缓、不惯行军、大批落伍、失联络、抛弃武器公物与疾病的现象，必须预先采取有效的克服办法。”[1]其次，强调根据形势突变，“从政治上发扬部队的攻击精神，充分解释行动的意义。加强对战士的军事教育。”必须“在部队中进行充分的宣传解释工作，兴奋全体战士准备进入反攻的战斗精神与对胜利的信心，反对一切悲观失望的机会主义动摇。应分别召集干部会与连队军人大会作报告，并应与目前整顿补充部队的实际工作联系起来。”[1]再次，要求：“根据过去行军经验与教训，健全行军中的政治工作。应在行进与大小休息的空隙中，经过政治指导员、政治战士与党团员来不疲劳地进行政治工作与部队的军事政治训练，以保证每个战士的不疲劳与随时准备战斗的情绪和旺盛的攻击精神。”[1]第四，要求部队各政治机关应依据《指令》，分别制定“整顿补充工作、行军工作、居民工作”等计划，并采取实施步骤。李富春、贺昌签署的《指令》《训令》，以及军委主席朱德、副主席周恩来署名发布的中央军委关于长征行动的命令，为即将开始战略转移的部队政治思想工作指明了方向。

如何改变部队政治工作的方式及内容，使红军迅速适应从苏区进入国民党统治区这一转变，李富春主持签发了《总政治部对于目前进攻战斗的政治工作训令》《总政治部关于突破敌人封锁线加强战时政治工作的政治命令》《总政治部关于适应行动与环境的巨大转变加强政治工作的训令》《党中央及总政治部关于野战军进行突破敌人第四道封锁线战役渡过湘江的政治命令》等文件，指出，我们一定要使广大指战员尽快明确从过去的阵地战转到运动战的意义，“英勇红军当前的历史任务，是要以坚决进攻的战斗在运动战中消灭迎面的敌人，以红军英勇的模范，争取白区广大工农群众创造新苏区，更大开展苏维埃运动到全中国。”[2]为此，要求组织每个战士利用随时备战与警戒侦察等勤务和行军宿营休息时间，学习运动战的一切军事技术，增强其学习的热忱，认识和发扬工农红军固有的善于运动战的特性。特别是运动战中的政治工作，“运用一切可以兴奋战斗情绪的活泼方式（如唱歌队、化装演讲、五分钟军人大会等），在长途行军中要利用休息宿营的机会进行巩固部队的工作。”[2]

对于行军途中突破敌人封锁线所发生的战斗，李富春在训令、命令中提出了对部队政治工作的具体要求：“必须最高度地加紧政治工作，并应使之适应于这次战斗。”[3]1.在抵达进攻出发点，可以连队为单位召集短促的支部大会、军人大会，进行热烈的战斗鼓动。2.在自进攻出发点向前接敌时，政治工作均应运用个别的谈话、叫口号、个人的模范作用来率领战士。3.政治工作人员自身要高标准、严要求，坚持原则，不逞一己之勇，以上率下。[3]

因时而变，因势而导，长征初期，由于李富春结合部队准备长征的实际，主动、积极地开展部队政治思想工作，从而保证了红军长征初期战略转移较顺利地进行。

二、坚持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充分发挥政治工作人员的模范作用

切实做好军队政治工作，这对长征完成战略转移至关重要。为此，李富春在发布的《对目前行动的政治工作训令》《总政治部对于目前进攻战斗的政治工作训令》《总政治部为争取新的大战胜利给全体红色政治工作人员的命令》《总政治部关于宣传教育工作要点的指示》《总政治部关于支部工作的训令》等文件中，特别强调必须坚持两条原则：一是坚持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二是坚持发扬政治工作人员的模范作用。

第一，坚持党对人民军队的领导。李富春认为“长途行军中党的生活决不应放松。应利用休息召开会议，保障党的领导作用。”[4]1935年5月3日，当中央红军抢渡金沙江成功后，他主持总政治部签发了加强党支部工作的训令。训令首先一分为二地分析了半年多来部队中党的工作，主要是连队党支部工作，肯定了成绩，也指出了缺点。训令强调要从以下方面加强党的支部建设。一是要“最高度地提高支部在连队中的领导作用”，充分发挥支部在连队中的领导作用。二是培养与提高支部工作的自动性与独立工作能力。支部的一切工作都由支部自己讨论、计划与执行，上级政治机关与党的机关，可以去帮助指导推动支部工作，但绝不应去代替包办支部工作。三是要健全支委的工作，要使它成为有工作能力的机关。为此，必须选择连队中最有威信且有能力的党员担任委员。“凡是要经过支委讨论的问题，须经过支委的讨论，在目前环境中更应发扬个人负责制的工作作风，而随时检查其工作。”“支委要经常推动连队各种群众组织（如十人团、地方工作组）中的负责党员向支委作工作报告，经过他们实现对群众组织的领导。”[5]团政治处与总支委对支部工作的指示应经过支书。四是转变支部的领导方式、工作方式。支部应经常能够抓住党员活动分子，如党员指挥员、政治战士、十人团长、列宁青年组长等来开展工作。要善于通过连上的各种组织来推动连上的工作。

第二，坚持发挥政治工作人员的模范带头作用。李富春认为坚持政治工作人员的模范带头作用是做好政治思想工作的关键。“各级政治机关的战斗任务，就是要以适合这一转变的高度机动的政治工作与政治工作人员以身作则的模范作用。”[2]他要求每一位政治工作人员为完成光荣而艰巨的战斗任务，必须和每一次战斗中的指战员和战士一样，“高度发挥我工农红军所特有的吃苦耐劳、坚决勇敢、顽强抗战之精神，不是简单地一往直前，而要善于运用艺术的机动迂回包围，遵守战术的规则与射击纪律，迅速与果断的动作以及在战争决定胜负关头的坚决顽强，以取得决定性的胜利。”[6]他反复告诫政治工作人员一定要强化自己工作的责任心和积极性，“坚决反对干部中一切松懈、散漫、放弃责任心的现象，使每个政治工作人员，每个党员了解，目前正是创建新苏区的艰苦斗争的紧要时候，我们的责任是以百倍紧张的工作，克服任何困难，迅速了解下层情绪，及时解决下层问题。”[6]“政治工作是红军的生命线，”[6]李富春要求所有政治工作人员继续努力，克服政治工作中的弱点，确保红军长征取得最后胜利。

坚持党对军队的领导，充分发扬政治工作干部的革命精神与优良工作作风，这对完成长征初期战略转移任务起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三、争取广大群众，切实关心群众利益，做好联系群众的各项工作

长征途中，李富春主持总政治部签发了一系列文件，包括《红军是苏维埃革命运动的宣传者与组织者》《关于目前地方居民中的工作》《创造争取群众工作的模范连队》《总政治部关于瑶苗民族中工作的原则指示》《李富春关于我军沿途注意与苗民关系加强纪律检查的指示》《总政治部关于下发进遵义城的口号和八项注意的通令》《总政治部关于争取少数民族工作的训令》《中国工农红军总政治部布告》，等等。李富春特别强调了切实做好群众工作的重要性，以及千方百计地开展群众工作，使群众深入了解党和红军的宗旨、政策，支持红军长征取得最后胜利。

1.广泛开展群众宣传发动、组织工作，扩大党和红军的影响。

长征从苏区撤退，沿粤湘桂黔滇川等省边界推进，李富春签发文件，要求部队政治工作部门广泛开展群众工作。红军突破敌人封锁线，由苏区进入广大的白色区域。部队在群众中的宣传鼓动工作还存在诸多不足，如在沿途，我们在书写口号时不注意写出群众迫切要求的口号，如“反对强迫修马路，反对侵占民田”等口号，这在做好群众的宣传工作中特别应加以注意的，因“它对于发动群众斗争会有极大的影响”。为此，“我们不但要整个红军，特别是连队中的地方工作组，深入到群众中去工作，而且我们的地方工作的领导同志也必须更细心地学习如何在白区群众中进行工作。”[7]由于有的放矢地开展群众的宣传发动工作，所以，成效显著。如中央红军进入贵州后，“开群众大会只要一号召就三四百，群众热烈起来打土豪，分土豪的东西”。[8]扎扎实实地开展宣传工作，就组织、动员沿途人民群众支持、拥护红军，投身于实际的革命斗争。

2.严格遵守群众纪律，不许损害群众利益。

李富春在主持签发《总政治部关于没收捐款暂行细则》《创造争取群众工作的模范连队》《总政治部关于重新规定红军中没收征发委员会的组织的命令》《总政治部关于创立川黔边新根据地工作的训令》《总政治部关于下发进遵义城的口号和八项注意的通令》《总政治部关于地方工作的指示信》等文件，对红军严格遵守群众纪律，坚决维护群众利益有具体规定与要求。李富春在文件中规定：各部队在白区行动中进行筹款与征集资材工作，应由各级政治机关负责。指出，各部队各级政治部之地方工作部，在工作中要经常检查执行规定情况，“如发现违反工农群众利益，或不遵照上述规定办法进行的，严格以组织上制裁。”[9]李富春尤其注意加强遵守群众纪律的检查工作。在红军进占遵义前夕，李富春和周恩来、朱德、王稼祥等亲自检查了红一军团、红三军团、红九军团执行群众纪律的情况，检查后当即发出指示，肯定了有的部队在维护群众利益方面的成绩，批评了一些部队在遵守群众纪律方面存在的问题。红军进入遵义城，李富春在总政治部发布的通令和布告中，明确告示：“红军是工农群众自己的军队，实行中国共产党的主张。红军所到之地，绝对保护工农贫民的利益。”“红军是有严格的纪律性的党的军队，不拿群众一点东西，借群众的东西要送还，买卖按照市价。如有侵犯群众利益的行为，每个群众都可到政治部来控告。”[10]

当红军进入赤水河畔的仁怀县城时，由于红军军纪严明，不损害群众利益，赢得了长征沿途民众的大力支持和拥护，“仁怀的劳苦群众派了代表五十余人，其中一半是工人，抬了肥猪三头，茅台酒一大坛送到总政治部慰劳红军”。并明确表示：“红军在遵义桐梓的一切事情，我们都清楚了，红军是保护我们乾人的军队”“不论王家烈、周恽元怎样欺骗，我们还是全城开市”。[11]同时，许多青年也积极要求参加红军队伍，人民群众的拥护和支持，使红军在物资和人力上都得到了有效补充。

四、认真执行中国共产党的民族政策，争取少数民族对红军的信任与支持

红军长征经过的湘黔滇川等省区，是少数民族较集中的地区。处理好红军与少数民族的关系，落实好党的民族政策，这是一项非常重要的政治任务。为此，李富春主持签发了《总政治部关于瑶苗民族中工作的原则指示》《李富春关于我军沿途注意与苗民关系加强纪律检查的指示》《注意争取夷民的工作》《总政治部关于争取少数民族工作的训令》等文件。首先指出：红军反对一切民族间的压迫与剥削，政治部“在一切工作中，必须不疲倦地解释汉族的劳苦群众同样受着帝国主义与中国国民党军阀官僚豪绅地主资本家的压迫，瑶民民族的敌人即是中国劳苦民众的敌人。瑶民与中国劳苦民众是兄弟，所以应该联合起来协力同心为推翻帝国主义国民党而奋斗。只有推翻帝国主义国民党在中国的统治，瑶民等民族才能得到彻底的解放。”[12]其次，针对苗瑶民地区经济文化的极端落后，当地土司、管事在苗瑶民群众心目中还享有极高的权威与威信，要求部队：一方面不拒绝而且欢迎同他们的上层代表发生密切的联系，一方面又欢迎苗瑶民群众，特别是青年群众加入到红军队伍中来，共同反抗帝国主义国民党军阀的压迫剥削。“我们欢迎瑶民同志大批地到我们苏维埃政府中来，到红军中来，为着瑶民民族的彻底解放而斗争。至于瑶民在自己的区域内是否愿意建立苏维埃政府，自成为瑶民苏维埃共和国或为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的一个自治区域，或建立人民政府，那完全取决于瑶民自己，由瑶民自己去决定。同样的瑶民有权利组织自己的工农红军或人民革命军。”[12]

1935年4月初，红军长征即将进入四川彝民区。李富春要求总政治部事先派人调查了彝族的风俗习惯，并且一路贴出布告，宣传党的民族政策。有份布告就是以红军总司令朱德的名义发布的，其中，就有“红军万里长征，所向势如破竹；今已来到川西，尊重彝人风俗。军纪十分严明，不动一丝一粟；粮食公平购买，价钱交付十足。凡我彝人群众，切莫怀疑畏缩；赶快团结起来，共把军阀驱逐。设立彝人政府，彝族管理彝族；真正平等自由，再不受人欺辱。希望努力传播，将此广播西蜀。”[13]同时，李富春及时签发了《注意争取夷民的工作》《总政治部关于争取少数民族工作的训令》，在争取彝族群众方面，要求特别注意做好不打彝族的土豪和宣传两件事情。[14]要求各级政治机关对这些具体要求“组织连队的竞赛”。由于红军部队认真执行了党的民族政策和政治部的有关纪律、规定，开展广泛的争取彝民群众的工作。刘伯承与小叶丹结为兄弟的佳话在彝族群众中更是广为传颂，使红军有力地取得了彝族同胞的信任和支持。

以上文件的发布有力地保证了党的民族政策的执行，使红军密切了和少数民族的关系，有利地推进了红军长征的进程。

五、及时跟进部队要求，解决各类实际问题

长征途中发生的各类实际问题多，须及时解决，否则将拖累部队行进步伐。为此，李富春签发了《总政治部关于瓦解贵州白军的指示》《总政治部关于收容工作的训令》《总政治部关于筹款征集资财及节省问题的训令》《总政治部关于目前瓦解白军工作的指示》《中革军委、总政治部关于为解决粮食困难进行政治动员的指示》《总政治部关于克服落伍现象的指示》等文件，就瓦解白军、安置伤病员，做好收容工作、扩大红军队伍，加强新战士的训练、教育、大量筹集资材等，提出了具体要求和解决办法。

瓦解敌军是人民军队克敌制胜的一个重要条件，“我们的胜利不但是依靠我军的作战，而且依靠敌军的瓦解”。李富春在《总政治部关于瓦解白军工作的命令》中指出：红军行进，首先要依靠军事打击敌人为主，但是，在军事打击的基础上，做好瓦解敌军的工作。“瓦解白军，夺取广大白军士兵，是现在最紧急任务之一，依靠此工作，使我们顺利战胜四面的敌人。”[15]如何做好工作，他要求部队政治机关“必须深入调查工作”，各部队应先对在自己行动中遇到的敌人（贵州、云南、四川或蒋介石的中央军），事先进行调查。调查一定要周密、细致。如他分析贵州白军特点，认为大部分为本地人，且包含苗、瑶少数民族，“大多数士兵吸鸦片，组织涣散，战斗力薄弱。”士兵生活“极端恶化，并受官长极残酷的封建式的虐待与压迫”等。李富春认为在了解情况、摸清特点的前提下多途径地开展分化瓦解进而争取工作，如根据各地白军的不同情况，提出相应的宣传和斗争口号，扩大红军影响；又如争取当地的民团团丁、流氓、兵油子到白军中去活动，宣传红军主张，争取白军士兵反正。与此同时，还应做好俘虏工作，“在原则上尽可能地争取俘虏兵当红军”“在生活上要尽量保证其有饭吃并吃饱，有开水喝，设法解决其生活上的困难，使之从实际生活中了解红军优于白军。”[16]

“巩固新战士”，这是长征途中开展的一项重要的政治工作。李富春为此发布了文件，亲自撰写了《百倍努力巩固新战士》的文章。他提出：一是必须认识新老战士的不同特点，只有“深切注意新战士的特点”，才能有的放矢地开展工作。二是各级政治机关与政治工作人员要花大力气注意研究和开展新战士的政治工作。如上政治课，要随时抓住新战士思想上的问题，从政治思想上给以正确解答。白区的新战士对我们打土豪的问题，易误解为“劫富济贫”，我们就须以事实教育他们我们为什么要打土豪，如何发动群众去打土豪，“使他们正确了解与执行我们的阶级路线与群众路线。”[17]我们还要特别注意及时解决新战士生活上一切必需问题。如衣服、雨具、草鞋等都要为其准备好，“这不仅可使新战士安心当红军，而且对新战士的军纪风纪的教育与维持有很大的帮助。”当然，对新战士的生活习惯与嗜好，要区别对待，如贵州新战士吸食鸦片问题，回民新战士不吃猪肉，等等，都要有具体举措加以解决。还要注意教育和动员老战士去帮助新战士，做好说服教育工作。

为部队提供必需的经费与物资，确保长征的胜利。李富春在签发的《总政治部关于筹款征集资财及节省问题的训令》《总政治部关于粮食问题的训令》《中革军委及总政治部关于在芦花筹粮办法的指示》等文件中，指出：首先要认识到做好筹粮、筹款与筹集资材，对“保障红军的给养，克服红军的战费，对于争取战争的胜利，有极重要的意义。”[18]怎样做好上述工作？首先，要切实“运用群众路线来进行筹款、征集资材的工作。”[18]群众逃跑不在家时，购买他的粮食一定要找得临近的群众同去，并将价付给临近的群众，留信给逃跑的群众。”[18]其次，筹粮、筹款，收集资材，来之不易。因此，政治部号召“动员全体指战员，进行节省运动”。对于公家的开支，“各种费用均须依照从前规定的数目，不得增加，且应注意尽可能地减少。”为保障必要的战争经费，李富春在训令中提出：“军委决定在目前行动地区，物价比较便宜的条件下，每人减少二分伙食钱（即菜钱），及经济困难时草鞋钱不能按月发给，各级政治机关应该在连队中、各个伙食单位进行解释，使全体红军战士了解与拥护。”

除了做好以上工作外，李富春还就行军途中，在政治工作中如何处理伤病员问题，落实中央与中革军委的指示发挥作用，提出了具体要求。对行军途中的伤病员，“属于哪个部队的，必须派人去慰问，并解决他的实际困难，如果已痊愈可归队的，应即以教育，告诉他我们的任务，到连队中应进行欢迎工作，鼓动战士替他打草鞋、送衣被等，借此给红色战士以好影响。”[19]

六、加强红一、红四方面军会师中的政治工作，保证两军顺利北上

1935年6月至7月间，红一、红四方面军会师，强化两军的政治工作，促进两军团结，保证顺利北上，这是当时一项重要而难度甚大的政治工作。为了实施中央既定的重大战略目标与决策，李富春主持总政治部卓有成效地开展了各项工作。

其一，进行两军胜利会师意义与加强团结的宣传教育。6月11日，李富春在会师前夕发出《号召》中，要求红军“各级政治机关即行准备与会合时的联欢晚会”，“征集剧本、山歌、诗歌备联欢晚会之用。”又提出“在部队中发动与四方面军联欢与慰问的盛大运动，号召每个战士准备娱乐，准备礼物，去会亲爱的弟兄。”[20]6月15日，《红星》报还专门开辟了“学习红四方面军以少胜多的顽强战斗精神。”和“发扬红一方面军机动灵活猛打猛追的特长”等专栏。同时，还发表了《伟大的会合》的社论，希望这一会合，“不仅政治上大大提高全体红色指战员的战斗情绪，并且达到提高作战经验与军事技术的目的”。《红星》报又在各专栏，刊登了红一、红四方面军首长分别代表所属全体指战员相互慰问的致敬电。可见，总政治部的指令的落实，《红星》报的系列报道与宣传教育，有力地促进了两军的相互了解，增进了团结和友谊。

其二，组织两军开展联欢和学习活动。总政治部提出在整休期间，要召开全体会议“报告与四方面军会合赤化川陕甘的战略意义及今后的战斗任务”。要以“团委单位召开同乐会”，与四方面军部队进行广泛的联欢和学习活动。红一方面军各部队在各政治机关的组织下，与红四方面军各部队开展了广泛的联欢活动。6月21日，红一方面军在懋功举行了干部同乐会。红四方面军驻懋功部队的全体干部参加，会议开得十分热烈。同时，两军还举行会餐、晚会、篮球赛等活动，进一步加深了彼此的战友情谊。

其三，开展相互慰问的活动。总政治部在《关于一、四方面军会合后部队整休的规定》中，要求一方面军各部队“以团为单位集中各连战士送四方面军的礼物”，互相关心、帮助，克服困难。红一方面军的“坦克”部队、“太阳”纵队等广大指战员踊跃捐款给四方面军战士，“没有一个不捐的”。红四方面军对红一方面军也进行了“热烈的慰劳”，捐衣、毯子、毛巾、草鞋，等等。后来，总政治部又发出筹集粮食的规定办法，特别注意处理好两个方面军的关系，在明确规定地方工作及筹粮“现时均归总政治部直接指导”的同时，特别强调“四方面军政治部须派人参加总部的地方工作部及先遣工作团，一同工作”，等等。

由于李富春主持总政治部组织红军各级机关在加强红一、红四方面军团结中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宣传教育、增进友谊与团结的工作，就为后来两军加强团结，反对任何削弱和破坏红军团结的右倾分裂行为，主要是反对和批判张国焘的分裂主义的右倾机会主义错误，打下了扎实的思想基础。

综上所述，长征路上，李富春以坚定的理想信念及坚强的党性为精神支撑，务实求真，攻坚克难，开展部队政治思想工作，为红军长征取得胜利贡献了力量。他加强红军政治工作思想的独特建树，极大地丰富了毛泽东军事思想的内涵，为毛泽东军事思想的形成、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他在长征路上所积累的军队政治工作经验，在今天落实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中的强军战略目标，具有重要的思想价值和现实意义。

参考文献：

[1]总政治部办公厅.总政治部关于准备长途行军与战斗的政治指令中国人民解放军政治工作史料选编（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二）[M].北京：解放军出版社，2002.

[2]总政治部办公厅.总政治部关于适应行动与环境的巨大转变加强政治工作的训令.中国人民解放军政治工作史料选编（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二）[M].北京：解放军出版社，2002.

[3]总政治部办公厅.总政治部关于突破敌人封锁线加强战时政治工作的政治命令中国人民解放军政治工作史料选编（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二）[M].北京：解放军出版社，2002.

[4]总政治部办公厅.总政治部对于目前进攻战斗的政治工作训中国人民解放军政治工作史料选编（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二）[M].北京：解放军出版社，2002.

[5]总政治部办公厅.红军一方面军关于北进前政治保证工作的指示中国人民解放军政治工作史料选编（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三）[M].北京：解放军出版社，2002.

[6]李富春.李富春选集[M].北京：中国计划出版社，1992.

[7]总政治部办公厅.关于目前地方居民中的工作中国人民解放军政治工作史料选编（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二）[M].北京：解放军出版社，2002.

[8]红星(第 68 期)[N].1935-01-15.

[9]总政治部办公厅.总政治部关于没收捐款暂行细则中国人民解放军政治工作史料选编（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二）[M].北京：解放军出版社，2002.

[10]总政治部办公厅.中国工农红军总政治部布告中国人民解放军政治工作史料选编（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三）[M].北京：解放军出版社，2002.

[11]红星(第 13 期)[N].1935-04-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