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远征队

〔英〕柯林·丹

大獾没有任何开场仪式，直奔主题。“在我的一生里，这是第二次参加全体大会，”他开口道，“而对于你们中间的大多数来说，则是第一次。家父五年前召集过一次全体大会。那时，人类刚开始破坏我们的家园。我们这里曾经有大片的石楠，树林也还称得上是森林。我不说大家也知道，我们树林周围的那片石楠是怎么消失的。”

“没了，全都没有了。”蟒蛇在角落里嘶嘶地叹气。他很认真地将身子盘了几圈，头枕在最上面的那圈上。

“全都没有啦！”田鼠们也这么说。

“可是人类还不满足，”大獾继续悲愤地说着，“他们开始对我们的森林下手了。砍啊砍啊，砍了又停，停了又砍，把个郁郁葱葱的森林变成现在的惨状，比小树林大不了多少。”

“大獾，你认为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一只棕兔怯怯地问。

“以后发生？”大獾学着棕兔的话说，“还不如说早就发生了。他们会砍掉更多的树，盖更多的房子、商店，或许还有学校、办公楼和道路。到处是难看的水泥柱和招牌。只会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最后……”他悲傷地摇着头说不下去了。

“直到最后，我们与树林同归于尽。”猫头鹰棕毛儿伤感地替大獾把话说完。

“那么，这一切会在多久以后发生？”长耳兔问。

“我昨天也在想这个问题。”大獾说，“虽然很久以来我觉得自己知道答案。可我们动物从来不能准确地预测人类的行为，我们只知道他们会这样做，而且他们肯定会砍掉我们这里剩下的树，也许一年，也许还要快。”

大家听了都目瞪口呆，一两只动物紧张地咳嗽了几声。小鹰却开始整理起翅膀来，人类得寸进尺的行为对他生活的影响没有像对其他动物的那么大。

“除了这些，”大獾悲恸地说，“还有连日的大旱。”

“就好比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啊！”鼹鼠说。

“让我们的末日来得更快吧。”猫头鹰喃喃道。与其说他在跟谁讲话，不如说更像是自言自语。

“朋友们！咱们现在被逼到绝路上了。”大獾的语气非常严肃，“且不提什么末日来临的话，就说眼前，假如明后天还是找不到安全隐蔽的水源，那我们大伙儿可真就要遭殃了。”他说着说着咳了起来，觉得喉咙干痒难忍。“所以我请大家到这里来开会，参与的动物越多就越有可能找到解决危机的办法。我恳请各位不要害怕，各抒己见。在座的每一位，你们的个头大小和力量的强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法辛林是我们共同的家园，我们要同舟共济。”

（待续）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