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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识庐山辜负目 不食螃蟹辜负腹

2018-02-07郁腾

科学养生 2018年2期
关键词:文人雅士食蟹文豪

郁腾

中国人吃螃蟹自古有之,一些文人雅士更是发挥奇思妙想,用诗文将自己的“蟹味”生活描述得活灵活现,充满情趣。

唐代诗仙李白对蟹情有独钟,尤其喜欢啖蟹佐酒,“蟹螯即金液,糟丘是蓬莱,且须饮美酒,乘月醉高台。”诗仙那一副持螯举觞之态,疏狂晕乎之状,尽在寥寥诗句之中。

宋代文豪苏东坡嗜蟹成癖,常以诗换蟹:“堪笑吴中馋太守,一诗换得两尖团(螃蟹,古称尖团)。”文豪一诗换两蟹,得意之状令人可掬。他甚至把食蟹的重要性上升到“不到庐山辜负目,不食螃蟹辜负腹”的惊人高度。

另一个宋代文豪陆游也爱吃螃蟹,他写道:“蟹肥暂擘馋涎堕,酒绿初倾老眼明。”意思是说刚把肥蟹掰开,没有等到吃,馋得口水就流了下来,持蟹把酒,昏花的老眼也亮了起来。把自己的嗜蟹如痴描述得淋漓尽致。

宋代诗人黄庭坚喜食扬州贡蟹,并写诗赞云:“鼎司费万钱,玉食常罗珍,吾评扬州贡,此物真绝伦。”他还谙熟烹蟹之法,认为蟹性寒,宜拌一点姜,并在蟹诗中写道:“解缚华堂一座倾,忍堪支解见姜橙。”现代名人梁实秋更是上下五千年旁征博引,为吃螃蟹专门撰写了一篇论文性质的文章,并在文中认为蘸姜醋是标准的螃蟹吃法,隔着千年的历史,呼应了黄庭坚的吃蟹之道。而对螃蟹的美味认识最透彻的则是清朝美食家张岱,张岱认为,“食品不加盐醋而五味全者,无他,乃蟹”。不加任何佐料就吃全了五味,这是对螃蟹美味最登峰造极的褒奖。

据史籍记载,两千多年前的《周礼》中就有对蟹的记载,“荐羞之物谓四时所膳食,若荆州之鱼,青州之蟹胥。”从魏晋开始,中国人渐渐将吃蟹当成一件风流雅致的饮食消遣,并把吃蟹和饮酒、赏菊、赋诗联系起来,饮酒食蟹,成为抒发闲情逸致的一种文化享受。唐、宋时,还出现了关于蟹的專著,如傅肱的《蟹谱》、高以孙的《蟹略》、王以佐的《蟹颂》等。而文人雅士们在尽情品尝螃蟹的美味之后,也没有忘记用诗文夸奖一下这位“多足横走”者,唐代诗人皮日休有诗《咏螃蟹》:“未游沧海早知名,有骨还从肉上生。莫道无心畏雷电,海龙王处也横行。”在他看来,螃蟹虽然横行无忌,但也绝不是欺软怕硬的主儿,否则,它怎敢在龙王面前横行呢?明代大画家徐渭对蟹观察细腻,笔下的螃蟹活灵活现,一墨千金。他的《题画蟹》诗写得明快、传神:“稻熟江村蟹正肥,双螯如哉挺青泥。若教纸上翻身看,应见团团董卓脐。”

在文人雅士的“蟹味”生活中,以明代的两个李姓名人的故事最为精彩。

明末哲学家李贽人谓“蟹仙”。且看这位至情之人对蟹的说法,“蟹之鲜而肥,甘而腻,白似玉而黄似金,已造色香味三者至极,更无一物可以上之。”他曾对螃蟹发出这样的感慨,“予嗜此一生,每岁于蟹未出时,即储钱以待,因家人笑予以蟹为命,即自呼其钱为买命钱。”

以蟹为命的还有明代剧作家李渔。他在所著《闲情偶寄》中记载:自螃蟹上市之日起到断市之时终,他家七七四十九只大缸里始终装满螃蟹,用鸡蛋白饲养催肥。他无一日不食螃蟹,因担心季节一过难以为继,还要用绍兴花雕酒来腌制醉蟹,留待冬天食用。没有螃蟹的季节也难不倒这位“蟹痴”,李渔先取瓮中醉蟹过瘾,而后腌蟹的酒也不会浪费,称为“蟹酿”,一直喝到来年螃蟹上市。

而令人想不到的是,写出最精绝的咏蟹诗句的居然是一个对诗文并没有过人造诣的女人—现代名人章太炎的夫人汤国梨,她在寄居吴中时,留下了“不是阳澄湖蟹好,人生何必住苏州”的惊人之言。原来她住在苏州的唯一原因就是为了吃到美味的阳澄湖大闸蟹。螃蟹的美味居然可以决定一个人选择在哪里居住,其魅力实在令人叹服啊!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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