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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营养老院,从“游击队”到“正规军”

2018-02-07

中国民政 2018年24期
关键词:绥德县刘海游击队

11月8日,刘海斌向村卫生所请了半天假,他要去参加一个会。当天,民政部第五工作组在陕西调研行至榆林市绥德县,下午在县民政局开会。刘海斌安静地坐在后排,直到一位工作人员介绍“义和中老年服务中心现在一床难求”,他站起来和大家打了个招呼。

2014年,对绥德县义和镇的刘海斌来说,是人生转折的一年。他先是关掉开了5年的小诊所,应聘成为村卫生院一名医生;几个月后,租了6间民房,想做一个小养老院。

在陕北农村,传统观念根深蒂固,只有无儿无女的人才会去养老院。父亲和妻子坚决反对,他就给他们做工作:“我们兄妹三人都在外打工,将来谁给您养老?开了养老院我能捎带给您养老。”“你没有工作,以后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你靠什么生活呢?”几次三番,妻子“糊弄”过去了,老父亲依旧不松口。

做养老,不是刘海斌一时兴起。15年前,他的奶奶生病在床,几个儿子轮流照顾,但地里的活计不能耽误,所以老人通常是孤独一人,他觉得揪心但又无能为力。

此后10年间,上卫校、开诊所、被骗搞传销、当服务员、下煤矿、再开诊所,有个想法萦绕不去:在连云港打工时,刘海斌看到房东开了一家小养老院。

养老院没人愿意住怎么办?他找来4个熟识的老人,由妻子一个人照顾,每月只收300元伙食费。为了扩展生意,他们贴小广告,没想到真有人打电话来。老人76岁,脑出血后遗症,半身不遂,两个儿子都得上班,只能请保姆来照顾,但老人又高又壮,保姆想把他挪到轮椅上都困难。就这样,他成了刘海斌接的第一位特护老人。

陕北乡村养老事业起步晚,个人干养老更难,首先得学会“捡漏”。绥德属于国家级贫困县,全县60岁以上老年人约5.1万,70岁以上2.4万,只有一所中心敬老院。此前,县中心敬老院不收半自理、特护老人,但刘海斌收。渐渐地,养老院积攒了口碑,附近老人愿意到那儿住,两年后入住了16名老人。

2016年,义和镇敬老院因运营不善,交给刘海斌,成立了义合中老年服务中心,他的养老事业也从“游击队”走向了“正规军”。中心占地6亩、建筑面积2580平方米,65张床位,有宿舍、厨房、餐厅、医务室、活动室、锅炉房、监控器、无障碍设施等;县民政局、老龄办、慈善总会、镇政府还提供了20多万资金以及设备设施。

现在,中心入住老人57人,其中五保户25人、特护和半自理16人;工作人员14名,一线护理员9人。“自理老人基础费用是每月1000元,冬天加取暖费200元;需要其他服务单收费,算下来最多两三千元。每年支出60多万元,现在基本持平。”刘海斌告诉记者。

虽然目前中心发展还不错,但刘海斌也不敢懈怠。一方面是养老观念对养老需求的制约,“来养老院的老人大多是无可奈何,有的是孩子在外打工没人照顾,有的因为家里不和睦。”另一方面是近在眼前的竞争压力,绥德筹资6000万建设的四十里铺、崔家湾和名州三所区域敬老院已全部竣工,设计床位900张。

发展中遇到的问题,只能靠发展来解决。搞好服务守住阵地的同时,刘海斌想把服务拓展到日间照料中心、社区智能养老服务。“养老机构应该向农村发展,大城市有比较完善健全的养老机构,农村很多老人解决基本吃、住、行都是问题,更不要说享受了。我们正在进行设施改造,计划明年春天在中心把日间照料开起来。镇上有6个自然村,老人买药、买副食都很困难,特别需要智能养老。只能靠我们自己摸索,他们有什么需求,只要打来电话,我们提供帮助。”最让他发愁的是资金,“有很多设施改需要造。”

同时,无论是公立还是民办,既是对手也是同盟,只有百花齐放、蓬勃繁荣才能促成传统养老观念的转变,激发更多养老需求。

刚干养老的时候,租房没有活动场地,刘海斌只能推着老人到广场上活动,有人问他“是不是老人的儿子”,他不好意思说自己开养老院,只说是“亲戚”。现在,国家鼓励养老事业发展,中心经常有人去参观,养老观念也在慢慢转变,他也觉得更自信了。父亲不说反对,也不说支持,只是每次来时都会带着自己种的小米和土豆给养老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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