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2014年我国乡镇卫生服务全要素生产率变化趋势研究

杨希，陈曼莉

卫生服务效率是卫生事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评估指标［1］。国务院关于印发《“十二五”期间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规划暨实施方案》的通知（国发〔2012〕11号），指出要以农村为重点，以基本医疗卫生制度建设为核心，实现基层医疗卫生机构运行新机制有效运转。同时，强调要继续支持村卫生室、乡镇卫生院、社区卫生服务机构标准化建设［2］。卫生服务发展的目标是提高全民健康水平，而目标的实现可通过加大要素投入及提高投入产出效率来完成。通过提高我国乡镇医疗卫生服务效率实现产出最大化，是缓解广大农村地区居民“看病贵、看病难”等医疗难题的有效手段［3］。因此，研究乡镇卫生院全要素生产率具有重要意义。关于我国卫生服务生产效率的研究较多，但主要基于国家整体卫生资源，针对乡镇卫生服务生产效率的实际情况缺少深度研究，也较少提出针对性对策建议。因此，本研究采用数据包络分析（data envelopment analysis，DEA）-Malmquist指数法对我国各地区（省/自治区/直辖市）的乡镇卫生院卫生服务效率进行了全面评价，旨在发现现存问题，并针对性地提出提高乡镇卫生服务效率的建议及对策。

1 资料与方法

1.1 资料来源 以我国各地区乡镇卫生院卫生服务投入和产出的面板数据为研究资料，数据来源于 2004—2013年《中国卫生统计年鉴》以及2014—2015年《中国卫生和计划生育统计年鉴》。主要包括乡镇卫生院数、乡镇卫生技术人员数、乡镇卫生院床位数、诊疗人次、病床使用率、平均住院日等年鉴中能反映我国乡镇卫生服务投入和产出的指标。

1.2 地区划分 将我国划分为东部、中部、西部3个地区的时间始于1986年，六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通过的“七五”计划正式公布。2001年3月，九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个五年计划纲要》对实施西部大开发战略再次进行了具体部署。具体划分为：东部地区包括北京、天津、辽宁、河北、山东、上海、浙江、江苏、福建、广东、海南。中部地区包括黑龙江、吉林、山西、安徽、江西、河南、湖北、湖南。西部地区包括内蒙古、广西、重庆、四川、贵州、云南、西藏、陕西、甘肃、青海、宁夏、新疆［4］。由于2010年起《中国卫生统计年鉴》中北京、上海乡镇卫生院相关数据缺失，故研究对象限于其余29个地区的乡镇卫生院。

1.3 指标选取 借鉴相关研究文献中的指标运用情况并结合本研究实际情况，分别选取3项投入指标与3项产出指标。投入指标包括乡镇卫生院数、乡镇卫生技术人员数、乡镇卫生院床位数，本研究以各种资源的每千农业人口平均量作为乡镇卫生服务的投入量［5］。产出指标包括诊疗人次、病床使用率、平均住院日。

1.4 研究方法

1.4.1 DEA模型 DEA是1978年最初由CHARNES和COOPER等创建的，是以相对效率概念为基础，基于数学规划理论评价具有多投入、多产出决策单元之间相对有效性的系统分析方法［6］。传统规模报酬不变（CCR）模型旨在对n个决策单元的效率进行比较，通过执行规模收益不变（CRS）和规模收益可变（VRS）DEA，可以获得规模效率。因而，可把技术效率（TECRS）测量分解为纯技术效率（TEVRS）与规模效率（SE）两个部分。其关系可以表示为：TECRS=TEVRS×SE。数值越大，说明效率越高［6］。

1.4.2 Malmquist指数法 Malmquist指数法的核心是通过效率函数与距离函数的倒数关系，将基于距离函数定义的Malmquist指数法转换为基于效率函数定义的DEA-Malmquist指数，用于全要素生产率的动态变化研究，其公式如下：其中M0表示面向产出分析的全要素生产率变化指数，代表t+1期投入产出组合（xt+1,yt+1）相对于t期投入产出组合（xt,yt）的生产率变化，xt表示投入量，yt表示产出量，D0表示距离函数。通过分解，全要素生产率变化指数可以细分为技术效率变化指数和技术变化指数的乘积：。而技术效率变化指数又可进一步分解为纯技术效率变化指数和规模效率变化指数的乘积。因此，全要素生产率变化指数=技术效率变化指数×技术变化指数=纯技术效率变化指数×规模效率变化指数×技术变化指数［6］。通过逐步分解，将全要素生产率变化指数分解为技术效率变化指数、技术变化指数、纯技术效率变化指数、规模效率变化指数。各指数大于1说明较上期有所提高，小于1说明有所下降，等于1说明没有变化［7］。

1.5 统计学方法 采用Excel建立数据库，并对数据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采用DEAP 2.1软件进行DEA模型实证分析。

2 结果

2.1 2003—2014年我国乡镇卫生服务的投入产出指标数值2003—2014年，我国每千农业人口乡镇卫生院机构数增加了-0.01个，年均增长率为-2.01%；每千农业人口卫生技术人员数增加了0.19名，年均增长率为1.57%；每千农业人口乡镇卫生院床位数增加了0.58张，年均增长率为5.29%；乡镇卫生院诊疗人次增加了337 319 263人次，年均增长率为3.68%；病床使用率上升了24.26个百分点，年均增长率为4.77%；平均住院日增加了2.09 d，年均增长率为3.73%（见表1）。

2.2 2003—2014我国乡镇卫生服务平均效率 2003—2014年我国乡镇卫生服务平均技术效率、纯技术效率、规模效率分别为0.767～0.892、0.860～0.919、0.876～0.968，均值分别为0.830、0.887、0.930。总体呈小幅波动下降趋势（见图1）。

2.3 2003—2014年我国乡镇卫生服务全要素生产率变化指数从年平均变化来看，我国乡镇卫生服务技术效率变化指数下降了0.5%，技术变化指数提高了2.8%，纯技术效率变化指数提高了0.3%，规模效率变化指数下降了0.8%，全要素生产率变化指数提高了2.3%。从逐年变化来看，技术效率变化指数在2007—2008年提高最大，提高了11.8%，在2006—2007

年下降最大，下降了8.2%；技术变化指数在2006—2007年提高最大，提高了25.2%，在2007—2008年下降最大，下降了10.5%；纯技术效率变化指数在2007—2008年提高最大，提高了12.1%，在2006—2007年下降最大，下降了5.8%；规模效率变化指数在2003—2004年提高最大，提高了1.9%，在2004—2005年下降最大，下降了2.9%；全要素生产率变化指数在2006—2007年提高最大，提高了15.0%，在2013—2014年下降最大，下降了2.1%（见表2）。

图1 2003—2014年我国乡镇卫生服务平均效率Figure 1 Average efficiency level of township health services in China from 2003 to 2014

2.4 我国29个地区乡镇卫生服务全要素生产率变化指数及分解指数 2003—2014年，我国东部、中部、西部地区技术效率变化指数均值分别为0.996、1.006、0.987，其中内蒙古提高了3.6%，西藏下降了4.9%；技术变化指数均值分别为1.048、1.023、1.017，其中浙江提高了8.6%，青海下降了0.7%；纯技术效率变化指数均值分别为1.003、1.008、1.000，其中内蒙古提高了3.3%，西藏下降了3.3%；规模效率变化指数均值分别为0.993、0.999、0.987，其中山西提高了2.1%，陕西下降了2.4%；全要素生产率变化指数均值分别为1.044、1.029、1.004，其中浙江提高了8.6%，西藏下降了4.8%（见表3）。

表1 2003—2014年我国乡镇卫生服务的投入产出指标数值Table 1 Value of input and output indicators of township health services in China from 2003 to 2014

表2 2003—2014年我国乡镇卫生服务全要素生产率变化指数及其分解指数Table 2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 index and its decomposition indices of township health services in China from 2003 to 2014

3 讨论

3.1 我国乡镇卫生服务效率呈现小幅度下降趋势 本研究结果显示，2003—2014年我国乡镇卫生服务技术效率均值从2003年的0.856下降至2014年的0.805，纯技术效率由0.891下降至0.874，规模效率由0.956下降至0.922。技术效率值与纯技术效率值不同，说明存在规模无效性［9］。这与周建再等［5］的研究结论略有差异，可能是由于投入产出指标的选取不同造成的。应加大乡镇地区卫生资源要素投入以有效提高医疗服务水平。对于床位、医疗设备等固定资产的投入要加强，依据各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和人口分布情况增加床位。同时，可以通过政府部门的区域卫生规划布局实现大型医疗设备的合理使用，通过引进优秀人才扩充人力资源投入，发挥规模效应。

3.2 我国乡镇卫生服务全要素生产率呈上升趋势 本研究结果显示，2003—2014年，从年均变化来看，我国乡镇卫生服务全要素生产率变化指数均值为1.023，提高了2.3%，这与马桂峰等［10］及李习平［11］研究结果基本一致。从分解指数的变化情况来看，技术效率变化指数下降了0.5%，技术变化指数提高了2.8%，纯技术效率变化指数提高了0.3%，规模效率变化指数下降了0.8%，说明我国乡镇卫生服务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主要是由技术进步引起的。而乡镇卫生服务的规模效率变化指数为0.992，对于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产生负面作用。合理配置医疗卫生资源，优化规模结构是提高规模效率的关键。另外，值得注意的是，2004—2007年，在技术变化指数提高的基础上技术效率却下降，这种现象在其他相关研究中也经常出现。有研究显示，技术进步波动一般较大，其对生产率提高的促进作用是脉冲式的，只有较大的投入变动或者技术革新才会带来技术的显著进步，单独依靠技术进步的贡献，生产率的增长也是有限的，提高技术效率才是促进生产率增长的持久动力［12］。加大科技政策扶持力度，开展卫生人员培训、熟悉医疗设备的操作，是进一步促进技术进步和提高服务效率切实可行的方法。

表3 2003—2014年我国29个地区乡镇卫生服务全要素生产率变化指数及其分解Table 3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 index and its decomposition indices of health services in 29 regions of China from 2003 to 2014

3.3 我国东部、中部、西部地区乡镇卫生服务全要素生产率均有所提高 2003—2014年，我国东部、中部、西部地区乡镇卫生服务全要素生产率均值分别为1.044、1.029、1.004，其中，东部地区全要素生产率提高最大，平均增长率为4.4%，其次为中部（2.9%），西部提高最小（0.4%）。我国各地区乡镇卫生服务生产率变化情况均有所差异，这与武剑等［13］的研究结果基本一致。三大区域乡镇卫生服务的技术变化指数均大于1，表明我国乡镇卫生服务技术进步，技术进步拉动乡镇卫生服务全要素生产率实现正增长，总体上呈现出东中西部逐渐递减的趋势。而规模效率变化指数均小于1，呈现出中东西部逐渐递减的趋势。对于西部地区，在保持技术进步的同时，要要注重技术效率与规模效率的提升，加大对西部地区乡镇卫生院资源投入和提高乡镇卫生院医护人员卫生服务水平。对于低人口密度区域，乡镇卫生院数量可能不足，在卫生院机构数量无法扩充的情况下，可鼓励私人诊所的设立并同时改善该区域医疗环境，以提升居民就诊和接受医疗服务的可及性与便利性。对于我国东部、中部、西部各地区，在卫生资源投入稳定增长的同时应着力于优化投入结构，效率提升的关键点在于实现卫生资源的优化配置［14］。对于单个的乡镇卫生机构，可以通过改善优化该机构的治理结构，合理安排内部激励机制，引进应用先进的医疗技术手段等措施进一步提高乡镇卫生资源利用水平。就该区域内乡镇卫生服务市场而言，通过利用市场化手段促进医疗服务市场的竞争，以此实现卫生资源的优化配置和卫生服务的效率提升。

作者贡献：杨希负责论文研究思路设计、撰写论文、成文并对文章负责；陈曼莉负责资料数据收集、质量控制与审校。

本文无利益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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