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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脱人生枷锁 奔向理想之境

2018-02-01李琴

北方文学 2018年36期
关键词:毛姆人性理想

李琴

摘要:毛姆被称为“故事圣手”,具有高超的创作技巧,故事情节充满悬念和惊喜,人物形象丰满,语言睿智风趣,故事情节大都取材于生活,却常在不动声色叙述中,蕴含着对人性问题的探索。毛姆用一双犀利的眼睛,一把锋利的手术刀,一手流畅的文笔,把人性中的压抑、欲望、疯癫、追求、迷失、执着等描述的淋漓尽致,对故事人物特点进行了深刻剖析,使读者产生对当代社会中人性的冷静和深入思考。

关键词:毛姆;理想;人性

威廉·萨姆塞特·毛姆是英国现代著名作家,他的小说故事性强,文笔幽默风趣,人物塑造个性鲜明,故事发展常常超出读者想象力。选取的人物通常是生活底层或者不起眼的小人物,因为生活在底层,无权无势,无力改变现状,冲破牢笼的力量来自社会的嘲讽和不解,生活的压抑,内心的渴望,最终演变成看似疯狂举动,实际上是毛姆借助于小说人物而深刻剖析了特定历史条件下的人性。无论是从语言文字,人物设定,叙事手法和技巧,作家尤其注重深入探索人性的复杂性与矛盾性,彰显出人物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人性的的鲜明的个性特色。

古往今来,前赴后继的理想主义者他们或以超然之态与理想相拥而亡,或在对其遥遥相望之中耗尽一生。毛姆小说《月亮与六便士》是他最重要的长篇小说代表作之一,书中的人物查理斯·思特里克兰德,他与大多数理想主义者有着相似的人生轨迹,却有着与他们不同的精神世界。他们有着相似的躯壳,他是个直到死前依旧令人无法喜欢的行为怪异荒诞的理想家,性格冷漠偏激,外表肮脏邋遢,内心极度压抑,渴盼挣脱世俗的枷锁,获得自由。《月亮和六便士》这本小说的名字,通常的理解是:六便士是英国价值最低的货币,代表着卑微与现实;而月亮代表了崇高的理想,代表了诗和远方。也可以理解为,两者形状都是圆的,都发出银色的光,但是它们却有本质的不同,象征了理想与现实,代表了两个不同的价值观,“像很多年轻人一样,终日仰慕月亮,却没有看到脚下的六便士银币”。

一、西方文学与哲学中对人性问题的探索

在西方文学中对“人性”问题的探索从未停止过。从精神分析的角度来说,“人性”就是人的本性、本能,本能是支配人的行动的最大的一个推动力,每个人都有人性,包括人的性格特征和气质特征等等,“人性”问题的核心是对人的自然原欲的认识和态度。关于人性问题的探索主要有两个来源,一个是发源于古希腊-罗马文学,另一个发源于希伯来-基督教文学,西方文学不同流派和思潮始终蕴含和贯穿着对“人性”问题的关切。

十九世纪,当英国资本主义大发展带来了社会的精神和道德危机时,19世纪英国诗人和批评家马修·阿诺德在他的名著《文化与无政府状态》中指出应该提倡希伯来精神和希腊精神并重,并认为它们对规范英国社会言行和提高国民素质的重要性。两希文化对于西方文明无疑是不可或缺的,但是它们也各有负面作用。希腊文化,追求自由精神,它热爱的是理性,讲究人性的自然发展;希伯来文化,强调道德规范,它钟爱的是神性,讲究人性的约束和克制。

柏拉图做过这样的阐释,他认为思想,或者称为精神世界,才是真正的现实,才是不变化的、永恒的。而与精神对立的,通过感官感受到的世界是变化不定的。因此,通过感性得到的是短暂的、临时的概念,人类靠它无法真正认识世界。也即相对于精神而言,物质现实总是一种蜕化和腐败。因此,判断事物的好坏的标准必然是它是否非常接近理想中的原来的模样。这就不难解释毛姆笔下的人物思特里克兰德为什么会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抛家弃子,辗转流离到荒芜的塔西提岛。毛姆通过思特里克兰德这个人物来体现人的复杂性和矛盾性,为了达到理想之境,外在表现可以是一种疯癫的状态,而这恰是人性的外溢和体现。现实的物质世界是精神世界的一种临摹和映射,但是总是比它的原版,精神理念要低一等。

二、《月亮与六便士》对人物性格的描写

故事主人公英国画家思特里克兰德以法国后期印象派大师保罗·高更为原型塑造的人物,取材于现实生活,人物刻画平凡而又个性鲜明,给读者带来真实感,在顺其自然的情节中穿插着惊喜和悬念的情感,令人讶异的人物性格,跌宕起伏的情感发展,令读者读后感同身受,意犹未尽。事实上,小说情节并不复杂,没有过多的生活矛盾,就是讲述几个人的人生轨迹。

小说人物主要人物思特里克兰德他最初是一个生活平凡,性格孤寂冷漠的证券经纪人,后来选择离开文明社会,离开安稳舒适的家庭,离家之后生活潦倒,流落巴黎,经过多年浪迹终流落到遥远的南太平洋塔希提岛。在那里终于找到灵魂的宁静和适合自己艺术气质的氛围。为掌握绘画技巧,艰苦奋斗,日夜处于煎熬中,最终画出一幅幅使后世震惊的杰作。在他染上麻风病双目失明之前,他在自己房间的四壁上画了一幅表现伊甸园的伟大作品,然而,当他实现了自己的这一理想时,在临死前却命与他同居的土著女子在他死后将画作化为灰烬。

小说中“我”对思特里克兰德的最初印象是从与其妻子的对话中就刻畫出的,“你知道,他一点儿也没有文学修养”“他在证券交易所干事儿,是一个典型的经纪人。”“我刚好是他的妻子。我很喜欢他。”“他不想假充自己有什么才华。就是在证券交易所里他赚的钱也不多。但是他心地非常善良。”妻子对丈夫的描述很难看出有多少情感的成分,完全像描述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人。下意识地表达了她的丈夫没有情趣,却很安全。而当“我”见到思特里克兰德本人时,只见他长得魁梧壮实,晚礼服穿在身上有些笨拙,像一个装扮起来参加宴会的马车夫。“他一点儿也没有社交本领”“我”也不再奇怪为什么思特里克兰德太太谈起他来总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对于一个想在文学艺术界取得一个位置的女人来说,“他是很难给她增加光彩的。”“他只不过是一个忠厚老实、索然无味的普通人。”到此时,应该看出来思特里克兰德身处在这样的氛围中,无异于身负精神枷锁,不得不恪守世人公认的平凡,维护家庭的平衡,读者就不难理解他怪异、自私、孤僻、偏执的原因。而他后来突然弃家出走,是内心人性复苏的自然选择,若要自己灵魂发光他只能选择逃离这个精神的牢笼。

“我”第一次在宴会见到思特里克兰德时,“我”冷眼旁观,他在宴会上的种种表现“不冷不热”的握手,“礼貌”的微笑,与宴会氛围保持一致,一方面只为配合太太维护表面的平和融洽,展示良好的家庭关系;另一方面,与这个格格不入的世界保持一定的距离。他明白,在他所生活的世界里,他即便抗拒也无力挣脱,他需要恪守做一个平凡人的规则。而在不得不与所谓的社会名流汇聚时,他又刻意疏离他们,竭尽全力保护内心最本质的天性。从作者最初与他接触对他形成的看法,与他后来离家出走后疯癫潦倒形成巨大反差的形象中,可以想象为了保持家庭关系表面的和谐幸福承受他所承受的压力。他需要从这个封闭的牢笼中挣脱,让躁动不安的灵魂找到一个自我释放的出口---画画。

如弗洛伊德的理论:“在无法抑制本我强大影响的情况下,一个男人通常会将他的本能欲望转向一个更为崇高的领域来释放,比如艺术”思特里克兰德的突然离家出走也充分印证了这一点。他的离开不是因为对家庭生活的不满,不是对社会的失望,也并非事业遭受打击,而是不愿如此平庸地生活,他需要一个过程,释放灵魂的一场旅途。他选择了画画,即使他的工作原本与画画毫不沾边,如他所说从小也没有天赋,但是他需要一场狂放不羁的,自我释放的冒险之旅。

三、人性与道德的冲突

思特里克兰德和勃朗什·施特略夫两个角色都是受人恩惠却恩将仇报的人物。小说主人公性格怪异,非常自私,他同挽救了其性命的荷兰画家的妻子私通,结果导致他的救命恩人家破人亡。读者可能会很鄙视这个人物,但是却不能不佩服他的毅力与才能,佩服他为实现理想执着的精神。正如作者说的那样:“一个惹人嫌的人,但我还是认为他是一个伟大的人。”虽然主人公行为怪异,不符合人类的道德标准,违法常规。在《康德谈人性与道德》这本书中写道“有两种东西最能深深地震撼我们的心灵。一是我们头顶灿烂的星空,一是我们心中崇高的道德准则。”这同样令人想起电影《英国病人》,电影改编自加拿大作家迈克尔·翁达杰的小说,其中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影片对战争、人性及爱情的深刻揭示。故事以人性与爱情都成为主调,以各种矛盾交织碰撞的战场为背景,他让男人和女人依然拥有梦想。影片导演明格拉剥去责任、义务、光荣、国家等层层外衣,直捣人性和情感的内核,深入揭示个人如何在特定的境遇中寻求希望以救赎灵魂,探讨了在消减一切外加力量的情形下,人最本真的一面,阐释了人无论处在怎样的困境當中,应当勇于直面自己的内心,争取自己所渴望的,以告慰自己的灵魂。正如在小说《月亮与六便士》中思特里格兰德对自己学画画的动机的自述:“我告诉你我必须画画儿。我由不了我自己。一个人要是跌进水里,他游泳游得好不好是无关紧要的,反正他得挣扎出去,不然就得淹死”。

四、结语

以上通过对小说中人物性格的剖析,使得对思特里克兰德这一典型人物形象有了更加深刻的认知与思考,从小说人物身处的社会环境,故事发生的机制,作家向读者真实地展示了人类最本质地精神诉求,凸显了对人性的关怀与尊重。思特里克兰德怀揣梦想,挣脱人生的枷锁和精神的镣铐,以付出生命为代价,去追寻和实现一生的梦想。这对于在日光下和夜幕中奔波的现代人,是否也在头顶的月亮与脚下的六便士之间徘徊,是否在匆忙赶路中丢掉了亲情、爱情、精神、灵魂,在现实与梦想之间难以取舍,从这一精神内涵上讲小说仍然具有极大的现实意义和研究价值。

参考文献:

[1]威廉·萨默赛特·毛姆.月亮与六便士[M].傅惟慈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9:27,32,71.

[2]康德.康德谈人性与道德[M].石磊译.天津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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