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社会主义的经济理性批判思想探析
2018-02-01贾婕
贾婕
(太原科技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西 太原 030024)
资本主义的经济理性是一种有限理性,当它僭越自身的范围成为社会的主导思维方式并指导人类的生产、生活实践活动时,就会显示出自身的缺陷。在自然生态问题上,经济理性僭越了自身的时空限度,将自身的原则强加于人与自然的关系之上,不顾自然系统的内在规律性,导致了生态不理性,从而在过量资源的生产过程中造成了严重的自然环境难题,引发了生态危机。资本主义的生态危机极大威胁着人类的生存和发展,其造成人类生存环境的恶化,逐渐成为现代社会的重大问题和热点话题,引起了人们的反思。以本·阿格尔、约翰·福斯特、岩佐茂、乔·科沃尔、安德烈·高兹等为代表的生态社会主义者面对当前资本主义的全面危机尤其是日益严重的生态危机,在反思生态危机生成机制的基础上,透过现象深入本质,将生态危机的根源指向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理念与模式,即经济理性,并分析了经济理性及其实践与生态危机之间的内在关联,以便寻找破除经济理性以解决生态危机的新的思维方式,并由此提出了生态理性的理念。
一、经济理性导致自然资本化
经济理性是当今资本主义世界的主流思维方式与实践形式,作为一种主导性的社会实践模式决定着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过程与特征,在西方社会的发展中处于基础性。作为一种重要的理性形式,经济理性有两个假设:第一、人的自利性原则,这种原则导致人们重视物的效用;第二、利润最大化原则,这种原则导致人们注重行为的利润或价值增殖。自立性原则与利润最大化原则使得个人利益与自然环境和社会公共利益对立化,“‘看不见的脚’(指公共利益私人化)则导致私人的自利不自觉地把公共利益踢成碎片。”[1]在这种对立化使得私人利益侵入了公共利益之中,造成了公共利益的巨大损失,其中对于自然资源的疯狂掠夺导致的生态危机是威胁整个人类存在的重大问题。自然资源的价值化与效用化造成了自然资本化,生态社会主义指出,经济理性的效用原则与最大化原则是导致自然资本化的根源,在经济理性的视阈中,自然没有独立存在的尊严与价值,只是资本增殖的工具。
经济理性将自然视为资本增值的工具与对象,自然失去了自身存在的内在价值与生命,其价值由外在的资本逻辑来主导。资本主义以前的社会中,经济理性淹没于宗教精神之下,自然作为崇拜的对象,具有不可量化性与独立的价值性,而在资本主义社会,随着商品经济的盛行与资本逻辑的强势化,自然的价值就是对于资本的有用性与效用性,或者自然只是资本的要素,即自然天然不是资本,只是在资本主义的经济理性下成为了人们获取利益的资本形式。自然成为人类改造的对象与资本的要素,这种对象化使得自然失去了自身存在的内在价值性,其价值取决于外在的资本规定性,这种存在价值的外在规定性使得自然成为资本的要素,是价值增殖的重要手段,人与自然的关系也就成为一种工具关系。生态社会主义者高兹指出,在经济理性的作用之下,货币关系掩盖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以及人与自然的关系,人与自然都变成了资本增值的一种工具关系。[2]而这种自然的工具化与物化,使得自然的价值能够用数字衡量并可以进行数字化比较,并要求能够带来最大经济价值,这正是自然资本化的重要表现,其源于经济理性追求利润最大化的逻辑,这种逻辑将一切事物视为价值增殖的工具,“资本的逻辑把包含人格在内的一切东西都贬低为追求利润的手段。”[3]利润才是目的,一切都是实现利润的工具,这种手段化将人与自然的价值转变为资本增殖的效用, 这种追求利润最大的经济理性将自然的价值归结于可计量性价值量,将自然存在的无限价值计算为有限的价值,成为资本的一部分。“掠夺性的开发自然这种狭隘自私的剩余价值扩张形式,将所有的人一自然间的定性关系分解为定量关系,将其独立价值具体量化在货币或交换价值上”[4]借助于可量化的货币,经济理性赋予自然资源以所谓的经济价值,以此来否定自然的内在生命与价值,而将外在的经济价值强加于自然的内在价值之上,彰显出经济理性的扩张性特征。
亚当·斯密指出:经济理性下的生产者以价值增殖为目的,人们的社会活动就是用最少的成本获取最大的回报,即用一定的物品“交换最大数量的货币或其他货物。”[5]这也就是价值增殖。在资本主义社会,经济理性的这种价值增殖原则突出表现为资本逻辑,资本的生命在于增殖,从而导致一切对象的价值就在于带来更多的价值。因此,在经济理性的思维方式中,经济活动必须与追求利润结合起来,不追求利润的实践主体则是不理性的,失去了存在的理由,经济理性下的社会生产“若不利用各种机会去获取利润,那就注定要完蛋。”[6]为了生存,人们必须追求最大的利润,可以说,利润原则是经济理性的根本原则,在这种原则下,自然资源只能被视为利润的来源,自然资源不但资本化,而且还要发掘自然的增殖潜力,努力践行自身的这个角色,依次为资本家赚取利润,完成经济理性赋予的任务。在这种自然资本化的模式下,人与自然都“都要受到供应与需求之支配,也就是要被视为商品”,[7]与其他商品形式并无本质差别。在资本主义经济理性下,自然只能是服从于资本的逻辑之下,成为具有能够价值衡量的商品。商品是社会主体之间用来交换的劳动产品,具有私有性,经济理性导致的资本资本化与商品化使得自然被私有化,成为资本家财产象征与财富的符号,失去了自身的独立存在性与内在生命性。生态社会主义者认为经济理性造成的自然私有化严重破坏了自然系统的完整性与自在性,只是将自然片面化为经济性的存在与数字化的符号,“自然公有资源被私有化时,当中的所有事物和过程便会被标上一个价值……资本便是这样创造出自己的独特生态系统”[8]。也就是说自然资源的私有化按照自己的意愿创造了一种生态形式,而这种资本生态系统漠视了自然环境存在与发展的内在规律性,只是从外在的资本价值维度去审视自然系统,其必将造成生态危机,也就是说,自然资源的对象化与私有化必将破坏自然系统,从而激化环境问题。
经济理性以自身的原则对待世界,将整个自然染上了货币的颜色。自然具有自在行与独立性,自然系统具有内在的规律性,应该受到尊重与维护,在经济理性下自然却成为了私有财产与商品,成为资本的要素。生态社会主义指出,自然资本化是由经济理性的人的自利性原则与利润最大化原造成地,这种原则只从人的效用角度与利润数字最大化角度抽象的对待自然,以外在标准审视自然的价值与人的价值,以此确定人与自然的关系,在改造自然与征服自然的经济理性践行过程中造成了人与自然关系的异化。
二、经济理性造成生态危机化
经济理性的人的自利性与利润最大化原则导致社会生产追求个人利益的极致化,从而忽视了人类的公共利益与共同的生存条件即自然。自然依然不再是独立存在的“物自体”,在经济理性条件下,资本主义生产以资本的眼光审视自然的价值,经济理性导致的自然资本化使得自然成为社会生产的对象与财富的源泉,成为一种加工的商品。随着生产的扩张,资本对于自然资源的需求越来越大,对于自然的索取越来越多,逐渐超越了自然能够承受的限度,自然系统受到严重破坏,从而导致生态危机。
(一)经济理性追求生产扩张破坏生态系统
在生产过程中,追求私人利益最大化的经济理性是一种扩张性的理性形式,在追求物质财富增长的过程中,不断地扩大生产规模以追求更大的经济效益,这也说明其对自然资源的需求是无限的。马克思的资本总公式G——W——G’形象的说明了资本主义的生产过程的特征,而这个公式的正常运行需要劳动力与自然资源的无限供给,才能带来更多的剩余价值,这必将导致资本需求无限化与自然资源有限化的矛盾,超越了自然环境承载的总量,从而导致生态危机的产生。正是由于将追求物质利益作为生产的根本目的,经济理性实践漠视了自然的先天价值,造成了人与自然的分裂与矛盾,可以说,经济理性具有内在的反自然生态本性,其征服自然的过程即是破坏自然生态系统的过程,经济理性行为是自然环境恶化的根本手段,由此成为生态危机的内在根源。鉴于此,生态社会主义者指出,由于追求成本的最小化与自然的公共化,经济理性思维下的资本主义生产与生态环境的维护是不相容的,资本理性不会去维护自然环境来加重自己的成本代价,因此自然资源只会被利用,而自然破坏则不会被修复,经济理性必将导致生态危机。洛维认为资本理性反生态性具有先天必然性,“资本主义的经济理性在生产方式方面的短视与整个自然界的整体持续性发展,具有先天的冲突性。”[9]岩佐茂也指出,以资本理性为主导方式的经济理性是生态危机的背后推手,是破坏人类共同家园——自然环境的重要因素,在这一点上,岩佐茂经济理性指认为引发自然公害的主导因素。福斯特考察了经济理性的扩张化所带来的消极后果,认为这种理性模式将自然资源视为利润增长的源泉,无限制的开发自然,从而破坏了生态系统。此外经济周期与自然循环周期错位也是自然危机生成的原因,经济理性的扩张过程中导致了自然资源的巨大耗费,而由于经济增长周期远远快于自然发展周期,导致被破坏的自然系统不能及时恢复被破坏的生态系统,导致生态危机进一步严重化。随着生产力的进步,资本主义经济发展周期越来越快,自然系统的破坏程度越来越大,而自我修复能力越来越弱,导致生态危机日益严重化,“资本的流动越迅速,越不计后果,对自然的破坏就越大”。[10]
(二)经济理性支配科学技术成为生态危机的推手
科学技术的发展促进了生产力的提升与物质财富的积累,在经济理性的指导下,科学技术也具有了消极的作用,成为生态危机严重化的重要工具。经济理性与科学理性的结合,使得科学技术成为追求剩余价值的重要工具,其强大的改造世界的力量对于自然环境产生了消极影响。资本主义的技术生产过程造成了自然资源的破坏,这种破坏就源于资本主义经济理性在生态维度的非理性。科学技术在经济理性的主导下,将自然视为被开发与被利用的资源,只注重其经济价值,而忽视了自然的生态价值,海德格尔指出了科学技术理性在自然观上的片面性与功利性,现代科学技术在经济理性的控制下,作为一种强势的工具理性的力量“向自然提出蛮横要求,要求自然提供本身能够被开采和贮藏的能量。”[11]这种要求体现了经济理性的要求,因此,经济理性下的科学技术在本质上是要征服自然的,并在这种征服中攫取大量的自然资源,这也决定了其具有反生态的属性,是造成自然危机的重要物质手段。生态社会主义指出,现代科学技术从属于经济理性,臣服于经济理想的逻辑之下,成为一种只重视经济效益的片面理性形式,这种片面性在生态学维度方面是匮乏的,这种片面化的科学技术理性导致“杰文斯悖论”,即为解决环境危机而采取新技术提高自然资源的利用率,而利用率的提高导致了自然资源利用的更大规模化,从而加重了资源耗费与生态危机。
(三)经济理性导致的异化消费是生态危机的重要原因
在生态社会主义者的视野中,经济理性主导下的资本主义生产是反自然的,是破坏自然环境的思维形式与生产方式,“生产也就是破坏”[2]。经济理性下的科学技术在促进生产扩大化的同时也加深了生态危机,成为生态危机的重要手段。同时,生态社会主义者进一步指出,作为经济理性环节的消费活动同样不能与生态危机撇开关系,资本主义的消费同样受制于经济理性的逻辑,导致了消费行为的异化,而消费异化既是实现剩余价值即利润的重要环节,又是生成生态危机的重要根源,阿格尔甚至认为,消费异化已成为当代社会危机的最大原因,是造成生态危机的“主谋与主犯”,也就是说,由经济理性制造的异化消费所导致的生态危机已经成为资本主义社会的主要危机。
三、经济理性必须让位于生态理性
经济理性忽视了自然存在的内在价值,以外在的经济效益与抽象化的价值量对待自然资源,这造成了严重的生态危机并威胁着人类的生存与发展。在这种情况下,生态社会主义者强烈指出:经济理性已经导致人类社会的不可持续发展与生存困境,必须废除经济理性并寻找一种新的理性形式以保证人类社会发展的可持续性,这种新的理性形式就是生态理性。在当前人类困境中,经济理性必须让位于生态理性。
(一)经济理性废除的必然性与紧迫性
日益严重化的生态危机要求必须废除经济理性。生态社会主义者认为,经济理性导致的自然环境问题关系到人类社会的未来命运,经济理性导致的生态危机影响到了人类生存的过程,人类面临着生存的严重考验。经济理性的生产方式已经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自然资源的有限性限制了经济理性的实践展开,甚至威胁到了人类的正常生存。大自然已经对经济理性无限扩张的后果进行了回应,并发出严重警告,如果经济理性在如此的继续下去,人类的未来将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严峻的生存危机要求人们必须放弃经济理性思维,去寻找一种新的社会发展思维方式。
资本主义经济理性不能解决生态危机问题,这是生态社会主义的共识。面对生态危机,资本主义将本质问题表面化,将内在问题外在化,以经济理性来解决经济理性产生的问题,试图采取一种“聪明增长”的经济发展模式,即将污染数量作为一种商品可以私有化与自由买卖,通过增加污染的成本,以此减缓生态危机。此外,绿色环保人士倡导大家关注环境问题,提倡保护环境的绿色生活方式,试图在不改变资本主义制度的前提下解决生态危机问题。生态社会主义者指出,这种绿色资本主义模式实质上是经济理性的变体,其本质仍然是一种追求私人利益最大化的理性思维方式,不可能解决生态危机问题。岩佐茂指出这种绿色资本主义的空想之处,即忽视了生产方式的根本作用,只从人们的意愿出发去解决问题,不但解决不了生态危机,“只会导致‘大家要注意不要破坏环境!’这样一种软弱简单的道德主义或精神主义”。[3]科沃尔则明确指出,不废除资本主义,就不能废除经济理性,也就不会真正解决生态危机,“资本逻辑的混乱与逐利性使得其无法解决生态危机问题。”[10]佩珀更加不客气地指出,资本主义制度下的绿色发展思维有悖于经济理性与资本逻辑的本质,是不会实现的,只是掩盖资本逻辑与自然价值的矛盾的工具,实质上是一种骗局。
(二)生态理性的必要性及其建构
资本主义的经济理性不能解决生态危机,生态危机的危害性又要求必须加以解决,这种紧迫的社会形势向人类提出了巨大的挑战,即从根本上解决生态危机,必须寻找一条不同于经济理性的新的发展方式。而这种新的理性就是生态社会主义者所提出的生态理性,生态理性是作为经济理性的对立面被提出来的,“生态理性要求用最少得资源来生产具有最大价值的物品,目的是满足人们的使用要求。”[12]在生态社会主义者眼中,作为与经济理性迥然相异的生态理性,与资本的逻辑是天然对立的,因此生态理性是不可能存在于资本主义社会的,因为经济理性的霸权不允许生态理性的存在,所以生态理性只能与生产资料公有制结合在一起,即其只能存在于社会主义之中。生态理性的前提是自然与人的统一,资本主义的经济理性使得自然资本化,人与自然处于对立地位,而在社会主义社会,私有制的废除使得自然资本化失去了存在的基础,“资本污染的全面性导致了清除资本逻辑的全面性”[13]
关于如何建构生态理性以便彻底取代经济理性的问题,生态社会主义者提出,经济理性从属于资本的逻辑,追求交换价值与剩余价值的最大化,从而忽视了使用价值的重要性。要想废除经济理性必须颠倒经济理性的逻辑,凸显使用价值的重要性,而不是为了追求抽象的剩余价值而生产,使用价值的生产是一种满足人们实际需要的生产,能够避免人们对于抽象价值的最大数字化需求与异化消费的需求,从而将社会生产实践从最求利润最大化的逻辑中转移到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在现实的人性需求中人们才能意识到人与环境的统一性,才能认识到自然是人的无机的身体,才能真正尊重自然的内在生命性与独立性,以此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生态社会主义的核心目标是减少交换价值的范围,在生产活动中培养生态系统整体。”[10]因此可以看出,生态理性的建构思路为:消除生产资料私有制以瓦解资本逻辑的基础,在公有制的基础上进行满足人们真正需求的社会生产,以使用价值的生产逻辑代替抽象价值的交换逻辑,消除造成极大浪费的生产异化与消费异化,在满足人类本性需求的基础上重建人与自然的关系,即“依靠消耗最小的力量,在最无愧于和最适合于他们的人类本性的条件下来进行这种物质变换”。[14]
四、结语
在资本主义条件下,经济理性与资本逻辑结合在一起,在促进资本主义发展的同时,造成了严重的生态问题,阻碍了人类社会的发展与进步,这引起了人们对于经济理性的深刻反思与批判,以便寻求替代经济理性的新的社会发展模式。生态社会主义者指出:在资本主义条件下,经济理性服从于资本逻辑,将自然私有化与对象化,成为资本增殖的工具;而资本的扩张本质导致社会生产与社会消费的扩大化与极度异化,加之科学技术成为资本增殖的有力工具,这就使得自然资源遭到过度利用,自然生态循环系统遭到破坏,并最终导致严重的生态危机。鉴于经济理性——资本逻辑——生态危机之间的关系,生态马克思主义者进一步指出,消除生态危机必须消除资本逻辑统治之下的经济理性,代之以生态理性,以实现人与自然的共同发展。生态社会主义经济理性批判的目标是在人与自然的物质能量交换中废除唯价值论的经济理性,代之以注重人们真正需要的生态理性,从而走向一个美丽的新世界,这样的一种人与自然和谐的美好社会正是生态社会主义批判经济理性的目的,也是其建构生态理性的归宿所在。
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是经济理论追求的重大目标之一,也是我国当前经济理论核心内涵的重要组成部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思想的灵魂是新发展理念,即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新发展理念,在这一伟大理念中,突出了经济发展的自然维度即生态绿色内涵,体现出自然生态已经成为我国当前经济理论发展的一个重要方向。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的观念,要求经济发展不能再将自然视为资本增值的工具,必须重视自然与人类的和谐关系,“必须坚持节约优先、保护优先、自然恢复为主的方针,形成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的空间格局、产业结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还自然以宁静、和谐、美丽。”[15]这一绿色发展观念体现了绿色发展方式在当代经济发展中的重要作用,美丽自然是经济发展的重要目标与追求,也是生态社会主义的经济理性批判的主要理论值归。在这一点上,生态社会主义经济理性批判的理论逻辑与建构思路对于我们推进绿色经济方式的发展具有一定的借鉴作用。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我们的新发展理念,在突出经济发展生态内涵的同时,将绿色理念与创新、协调、开放、共享等理念内在结合起来,将生态自然维度纳入一个更加科学与广阔的经济发展系统之中,在限制经济理性负面影响的前提下,发挥经济理性在经济发展中的积极作用,并通过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这五位一体的全面发展,限制经济理性的资本化逻辑,实现经济发展与自然、社会的和谐,从而创造一个美丽的世界,还人类一个美丽的自然。我们的新发展理念是科学的,具有强大的生命力与现实性,而生态社会主义的经济理性批判则具有重大的缺陷,在理论批判过程中,生态社会主义彻底否定了经济理性的作用,而没有看到经济理性的负面影响本质在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未能将经济理性与资本理性辨别开来,从而陷入经济理性批判绝对化的境地;在寻找经济理性的替代方案时,又过分突出了生态理性的功能,忽视了生态理性的社会历史制约性,从而陷入空想主义的窠臼。这是我们在认识考察生态社会主义经济批判理论中必须注意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