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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域文化对陕西作家及作品的影响

2018-01-31王亚惠

青年文学家 2018年5期

基金项目:西安市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目(XF306)。

摘 要:通过对三秦文化的内涵及特性的分析,观照它们对出生、成长于陕北、关中、陕南三位作家及其作品的影响,探讨路遥、陈忠实、贾平凹创作的异同,从而认识到地域文化对文学创作的重要性和局限性,为当代陕西作家讲好“陕西故事”提供理论和实践经验。

关键词:游牧文化;农业文化;游耕文化;陕西故事

作者简介:王亚惠(1991-),女,陕西西安人,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陕西文学。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8)-05-0-01

“不同地域有不同的文化,作家总是生活在一定的地域之中,不能不感受到地域文化的气息,作家的文学风格必然渗入地域文化的因素,表现出地域性”。[1]无论任何一个作家,在创作之时都会受到所处地域文化的影响。地域文化不仅会内在地影响作家个性,更会外在地对文章风格形成鲜明印记。地域文化和文学风格的交相辉映,形成了更具特色和深意的文学图景。

一、游牧文化对路遥作品创作风格的影响

游牧人多逐水草而居,迁徙多,这就使得游牧文化多有强悍、尚武的特点。八十年代的文学,大都在与历史、常规进行反叛,各种新颖的文学技法层出不穷,各种文学潮流相继涌现。许多作家都追赶新潮,合着时代的步子前进,路遥却一心沉潜于早就被人抛弃的现实主义写作方式。他就像是黄土地上默默耕耘的老黄牛,只顾佝偻着身躯往前走去,早早遗忘了外在之物。

路遥有非常浓厚的乡土情结,他如同一个“不合时宜”的农民,站在乡村审视城市,既远离了乡村,又无法融入城市,这种两相疏离的状态,让路遥更加理解生活的苦难。路遥的笔调是平实的,叙述是沉稳的,并常常选用第三人称的叙述方式,向读者展示一幅宏伟而博大的画册。路遥的创作随笔《早晨从中午开始》,记录了其写作历程,和那些痛苦与欢乐并存的时光,甚至可以读出路遥的人生观和生命体验。路遥是“以命换字”的作家,文学不仅仅是文学,更是他的整个信仰,生命的整个依托。因为,写作于他,既是对自我苦难的救赎,更是对他人的救赎,对整个人类的救赎。

二、农耕文化对陈忠实人生经历、性格养成的影响

农耕文化多强调乡土意识,有非常浓厚的乡土情结。而且,农耕文化相对比较保守,深受传统儒家思想影响。这就使得农耕文化既是美好的世外桃源景象,人们与世无争、淳朴自然,但民间的“藏污纳垢”特性,又使得农耕文化含有诸多弊端,比如它代表着封建宗法制下的愚昧与善良之间的较量,以及封闭空间下所形成的命运悲剧性。

周宪对家园有着这样的阐述:“家园是一种空间的归宿,家园感是一种熟悉的、亲近的和缠绕的体验,它们不断地强化人们对家园的热爱、眷念和向往,不断地提醒人们自己的文化身份,尤其是那些挥之不去的童年经验”。[2]陈忠实在写作《白鹿原》时,拒绝一切外在诱惑,回到家乡渭北的白鹿原上,查阅相关县志,走访邻里乡坊,沉潜于白鹿原的乡间世界之中,去追问整个人类的秘密。这不仅是一种写作的决心,更是陈忠实年近百半的思索和沉淀。

历史是一往无前的,人类在时间的进化历程中,也是不断向前的过程。于是,《白鹿原》中传统势力的活动场所——祠堂被损坏了,而且代表传统文化的人,诸如朱子先生、白嘉轩、鹿兆麟等等,也都一一的失败了。这不仅是传统文化的逐渐没落,更是传统文化的悲哀。而代表现代文化的黑娃、百灵等,他们自觉地反抗传统,违背传统礼法,向往一种全新的生活。但无论是传统,还是现代,都无法用正确与否去衡量。

三、游耕文化对贾平凹作品创作风格的影响

游耕文化带有流动性的特点,它是多变的,有时温润如水,有时又气势磅礴。为了适应迁徙不定的游耕生活,其多呈现出自由多变的特质。贾平凹的写作多是从民间立场出发,民间相对于正史,是更为自由和荒诞的叙述方式。加之,贾平凹自小身体羸弱、矮小、不善言辞,个性中包含着孤僻甚至木讷的成分,他经常能进入自己想象中的另一个世界。贾平凹自己也坦诚了这种神秘的、疯癫的叙述,这些神秘的现象都是现实生活中所遇到的是他人生经历的一部分,当然小说中的神秘现象并不是他想要陈述事实,而是发掘出事物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进而将读者引入理性的思考中去。

贾平凹的小说《秦腔》就是以“引生”的疯癫叙述作为切入点,这种切入点的选择,不仅从“一无所知”的状态了解生命和人性的真相,更体现叙述本身的荒诞。《废都》塑造了知识分子庄子蝶“庄生晓梦迷蝴蝶”的困境,在一个时代的大波动中,庄子蝶流连于红尘粉巷之中,表面的糜亂生活之下,埋藏着的是对生活的无奈、困惑与游离,以及无处不在的焦虑。

但在游耕文化的影响下,贾平凹的叙述也是流动的,常常会从焦虑转向温情。庄子蝶的焦虑,在女性的关怀下,会流淌成温情的叙述。同样,《废都》中,引生对自己的阉割,也是现代文明对传统文化的阉割,这种残酷的断裂,造成了生活于其中的人们的焦虑。但贾平凹并不想仅仅只是单纯的表达焦虑,他的主笔调还是温情的,比如引生对白雪单纯的爱,白雪对秦腔超脱的信仰等等,都无一都流露出了温情的气息。

文学创作必然要体现独特性,从而形成鲜明的写作风格。八十年代的“陕西文学东征”是当代文学史上极为辉煌的历史片段,它不仅是对陕西作家创作的肯定,在某种意义上,也肯定了黄土地之下孕育的陕西文学的独特审美内涵。虽然,随着时代的快速发展,善于书写“乡土”的陕西作家似呈现隐匿之态。但这并不表示要超越陕西的地域形态,书写整个人类的宏大命题。恰好相反,从路遥、陈忠实和贾平凹的创作历程来看,陕西作家要做的,是更加深刻地理解陕西文化,挖掘文化之根,用文学的力量讲好“陕西故事”,塑造陕西文化品牌。

参考文献:

[1]童庆炳.文学理论教程[M].北京: 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253.

[2]周宪.从文学规训到文化批判[M].上海:译林出版社,2014:104.

[3]雷达.贾平凹研究资料[M].济南:山东文艺出版社,2006:9.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