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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发展新时期民族舞剧创作
——大型原创民族舞剧《草原英雄小姐妹》研讨会侧记

2018-01-31赵小丁

内蒙古艺术 2018年1期
关键词:舞剧姐妹草原

赵小丁

(内蒙古艺术学院舞蹈学院 呼和浩特 010010)

2017年9月,由内蒙古艺术学院创作演出的大型原创民族舞剧《草原英雄小姐妹》在内蒙古自治区成立70周年之际,在内蒙古民族艺术剧院音乐厅首演。该剧以内蒙古草原发生的真实故事为蓝本,生动地再现了龙梅和玉荣的英雄事迹和感人形象。2017年11月舞剧赴北京参加了国家大剧院第六届舞蹈节展演,之后又在内蒙古乌兰恰特大剧院举行了两场惠民演出。舞剧共演出10场,演出后社会反响强烈,好评如潮。中央电视台《朝闻天下》《舞蹈世界》等栏目对舞剧的演出进行了报道和深度访谈。国内艺术主流媒体如《中国艺术报》《舞蹈杂志》和几十家网媒也给予了跟踪报道。

舞剧《草原英雄小姐妹》是国家艺术基金2016年度舞台艺术创作资助项目,2018年又入围文化部国家舞台艺术重点创作剧目名录。舞剧以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的创作方法,站在时代的高度歌颂了爱国主义、集体主义和英雄主义精神。舞剧重塑经典,小题材大主题,通过艺术的完美呈现,回答了当下青年一代如何看待传统,如何正确树立“三观”等具有时代意义的话题。舞剧第一轮演出后,国内20余位著名的舞蹈学者和主创人员就舞剧的主题、创作方法和表现形式,以及音乐、舞美等方面进行了研讨。

出席研讨会的领导和专家有:内蒙古艺术学院书记李延俊,中国舞蹈家协会主席冯双白,南京艺术学院院长于平,中国舞蹈家协会《舞蹈》杂志社执行副主编张萍,云南艺术学院院长郭浩,著名舞蹈家、舞蹈教育家斯琴塔日哈,自治区党委宣传部副巡视员、剧作家单学文,内蒙古文联副主席包银山,自治区文化厅艺术处处长斯钦达赉,内蒙古艺术学院教授李树榕,内蒙古艺术研究院研究员王景志,内蒙古舞蹈家协会秘书长南飞雁,原内蒙古艺术学院副教授沈文奎,著名舞蹈家敖德木勒,北京舞蹈学院教授孙龙奎,中国舞蹈家协会副主席、国家一级编剧赵明,执行导演吕梓民,中国舞蹈家协会副主席、内蒙古艺术学院副院长、舞剧艺术总监赵林平,国家一级舞美设计师张继文,国家一级舞台艺术服装设计师麦青等。本文节选了部分专家的发言,择其要点刊出,以飨读者。

冯双白:这是中国舞剧历史上以真实的人物事迹作为蓝本,而且是以现实生活、以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相结合的艺术创作精神而创作的舞剧,它在舞剧创作的历史上具有开拓的意义。现实主义的东西是最难做的,因为舞蹈艺术的特性在本质上更接近于抒情诗,在这样的选材上,又不可能完全脱离历史故事文本。昨天龙梅、玉荣坐在现场,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用艺术的行为演给活人看,这是很有胆量的行为。从这个角度来看,我认为这个舞剧的完成有非常鲜明的个性。选材非常好,这一选材跟赵林平主席、内蒙古党委宣传部、内蒙古艺术学院层层领导的决策是相关的,也和自治区大庆的历史机遇相关。正是因为要面对70年大庆,所以要寻找具有历史意义的题材,所以选材既大胆又有意义。

舞剧界的创作,我认为常常不太关注题材现实的重大意义,常常从题材的可操作性和可表达性来选好做的事情。小姐妹这个选材是通过生动的艺术形象,歌颂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以爱国主义和集体主义为精神引领的英雄行为。这个英雄行为被选择出来作为舞剧艺术的表达对象,我觉得是非常好的一个选择,选材上就非常独到。赵明导演的发言里强调了在今天的社会环境里,小姐妹那样的精神还能不能延续,初心还能不能延续,在做这个题材的时候,已经把问题导向摆出来了:在今天,还要不要这样精神价值的引领?这样的行为,在今天能否被当代的观众所接受。前段时间我们做了舞剧《大禹》,面临的问题是一模一样的。大禹十多年间,三过家门而不入,演给今天的观众,有些“90后”“00后”甚至会问:“这可能吗?”可能小姐妹也会被今天的“00后”问:“两个小女孩管三百多只羊,顶着暴风雪,有可能吗?”为什么说选材重大,其实是面临了今天价值观的巨大挑战。这是逆流而上,或者叫重塑中华民族的精神。很多东西被打碎、歪曲、引到另外一个方向,甚至各种价值观进来后,在这个价值上重塑,这部剧具有重大意义。

另外,正是因为精神层面上站在今天人的立场上、站在今天年轻人询问态度上给出回答,很巧妙地运用了时空交错、精神隔空穿越的艺术结构。它是由赵明导演、赵林平支撑团队、内蒙古自治区艺术创作者们回答真实的当代问题。“宁肯坐在宝马上哭,也不肯坐在自行车上笑”,在这么一个氛围之内,回头看小姐妹的时候,我觉得很巧妙地用了时空穿越的结构,这个结构正好可以解决这样一个精神价值追求的问题。剧中直接用了课堂的方法,很巧妙,既符合今天的回答,又有结构上的意义。为了这一点又设计了爷爷和小孙女,设计了经典的打伞和擦汗的细节,这样从精神价值的探索到艺术时空的结构,再到上课具体的形式,再到生动的人物行动细节,四者贯穿在一起,完成了回答。这在艺术上可谓精心构思,摆出了很多艺术创作上的想法。

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点,剧中完成了人和自然的种种关系,如人和水、草、羊、马、星星、草原、冰洞等,非常符合蒙古民族贴近大自然的想法,也很浪漫,做得非常好。全剧中各个艺术工种完成的都比较齐整,没有明显的短板,各个艺术工种互相支撑、协调,非常有意思。在艺术特点上,因为有了这样的时空观念,也带来了动作编排上很有意思的突破,比如上课路上一开始小学生们卡通式的动作设计,符合孩子的特点。马舞的舞蹈也完全是浪漫的想象,那架马车的马头是马头琴伸出来做成的,形象与众不同,富有想象力,演员也完成得不错。

舞剧中内蒙古艺术学院这样整齐的队伍得到了很好的呈现,以院校严谨的风格和整齐严谨的教学给出了表演层面的很好效果。艺术院校承担大型剧目,我认为有可发挥的长处,也会有自己的短板,比如人员行当配置不齐,舞美队伍的缺乏,都会带来很多的困难。昨晚的演出,艺术上还是比较严谨的,整个演出还是很成熟的,说明操作团队下了很大功夫,令人刮目相看。

我认为这部剧的首演已经获得了巨大成功,如果说在观赏当中略有不足的地方,一个是全剧动情点的设计上是否可以再开掘捕捉。我上小学的时候听这个故事是非常非常感动的,我觉得今天这个故事也要有动情点。我认为小姐妹在故事里清晰呈现了,草原、河流、白云、羊、马等等也是清晰的,现在我认为可以在“英雄”二字上再下功夫。这个剧的核心是“英雄小姐妹”,是在和平年代、非战争年代、非重大事件的挑战下,在最普通的生活中,如何体现英雄,这正是这部剧非常与众不同的地方。

我想到了最近看过的两部电影,一部是表现战争、英雄的《钢锯岭》,这个英雄绝不在拼刺刀上,而是做了一个“我绝不开枪”的战地医生。在战争行为中剑走偏锋,给出了一个英雄的回答,是非常独到的角度。还有《敦刻尔克》,这个影片居然从溃败的行为中去寻找英雄主义精神,我觉得这些著名的影片给我们的启示是非常大的。

《草原英雄小姐妹》里的这个英雄,恰恰是和《钢锯岭》《敦刻尔克》有异曲同工之妙,不从重大冲突中做英雄,而是挖掘普通生活中的英雄。在这个点上,还没有给出视觉上清晰的、令人永生难忘的艺术形象。比如狂风暴雪中羊完全被打散后,那只小黑羊要被风裹走,草原上那样弱小的小姐妹的身躯,死死顶住羊角——形成一个永远的造型。这个英雄的点要找到具体的舞台行为。还有一个问题是若干的舞段是否可以缩短一点,上学的舞蹈、马的舞蹈等,每个舞段适当缩短一点点,使全剧能够再精炼一点。第三是我渴望看一段小黑羊和姐妹的三人舞,小黑羊成为可爱的群羊舞蹈的代表,做一段经典的、可以流传下来与四小天鹅舞媲美的三人舞,作为全剧群舞中能凸显的艺术结晶。作为舞剧来说,双人舞、三人舞是可能达到艺术巅峰的。现在群舞的创作很有力量,在单、双、三上还有可挖掘的空间。

赵林平:很欣慰如期在内蒙古自治区70年华诞,内蒙古艺术学院60周年校庆之际,作为献礼作品推出这部学院60年来首部大型原创舞剧《草原英雄小姐妹》。

英雄,是历史的闪光,也是时代的榜样。草原英雄小姐妹作为内蒙古自治区“十大文化符号”之一,“100位新中国成立以来感动中国人物”,已成为草原文化的精神象征,其价值内涵已升华为中华民族的大爱真情。我作为从事民族舞蹈教学与创作40年的艺术教育工作者,把《草原英雄小姐妹》这一伴随了几代人成长的真实感人的传奇故事,以民族舞剧的艺术形式呈现给世人,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也是我们这一代舞蹈人应尽的责任和使命担当。这一部舞剧作品的排练,成为内蒙古艺术学院坚持“教学、科研、创作和表演四位一体”的办学理念,积极探索重本体、抓特色、利实践、益传承的“学院化”舞剧创新模式所进行的一次大胆创新实践。

为拍好这部舞剧,学院成立了舞蹈团,舞剧演员全部由舞蹈团师生担任。主创团队多次深入草原英雄小姐妹的家乡和原居住地采风,并对主人公龙梅、玉荣和姐妹俩当年的伙伴进行采访,历经了两年的艰苦创作和打磨。

舞剧是结构的艺术。总编导赵明以丰富的经验、深厚的功力和天才的创造力,为舞剧找到了最佳的表现方式。舞剧以当代的视角与多重空间的表现手法,穿越时空,真实质朴地演绎了当代小学生与20世纪60年代小姐妹两代人的心灵碰撞和情感交融,极大地丰富和强化了舞剧的戏剧性,给观众带来了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让社会主义价值观的种子在少年儿童心中生根发芽。”这一舞剧的编创排演,更有激发时代共鸣,倡导责任担当,昭示民族与时代精神的广泛的社会现实意义。

赵明:就舞剧题材来讲,赵林平邀请我的时候,我觉得挑战性非常大,之所以不太敢触碰这样的题材,主要是价值观的问题,在艺术上应该如何去呈现它。草原英雄小姐妹这个故事深深感染了我们这一代人,但是作为今天这样的一个繁荣发展的社会,如何来演绎这样的价值观,我们一直在寻找这样的初心,用什么样的方式寻找这种初心来体现在舞台上,是非常大的挑战。

《草原英雄小姐妹》是一个红色经典,也是现实主义题材。就红色经典来讲,我觉得最真挚的是精神,如何把这种精神层面的东西体现在舞台上,让今天的人们去接受,我觉得太难了。《草原英雄小姐妹》是今年国家大剧院舞蹈季唯一一台主旋律的作品,我们这次的演出尤为重要。《罗丹》《安娜·卡列尼娜》已经在北京引起了强烈的轰动,但是我们又不能去寻求他们的路子。我们的价值观,我们的艺术、真谛在什么地方?我们又如何让大家感受到我们这种文化、这种价值,感受到我们这个团队的存在,的确是一个极大的挑战。所以在精神层面上谈的话,要一点一滴的,让今天的人们感受到那份初心。那一代人,会焕发出那种初心,对青年一代,也会激发他们的初心。在我们寻求表现主旋律的路子上,主创团队下了很大的功夫。通过昨天的首演后,我们战战兢兢看到亲爱的观众、专家、领导们对我们这部舞剧的认可。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们还会打磨这部红色经典,感谢领导们对这部作品的关爱。在我的艺术生涯中能碰到这样的题材,确实是不容易,一开始是惧怕远离,到一点点走近它,一直到爱它,直到不能撒手也不能放弃的程度。希望多听专家对舞剧提出宝贵建议。谢谢大家。

于平:“草原英雄小姐妹”这一闪光的称号,正在或者说已经成为历史。的确,当内蒙古艺术学院副院长、中国舞蹈家协会副主席赵林平谋划要把这个故事用舞剧的样式展现出来时,故事的确是成为了故事,是发生在半个世纪之前的过去的事。故事核心人物龙梅和玉荣,是我们年逾花甲这一代人的榜样。

但是对于半个世纪来的小同学意味着什么,似乎很难说。赵林平说:“作为从事民族舞蹈教学与创作四十多年的艺术工作者,把“草原英雄小姐妹”这一伴随几代人成长的真实而感人的故事以民族舞剧的艺术形式呈献给世人,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和梦想。也是我们这一代舞蹈人应尽的责任和使命担当。”也就是说,我们有责任让这个真实感人的故事活在当下,特别是在少年儿童的心中生根发芽。这个创作理念,决定了这部原创舞剧全新的叙事方式。这是以总编导赵明为首的主创团队以致敬英雄的精神倾尽心血的创作。这个创作用编剧赵林平的话来说,是总编导赵明以丰富的经验、深厚的功力、天才的创造力,为这部舞剧找到了最佳的表现方式。

舞剧以当代视角与多重空间的表现手法,穿越时空,真实质朴地演绎了当代小学生,与60年代小姐妹两代人的心灵碰撞和情感交融,极大地丰富和强化了舞剧的戏剧性。说实话,当主创团队在首演谢幕时,我们真正感动的不仅是草原英雄小姐妹,在今日少年儿童心目中魅力永存的感召力,还有总编导赵明的精神力量。看着他大病初愈的身体,看着他极度消瘦却炯炯有神的目光,听着他有些嘶哑但仍提起中气的表述,听着他一如既往的平和与淡定,全场观众无不为之动容。这一刻,我脑中闪过的念头是:以赵明为首的主创团队,和以赵林平为首的支撑团队,正是以龙梅和玉荣的英雄事迹,来传扬龙梅和玉荣的精神;正是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践行,来释放这一价值观,满满的正能量。

舞剧不是单纯地陈述半世纪以前的往事,咀嚼往事,哪怕是再有价值有意义的往事,也可能遭遇“从前有座山”般的叙事陷阱。选择两代人,确切地说是隔代人的心灵碰撞和情感交融,我以为是舞剧叙事特性的凸显和优长的发挥。这部由中场切分为两幕的舞剧,两幕的命名直接了当,分别就叫“第一课”和“第二课”。上课不仅是知识的传授,而且是品行的引导。舞剧以“上课”提示叙事方式的选择,不仅是原创的一种艺术表现新意,更是充满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进课堂,濡心灵”的文化自信。我在想,这部舞剧不是一般性地讲龙梅和玉荣的故事,而是在讲我们今天如何对故事发生时龙梅、玉荣的同龄人讲龙梅和玉荣的故事。

其实舞剧《草原英雄小姐妹》本身就是一堂课,是一堂让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种子在少年儿童心中生根发芽的极好的校外课。这是习总书记的话。这样你就明白,为什么大幕一打开就是卡通般、急匆匆奔向课堂的学生。卡通是极易吸引青少年关注的形象,这其中可能蕴含着他们生长期某种好奇、又有些叛逆的心理。

王朝闻先生对美有一个定义“美是多样的统一”。多样性能够统一好,才是一部剧真正的成功。因为龙梅和玉荣的故事,你仔细想,就是那么一点故事。昨天我们在舞剧里看到了丰富的单纯,我从三个方面来感受到这一点:

关于空间的运用。它不是纯粹地讲龙梅、玉荣的故事,而是在舞台上我们怎么给当代人讲龙梅和玉荣的故事,这样就必然在空间上处在一种现实的空间和口述的空间。有了双重空间,它的间离和融通,我觉得都不需要过渡。下半场两排的桌子一拉,羊从里面就爬出来了,空间就很自如地转换,一点都不生硬。另外,羊圈从遮挡的空间,到转一个方向到敞开,我们借助遮挡的空间看到了很多新奇的形象,所以在空间的理念是下了非常多的功夫。

关于形象。我们知道它有在场的人物,是家长和孩子;又有故事中的人物。这种人物在不同空间放在一起的时候,又意味着不同人物的贯通。特别是小学生看到龙梅和玉荣腿也冻坏了,他们融为一体,这个细节也很重要。学生怎么受到感动,他们自己的爱心怎么激发出来。如果没有这种互动,玉荣的故事可能真讲不到这么生动。另外这里有实指的人物,也有拟人化的物体,包括草、羊等,还出现了真实的人物和道具物体的结合,这种形象的构成上就很自如。

关于动作语汇。我们现在看到的大量舞剧,用隐喻叙事的方式非常多。我们这里可以用一些隐喻,总体部分不需要隐喻。我在想,从哑剧叙事怎么到今天的隐喻叙事,这中间有一些过渡,包括交响的手法、情境化的手法。福金当时提出的新舞剧的五条原则,有一条说只有在舞剧情境需要的时候,你才可以去用这种东西。他不认为一谈到语言的民族化,就一定要有风格。我觉得我们昨天舞剧里用得非常好。关于动作,学生卡通的动作,我觉得音乐编舞的技法,我们对肢体的处理,这种两级效应的多一对应的追求,我觉得太惊喜了。这里要做交响编舞的文本分析,可以看到更多的亮点。这种卡通动作、有羊舞那种捕捉动物神态的动作,也有蒙古族舞蹈的风韵融在这种场景中,还有很多是生活动作在一种特定的环境决定的因素当中,产生的一个舞蹈化。这么多的东西在里面,没有让人觉得不舒服。我觉得能够实现这一点,是这个故事本身的单纯。我们在故事的结构里,赋予了它丰富的内涵,然后在空间、在形象、在动作语言上,更是以它的多样性实现了一个高度的可能性,然后才会有今天这部舞剧在艺术上的成功。

包银山:舞剧《草原英雄小姐妹》是一部有筋骨、有道德、有温度的优秀作品,让我非常感动和震撼,深受教育和鼓舞。

首先,立意高远。创作者不是简单地再现当年的英雄行为,而是结合当下如何更好的在青少年中传承弘扬英雄精神、使其成为中国精神、中国力量的组成部分这种真诚的创作态度和高度的责任感去思考和创作,极大地增强了作品的思想性和时代感。

其次,挖掘深入。创作者在阐述英雄行为背后成因时没有局限在单一的但也十分重要的那个年代特有的政治教育说,而是从草原文化、游牧生活、牧人家庭特有的文化和生活当中去寻找阐发,告诉人们小英雄的英雄行为的背后既有时代政治教育的因素,更有生动的现实生活磨炼和深刻的文化心理因素,使当今青少年更加容易理解和体会英雄的行为,讴歌弘扬了以崇尚自然为本质特征的草原文化。

第三,构思巧妙。创作者将历史与现实、真实与虚拟、舞台演绎与课堂介入、时间与空间等许多手法有机融合、巧妙转换、无缝对接,换场和谢幕都成为全剧不可缺少的场景,展现了编导高超的想象力和创作功底,让人在艺术创作的感叹和享受中深化对主题思想的理解和领会。

研究对象:该院收治的胰腺癌合并糖尿病患者75例,根据糖尿病病程进行分组。75例患者共分成4组,病程<12个月组28例,男性16例,女性 12例,年龄40~78 岁,年龄平均值(57.56±2.41)岁;病程为 12~24 个月组20例,男性11例,女性9例,年龄41~78岁,年龄平均值(57.60±2.50)岁;病程为 25~36 个月组 15 例,男性9例,女性6例;病程超过36个月组12例,男性8例,女性 4 例,年龄 42~79 岁,年龄平均值(57.71±2.56)岁。每组患者一般资料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第四,画面精美。全剧将极具草原生活气息的优美的舞蹈和灯光、舞美等融为一体,每个场景都像精美的草原画,全场洋溢着浓浓的草原味和童真童趣,许多场景细节都是我们小时候亲身经历过的,那么的真实自然、温暖感人,让人更加深刻地领会习近平总书记教导的追求真善美是艺术的永恒价值的道理。

张萍:昨天看了这部剧,我感觉是我这一两年来最喜欢的一部作品。我现在的研究视角也是中国舞剧创作。我觉得中国舞剧创作,在我的研究范围和评价标准里有“双标”,第一是艺术创造的本质就是形式的创造。我们现在太多的舞剧创作不是舞台形式手段的整体性创作,更多是大家各自分工,舞蹈只是大家各自编舞的层次。第二是通过具体可感形式的创作,能否折射出创作主体的美学观念、价值判断、精神深度。在昨天的舞剧中,我认为它恰恰达到了我对舞剧创作认知的“双标”。赵导说过,这部剧创作之前,他陷入某种困境,我们能够理解。因为这部剧对特定年代真人真事的再度创作,肯定不同于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历史时期的像京剧、舞剧《草原儿女》的创作,它必须进入当下视角进行当下演绎,甚至包括创作主体的个性化演绎。也就是说,通过这样既有的艺术形态,在这样的基础上我们做怎样的价值输出?

我们总说树立典型,我们知道中国传统文化中对绝对道德的追逐,比如说“杀身成仁”“舍生取义”,这种价值观同我们当下进行什么样的呼应,我们怎么在哪个定位上做立场选择,这就是舞剧创作之初必须想好的重要底线。我们在当下人文主义思潮盛行的特定时代环境中,对以人为本、人的生命观、自我价值的体现这样的生命标准发生了变迁,在这样的语境下我们如何把草原小姐妹和我们当下人的精神内涵进行一个巧妙的沟通,全剧找到了很好的立足点,就是爱和情。我们看到草原小姐妹和羊之间已经不是当时社会生产力低下、物资匮乏的年代,人对于羊丢失的那种无法承担之痛,它变成了人羊情,在舞剧上半场充分搭建了人和羊的情感。所以我们看舞剧的感觉特别温暖,我们看到了太多的情感,还有草原一家人的亲情,包括小姐妹和羊的情感交互,让小姐妹去救护羊有了正当性,使现在的青年观众能够很合理地接纳事实,这个立足点特别巧。

说到这部舞剧的创作,我认为可以总结出四个特征:

(1)这部舞剧结构的空间性取向。我们总说舞剧叙事更多以时间线作为叙事线来进行舞剧创作,这在中国舞剧创作中非常常见。亚里士多德有一句话:“戏剧创作不要借用史诗的结构。”也就是我们通过舞剧进行叙事的时候,一定是图像叙事的原则而不是文学叙事的原则,这一点这部舞剧把握得非常好。它的空间性取向体现在两个层次上,一个是时空实体空间和虚拟空间的搭建,而且这个空间是三层空间,既包括当下人生活的实体空间,也包括草原小姐妹生活的实体空间,同时还有通过当下回望过去,以当下人的视角形成的虚拟空间,这三重空间并置在舞台上,形成了强叙事力。同时还有一个多重空间并置的空间创作手法,比如通过学生视角看到草原小姐妹在病床上致残的画面,从实体空间进入到第二层实体空间,而草原小姐妹又在病床上在回望当时星空下两个小姐妹健康时的样子,三重空间的并置形成了特别强的叙事力和情感链接线。我们看到太多舞剧中多重空间的并置,但空间与空间之间少了很妙的扣,这样给观众的视觉感受是割裂的,我觉得在这个舞剧中就处理得很好。

(2)空间结构的方式必然存在对照式的审美原则,这种审美原则在舞剧中就表现出两代人的对照,更多是两种文明形态的对照。如果不以具体历史时间做划分,它是以农耕文明为主体的农牧文化,是那样的文明形态和当下信息文明的对照。在舞台设计上也贯穿了这样的对照式审美原则,由水滴丛林式的图景、逐水草而居的草原风光图景,形成了不同的审美范式,在舞台上并置又没有违和感。再一个对照,正是借用了两个不同文明的场域,在舞蹈语言上也可以穿梭自由,于是我们在舞台上既看到了民族舞剧创作地地道道的民族舞蹈的语汇,同时也能够看到一些卡通的气质。我理解它更多是所谓的当代舞蹈的语言风格,这样两个语言风格的并置也成为一个可能性,而且彼此映照。第三个是情感的对照。那一代人他们对家庭、对自然万物的爱同当下孩子对父母的爱,他们的承担是不同的,也是一种对照。比如说那个小孩让爷爷背着,后来他做了一个认知上的转换,他也形成了一种人对于周边人的情感和爱的不同对照,在舞剧叙事过程中建立了强烈的对照审美原则。

(4)在舞剧表演过程中,上半场看到了很长篇幅的人、羊在草地上欢快的画面,是由几个段落递进来表达语义,这就满足了我们总说的舞剧创作中“停顿的奢侈”,它需要观众去积累一个心理势能。人和羊的情感同构,不是靠简单的图像式的语言,符号式的语言点到就可以了,它是通过一个很长的心理势能的积累,让观众认同草原小姐妹要救羊,人、羊是合一的,这些设计和想法都体现出编导精致主义的创作定位。

如果说要提些建议的话,比如有一个形式手段用的是木偶羊的形式,可能是某种欢乐颂的语义,我认为它的气质和舞剧不太合。如果说整个舞剧形式创造的特征是妙的话,它有一点不妙,我们来创造人、羊情感递进层次时需要用不同形式,比如星空是一个层次;羊圈是一个层次;之前的人、羊和草是一个层次;可能到这儿要换一个新的形式手段。这种形式手段到底用什么?木偶羊的形式好像有点跳出来,和舞剧整个品质有点不搭。还有比如人和蒙古包的那段,蒙古包是充满物象的,小姐妹在蒙古包里的表达要做限制,既然已经是冻伤性休克,如果在休克前又反复起来跳,又休克,然后又进入到家庭的所谓心理空间层次,这里面层次就很多了,会给观者的感觉层次反而不突出、不清晰了。这个地方我感觉层次还要做减法,比如就两个层次:从休克的状态进入他们回到蒙古包,一家四口和谐美好的场域。观众心里期待的是这个场域,最后带来的却是一个悲剧性的结果。这样会形成心理反差,我觉得重心是在这儿。如果前面太长,会衰减观众的期望值。另外整体结构是否可以调整一些,现在节奏略长,感觉整个舞剧有拖沓感,在节奏比例上是否可以减少前半场的舒缓部分。

斯琴塔日哈:在内蒙古的舞台上出现这样一部民族舞剧,是第一次。它将多种艺术因素融合在一起,用蒙古语言讲出了在内蒙古发生的人和事。不管是采用什么手法,融合什么因素,总体上看还是蒙古舞剧。蒙古民族的舞蹈文化,像草原一样开放性、包容性很大,很多好的因素吸收进来后,能融合在自己的血液里。将来蒙古舞蹈也不该是单一的风格,应该是多元化的风格,但总体的蒙古民族精神气质、风格韵律不应该变。

这部现实主义、浪漫主义相结合的舞剧在北京演出,应该用独特的风格特点来赢得人们的欢迎。我同意冯双白的观点,“英雄”这个点还是要突出。我有几个建议:上学的路上,由爷爷和孙女两个人物表现今天孩子们的娇生惯养,处理的非常好,我认为中间还可以再加一点生活细节。把今天的溺爱越加强,后面小姐妹吃苦耐劳、不怕困难的精神对比就越鲜明。比如课堂铃声响了,奶奶急急忙忙拿着牛奶追着给孩子喝。

另外是暴风雪开始以前,她们数羊的时候,有点羊群淹没了小姐妹的感觉。我觉得这时候小姐妹可以有一点儿两人之间的舞蹈。当然舞剧中不能脱离故事情节为舞蹈而舞蹈,但还是要有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又不脱离情节的舞段。暴风雪开始时,羊不要一下子全跑出来,先是领头羊,然后一个、两个、三个... ...这时候小姐妹挡着领头羊、挡不住,揪着犄角又拽、又摔倒,摔倒后羊从她身上跳过去,又爬起来又挡羊......表现小姐妹顽强的精神。群羊出来前,羊数可以少一点,有的跑下去、后头又上来,朝一个方向顺着风跑,现在画面上和暴风雪不相符。在这个时候灯光舞美效果的气氛不够,我觉得也应该加强。

单学文:关于《草原英雄小姐妹》这部舞剧,我想从五个方面来谈:

(1)开掘了深刻的思想文化内涵。关于时代焦灼、民族隐忧、家国之痛,蒙古民族崇尚自然的核心价值理念在这个剧里得到了张扬。“痛”在这个剧里也是很解渴的,把现代爷孙为代表的溺爱和过去的传统精神演绎为一番教化,特别独特。

(2)新颖独特的剧情结构。时空穿越与交织相结合,主观意象与客观意象相叠加,简洁明快(如天气突变后父母乡亲们的焦急与寻找)与浓墨重彩(如暴风雪中的搏斗)相得益彰,两代人沟通与传承的“戏中戏”等精思巧构。

(3)别开生面的舞蹈风格。动漫卡通与民族舞蹈元素的巧妙结合,更适合孩子、羊群的生理、心理、性格特征。民族舞蹈元素的提炼和设置,草浪舞、骏马舞、勒勒车舞、羊群舞、博克舞、珠岚舞,以及独、双、三、四人舞等等,编排设计精彩,构思奇巧,具有很高的审美价值。还有巧妙的舞段编排,比如母亲的主观形象设计是神来之笔,作者在外化小姐妹心灵所设置的符号,具有一石二鸟的效果。在看这段舞蹈的时候,从母爱的角度来解读,如果提示不足就会逊色。有母亲在会时刻揪住观众的心来看小姐妹风雪中的搏斗,这是一个绝笔。还有博克主观意象的介入,是一种英雄主义精神的张扬。追光灯下的两个时空,当代人和当年人的寻觅,亲人们把小姐妹找到了,当代人把传统精神找到了。另外具有程式化趋向的舞蹈语汇提炼,也让人叹为观止。

(4)与舞蹈风格相应的极富艺术冲击力感染力的特色音乐。音乐在表现剧情、刻画人物、渲染气氛、营造情境、开掘意蕴、外化心灵等等方面,都发挥得非常精彩,音乐形象鲜明准确。

(5)与剧情结构特点相应的巧妙舞美设计和道具运用。比如几道天幕的独特设计,既是现实场景,也可以是时空隧道,使时空转换自如。戏中戏的舞台变型非常绝,如最后孩子的课桌就是舞台的变型,这是当年的精神走到了现在人的心中。还有主观形象母亲手中的灯,我觉得那是佛灯、心灯。还有三人舞、四人舞时陶脑的造型中也有灯幕景的设置,我觉得都是非常精彩的。

孙龙奎:赵明导演的作品每次都能给我新的理念和寓意。昨天看完他的《草原英雄小姐妹》,心情十分激动。他重新解读了“英雄”这两个字,让观众看到英雄不是概念,英雄不是口号的,英雄不是绝对的,英雄更加不是脸谱化的。我认为他的焦点很好,一个是解构、一个是结构。两个方面都做到了非常有意思的艺术探索。

我认为解构是思维,结构是思想。首先解读的方法很好,舞剧在如何解读草原,如何解读英雄,如何通过小姐妹解读人性,这三个地方都解读得非常好。

蒙古族是马背上的民族,是跟生命打交道的民族,他们对待生命的态度与其他民族有所不同。主创团队将这样的民族文化内涵始终贯穿在舞剧中,让我们看到了文化自觉里所渗透的文化自信。舞剧充分演绎了“英雄的情结,草原的心结,文化的自觉,艺术的思想,舞蹈的精神”五个方面。中国向来对儿童教育的节目少,我认为这部舞剧能够起到教育和启迪的作用。不要按照大人强制性的态度去让孩子接受什么是英雄,看孩子们看完有什么反应,我觉得这是最好的试验。另外,舞剧音乐写得非常好,但现场音乐放的声音太大了。声音太大的话,看到三分之二时会让人心情有点躁动。

王景志:记得去年大约也是在这个时间,我与林平主席在去鄂尔多斯工作的火车上,大略地听她说过准备怎样编写和排演这部舞剧,后来又断断续续地听到了一些她为了编排好这部舞剧所付出的艰辛。凭我对林平多年的了解,她是一个对自己的创作标准要求越来越高,近乎于不达到自己的期望值绝对不肯轻易出手的人。因为我也有这种切身的感受,所以一直赞赏她这种对艺术负责的敬业精神,我想这也是一位成熟的舞蹈家应该具备的素质和品格。

见仁见智地说,我认为《草原英雄小姐妹》是一部成功的舞剧,理由是它总体上具备了以下几个方面条件:一是主题鲜明,能够通过舞和剧的有机契合,表达出故事的核心理念,既体现出创作者的审美意愿,又给观众带来不一样的审美感受。二是脉络清晰,结构合理,情节设置得当。三是人物性格鲜明,外在形象和内在性格统一,能够通过演员的表演感受到人物内心的情感变化,经得起推敲。四是舞台背景的设置与环境的渲染能够调动起舞蹈表现和其他艺术形式相辅相成的综合。五是舞蹈的编排与情节环环相扣,避免了形式与内容的脱节,比较流畅地解决了为什么要舞蹈,舞蹈的目的是什么这个难点。六是既有一个“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的充满期待的开头,又有一个符合起承转合规律的结尾,避免了一看开头就知道结尾,因无期待感而失去欣赏的兴趣。

再从创作角度来说,这部舞剧较好地把握住剧本的主旨要义,遵循了舞剧的创作特质,能够体现出独创性、形象性、技艺性、感染性、抒情性几个方面的化而为一,总体上把握住了舞形、舞情、舞意、舞文化的审美标准。从一定意义上说,这也是文化自信,艺术创新的结果。

古人言:生平多阅历,胸中有丘壑。针对这部舞剧我也附会上两句:一是心中有草原,胸中有真爱;二是只有爱之深,才有情之切。关于草原英雄小姐妹的故事,我们都不陌生。尽管近来出现了一些不同的说法,甚至出现了杂音,但我以为这部舞剧的思想价值、艺术价值和观赏价值远远超出了事件的本身。它通过舞剧的表现形式,跨越历史、穿越时空地体现了民族生活、民族文化和民族精神,讴歌了蒙古民族的人性之美,心灵之善。至少说,这对当前一些少年儿童以自我为中心的“精神缺钙”,缺少责任意识、担当意识和集体主义精神等某些短板现象,起到了一定的寓教于乐的引领和导向作用。

一般来说,将一个已经通过多种艺术形式,一而再、再而三地搬到舞台上的故事,采用舞剧的形式再度表现,难度之高、压力之大可想而知。值得首肯的是,这部舞剧在尊重历史而不拘泥于历史的前提下,以充满正能量的艺术视角向人们讲述了一个曾经在草原上发生过的故事,并通过独辟蹊径的诠释,既强化了舞蹈的民族性,又于探索中寻找到一种适合现代观众审美习惯的表现手法,引发起观众的共鸣。昨晚有人在微信中说:内蒙古艺术学院的舞剧《草原英雄小姐妹》很精彩,编剧和导演真棒,让我重温了历史,仿佛自己也回到了上小学时拿着课本读龙梅、玉荣的时代!这就是这部舞剧的魅力和价值所在。昨晚在看演出中我甚至联想到,有如此高水平的主创团队,有如此优美震撼、乐舞相和的音乐,有如此简约而不失民族风格的舞美服饰、灯光音响,应该说成功是必然的,不成功反倒是不可思议的了。可见这种扬民族舞蹈之所长,避民族舞蹈之所短的创作手法,很值得我们学习借鉴。

引申而言,时下有些内蒙古的艺术表演团体,不管客观条件是否具备和编导的资质能否担当得起,都在想方设法的搞起了舞剧。在我看来,作为一名舞剧的编创者,要想使它成为一个看得懂、喜欢看的雅俗共赏的艺术,就必须要具备多种学养、修养、素养的积淀与综合,而不是能够编创几个成功的舞蹈作品就能够驾驭得了的,因为这里面实在是有着太多太深的学问。

就我个人的审美观点来说,一部舞剧看得懂和看不懂是观众认为好看和不好看的前提。既然是舞剧,就应当用舞蹈的语言说话。实话实说,我不喜欢看那种剧不够,舞来凑;舞不清、字说明的作法。这部舞剧的独到和高明之处,就在于不着一字,尽得风流。再就是舞剧毕竟是一门长于抒情,难以叙事的艺术,我们应当尽量不做和少做那些娓娓道来的赘述或者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我以为《草原英雄小姐妹》这部舞剧的成功因素之一,就在于剧情简单、明了、单纯、直奔主题,解决了观众不用费力去猜,就能够静下心来通过演员们的精彩表演,感受到舞蹈的外在之美、内在之情。所以说,舞剧创作一定要按照舞剧的规律和戏路寻找适合舞剧可以操控的题材。另外,民族舞蹈乃至民族舞剧的创作,必须要在观念更新、继承借鉴的前提下,通过不断的艺术实践,寻找到一条适合自己创新发展的道路,不能总是用习惯性的创作思维,再走那种东施效颦或者亦步亦趋的老路。

如果说点不足的话,我认为这部舞剧的前半场比下半场精彩。晚会时间可以压缩,摔跤舞分量不足,甚至可以取掉;马舞还可以再加强,因为这是我们蒙古舞的强项,也是草原文化的一个符号,马背民族的象征;珠岚舞很唯美,但可以再精炼一些。再就龙梅和玉荣这两个主要人物的个性化和典型化来讲,还可以从情感的变化上和直观表现上进行深度的挖掘,这是因为——舞蹈之美在于情。

总之,这部舞剧的成功启示着我们,我们的舞蹈家不能够一味的向某种时兴的样式看齐,一定要坚持自己的艺术个性,坚持民族舞蹈的属性;要关注民族文化的本质,关注民族生活的本真,关注今人的审美变化。如果再从更高的文化层面要求,我们还要学会像文学家那样讲故事,学会像画家那样象外之象、韵外之致,学会像诗人那样字字斟酌,句句推敲。

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曾经引用了古人的两句诗词,一句是朱熹的“为有源头活水来”,另一句是柳永的“众里寻他千百度”。按照我的理解,“源头”就是优秀的文化传统;“活水”就是与时俱进的现实生活。如果我们再将这句话的前面加上“民族”两个字,那么,它就有了质的规定性。“众里寻他千百度”就是不断地探索、追求和发现。唯此,才有可能实现“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审美意愿。自古成功在尝试。衷心祝贺这部舞剧首演成功;真诚期盼这部舞剧通过集体的智慧、团队的力量,日渐其新地成为一部经得起时代检验的,保留得住、演得长久的“为人民而舞”的民族舞剧精品。

沈文奎:作为一名曾在内蒙古艺术学院任教的老教师、老校友,能够看到学院舞蹈系在各级领导的大力支持下,借内蒙古自治区成立70周年、内蒙古艺术学院建校60周年的契机,推出这样一部大制作、高水准的舞剧,深感欣慰与自豪。

舞剧的故事是1963年发生的,那时我刚来内蒙古。从当时到现在,光是用舞蹈表现小姐妹的艺术形式就不少了,我感到艺术学院做这部舞剧有很大的难度。舞剧中第一课、第二课中的学生、老师、爷爷、孙子,占了很大的部分,舞蹈性还不够强,我觉得和表现草原、英雄、小姐妹,切合的有点勉强。我建议这部舞剧可以再浓缩一点,使主题更加突出。

李树榕:我谈一个感受、一个建议。

这部戏胆子很大,有问题意识、文化自觉、价值担当。内蒙古艺术学院作为高等院校拿下这个项目,并且能让这部舞剧把根扎在学校里,等到学校70年校庆的时候,我们依然可以非常骄傲地说:“我们有《草原英雄小姐妹》这部舞剧。”

这部舞剧中的问题意识有三点:一是独生子的娇养,这是社会问题;二是舞蹈层面低俗、媚俗的东西,这是艺术问题;三是艺术教育如何具备民族特色、地方特色,这是教育问题。舞剧主创团队就是以这样敢于担当的精神,带着学术研究的问题意识来进行创作的。独生子女的“娇养”这一普遍的社会现象,如何通过《草原英雄小姐妹》的事迹进行扭转?这个问题太难担当了,但我们不是有自己的草原文化和游牧文明吗?草原英雄小姐妹,这是三个关键词:草原、英雄、小姐妹。前两个词更为重要,一是“草原”上产生的英雄小姐妹,一是草原上产生的“英雄”小姐妹。正如时任内蒙古自治区主席的乌兰夫亲笔题词一样:“龙梅、玉荣小姐妹是牧区人民在毛泽东思想教育下,成长起来的革命接班人。”牧区就是草原,小姐妹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敢于牺牲自己就是英雄,她们的英勇事迹就是大草原上的传奇。我看到了主创团队为此付出的努力,他们在舞剧中很好地呈现了四个方面的关系,首先是人与大自然的关系,其次是人与英雄气概的问题(草原游牧民族的文化年轮里面、血脉里面就有这样的英雄气概),第三是光明崇拜,第四是母亲崇拜。

刚才冯双白先生也提到了,什么是英雄?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敢于牺牲自己的人就是英雄。为了384只羊,一只都不能少,不管她们是为了学雷锋也好、或是父母告诉她们要有集体主义精神也好,总之这384只羊除了冻死两只外,全被这11岁和9岁的两个小女孩在暴风雪中保护下来了。这是任何西方社会价值观都不会相信的东西,但就是发生在内蒙古草原上真实的事情。

现在很多“80后”“90后”可能不能明白,人重要还是羊重要?我们价值观要说什么?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了,那么在舞蹈的桥段中,那个给爷爷打伞的女孩的转变,就会让人心服口服。我们到底要学习龙梅、玉荣的什么?其实,我认为就是季羡林先生所说的人生观。季羡林先生说:“人为什么活着?责任。”责任从何而来,其基础是感情。感情是从何而来的?感情的基础就是草原、英雄、小姐妹,她们是和小羊一起玩儿着长大的。所以我想这个地方是否能加强人和羊的舞蹈,这样失去羊就像失去了自己的伙伴一样,这种自然崇拜、草原崇拜,才是草原英雄小姐妹应该有的东西。

舞剧音乐中对马头琴的运用极好,用马头琴独有的音色把观众带入到草原的情境中。还有对少年先锋队队歌的使用,我作为听着这首歌成长的“60后”,感到极为亲切。它使龙梅和玉荣融进了整个少先队员当中,她们不是跳出来的英雄,是在我们未来的接班人当中的最普通的人。

我建议把龙梅塑造成性格沉静的女孩,让她和羊的双人舞性格更鲜明。另外,孩子到底怎么转变,扣人心弦的“戏眼”应该在黄金分割点上。如果一部舞剧80分钟,50分钟还没有让人哭,就有些遗憾了。剧中小姐妹在暴风雪的挣扎中母亲出现了,孩子认为妈妈来了能帮助她们,此时此刻母亲也在寻找她们,这个点已经抓住了,应该让人的心被扎一下。

最后一个建议,舞蹈中体操性的东西稍微少一点,把蒙古族舞蹈语汇绚烂的东西,通过独、双、三人舞加进去。总体来说,我认为这部舞剧真的是非常好,主题立意高远,结构非常精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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