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劳动异化到生态异化的现实思考
2018-01-31赵金科
□李 明 赵金科
[内容提要]劳动异化是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以下简称《手稿》)中首次提出的概念。劳动异化的提出,奠定了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和科学世界观的理论实践基础,构成了科学社会主义大厦的思想基石和价值支撑,具有重大意义。资本逻辑之下从劳动异化走向生态异化,有着必然的历史逻辑。劳动异化本质上是人的异化,最终必然会导致生态异化。所以,消除劳动异化,扬弃资本逻辑所引发的生态危机,铲除异化产生的思想根源和社会基础,这是寻求建设和谐美丽中国根本出路的关键所在。
一、劳动异化理论的基本内涵
“异化”一词有多种解释,但是作为哲学术语,它指某物被主体创造出来却反过来支配或危害主体自身的力量,是一个主体向客体转化的概念。异化这个词本身不是马克思的原创,但提出异化劳动并通过深刻剖析其本质来揭示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和社会生活的非人性化特质,却非他莫属,这一点在学界也已经达成共识。从马克思主义观点来看,所谓异化,即人的物质生产与精神生产及其产品变成异己力量,反过来统治人的一种社会现象。劳动异化的概念是马克思本人在《手稿》中首次提出的。首先,马克思认为,劳动是人的类本质,是人与动物之间的本质区别。其次,马克思又创新性地把资本宰制之下的异化与劳动紧密融合在一起,创造性地提出了异化劳动的理论。在马克思看来,正是由于社会分工、私有制和资本逻辑的不断发展,才导致了劳动异化,割裂了主体与客体的统一,从而造成了人的异化和社会的奴役。简言之,马克思异化劳动理论本质上正是通过对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和资本主义制度之下资本对劳动宰制的剖析,通过本来是为人的自由发展和社会的全面进步服务却诡异的演变成为统治人、控制社会的异己力量的诠释,进而提出了他的“两个必然”的著名论断和构建“自由人联合体”的未来社会理想。由此可见,异化劳动理论作为马克思思想理论的重要内容,不仅是构成马克思政治经济学大厦的基石,也是马克思哲学和科学社会主义创立的理论基础,更是在马克思科学世界观形成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毋庸置疑,马克思的劳动异化理论的形成发展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一个站在巨人肩膀上吸收借鉴逐渐发展的继承性创新过程。其中包括客观条件方面随着资本主义工业化进程的日趋深入而产生的“异化”概念的日趋成熟以及主观条件方面马克思自身的探索。“异化”概念主要历经三个阶段,从最初仅仅指微观层面的“经济的日常概念”,至宏观层面的“社会-价值概念”,再逐渐发展为高度抽象的“哲学的范畴-理论”一般概念,体现了一个概念逐渐丰富和完备的过程。而马克思自身更是在该方面的理论研究和实践探索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他对异化根源不断地在各个领域进行哲学追问和理论探究,包括分析宗教异化、探索政治异化、研究经济的财产异化、剖析劳动异化,从而使其劳动异化具备了创造性和创新性的理论特征,彰显出超越性和突破性的时代价值,并由此而奠定了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和科学世界观的理论实践基础。
马克思的异化劳动理论具体表现为:“劳动者同自己的劳动产品相异化;劳动者同自己的劳动活动相异化;人同自己的类本质相异化,即同自由自觉的活动及其创造的对象世界相异化;人同人相异化。”[1]在资本主义社会,异化劳动已经涉及社会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如政治生活方面的权利异化、经济生活方面的技术异化和消费异化、文化生活方面的道德异化以及生态文明方面人与自然的异化等等。
首先,劳动者同自己的劳动产品相异化。从逻辑上来讲,劳动者是生产劳动产品的创造主体,那么劳动者可以理所当然的享受其所创造的劳动产品,但事实上,在资本主义私有制度之下,这种劳动成果的绝大部分却被资本家所占有,劳动者生产的劳动产品越多,就会相对愈加贫穷。由此,工人阶级不得不提高劳动强度和增加劳动时间来获取维持自己生活的生活资料。正是这种资本主义的私有制和雇佣劳动,迫使劳动者和生产资料相分离,用资本的方式隔断了劳动者同自己的劳动产品的密切联系,从而使得人与物的关系颠倒过来,物成为凌驾于人和主宰人的异己力量。
其次,劳动者同自己的劳动活动相异化。“异化不仅表现在结果上,而且表现在生产行为中,表现在生产活动本身中”。[2]劳动产品作为生产的结果与劳动者发生异化,是在劳动过程中发生了的,劳动活动发生异化是劳动者发生自我异化的外在表现形式。人之所以为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是能够有意识的自觉能动的从事劳动活动,而且这种劳动活动是主观见之于客观的人类活动,体现人的能动性和创造性,并以此作为人类幸福指数的重要内容。但在资本主义社会,雇佣劳动者是机械地、反复地、无创造性的“死”劳动,人最有价值的本质特性之意识性和判断性反而变成了多余的存在物,人被机械化,劳动失去乐趣,不能自由的发挥自己的体力与智力,试问,这和动物有何区别?
再次,人同自己的“类本质”相异化。“异化劳动从人那里夺去了他的生产的对象,也就从人那里夺去了他的类生活。”[3]人失去“类本质”,即失去了自己的自主自觉性的劳动。劳动仅仅是为了维持自己的生存,为了活着,它卑微地沦为谋生的手段。[4]没有自主性的人在面对自身与自然、社会逐渐疏离、僵硬的关系时,则会更加显示出手足无措、束手无策,使自己不得不陷入生存价值意义困境和终极关怀缺失的尴尬窘地。
最后,人同人相异化。人与人的关系赤裸裸的表现为物与物的关系,“有用性”和“无用性”的特征在劳动者身上显得尤为重要。资产阶级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用最低动物性的标准去衡量人的劳动,用工资掩盖剥削的本质,很好的粉饰了自己的丑恶行径,体现出自己慈善而高贵的“施舍”。人成为被拜金主义和消费主义主宰的片面抽象的单面人,失去活力和价值理性,正如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中所指出的,资产阶级撕下了罩在家庭关系上的温情脉脉的面纱,把这种关系变成了纯粹的金钱关系,……使人和人之间除了赤裸裸的利害关系,除了冷酷无情的“现金交易”,就再也没有任何别的联系了。
二、从劳动异化到生态异化的变迁
从第一次工业文明发展起至今,不可否认的是我们的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而论证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之下的“异化劳动”是社会生产力和科技发展的助推力,这是由资本追求无限增殖的贪婪本性以及资本效益最大化和成本最小化的驱动所决定的。马克思对此曾经明确肯定了其积极作用,“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然而,吊诡的是,这种资本效益最大化和成本最小化的本质追求以及由此所确立的生产方式却以消耗和浪费自然资源、破坏生态环境为代价。劳动异化外化问题的涌现,使得人与自然之间坠入一种尖锐对立和巨大冲突的“零和游戏”陷阱之中。同时,由这种劳动异化和生态异化的恶性循环而产生的人类文明困境更加凸显。
资本的本质是揭示生态异化实质的根本性所在。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资本的出现,使得人类不再满足于自身生存的基本需求,而是绞尽脑汁于如何获取和享受更多的物质利益,这使得生产过程中资产阶级与工人的生产关系变得扭曲而诡异,在此关系中,资本家也不外是资本的人格化,或人格化的资本,他们在生产过程中有意识地不断把货币转化为资本,以此实现价值增值,而这种行为的目的“也不是取得一次利润,而只是谋取利润的无休止的运动”。资本无限增殖的本性以及其无休止的运动性更是直接催化劳动出现异化,正如马克思指出:“资本不是一种物,而是一种以物为媒介的人和人之间的社会关系”,这句话一针见血地表明了资本的本质不是物,而是人与人的剥削关系,具体体现在由资本保驾护航的内在性的生产关系体现出“强盗”逻辑。在私有制的大环境下,生产力发展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在社会发展的各个阶段,一定的生产力影响了一定时期生产的物质财富总量,这决定了它总是要充分利用雇佣劳动创造更多的剩余价值,以保持自身旺盛的生命力。此时,人与人之间的剥削和被剥削的关系如罂粟般让人着迷,劳动力商品的特点在于劳动力的价值和使用价值存在一个时间差,劳动力的价值是在流通领域实现的,劳动力的使用却发生在生产过程中,在流通过程中呈现的等价交换关系掩盖了资本对雇佣劳动的剥削关系,那个挂着“非公莫入”牌子的生产场所悄然进行着不公平的交易,掩藏着资本主义剥削的秘密。资本带来的巨大利润使人们迷失其中,不仅剥削着劳动者,更是不惜牺牲环境,而人类对自然的态度完全取决于资本的需要和满足。资本逐利本性的逻辑、生产方式的“强盗”逻辑还让人类沾沾自喜,甚至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发现了促进生产力蓬勃发展的新大陆,但是他们的行为随之带来的结果却是他们精心“算计”中遗漏的重要一步。资本受到“增殖”原则的驱使必须要最大化的利用自然资源和生态环境,这就决定了自然资源的掠夺以及再生产消耗是可以不被计算在成本之内的,或者说是可以忽略不计的。资本参与甚至操纵了人与自然的物质变换过程,却选择了对整个生态系统良性运行状况的漠视。按照资本扩张的理路,资本主义工业、农业和商业携手并进,高频率、大规模地使用劳动力,耗竭自然力,势必造成土地的贫瘠、资源的匮乏、环境不可修复的重创。生态平衡遭到严重破坏,生产、消费和分解之间的稳定性被打破,消耗过多,修复过慢,自然的自我调节能力逐渐下降。一旦生态的自我修复能力和调节功能完全丧失,那么人类将无法在自然界生存,最终使生育和养育自己的地球世界走向毁灭。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破坏了物质交换的平衡性、连续性,从而使得人与自然的关系发生扭曲。概言之,资本经济利益追求最大化的终极目标和不断循环,一方面,过度耗费了自然资源,另一方面,破坏了生态平衡,带来了环境灾难,因而,如果不对资本的本性进行制约,资本逐利本性的逻辑必然会显示出反生态性,劳动异化最终必然导致生态异化。
此外,资本主义文化系统中所内涵的“人类中心主义”,把人与自然的关系视为主体宰制客体的“普遍占有”的关系。自然物被视为只有被人类所需求时才具有价值,而其本身则是无意义的自然存在之物,人类只有在所谓的改造自然和征服自然的活动中才能彰显其主体性。与之相适应,“科学万能论”思潮也随之而产生,人类的狂妄和欲望的膨胀也达到了极端。人类文明的长河汩汩向前,从原初状态的狩猎和采集文明,到自给自足的农业文明以及生产力高度发达的工业文明,每当人类感叹每一阶段伟大的文化和文明时,孰不知,都是由于他们自身自由自觉的劳动参与而创造的。人民群众是社会历史过程的主体,并且对社会发展起着主要的决定作用,在这个意义上,人类文明的发展可以称得上是一部为了实现自我劳动的解放和个性的自由的发展史。科技的创造在逐渐改善着人类自身的生存环境和生活条件,显而易见的积极意义是不可否认的,但是人类私欲的膨胀逐渐蒙蔽了其本心,选择对环境的变化视而不见,为了生产效率,人们开始用冰冷的机器代替人自主自觉的劳动,人类生命意义仿佛只剩下每天按部就班机械的操纵机器,劳动的本质发生了异化。在人类机械化的劳动下的劳动过程和劳动产品也不再是人类正常的外化表现,那么劳动的目的和意义也随之发生异化。“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人类利用自己智慧创造的科技改善了自己的生存环境,并且对自然认识的广度和深度在逐渐的扩大和加深。”[5]人类产生了“科技发展可以改变一切”的意识,如此的思维逻辑更加助长了人与自然的对立和冲突,使得生态异化现象愈演愈烈,成为人们挥之不去的梦魇。而当由资本循环所必备的生产主义发展到了后现代社会的消费主义价值观及其生活方式之时,人类不再仅仅满足于生存这个基本需求,而是转向追求更加奢靡的物质享受和经济利益,拥有财富的数量成为衡量人类价值和地位的唯一或者根本标准。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人们竞相追求感官的“幸福”以及财富人生的价值理念,这不仅模糊了人自身存在的价值和意义,而且使得生态异化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可见,由资本的本质所决定的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劳动异化在所难免,劳动异化必然导致生态异化,而资本主义文化中的“人类中心主义”、“科学万能论”和消费主义价值观,一则为异化提供了理论依据,二则更是加剧了异化的危害程度。因此,要想改变劳动异化和生态异化的状态,只有铲除产生这种异化的理论根源和实践基础,这是马克思科学社会主义诞生的主要理论逻辑和现实归因。
三、扬弃生态异化,走向生态和谐
劳动是人的类本质,它的自主自觉性是人类最可贵的品质,它贯穿于我们每个时代的文化和文明,并以不同的劳动类型呈现出来。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之下的“异化劳动”创造了发展的如火如荼的工业文明,也引发了生态异化、环境污染和资源短缺等一系列无穷的后患和灾难性的后果。因而,要想实现生态和谐,必须扬弃劳动异化和生态异化,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达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互利共赢。与此同时,生态劳动的新形式也将带来生态文明的蓬勃发展。生态文明的创造需要扬弃“异化”,采用生态劳动方式,使得人类形成新的生态精神和环境正义感,实现人同自然关系的和解,走向人与自然的和谐。[6]党的十九大的召开,不仅确立了新时代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的宏伟蓝图,更是为实现美丽中国的战略路径提供了方向性指导。
诚然,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处理好经济发展和生态保护之间的矛盾、建设美丽中国绝非易事,因此必须多管齐下,多措并举,才能收到良好的效果。
首先,正确认识和处理人与自然的关系,提高生态保护意识,牢固树立生态文明观念。在认识和处理人与自然关系时,我们要放低姿态,切勿盲目高扬的强调人类中心主义,妄想征服和主宰自然。正确树立人与自然辩证统一的观念,端正自己的心态,充分利用科技给我们带来的便利,搭建好人类认识自然的桥梁,承认自然的价值,积极探索自然的客观规律,尊重客观规律,保护自然,按照客观规律办事。马克思强调人类不能随心所欲地创造历史,“不以伟大的自然规律为依据的人类计划,只会带来灾难”,这已然明确的警示人们不可一味片面的强调自身价值,要充分科学预测自己的行为后果,正确处理好经济发展速度与自然环境效应的关系。具体而言,一是作为政府决策者和执行者必须树立问题意识和重任在肩、舍我其谁的担当精神,充分领悟、贯彻和实施“我们既要金山银山,也要绿水青山,而且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新科学发展理念。环境治理任重道远,经济发展与污染治理如何取舍以及相互之间的协调,已然成为考验政府雄心和眼光的试金石。国家在积极承接国际产业转移的过程中要设置节能环保底线,努力促使经济增长模式向着更加清洁、高效、生态、环保的发展方向转变。二是作为企业,必须严格遵循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的有机统一的基本原则,确立责任意识。企业在追求经济利益的同时,应该努力肩负起社会责任,要努力处理好增长与节约、发展与治理之间的关系。与此同时,企业要不断提高对自然的认识和保护环境的自觉性,而不应将一些环境经济政策视为“紧箍咒”,要积极配合环保部门对自己的日常环境监管,保证污染治理设施正常运行,努力创建环境友好型企业。三是作为人类中的一份子,也应当提高个体的环保意识和节约理念,“倡导简约适度、绿色低碳的生活方式”,确立地球世界的主人翁意识,自己的家园要自己守护,树立“小事宏观”的观念,从我做起,从一点一滴努力,大力倡导文明健康的生活方式和低碳绿色的消费模式,在生活中养成良好的习惯,如不乱扔垃圾、减少一次性的东西的使用、绿色出行、不盲目消费等等。作为有思想、有理性的人,我们应该肩负起对社会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因为大自然不仅是生育我们的生命本源,也是养育人类的生存根基。
其次,必须转变生产方式,贯彻新时代习近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新发展理念,实现经济绿色转型,建立健全绿色低碳循环发展的经济体系。实现可持续发展是经济绿色转型的关键,曾几何时,我们往往只注重经济增长速度而忽视了环境治理,形成了高耗能、高污染、高排放、低效率为基础的粗放型经济发展模式,加之发达国家在产业转移的过程中,推行“生态殖民主义”政策,将高耗能、高污染的工厂转移到发展中国家去,把应对全球性的生态危机的责任抛至发展中国家的肩头,所有这些都是造成生态失衡和环境污染的重要来源和主要渠道。而要扭转和改变这种粗放型经济发展模式,转变升级为主要依靠科学技术创新、高素质人才、绿色循环可持续生产方式为基础的新型生态经济,至少应当具备如下三点,一是以人才战略和创新战略为契机,以科学技术为载体,大力发展新兴产业。我国要积极推进资源消耗性产业向高端化、智能化、生态化转型,优化和平衡三次产业之间的结构和比例,提升节能减排技术的创新水平,并且积极利用市场驱动作用,推动生态资源资本化,加快建设创新型国家。二是落实各个城市加大环保型基础设施建设力度。国家要努力加大招揽私人投资商参与投资的力度,积极建设各类环保型、低排放的项目,并且加大对新能源的资金投入,为全球能源结构转型做出实际的努力,努力构建一个环境友好型、资源节约型的美好世界。因为只有加大生态环境可持续发展的永续性,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才会越走越宽。三是加强对污染企业的处罚力度,推行对各级政府的节能减排的考核措施,打破地方保护主义,构建和完善政府-企业-社会三位一体的跨区域的绿色治理机制。政府、社会民众可以起到他律的作用,迫使企业治理与发展并重,企业作为主体需要有一定的自律性,积极发挥信息化的催化功能,加快产业间的融合发展,坚持生态优先、经济协同发展的原则。
再次,健全生态法律体系建设,加强法规约束力,加快生态文明体制改革。改革开放初期,一方面是“效率优先”的思想指导,另一方面是生态法律体系建设不到位,再加上生态文明体制、机制不完善、又不健全等等诸如此类的综合叠加效应导致我国也经历了一段“先污染后治理”的经济增长阶段。当然,痛定思痛,这也是我们确立科学发展观、建设美丽中国,把生态文明建设提升为“五位一体”的国家发展战略的根本指向。如是,我们应当做到,一是完善相关法律制度,“加快推进建立绿色生产和消费的法律制度和政策导向”。国家应该努力加强监督执法能力,提高“科学立法、严格执法、公正司法、全民守法”的自觉性和能动性,将有关环境的相关条例化整为零的分散于各个法律中,制定环境保护追责制度,以“谁污染,谁治理;谁破坏,谁恢复”为原则,这样可以落实相关责任到人,发挥长久有效的监督作用。政府机关要用好自己的执法权,不以权谋私,要依法行政,在执法时遵循“执法必严,违法必究的”原则。二是健全奖惩机制与宣传机制。以小区为单位给个人建立绿色账户,对垃圾的处理遵循3R政策,即减量化、再使用、再循环,如果居民可以分类对垃圾做出处理,他们相应的可以得到公交卡的充值,这不仅有利于人们养成勤俭节约的好习惯,也为人类社会减少负担,更有利于起到绿色宣传示范作用。三是建立民众参与的环评制度。以往的环评制度都以专家的评估为核心,从未考虑过社会民众的意见。公民意识不是与生俱来的,只有让人们真正了解参与环境治理中,人们才会意识到自己作为个体也是在不断的制造垃圾,生态环境受到严重破坏,是与自己息息相关的,自己是有义务加入环境治理的队伍中去,自己有义务为环境治理建言献策,这样才能激发社会大众的公共精神与责任感。
最后,加强国际交流与合作,实现共赢发展。随着全球化趋势的发展,生态问题已然不是某个国家的问题,而是全球性的共同问题,人也不是指某个国家的人,而是作为人类的一员,这是全人类需要面对的问题。具体而言,一是建立“促进性对话”机制。将每一年的联合国气候大会的谈判积极利用起来,搁置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争议,积极参与到对话协商中来,建立一个多元主体积极参与的对话体系,这样不仅为过去一年中做的不妥或者破坏生态环境的行为做一个反思总结,而且针对来年的全球气候谈判可以做出一种新的预测性安排。对于全球性问题的解决应集思广益,分享各自在建设生态文明方面的实效性经验。二是建立“合作共赢”机制。各国积极承担大国责任,发挥大国影响力,积极响应“绿色经济”、“共享经济”、“生态经济”的号召,用国际的视野去看待生态治理的问题。各个国家、地区之间要努力减少各自分歧,增加国家之间的文化认同感和共同价值共识,促进各国的协商与合作,建设生态化国际社会,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四、结论
综上所述,马克思对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从劳动异化到生态异化的演进历程和逻辑分析,不仅具有深刻的社会背景和历史实践基础,而且还存在着巨大的时代意义和当代价值。从某种意义上讲,正是由于邓小平所倡导而最终确立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架构,逐渐确立了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的经济发展规律,我们仅仅用四十年的时间,就取得了举世瞩目的“中国奇迹”,而其中的主要功绩,应当非此莫属。然则,既然是市场经济,“经济人假设”、资本追逐利润的无底线铁律也必然起作用。换言之,如果不更好的发挥好政府的宏观调控作用,在充分发挥资本的积极效应的同时限制资本的副作用,那么最终结果是不言而喻的,不仅劳动异化会成为可能,生态异化也必然会发生。当前,我国社会主义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发展之间的矛盾,而生态环境的根本好转、加快美丽中国建设则是其中的不可或缺的重要需求。所以,“构建政府主导、企业为主体、社会组织和公众共同参与的环境治理体系”,[7]贯彻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发展战略,充分利用好国际和国内两个交流平台,集思广益,传承借鉴,不仅可以解决好社会主义国家的环境问题,更是为全球的生态治理做出实质性的努力和发挥更大的积极作用。矫正人类面对自然的心态问题,推进我国和世界生态文明建设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实现地球世界和人类社会的和谐发展、共生共赢,重塑人类文明范式的生态发展之路,这不仅是“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的彰显,同时也是中华文明再次耀眼世界的机遇。换言之,我们的中国梦想何尝不是饱含着世界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