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性视角下的杭州临江新城生态规划策略研究

（第一作者）曹 宇 华中科技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 博士生 中国地质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 讲师

1 引言

钱塘江入海口围海造田工程举世闻名，这项具有悠久历史的工程对杭州地区的农业发展、市镇建设和自然保护起了巨大的促进作用，对于周围的地貌及环境也产生了重大的影响。由此可看出围垦区的风貌和形成过程，具有典型的“地方性”特征，在新城规划中强调传承“地方性”和“场所价值”，强化“地方记忆”，传递已经破碎的历史信息，是构建一种新社区生活的重要方式。

而事实上围垦区是在自然形成的江海滩涂上不断地进行建设。这类江海滩涂作为湿地的一种类型，具有维持生物多样性、调节大气、均衡径流、降解污染物、滞留营养物、保护海岸线及控制侵蚀、防风、提供动植物产品等重要生态功能。几百年的不断围垦开发和地区工业污染已经造成生态系统的不稳定性和脆弱性，引起严重生态退化。而同样是围海造田近20年来，荷兰围垦区生态重建，形成了独特的荷兰围海造田文化景观和健康的生态系统。这一现象引起了国际生态学界的高度关注，经常被引用为生态重建的成功案例[1]。

本次湿地新城规划过程中，将区域内围垦区的生态特征条件作为其重要地方性要素，探索在区域城市化快速发展中，充分利用围垦区湿地建设有效开发，调整和完善围垦区场地生态环境系统功能，使之为区域的生产和生活提供良好的永续服务。

2 围垦区“地方性”生态状况

2.1 场地生态特征

临江新城是杭州最东面的新城，位于钱塘江入海口区域，属北亚热带海洋性季风气候，四季分明，年平均气温16℃，年平均降水量1273mm，日照2038h，无霜期244天。主要土壤类型为盐土类的滨海盐土亚类和潮土化盐土。

其基地特征为江海围垦区，垦区内水塘星罗棋布、水网发达，以鱼塘为主。与其他围垦比较，具有特殊性、复杂性和艰巨性：一是在强涌潮的河口进行围垦，必须掌握潮水以波泥沙运动的规律，当泥沙淤积至相当的高程时，利用大潮尾、小潮头六七天的时间，围涂筑堤并加固，并达到挡潮标准；二是实行围涂与治江相结合的方针，以围代坝，以围促淤，淤了再围[2]。该地域原属于淤涨型滩涂，是我国南北滨海湿地的分界地，是泥质海岸向石质海岸的过渡带，是海洋、淡水、陆地间的过渡区域，湿地类型丰富，具有生态系统景观稀缺性和保护价值，影响当地的文化和生活。场地中居民点主要围绕农田、水系，呈片状分布，对当地的人文风物和经济发展有着重要的影响，并传承着文化,也丰富着地方性文化的内涵,并因之形成了独具特色的区域风物。但同时由于发展需要，在历史上每年新增大量湿地面积，又被不断地围垦利用，造成了湿地生境的高度片段化，改变了土壤环境，进而影响土壤C、N和P等养分循环，造成生态系统的不稳定性和脆弱性，是典型的生态环境脆弱区域。

2.2 场地围垦发展状况

项目位于钱塘江河口南两岸，历史上己围垦大片滩涂。在民国《萧山县志稿》“沙地名目”中载有牧字、引字、李字、冯字、瑞字、培字号等地名46条及陈奉思案、莫有文案、洪昌案等地名27条，往往以围垦者姓名来确定地名[3]。建国前，南岸慈溪一带约已围80余万亩；建国前的200年内，萧山、海宁、余杭一带也围垦了南沙、北沙等片共约50余万亩。建国后至1989年止，在河口二岸共围垦134.4万亩。根据浙江省海岸带和海涂资源综合调查1985年量计汇总的成果，钱塘江河口两岸在理论深度基准线至岸线间的滩涂面积共有969.0463平方千米，合145.36万亩;其中北岸为40.10万亩占27.6%，南岸105.26万亩，占72.4%。钱塘江河口60年代末开始大规模治江围垦，在河口南北二岸及杭州湾的萧山、绍兴、上虞、余姚、余杭、海宁、平湖、海盐及杭州市共围垦119.82万亩[4]。

3 围垦区生态退化因素分析

3.1 围垦区扩大导致滩涂湿地的面积趋于不断减少

在“大桥”经济的带动下，随着环杭州湾产业带、沿湾和沿海一带的各类工农业开发园区以及基地的逐步形成,造成该区域的原生态滩涂湿地正不断减少。连续5年的监测结果显示,杭州湾湿地面积减幅大于10%，栖息地生境处于不健康状态。2006——2012年围垦规划显示，萧山东线增加围垦面积为1186.67公顷[5]。而其中临江新城江海三十多平方公里的围垦区内部较完整的原生滩涂湿地不足2平方公里，极大地影响了区域生态环境。

3.2 围垦区水土交流障碍，造成生物多样性下降

钱塘江河口海湾岸线变化复杂，水回流过程中，受到景观格局复杂的缓坡浅滩的作用，形成破碎波，并由于粘滞阻力、压强不均匀等因素的影响，容易形成涡流，并吸附水中悬浮的颗粒，减少水中的营养物质沉淀[6]。但由于大规模的围垦后，其水岸线形态更加平直，钱塘江水动力作用发生改变。潮水一方面由于密度不同，河道的水体形成分层，使钱塘江底缺氧，造成底栖生物栖息地和生物(贝类)的繁殖场所的丧失[7]。

3.3 围垦区粗放型开发，造成生态系统质量下降

围垦区项目大多采用传统的或农、或牧、或养殖的单一性利用方式，缺乏综合开发和立体利用的概念，开发利用水平存在较大差异。区域内部小作坊式工业的污染和农药化肥对环境具有较长期性的影响。加之湿地水体交换能力差,许多天然湿地已成为工农业废水、生活污水的承泄区和生活垃圾的堆废处。

4 围垦区的生态重建策略

文化地理学认为，一个地区长期积累的文化，以及人们对这些长期积累的文化认同，就使得该地区具有了地方性。该区域文化伴随经济发展产生，但呈现强烈的生态特征，属于湿地生态类型。采取坚持湿地修复和重建生态工程的方法，将新城融入大区域生态环境中考虑，既是对生态系统的保护，也是对场地地方性的重视。

4.1 生态治水、生态修绿

通过治水、修绿达到场地换血和展新貌。针对对湿地新城水质性缺水、水质恶化、生境减少等敏感的生态问题，采用疏通区域河流、建设人工湿地、改善场地植物环境，利用湿地水生植物、人工浮岛、水生植床等积极环保有效措施进行湖荡湿地群生态环境的恢复和培育。

4.2 生态动态平衡

区域生态不是单一的绿化过程，而是人类活动、自然元素、文化生态系统混合共生的空间动态平衡。除了水、绿以外，还应该对于被恢复生态区的气候、水质、土壤、地貌等进行全面分析。在湿地新城的自然景观修复和整理中，应该将场地当做一个具有几百年历史和本土地文脉的综合都市系统。注重对被恢复生态区生物群落的历史及现状的详细调查，充分利用生态系统自我设计、自我修复功能，通过改善生态环境。

4.3 生态兴业打造区域低冲击开发模式

确立湿地新城生态开发模式，整合区域规划，结合后三产发展，实现生态产业化支撑，用工业化理念谋划生态农业，以产业化方式开发生态农业，依靠生态科技，并对拟进行开发建设的地区进行生态容量的分析，依据生态容量确定适宜的开发内容和强度，以尽可能减少人工侵扰，保证生态环境品质得到持续的改进，真正实现可持续发展，形成符合生态文明建设要求的生产方式和消费模式。

4.4 生态文化树立

面对杭州地区城市化快速发展时机，充分尊重场地地方性特点，并将其固有的生态文化融入湿地新城通过规划，进行区域生态建设，结合生态教育和宣传，树立生态文化理念，培育生态道德，有利于提高生态道德教育和社会文明水平，促进人与自然生态系统良性循环。

5 围垦区新城规划关键技术

5.1 构建城市设计框架

首先明确根据场地气候、人群、物产和文化等内涵，尊重历史发展，围绕场地开发需求，树立湿地融城、区域共荣的理念，在生态修复和重建的基础上，发展区域特色经济的同时，加强为契机建设生态新城。围绕湿地建设确立五大功能片区、十大功能板块，引领杭州临江新城未来生态发展方向。

具体体现如下：

（1）围绕“湿地融城”的理念，引水入城，引绿绕城。与此同时，积极塑造特色城市空间特征，结合湿地涵养，梳理水系，形成新城拥绿、蓝湾相伴的景观格局。使整个新城面面临水，形成独特的城市形象和文化气质。

（2）围绕湿地区域建造连续的公共开放空间。将生态水系大循环建设和廊道连通设计，保留一系列的区域重要生态廊道连续性，建立城市商业区与水边的视线、交通和生态联系通道。

（3）在滨水区建立多功能综合区，包括办公、零售、旅馆和娱乐休闲设施，以创造一个生动多样的滨水环境；规划一个步行系统，使其与机动车的冲突减至最小，步行系统将建筑与公园连接在一起，并有全天候的步行绿道网络系统。

5.2 结合场地特征规划

5.2.1 场地、河道和绿道的治理与修复

在大区域层面上，根据场地水系大循环规划，整合湿地内因农垦活动形成的破碎、零星的水面，层级化进行水空间设计，形成不同的水面、河道空间；并结合绿堤设计绿道，形成生态驳岸，在满足新城区内航运、旅游及防洪蓄水净水的功能同时优化场地环境。区域内水道的环形设计，可有效的减缓江海洪水在汛期倒灌的速度，使带碱性的半盐水随着湿地类型的变化，通过生态系统的净化功能，逐渐达到半盐水的净化效果。

5.2.2 结合场地围垦肌理形成湿地斑块

千百年来，围垦形成的矩形式农田、鱼塘，是临江人民用双手在大地上刻出的块块方印，既是历史铭刻，又是这块土地的自然属性。与传统的湿地规划及设计中，强调特定的自由形态、错落有致的布局完全不同。结合现场考察和对场地“战天斗地的围垦精神”的理解，尊重原有肌理和河道，更是保留了场地历史信息。

5.2.3 科学治水修绿，实现生态重建

因此污水处理是生态修复的重点。围绕建设城市污水生态净化系统科学规划湿地基床，利用可渗透的材料，通过与地下水的相互渗透来调节湿地的水域与水深。结合生物吸附作用、电渗析技术、膜生物反应器技术等。从而可以优化系统去除BOD、COD、营养元素和细菌性污染物。

5.2.4 生态设施的建设

天然材料和传统材料的使用水工材料宜选用天然材料，采用具有结构均匀性、稳定性均好的土和石材，能为植物、昆虫及其他小动物提供良好的生活空间。尽可能采用传统的材料和施工方法,使环境护岸工程能从质量方面得以提高。堤防的侧面用土，尽可能利用现有的表层土和草皮。材料宜多样，以适应各异的生物群体。

5.3 垦区生态重建分期实施

整个规划区域分为五个大的生态重建区，规模控制在3平方公里到7平方公里不等。从土地规划方面来看，五分之二土地用于以生态重建为基础的新型农业，五分之一用于城镇开发，余下的五分之二为自然区域，包括水面以及森林等湿地用地，为自然生态成长和生态保育留下近10平方公里的面积。在此区域进行生态系统设计，使各类特定的动植物能够在一起生长，以培育特定的湿地生态系统。

6 结语

杭州临江围垦历史悠久，沿海社会发展史和海岸线变迁与滩涂开发密不可分，为抵御狂潮巨浪而修筑的钱塘江海塘和沿江垦殖、生息繁衍的文化，是区域基础性的地域文化。围垦造地作为扩大土地的有效途径，必须实行科学合理开发与保护生态环境协调发展的战略，在建设新城，拓展产业和城市发展空间的同时，更要注重围垦区生态系统是地方性文化的重要体现。

[1]董哲仁.荷兰围垦区生态重建的启示[J].中国水利，2003

[2]毛明海 .杭 州 湾 萧 山 围 垦 区 环境 变 化 和 土 地集 约 利 用 研 究[J].经济地理.2002.12:91-95

[3]楼伟仁，周力军.谈萧山市江涂围垦区地名的演变[J].中国地名.1996(2)

[4]陈吉余，罗祖德，陈德昌，徐海根，乔彭年.钱塘江河口沙坎的形成及其历史演变[J],《地理学报》，1964( 20)

[5]周燕，赵聪蛟，余骏，龙华.杭州湾滨海滩涂湿地资源现状、问题与对策[J].海洋开发与管理，2009，26（7）:119

[6]潘桂娥.浙江省滨海滩涂湿地开发中的保护对策[J].水利规划与设计，2009，4

[7]潘耀辉.大规模滩涂围垦对河口海湾水质环境影响极其景观机理的研究[D].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