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凯怡：从CFO到COO

文/本刊记者 王腾

“如果我想创业成功，必然要将行为模式从风险厌恶型向风险偏好型迁移和转换，并且要更具冒险精神。”

>> 孙凯怡：从CFO转型到COO或者CEO面临最大的挑战还是要学会换位思考。

“从C F O 转型到C O O 或者C E O 面临最大的挑战还是要学会换位思考。”P C G娱乐公司C O O孙凯怡在谈起自己的职业转型时如是说。“很多时候我看问题时，还习惯地带着做CFO时的职业习惯，比如会自然而然地更加关注现金流、风险防范机制，然而作为C OO或者C EO则更需要学会在风险中捕捉机会。”

自虐式时间管理

孙凯怡毕业于牛津大学和伦敦大学，英国注册会计师，在企业财务管理和国际投融资方面有着十余年的工作经验，精通英国会计准则。2001年刚刚从大学毕业的孙凯怡在英国有一段非常“艰苦”的工作经历。“跟一帮工作狂工作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可能有些人遇到过一个或者两个工作狂的老板就已经很辛苦了，而我的第一个工作则是基本上在一个全是工作狂的环境里，当时我晚上加班到两三点，但第二天早上9点依然会准时出现在办公室工作，这种工作习惯保持至今。”

孙凯怡的第一份工作是在英国一家做石油交易系统软件公司，老板是典型的工作狂，公司规模虽然不大，而在孙凯怡身边的同事几乎都是毕业于伯克利或者斯坦福大学的高材生，在这样一个超高效率的工作团队，孙凯怡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这也成为他最辛苦却也最难忘的经历。“我清楚的记得当时办公室里坐满了开发人员，非常安静，并没有任何人高声喧闹，工作效率之高令人咂舌，这些人无形中形成一种速度的竞争关系，身在其中的我必须迎头赶上，不敢有丝毫松懈，以至于后来我在其他地方工作的时候都觉得轻松不少，可以说在我初入职场的时候就碰到了这种魔鬼式训练，给了我一个很高的起点，现在回想起来那都是一段让我难以忘怀的时光。现在很多人都有所谓‘拖延症’，可以说经历过那样一段时光，我今后也不可能有拖延症，我当时考注册会计师时，处于白天在这样的强度下工作，晚上上课，周末温习，这种生活状态急速加强了我时间管理的能力，如果时间管理跟不上，那这些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也正是在英国工作的这些年中，孙凯怡考下了英国注册会计师。“在ACCA的学习经历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段，可以说已经不仅仅是专业教育，更像是一种类似MBA的课程了，从为人做事到职业操守、法律准则、运营、金融、审计、风险控制等全部涵盖在内，在ACCA的学习经历对当时的我来说帮助非常大，这种影响持续至今。”

2007年，孙凯怡在英国一家资产管理公司担任CFO，“起初确实力不从心，当时我跟CEO的年龄相差20岁，而且当时的CEO是一名澳大利亚人，文化的差异和年龄的差距，让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寻求CFO 和CEO这两个职业上的搭档如何求同存异真正合作起来，在我看来，CFO和CEO是相互制约和相互扶植的关系，而在决策中起到的作用大小，基本是由CFO本人的性格因素决定的，如果是比较强势的CFO，那么可以在决策中起到至少一半的作用。”即便是在事业的道路上一路狂奔，孙凯怡依然在家庭和事业的两难取舍中选择了家庭，2008年孙凯怡从英国回到中国工作并且组建了自己的家庭。

跨界心态

在英国工作生活了十多年，刚刚回到国内的孙凯怡也经历了艰苦的适应期。“如果说以前是适应不同的行业和不同的公司，那么刚回国时我还要更多地适应国内不一样的商业环境。”的确，相比成熟稳定的英国社会环境，处在高速增长期的中国经济有着更多的活力，同时也充满各种风险和陷阱，这也让刚回到国内工作的孙凯怡度过了一段艰苦的适应期。

孙凯怡在从事财务工作时，期间涉及的行业包括软件、IT、娱乐博彩业等等，当转型成为一家游戏运营公司的COO时，这种行业和职业的双重跨度，孙凯怡是如何快速适应的？

“首先是快速学习的能力，这一点在做财务工作时就已经被‘逼’得必须养成。比如在做审计时，被审计的企业形态和模式多种多样，会计准则也是千变万化，快速学习和适应已经是家常便饭，有了这些‘疯狂’的工作经历，让我更容易实现快速学习和适应。”

对于现在的PCG娱乐公司，孙凯怡有着更多的想法，随着业务的逐步剥离，孙凯怡有意将一些新的业务整合进入PCG娱乐，并且有可能出任CEO，对于这一点儿，孙凯怡认为自己从性格和做事风格以及个人经历来说，很想在CEO这个位置上挑战一下，成为创业者也许是下一个选择。

然而，从CFO走向自己创业，这个变化相比过去的变化来说大得多，困难也大得多。在CFO的日常工作中，防范业务风险、合规及监管等职责始终占据着不可忽视的位置。一个达到水准线以上的CFO，在制定公司的风险管理框架、建立持续监察的政策以减低企业风险危机这方面，从世界观到方法论都有相当的专业套路。对于大型企业而言，CFO的风险管控能力对于组织的长治久安至关重要。但也正是如此，这也让CFO普遍形成了风险厌恶型职业人格，通常缺乏冒险的基因，对风险的容忍度较低。孙凯怡同样深以为然，“可以说从CFO向CEO转型并不容易，其中很难转变的是思考问题的角度，做CFO久了，很容易拿到一个项目首先考虑的是风险大不大。”

除此之外，在CFO对事情做分析和判断的时候，工作习惯上更善于采集信息、分析和综合数据并且形成预测观察和建议，需要不断攫取内外部数据资源，对财务信息和更广泛的企业相关信息进行加工，分析结构性和非结构性数据，这些对数据的分析能力对可以说对CFO是烂熟于胸。或者说在CFO的行为方式中已经形成基于数据分析的决策路径依赖。但是当一个创业者带领队伍“打天下”的过程中，面对的可能是全新的客户、未知的市场、不可预测的产品或服务，上哪里找可以锚定不确定性的那些数据呢？作为创业者，每件事情都需要作决策，每个决策都可能影响公司的生死存亡，习惯了看“仪表盘”才能前行的CFO，当面对未知风险时，是否还有勇气面对？孙凯怡认为：“创业可以说是一个存在很大变数的风险大概率事件，而多年的CFO工作让我在遇到问题时带有很强的职业惯性，可以说如果我想创业成功，必然要将行为模式从风险厌恶型向风险偏好型迁移和转换，并且要更具冒险精神。这确实非常困难，而我也在不断努力转型过程中。”

工作方法上细致、谨慎，性格上爽快、决断，孙凯怡对自己创业很有信心，但是，显然，保守的风险偏好也让孙凯怡在选择行业时有着更多的谨慎，选择适合自己的行业。对于未来，孙凯怡显得非常从容：“我不会对自己的未来设定更多的‘必须’，也并不是说我如果创业了就不能再回到CFO的工作中去，未来永远是个未知数，我始终有随遇而安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