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通湖表层水体中抗生素赋存特征与风险
2018-01-23刘晓晖卢少勇清华大学环境学院北京100084中国环境科学研究院国家环境保护洞庭湖科学观测研究站湖泊水污染治理与生态修复技术国家工程实验室环境基准与风险评估国家重点实验室湖泊生态环境创新基地北京100012
刘晓晖,卢少勇 (1.清华大学环境学院,北京 100084;2.中国环境科学研究院,国家环境保护洞庭湖科学观测研究站,湖泊水污染治理与生态修复技术国家工程实验室,环境基准与风险评估国家重点实验室,湖泊生态环境创新基地,北京 100012)
抗生素可以造成肝脏[1]、肾脏[2]和生殖系统[3]的损伤,严重威胁人体健康[4].在我国珠江、黄河、长江、海河、太湖等均有不同程度的检出,且某些抗生素的浓度处于较高的水平,达数千ng/L.抗生素可给微生物产生选择性压力,诱导产生耐药菌及抗性基因[5-6].磺胺甲基异噁唑、四环素和头孢菌素中的噻吩等药物的最高耐药率已经分别达到13%、57%、和35%[7].
2013年,中国抗生素的生产量为24.8万t,使用量为16.2万t,其中,兽用52% ,人用48% ,一年超过5万t抗生素排放进入水土环境中[8-9],对水环境和人体健康产生巨大的风险.大通湖(29°4′52″~29°13′12″N, 112°22′00″~112°43′45″E)位于湖南省益阳市大通湖区,水域面积约8266.7hm2,平均水深2.5m[10],区内的湖泊、水面、沟渠纵横交错,是湖南省最大的养殖湖.目前有关大通湖抗生素的赋存特征、风险水平等研究还尚属空白.因此,本研究采集大通湖水样,探究大通湖抗生素的赋存状况,丰富大通湖有毒有害化学品的研究数据.
1 材料与方法
1.1 样品采集
图1 大通湖采样点位Fig.1 Sampling sites in Datong Lake
于 2016年 5月在大通湖均匀布点,共设置S1~S6 6个点位,具体见图 1.使用不锈钢水样采集器采集表层水,采集深度为 0~1m,置于用甲醇和超纯水清洗过并用水样润洗3次的2L棕色瓶中,然后加入5mL甲醇,运到实验室于0~4℃冰箱保存,样品15h内进行预处理.
1.2 仪器与试剂
超高效液相色谱串联质谱(ACQUITY UPLC-XEVO-TQMSUSA, Waters);氮吹仪(NEVAP-111,南京铭奥仪器设备有限公司)、固相萃取装置(Agilent 5982-9110, 12孔)、循环式真空泵(SHB-IIIA,上海振捷实验设备有限公司)、溶剂过滤器(T-50,天津市津腾市实验设备有限公司)、Waters HLB固相萃取柱(500mg, 6mL)、酸碱pH计(上海雷磁 PHS-25 数显台式酸度计)、玻璃纤维滤膜(美国的 Millipore公司,孔径0.45µm)、涡旋混合器(VORTEX-5,海门市其林贝尔仪器制造有限公司),稀释标配仪(HAMILTON,USA).
试剂药品及耗材:磺胺嘧啶(SDZ)、磺胺甲恶唑(SMX)、磺胺二甲嘧啶(SMZ)、甲氧苄氨嘧啶(TMP)、诺氟沙星(NOR)、环丙沙星(CIP)、恩诺沙星(ENR)、氧氟沙星(OFLO)、沙拉沙星(SFLO)、四环素(TC)、土霉素(OTC)、金霉素(CTC)购自Dr. Ehrenstorfer GmbH (Germany).环丙沙星-D8、磺胺甲恶唑-D4、甲氧苄氨嘧啶-13C3、去甲基金霉素购自Sigma- Aldrich (St. Louis, MO, USA),磺胺嘧啶-13C6购自 Cambridge Isotope Laboratories (Andover, MA, USA).实验所用的甲醇购自 Fisher Chemicals (Fair Lawn, NJ,USA)(色谱纯)、Na2EDTA、氨水、甲酸和甲酸铵购自Sigma-Aldrich (St. Louis, MO, USA) (色谱纯),盐酸购自国药集团化学试剂有限公司(优级纯),实验中用水为超纯水(Millipore超纯水系统,USA).
磺胺类、甲氧苄氨嘧啶、四环素类用甲醇溶液定容为 1000mg/L;而对于喹诺酮类需要用甲醇和0.5mL的0.1mol/L的盐酸,配制成1000mg/L,此储备液需冷藏在-20℃,备用.
1.3 仪器分析条件
色谱条件:UPLC BEH-C18column (50mm×2.1mm, 1.7μm);流动相0.3%甲酸和 0.1%甲酸铵溶液,B 为 1:1乙腈:甲醇;流速 0.3mL/min;进样量10μL,柱温 40℃;自动进样盘温度为 4℃.具体梯度洗脱程序如表1所示,所有抗生素均可在8min之内完成测定.
表1 梯度洗脱分离步骤Table 1 Data of gradient elution on the separation
质谱条件:离子源,电喷雾正离子源(ESI+);检测方式,多反应监测, MRM;雾化气、脱溶剂气、锥孔气为氮气,碰撞气为氩气;离子源温度和去溶剂气温度分别为 140,500℃;锥孔气和去溶剂气流量分别为70h和450L/h;电离电压和电喷雾电压分别为3.5,5.5kV.
1.4 样品预处理
准确量取2L水样,过0.45μm的玻璃纤维滤膜,用0.1mol/L的盐酸调节pH值为3,而后加入0.5gNa2EDTA和浓度为1×10-6的内标(环丙沙星-d8,SMZ-d4,去甲级金霉素,13C3-甲氧苄啶)20μL,使样品以3~5mL/min的流速通过已预先用10mL甲醇和 10mL超纯水活化过的 Oasis HLB(500mg, 6mL)固相萃取柱.水样过柱后,用 10mL超纯水和10mL 5%的甲醇水溶液淋洗小柱,后将固相萃取小柱在真空下抽2h至干,再用6mL甲醇和6mL含5%的氨水甲醇洗脱(靠自然重力流下),而后在 40℃水浴条件下用氮吹仪吹至近干,而后用1:9的甲醇水溶液定容至1mL,过 0.22μm膜至2mL的样瓶中,待测.
1.5 质量控制
采用内标法进行定量分析.混合标准溶液的浓度为 0.5~100μg/L,相关性系数 R2大于 0.99.用超纯水配制 10ng/L抗生素的混合溶液 1L,按照水样的处理方法进行前处理,并进行7次实验,分别以3倍和10倍信噪比计算水样的方法检测限和定量下限,见表 2.方法的加标回收率为70.33%~108.96%,相对标准偏差(RSD)为 1.12%~9.51%,检测限为 0.06~0.21ng/L.场地空白和方法空白实验均低于检测限.
1.6 风险评价方法
1.6.1 环境风险评价 采用风险熵评价大通湖水体中抗生素的环境风险,计算公式如下:
式中:RQ为污染物的环境风险熵;MEC为污染物的环境实测浓度, ng/L;PNEC为污染物的预测无效应浓度,基于最坏情况考虑,RQ的计算采用筛选出最敏感物种的PNEC,ng/L,见表3;TD主要从现有的研究中获取的急性或慢性毒性数据; AF为评价因子;RQcom为联合毒性风险.RQ值划分为 4 个等级,无风险(<0.01),低风险(0.01~0.1),中等风险(0.1~1)和高风险(>1).
1.6.2 健康风险评价 抗生素健康风险的计算公式如下:
式中:Dosea为暴露剂量,μg/(人·d);EF 为目标化合物的暴露频率, d/a;ED为暴露时间,a;ADI为日容许摄入量,μg/(kg·d);BW为成人或者儿童体重, kg; AT为人体的目标化合物平均接触时间,d;Ci为目标化合物的实测浓度,μg/L;kT为水体中抗生素经水处理工艺后的剩余比例;IRDW为日均饮水量, L/d.
表3 抗生素对应最敏感物种的毒理数据Table 3 Aquatic toxicity data of antibiotics to the most sensitive aquatic species
表4 目标抗生素的ADI值Table 4 ADI of antibiotics
表5 各参数的美国环境保护署推荐值Table 5 Parameters of adult and children receptors recommended by USEPA
各抗生素的 ADI值(表 4)和式(4)、式(5)中的各参数(表5)来自于澳大利亚政府卫生署[23]和美国 ECOTOXD Database[24]以及朱婷婷等[25]、金磊等[26]的研究.
2 结果与讨论
2.1 大通湖抗生素的污染状况及分布特征
由表6可知,在大通湖6个点位除氧氟沙星未检出外,其余11种抗生素均有不同程度的检出.浓度水平处于 n.d.~100.21ng/L,以磺胺嘧啶的浓度最高,其次为磺胺甲恶唑>沙拉沙星>恩诺沙星>甲氧苄氨嘧啶>金霉素,其余抗生素的浓度处于较低的水平.
3种磺胺类抗生素,磺胺嘧啶为 11.65~100.21ng/L,平均 37.41ng/L,检出率达到 100%,居于所有检出抗生素之首;磺胺甲恶唑的检出率达50%,浓度水平居第 2位,达 12.34ng/L;磺胺二甲嘧啶在的检出率和浓度均处于较低的水平,这可能与季节或者大通区域的用药特性有关.磺胺类抗生素在水产养殖业中广泛使用[27],且价格低廉,相对于英国、丹麦、瑞士等西方国家,中国磺胺类抗生素的使用量较大[28],其中磺胺嘧啶的使用量较高[29],导致磺胺类抗生素在水环境的浓度相对较高.甲氧苄氨嘧啶作为一种磺胺增效剂,常与磺胺甲恶唑、磺胺二甲嘧啶等磺胺类抗生素以1:5的比例配合使用,导致其具有相对较高的检出率和浓度,分别为50%和7.56ng/L.
表6 大通湖水体中抗生素的浓度水平(ng/L)Table 6 Statistical characteristics of the concentrations of antibiotics in surface water in Datong Lake (ng/L)
5种喹诺酮类抗生素,沙拉沙星为 n.d.~40.17ng/L,平均 8.55ng/L,检出率 667%,处于较高的水平,其次为恩诺沙星,平均浓度为8.04ng/L检出率为33%.这2种喹诺酮类抗生素在水产养殖中的使用量较大,在鱼虾的整个鱼苗期、保苗期和养成期均有使用.环丙沙星的浓度为 n.d.~5.02ng/L,平均1.51ng/L,检出率为33.33%,环丙沙星主要为人用药,其医疗用量较大[30],大通湖环丙沙星的来源可能为周围生活污水的直排.氧氟沙星和诺氟沙星的检出率和检出浓度较低,氧氟沙星的检出率为零,一方面诺氟沙星禁止在未成人中使用[31],限制了其使用量,另一方面根据《兽药管理条例》[32]:2015年12月31日起,停止生产用于食品动物的氧氟沙星、诺氟沙星,极大的限制了这两种物质的使用和在环境中的残留.
3种四环素类抗生素的检出浓度相对于磺胺类、磺胺增效剂和喹诺酮类抗生素处于较低的水平.检出率以四环素最高达 83.33%,平均浓度最高的为金霉素达 3.92ng/L.但是四环类抗生素在水环境中性质不稳定,一方面在光照、微生物作用下降解,另一方面四环类抗生素易在沉积物中富集[33-35],且沉积物的吸附作用是抑制四环素类抗生素迁移的重要因素,导致水环境中的浓度较低.
由图 2可见,大通湖各采样点位抗生素的累积浓度处于 36.69~149.33ng/L,各采样点位具有一定的差异性.S2点位的累积浓度最高,磺胺嘧啶和恩诺沙星为主要的贡献因子,贡献率达 90%以上,其次为S3点位.S2和S3点位有大量的网箱养殖,且靠近一渔业股份有限公司,饲料中可能有抗生素的添加,导致这片区域抗生素的浓度相对较高.S1点位的抗生素浓度最低.大通湖整个湖体为养殖区,但有些区域的养殖密集,有些区域为航道并未作为养殖区,此区域抗生素为其他区域水体中抗生素迁移而来,但是抗生素在随水流的迁移过程中会发生光降解、微生物降解、吸附等行为,极大的降低其浓度水平.后续应加强对大通抗生素生产、使用和排放的调查,开展大通湖水体中多介质(水、沉积物、生物)赋存的更为全面的连续调查,并追溯其来源,为抗生素污染控制提供依据.
图2 大通湖各采样点抗生素累积浓度Fig.2 Accumulative concentration of detected antibiotics at each sampling site in the Datong Lake
2.2 与国内外部分河流、湖泊对比
由表7可见,3种磺胺类抗生素,磺胺嘧啶的浓度除显著低于白洋淀和海河之外,高于巢湖、博斯腾湖、乌伦古湖、广西邕江、黄浦江上游和钦州湾,处于较高的污染水平;磺胺甲恶唑的浓度水平低于太湖、巢湖、海河、法国的塞纳河和越南湄公河段,高于白洋淀、博斯腾湖、乌伦古湖及英国的塔夫河和伊利河,与黄浦江上游的浓度较为接近;甲氧苄氨嘧啶的浓度与黄浦江上游、塞纳河与湄公河的浓度相似,低于海河、太湖、大辽河及塔夫河和伊利河,与海河、塔夫河和伊利河的浓度差异较为明显,但高于广西邕江和钦州湾;检出的4种喹诺酮类抗生素中,大通湖环丙沙星和诺氟沙星的浓度水平较低,除高于黄浦江上游外,均显著低于白洋淀、巢湖和太湖等,与国外水体相比,大通湖环丙沙星的浓度高于塞纳河,但显著低于芬兰的万塔河,而诺氟沙星的浓度显著低于塞纳河.恩诺沙星就平均浓度来说在所统计的湖泊、河流中仅次于巢湖和大辽河,但最高浓度仅次于巢湖.沙拉沙星的污染水平显著高于塞纳河和温榆河,就平均浓度而言与白洋淀处于同一水平.在检出的3种四环素类抗生素中,四环素的浓度与博斯腾、乌伦古湖和美国查普唐克河的浓度较为接近,显著低于太湖、海河和大辽河.土霉素的浓度处于较低的水平,均低于所统计的河流、湖泊.金霉素的浓度显著低于太湖、大辽河和查普唐克河,与巢湖属于同一污染水平,但高于博斯腾湖和乌伦古湖.总体来说,除磺胺嘧啶和恩诺沙星处于相对较高的污染水平之外,其余基本处于较低或中等的水平.抗生素在我国地表水体中的检出率较高,且由于不同地区抗生素的使用种类、环境等不同,导致浓度具有较大的差异性,然而目前对于我国湖泊、河流水环境中抗生素污染的研究缺乏系统性和连续性,对各水体中抗生素污染的差异性并没有很好的解释,有必要加强该方面的研究.
2.3 大通湖抗生素的生态风险评价
2.3.1 环境风险评价 基于最严重的情况来考虑,选择各种抗生素浓度最大值来计算风险等级,结果见表 8.由于水体中抗生素的痕量残留,目标抗生素的风险熵(RQ)基本处于 0.1以下.然而磺胺甲恶唑、沙拉沙星和环丙沙星的 RQ均大于1,表现为高风险,对大通湖的生态环境具有严重的潜在风险,这3种物质的最大无效应浓度较低,易对生态环境产生危害.其中沙拉沙星的 RQ竟达 2.68,目前对于水环境中此种物质的研究相对较少,但沙拉沙星是一种动物专用的喹诺酮类药物,由于其溶解度高,可多途径给药,吸收速度快,是防治动物疾病的理想药物[52-53],因此近些年使用量不断上升,应引起足够的重视.恩诺沙星的RQ为0.77处于0.1~1之间,为中等风险;磺胺嘧啶的浓度虽然较高,但是由于其具有较高的最大无效应浓度,RQ 小于 0.1,风险等级为低风险,但是相关研究表明,磺胺嘧啶可以干扰虹鳟鱼肝脏细胞的活性,损伤肝细胞,从而影响代谢过程[54],其风险不容忽视;其余抗生素对大通湖的生态环境均表现为无风险.虽然环境中的抗生素对环境的影响基本处于较低的风险,但是抗生素可诱导环境中耐药菌和抗生基因的产生[55],而且抗生素基因具有传播性,被作为一种新型污染物,应积极开展大通湖耐药菌和抗性基因的监测研究,明确大通湖此方面对人体健康的风险等级.另外,目前抗生素的风险评估大多采用风险熵做初步的评价,有一定的片面性,后续应加强抗生素的毒性研究,开展抗生素环境基准的研究,深入的分析水体中抗生素的环境风险,为抗生素的防控和应急预案的建立奠定基础.
水环境中抗生素一般不是单一存在,而是多种抗生素共同存在的复杂体系.有研究表明水环境中多种抗生素共存时,抗生素的环境危害作用会因共存而加强[56].但是目前相关的数据较少,因此本文假定各抗生素对生物的毒性作用不存在拮抗或协同作用,初步探究抗生素的累积风险,结果见表8.6个采样点位的RQcom均高于0.1,处于中等或高风险,其中 S6>S3>S2 3个点位的RQcom均大于1,以S6点位较为突出,RQcom达3.5,对周围的环境具有严重的潜在风险;其余点的RQcom均处于 0.1~1之间,表现为中等风险.复合污染的问题一直备受关注,但是由于多种污染存在时的作用机理较为复杂,且如果完全达到实际环境的状态,工作量较大,无法短时间内完成,因此目前对于污染物的复合污染,尤其是有机污染物的复合污染研究大多局限于二元或者三元,因此应积极开展有关抗生素复合污染的研究,明确多种抗生素存在的复合污染体系中的相互作用机制.
表7 部分河流、湖泊抗生素的污染水平(ng/L)Table 7 The Concentration level of antibiotics in typical lakes and rivers, China (ng/L)
表8 大通湖水体抗生素的RQ和RQcomTable 8 RQ and RQcom for the antibiotics in surface water from Datong Lake
饮水途径对成人和儿童的健康风险指数RQH分别处于 8.74×10-8~3.67×10-3和 2.18×10-7~9.17×10-3之间(图 3).检出的 11种抗生素,喹诺酮类抗生素为主要的健康风险因子,处于 10-3数量级.其中沙拉沙星的健康风险最高,沙拉沙星在动物性食品中的ADI值仅为0.3μg/(kg·d),然而目前有关沙拉沙星的监测和毒性研究还有一定的局限性,应加强对沙拉沙星的进一步研究.磺胺嘧啶和磺胺增效剂是仅次于喹诺酮类抗生素的健康风险因子,对成人和儿童的健康风险指数 RQH分别为 1.37×10-4、3.43×10-4和 1.96×10-4、4.89×10-4,值得注意的是这 2种抗生素相对于喹诺酮类抗生素在水环境中的稳定性较高,如果没有外源的持续输入,从长远来说,这2种物质所致的健康风险应高于喹诺酮类.剩余抗生素的健康风险因子均处于 10-5~10-8数量级,相对于喹诺酮类抗生素、磺胺嘧啶和甲氧苄氨嘧啶低1~3个数量级.
图3 大通湖抗生素残留对成人和儿童的健康风险Fig.3 Health risk of antibiotics residue in the Datong Lake to adults and children
然而,现在针对抗生素的水体健康风险标准并未制定.大多数关于抗生素健康风险的研究主要关注食品和蔬菜等[57],相比这些研究,大通湖水体中抗生素的健康风险处于较低的水平.最高健康风险与深圳的西丽水库[25]水体中抗生素处于同1个数量级,但高出石岩水库1个数量级[58].
3 结论
3.1 大通湖共检测出 11种抗生素,其浓度具有显著的差异性,以磺胺嘧啶的浓度最高,其次为磺胺甲恶唑,浓度范围分别为 11.65~100.21ng/L和n.d.~50.9ng/L,四环素类抗生素的浓度处于较低的水平(n.d.~10.44ng/L).与国内部分河流、湖泊相比,除磺胺嘧啶和恩诺沙星外,其余抗生素基本处于较普通水平.
3.2 在空间分布上,具有一定的差异性,S1~S6采样点抗生素的累积浓度处于36.69~149.33ng/L之间,以 S2点位累积浓度最高,磺胺嘧啶和恩诺沙星为主要的贡献因子,贡献率达 90%以上,S1点位的浓度最低.
3.3 检出的11种抗生素除磺胺甲恶唑、沙拉沙星和环丙沙星外,其余抗生素对大通湖表现为较低的风险水平, S2、S3、S6的累积风险较高;健康风险评价表明,喹诺酮类抗生素为主要的健康风险因子,但抗生素的健康风险指数 RQH远低于1,说明目前抗生素的残留不会对人体产生明显的健康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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