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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畴精神:写在石漠上的壮美史诗

2018-01-22徐体义张登海王永刚

时代风采 2018年10期
关键词:西畴苦干华明

徐体义 张登海 王永刚

脱贫摘帽进入倒计时,冲刺的战鼓再次擂响。初秋的西畴大地,“脱贫摘帽百日攻坚行动”全面展开,全县各族干部群众充满豪气和底气。

仿佛北回归线“黄金十字带”的阳光集聚着一种超强的热能,或许久经石漠化磨砺的生命更加渴望绿色的滋养,西畴人在艰难困苦中奋起,用比岩石坚硬的意志和力量,创造了敢教石漠变绿洲的奇迹,即将向沉重的贫困历史告别。

扬志气托起精神高地

“等不是办法,干才有希望!”面对石漠化的吞噬和生存困境的考验,西畴人没有等待、退缩和低头。他们自强不息,意志如磐,奋起向命运挑战,向贫困宣战,用挺直的脊梁托起一片精神高地,用艰苦奋斗点燃希望之光。

“山大石头多,出门就爬坡,只见石头不见土,玉米长在石窝窝,春种一大片,秋收一小箩。”一首久传的民谣,道出西畴人的困境与愁苦。

人均仅有缺水少土的0.78亩地,“石旮旯里刨饭吃”的穷日子,伴随着生态加剧恶化的重压。上世纪90年代,一位外国地质专家实地踏勘考察后得出这样的结论:“这是一个人类基本丧失生存条件的地方。”

西畴地处滇东南的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北回归线直穿县城横贯全境。全县1506平方公里的国土面积中99.9%属于山区,裸露、半裸露的喀斯特山区占75.4%,是全国石漠化程度最严重的地区之一,被列为国家实施石漠化治理重点的一个贫困县。

面对山大石头多、人多耕地少、石漠化程度深、水土流失严重的生存发展困境,26万西畴人民不悲观、不埋怨、不放弃,用热血汗水与石漠抗争,挺起脊梁向贫困宣战。

一声巨响,大山震颤,回声如雷。

1990年12月3日,王廷位、刘登荣等基层党员干部带领蚌谷乡木者村300多名群众,在乱石丛生的“摸石谷”点燃了炸石造地的第一炮。

这一炮,点燃了“等不是办法,干才有希望”的精神之光。

1.2.2 检测方法 两组患者手术前后次日早晨空腹抽取5 ml静脉血,离心8 min,速度为3 000 r/min,采用电化学发光法测定血清孕酮水平;采用酶联免疫吸附试验法测定VEGF和INH-A水平[12-13]。

木者是一个藏在山窝里、贴在石壁上的村庄,找不到一块大过1亩的平地,村民靠石缝中稀稀疏疏种出的那点玉米根本填不饱肚子。苦战105天,他们用錾子、铁锤、铁钎、锄头,在石旮旯里开垦出了600多亩保土、保水、保肥的台地,当年就种上杂交玉米,产量竟是以前的4倍,家家户户堆满金灿灿的玉米,有的人家的房梁都被大串大串的玉米棒子坠断了,常年拎着口袋四处借粮出了名的“口袋村”,摇身一变成了卖粮村。

炸石造地并非想象中那么容易。刘登荣掰着手指头算了这么一笔账:造1亩地,最少要翻动石头200个立方米,回填20个立方米的泥土,投工200多个,投资800来元。没有炸药时,就采取最原始的办法,火烤水淋让石头裂开;搬挖掉的石头,如果用汽车运的话要拉几百车;从别处运来背来回填的泥土,可以堆成一座小山丘。

当年在木者村炸响第一炮的王廷位,如今已是75岁的老人,在县政协副主席的岗位上退休回来后,仍然和村里的乡亲打成一片。听着他爽朗的声音、跟着他稳健的脚步在摸石谷参观,看到的尽是一片片郁郁葱葱的玉米和山林,昔日荒凉的乱石滩永远定格在老照片中。

时光在鏖战中流逝,奇迹在创造中诞生。

全县共治理石漠化140多平方公里,建成“三保”台地10多万亩,全县的土地复种指数高达300%,森林覆盖率从25.2%提高到53.3%。最让人震撼的数字,莫过于搬石造地垒成的石埂,加起来长达5万多公里,连起来可绕地球一周以上!

靠苦干甩掉贫困帽子

“搬家不如搬石头,苦熬不如苦干!”这里有一双双能扛起巨石的铁肩,有一个个埋头开山辟路的“愚公”,有含辛茹苦的“独臂战士”,有身患癌症带领村民苦干的“女强人”,西畴人民在石漠上用血汗书写出感天动地的人间传奇。

石漠化,是喀斯特地貌形成的一种荒漠化生态现象,被称为可怕的“地球癌症”。

在石漠化地区,极易发生山洪、滑坡、泥石流,水土严重流失造成了山穷、水枯、林衰、土瘦,渐渐吞噬的是绿色生命,频频亮起的是生存红灯。

面对贫瘠多难的血脉故土,西畴人民决不低头让步,他们最不缺乏的,就是不甘穷困的气质和逢山开路的干劲。

鸡街乡中寨村委会的肖家塘村,是一个“通讯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的深山村落,农户纷纷举家出走,只剩下4户人家。

2006年7月,村里唯一的共产党员侯寿高,与另外3家村民姚仕斌、邓招财、姚光金咬牙盟誓,决意自己修路。他们每天早上8点出工,晚上7点收工,家里人轮流送中午饭,坚持6年之久,硬是在大山深处开凿出了一条5公里长的进村公路。

开凿这样一条道路,靠的就是4个人4双手,一根钢钎一把铁锤。打炮眼炸岩石,砸大石搬小石,翻悬崖越峭壁,边勘探边施工,就像蚂蚁搬家一般,从严冬到盛夏,从日出到日落,炮声锤声终年不断,他们被大家称为“肖家塘四愚公”。

“也不晓得哪天能修通,只知道一直干下去,总有一天能干成!”

为了修路,他们几乎倾其所有,每家至今都还背着借贷款。邓招财的一个手指被石头砸断致残;姚仕斌带病坚持修路积劳成疾,路未修通就离开了人世;年纪最大的姚光金是个残疾人,但每天工地上都少不了他瘦弱佝偻的身影。

“山路打通,脱贫致富的路子就打开了。”侯寿高和媳妇在州府文山城开了一家小餐馆,用的猪肉、鸡肉都是从老家村子里运来的,每年能赚10多万块钱。见到夫妇俩,他们正忙着招待从附近建筑工地上赶来吃午饭的农民工,饭桌边坐满了人。“村里人接二连三走出大山打工创业,每个人都闯出了小天地,娃娃们一个个都出来读书,我儿子马上也要去读职高,他们肯定会更有奔头。” 凝望着墙上那张“四愚公”搬石修路的大照片,侯寿高很有成就感。

在“地无三尺平,滴水三分银”的西洒镇岩头村,因山高坡陡不通路,村里的姑娘都外嫁他乡,娶进家的媳妇也留不住。出村下山的那条羊肠小道上,村民抬猪出去卖时,猪曾滑落摔死;赶牛出山时,牛曾滚落山崖;往来这条路挑水吃,一趟得几个钟头。

然而,要在悬崖峭壁之上开山凿路谈何容易。就在村小组长李华明准备组织大家修路时,有人和他打赌:你要是能把这条路修通,我拿手板心煎蛋给你吃!

李华明偏偏不信这个邪。挨家挨户动员筹集到部分资金后,他带领村里的14人举起铁锤、挥动铁锨干了起来。

历经12年的执着苦干,挥洒无尽汗水泪水。村民李光祥为了挣钱偿还修路借债外出安徽打工,右臂不幸被机器绞断,可他把厂里补偿给他的医药费都用在了修路上,回来后又成为工地上的“独臂战士”。简易路打通后,在县里的补助支持下,乡亲们接着投工投劳,一条2.4公里的通畅水泥公路终于从幻境变成了现实。做梦都笑醒的,何止是一个李华明。

走进岩头村,道路旁高耸的峭壁上镌刻着两个鲜红大字——“实干”。“我们靠的就是这两个字,认定的就是一条路,带领乡亲脱贫致富跟党走!”年过六旬的李华明依然风风火火,他正在同云南万康农业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一起实地踏勘,商定在村里建设万只乌骨鸡养殖基地和500头生猪代养点。信心满满的李华明说,他会再加一把劲,带领大家打通致富道路上的“最后一公里”。

提起“叫雀”“女强人”谢成芬,乡亲们无人不夸。

谢成芬是蚌谷乡海子坝村的共产党员、村民小组长。为了改造晴通雨阻的进村道路,她带头苦干实干,动员大家集资投劳,到处奔走争取支持。就在工程热火朝天推进的时候,谢成芬身体却出现异常,她独自一人悄悄去医院做了个检查,结果被诊断为乳腺癌中晚期,医生告诉她可能只有半年的生命时光。

住院治疗才10多天,异常坚强的谢成芬不顾医生劝阻,急匆匆地赶回村里,一边自己寻医服药一边接着带领大家苦干,直到昏倒在工地,她的家人和乡亲们才知道她的病情。

2010年7月,全长8.8公里的水泥路终于建成通车,全村人高兴得像过年。难以置信的是,谢成芬不但没有被病魔击倒,身上的癌细胞竟然渐渐钙化,她说这是信念和关爱创造的奇迹,乡亲们则异口同声说好人有好报。最近几年,谢成芬与在文山城工作的女儿住在一起,可她根本闲不住,一心牵挂着村里的乡亲们,决定回去继续带着他们一起干。

在西畴,这样的故事不胜枚举:董马乡张家老林村张行武一家3口人两年修通一条2.2公里进村道路,法斗乡羊赶马村伍光发独自开挖出一条1.2公里的进村道路,刘家塘村的群众硬生生打通一条隧洞方便村民出行……

就是凭着这样的苦干和硬拼,西畴县共挖通进村道路3000多公里,乡村公路是全省平均公路密度的3倍以上,所有乡镇均实现了路面硬化,村委会通公路率达100%,自然村通公路率达99.3%。

从木者村打响第一炮开始,西畴人民一直没有停歇过改天换地的脚步,在石漠化综合治理进程中探索出了成功模式,昔日的石漠荒山正在变成绿色生态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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