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容词+宾语”结构考察

何平

摘要：能否带宾语是区分动词和性质形容词的一条重要标准，但这条标准并不能区分所有的动词和性质形容词。本文所研究的词的范畴是这一类能够受程度副词修饰，也能够独自带宾语；带了宾语之后不能同时受程度副词修饰的词，叫作带宾形容词。带宾形容词有动态化的趋势，这一趋势是渐进的，比较缓慢。在此前提下，本文认为“形容词+宾语”中的形容词词性仍为形容词，研究了带宾形容词的用法，对“形容词+宾语”结构中宾语的语法角色类型和意义进行了分析，并总结了形容词带宾语时标记元素进化的三阶段，以及“形容词+宾语”结构的产生的原因。

关键词：形容词 宾语 结构

一、引言

带宾形容词问题自出现之初就引起了学者们的广泛关注，各家说法不一，始终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我们知到，语言是活泛的、动态的，它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着。现代汉语的活跃使得各类语言现象层出不穷，在互联网时代，信息传播速度之快，影响范围之广不可估量，带宾形容词的用法在不断更新，更多新鲜的语料也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本文结合北京大学语言研究中心的语料库和网络上的部分语料，着重考察带宾形容词的词性，根据带宾形容词后宾语的数量分为单宾语和双宾语进行讨论，其中具有争议的数量短语作宾语时，根据朱德熙《语法讲义》一书的观点，笔者在此看作属于“形容词+宾语”结构，以此总结出带宾形容词动词化的三阶段以及该结构形成的原因。以期对形容词带宾语这个长期疑难问题及有关形容词、动词教学方法和教学思路提供参考。

二、形容词的宾语的语法角色类型

“形容词+宾语”结构在句法结构中主要承担谓语成分，朱德熙先生将形容词后所带宾语分为两类，一类通常为名词性成分，称为真宾语；一类为表示程度的宾语，如“小一点”中的“一点”，称为准宾语。本章节中所讨论的数量短语作宾语即为准宾语。根据形容词后宾语的数量，可分为双宾语和单宾语两类。

（一）双宾语

“形容词+宾语”构式中的宾语数量为二，根据语法位置与主语的关系可分为近宾语（通常为人称代词或者名词）和远宾语（此处指数量短语），根据朱德熙先生的观点，此处的数量短语可以看作是形容词的宾语，而非补语。例如：

（1）他打小就寄人篱下，生活悲苦，强烈的自卑感让他总认为自己矮别人一头，处处不如人。

（2）进入大学后我最敬佩的人是高我一个年级的学姐，她于我而言亦师亦友，我的大学生活因为她而变得丰富多彩。

（3）下课铃一打，小胖就急不可耐地冲向食堂，快人一秒都是好的。

（4）他懊恼地挠了挠头，心里嘀咕道：要不是慢了晓华一脚，现在当上主任的可是他啊。

（5）“做人还是要谦虚点啊，咱们厂里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刘主任叉着腰，生气地教训着做事不认真的工人。

从上例中，可以总结出该类形容词的特点：

1.在此类形容词中，主要是以单音节形容词为主，如：大、小、快、慢、早、矮、高、多、少等等。

2.在此构式中，意义相对的一对词都可以出现在其中。如：矮——高、快——慢、多——少等等。

3.在此构式中，比较对象后量差成分不可缺少。如上例中的“一头”“一个年级”“一秒”“一脚”“一个”。

4.“形容词+比较对象+量差”还可等式替换成“比+比较对象+形容词+量差”，表示相同的意义。

矮别人一头——比别人矮一头

高我一个年级——比我高一个年级

快人一秒——比人快一秒

慢了晓华一脚——比晓华慢了一脚

多/少你一个——比你多/少一个

5.在此构式中，形容词具有比较意义，比较的对象通常为两方。如例（1）中的“矮人一头”较的是“我”与“别人”；例（2）“高我一个年级”中，比较的是“学姐”与“我”。

（二）单宾语

“形容词+宾语”构式中的宾语只有一个，据其有无数量成分分为以下两种类型。

1.有数量成分

1）数词短语作宾语

a.分数，用“X分之X”“X成”等固定构式表示。

（6）在我国，普通高校与重点高校的英语教学水平还有一点的差距，一个特别典型突出的现象就是，重点高校的英语六级通过率比普通高校的通过率高五分之一。

（7）在此次招标活动中，林氏企业以较往期中标价格低三分之一的数额首次中标，堪称又一大商业奇迹。

（8）互联网+时代的到来，使得线上购物越来越受到消费者的欢迎，在价格方面更是贴合消费者的心意，例如韩国品牌口红的价格比免税店便宜了三成。

（9）一下子卖掉几个月以后的库存，合约签订之后，也不跟踪观察价格的变化浮动，等

到几个月后实物交易时，价格贵了五成，公司损失了几千万，已无力支持后续的生产活动。

上例中“五分之一”“三分之一”“三成”“五成”作为数词短语的固定构式作形容词“高”“低”“便宜”“贵”的宾语，有确切具体比较二者之间差别的意义，意义相对或相反的一对形容词都可出现在此构式中，如上述“高”和“低”“便宜”和“贵”。

b.倍数，由基数加“倍”组成，也可用“百分之X”的构式。

（10）地核内的物质比钢铁还坚硬三十倍，而且能慢慢变形而不会断裂。（《中国儿童百科全书》）

（11）在上海这个大都市，不同的交通條件、地理环境、区域资源会导致房屋租金相差甚远，上海杨浦区的房屋租赁价格就比市中心的差了三倍。

（12）如果此次招生计划人数扩充了五人，那么刘同学就比之前多百分之二十的机率考上这所高校，圆了他上名校的心愿。

上例中“三十”“三”与“倍”组合做形容词“坚硬”“差”的宾语，“百分之二十”作形容词“多”宾语，同样也是确切具体比较二者之间程度差别的意义。

c.在分数或倍数后加“多、左右、上下、以上”等词表示概数。

（13）这就是说，在同等条件下，劳动者的教育水平提高一个学段，劳动生产率可比同期高十分之一左左。

（14）在周围环境状况同等的情况下，电脑屏幕亮一倍以上对保护视力更有利。

在上例中，“四分之一左右”“一倍以上”表示概数作形容词“高”“亮”的宾语，表示比较的两个对象程度上大致的差别。

2）数量短语作宾语

a.用以表示确切的数目。

（15）那位大难不死的丈夫巴利阿松，56岁，比悍妻大两岁，是位性情温和、颇有名望的泌尿科专家，拥有数百万家产。

（16）俗话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我都疼了三天还不见好。

上例中，数量短语“两岁”表示丈夫与妻子的年龄差距，实际上即为形容词带双宾语“大悍妻两岁”的等式替换，上文中已有交代；数量短语“三天”表示牙疼的周期，由非人为因素造成，具有他动意义。

b.用“来、约、近、多、几”等词放在量词前面表示概数，相邻的两个基数连用同样有此意。

（17）家里的电线总是短路，找来装修师傅查看，原来这可恶的老鼠是罪魁祸首，被咬坏了的电线短了十来厘米，真够厉害的。

（18）因为萨德事件，韩国品牌乐天超市的营业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超市高层立即出动紧急方案，超市内的商品大多便宜了近三成。

（19）在周围环境条件同等的情况下，电脑屏幕亮约五度对保护视力更有利。

（20）这个男的比柳曦要大五六岁，有时穿一件藏青哔叽的中山装，有时穿一套咖啡色西服。

在上例中，“十来厘米”“近三成”“约五度”做形容词“短”“便宜”“亮”的宾语，指量差在此标准上下浮动，差距不大；“五”“六”两个基数连用放在量词“岁”之前做形容词“大”的宾语，句意表示“这个男的”岁数上比柳曦大五岁或六岁左右的样子，没有确指。

3）带数量的偏正短语作宾语

a.表示确数。

（21）进入高三了，班主任明确规定了早自习的时间，任何同学不准迟一分钟到校！

（22）但这事绝不容等，晚一秒钟，党中央及同志们的安全就会增加一分危险。

（23）中韩关系的紧张导致很多韩国品牌店在中国的销售额直线下降，韩方用了各种营销手段，但收获甚微，很多商品便宜了两个月之久，都无人问津。

（24）这个农民工小心翼翼地展开洁净的手帕，尴尬地说道：“少了10元钱，可以下

次补上吗？

上例中，“一分钟”“一秒钟”“两个月”“十元钱”是带有数量的偏正短语作形容词“迟”“晚”“便宜”“少”的宾语，表示确数。

b.表概数。

（25）很多商店喜欢玩文字游戏招揽顾客，办理会员后的价格仅仅只便宜了几角钱，却引得上了年纪的老人家纷纷掏出昂贵的会费。

（26）年近四十的他，在事业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家庭也幸福美满，身上也少工少年時的几分戾气。

上例中，“几角钱”“少年时的几分戾气”作为带数量的偏正短语作形容词“便宜”“少”的宾语，表示大概的意义。

4）小结

2.无数量成分

1）名词作宾语

（27）我们一定要认真地研究和解决当前农村卫生工作中出现的新情况、新问题，下定决心，坚定信心，克服困难，开拓前进。

（28）在马尔代夫即将沉没的传闻在各大媒介上肆意传播时，马尔代夫的游客流量也猛增数万人，签证处本着简便手续、方便游客的原则，尽量缩短游客的等待时间。

（29）面对这个在雨中整理共享单车的流浪者，这个撬锁的蟊贼小声嘀咕道：“怪惭愧人的。”

（30）全民重质量、重信誉、讲效率蔚成风气时，市场经济对社会资源才会充分显现。

（31）干一行就要爱一行，警察的职业虽然辛苦又危险，但这些可爱的男儿将热爱事业、忠诚事业作为自己的信条，认真工作，为人民服务。

（32）平常黑了天他哪儿都不去，今天走得急匆匆的，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一会儿又回来了。

（33）妹妹红着双眼跑回了家。

2）名词性偏正短语作宾语

（34）多少年的苦心，千百次的跋涉奋进，终于换来了丰硕的成果，喜悦的泪水浸湿了他的双眼，也温暖了他那饱经沧桑的心。

（35）她的眼睛平静地像一汪泉水，黯淡了窗外明月的光晖。

（36）他心中说不出的那种凄凉悲哀感潮湿了她的双眼。

（37）颂莲的心立刻哆嗦了一下，她镇定着自已的情绪，问，什么时候死的？

上例中，“他那饱经沧桑的心”“明月的光晖”“他的双眼”“自己的情绪”为名词性偏正短语作宾语，大多表示使动意义：温暖了他那饱经沧桑的心=使（让）他那饱经沧桑的心温暖；黯淡了窗外明月的光晖=使（让）窗外明月的光晖黯淡；潮湿了他的双眼=使（让）他的双眼潮湿；镇定着自己的情绪=使（让）自己的情绪镇定

3）名词性联合短语作宾语

（38）乌骨鸡具有滋补的功效，长期食用可以强壮筋骨和体魄，增强生理功能。

（39）日常生活中的台阶高度之所以不那么适合，是为了方便老人和孩子。

（40）由于这段不光彩的入狱经历，他不得不冷淡好友与同事，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41）二十多年来，电视剧西游记的导演杨洁一直专注于电视艺术，淡泊功名利禄，在追寻艺术的道路上兢兢业业，始终以一颗恬淡的心面对生活。

上例表示两种意义，“筋骨和体魄”“老人和孩子”为名词性联合短语作宾语，表示使动意义，强壮筋骨和体魄=使（让）筋骨和体魄强壮；方便老人和孩子=使（让）老人和孩子方便。“好友与同事”“功名利禄”为名词性联合短语作宾语，表示主动意义，冷淡好友与同事=对好友与同事冷淡；淡泊功名利禄=对功名利禄淡泊。

三、形容词带宾语时标记元素的特征

在本章节里，形容词带宾语是否带有标记元素是切分形容词动词化过程的重要标志，根据这个标准该过程可被划分成三个阶段，分别是：初级阶段、中间阶段和高级阶段。

（一）带宾语时通常有标记元素一初级阶段

在形容词动词化的初级阶段中，很多形容词是不能直接与宾语搭配的，通常有标记元素“着、了、过”置于二者之中。在上文中，我们分析的具有各种意义功能的形容词，其中带宾语时通常需要标记元素的总结如下表：

从上表中我们能够总结得出：表示他动意义、存在意义的形容词带宾语时通常要带标记元素“着、了、过”，这些带宾形容词大部分属于形容词动词化的初级阶段，其后所跟的宾语一般都是“脸”“眼睛”“山峰”“扫帚”这样有具体意义的词。

（二）带宾语时可以有标记元素，也可以没有标记元素一中间阶段

表示比较意义的形容词带宾语时，处在形容词动词化扩张的中间阶段，标记元素是“比”，在此阶段中，“比”可有可无，隐现情况如下表。

表5：标记可有可无的带宾形容词类型

在此阶段的形容词一般都表示比较的意义。除此之外，要特别注意的是，形容词动词化的每个阶段都是紧密联系的，并非各自独立，不能分割开来看待。

（三）带宾语时通常没有标记元素一高级阶段

在形容词扩展的高级阶段中，许多形容词可以直接与宾语连用，宾语通常不加上标记“着、了、过”等（如下表所示）：

表示以上三种意义的形容词在高级阶段中的数量比较多，出现频率也很高。表示使动意义的形容词后面通常跟的是有具体意义的宾语，如“眼眶”“身子”“步伐”等等，表示意动意义、主动意义的形容词后面通常是抽象概念的宾语，如“质量”“情义”“技术”“事实”“事业”“名利”等等。

四、“形容词+宾语”结构形成原因

（一）经济原则

经济原则最初是经济学的概念，后来被引用到语言学当中。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学者是法国的语言学家马丁内，他的观点是语言的经济原则在保证交际双方正常交流沟通的前提下，表达者尽量消耗更少的力量完成交际任务，这一原则也就可以用来解释言语结构的变化的原因，使得语言作为人类日常生活中最重要的交际工具，在实际运用中更加简化方便。“形容词+宾语”结构即遵循着语言的经济原则应运而生。例如：

（42）看着儿子痛不欲生地蹲在地上，不断地捶打着自己瘦弱的身体，父亲也缓和了态度。

（43）看到这个年近三十的运动员黯然离场的模样，才发现他不是可惜自己四年的努力毁于一旦，而是伤心于观众的不理解。

（44）听到了这个丈夫车祸的消息，她凉了半截子心。

上例中，“缓和了态度”=“让态度缓和了下来”；“伤心于观众的不理解”=“对观众的不理解感到伤心”；“凉了半截子心”=“半截子心凉了下来”。可以看出“形容词+宾语”结构比一般的表达方式更加简约，同时也使表达者准确传达了语义，体现了该结构的经济原则。

（二）包容原则

现代汉语句法对于上下文和语境具有很强的依赖性，比如某些单独出现的句子可能会有歧义，而通过上下文和语境的制约，只剩下一种合理的解释，也就是说句法通常会提供某些结构关系或者所指关系，但根据具体的语境和语用我们可以选择最恰当的一种。与此同时，在汉语句子的构成中包含了很多句法位置，有些基本位置上的成分可以不受固定形式和结构的限制，不断填充或者替换具有相同句法功能的成分，这就表现出句法强大的的包容原则。“形容词+宾语”结构同样体现了这一原则。例如：

（45）只要你肯去警察局自首，坦白作案的事实，我相信法官会酌情减轻量刑的。

（46）目前国内高校的任务除了提高教学质量之外，壮大科研的队伍也是非常重要的。

（47）他協调者各方，使得救灾工作稳步有序地进行着。

（48）在这种情况下，逐渐疏远他是最好的办法。

（49）小组讨论如果不统一意见，是没有办法展现合作成果的。

（50）每次妈妈忙完家务，记得对她说一声：“妈妈，辛苦你了！”

（51）弟弟握住姐姐长满老茧的手哽咽地说道：“这么些年苦了姐了。”

例（45）、（46）、（47）中，形容词与宾语之间加了修饰成分“作案的”“科研的”助词“着”；例（48）、（49）中，“形容词+宾语”结构前面加了程度副词“逐渐”“不”；例（50）在“形容词+宾语”结构后加了助词“了”；例（51）中该结构前加了主语“这么些年”、中间加了助词“了”，后面加了助词“了”。

说明“形容词+宾语”的结构并不是一成不变地固化成模式，因为现代汉语句法的包容性使得这个结构前、中、后都可以填充成分，使句义更完整、更详细。

（三）修辞需要

形容词最主要的功能是表示某种物质的性质和状态。在“形容词+宾语”结构中，形容词打破了与动词之间的词类界限，在一定限制条件下具备了动词的功能和表达方式，使得语言表达更加生动、新颖，文字也活泼了起来，画面感随着修辞效果变得更加具象和强烈，更加有吸引力。仞l如：

（52）这种肥了个人，瘦了国家的行为万万不能做。

（53）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一剪梅.舟过吴江》）

（54）这个老屋只有门口斜着一把扫帚，破旧不堪，许是很久没有人住了。

例（52）中，将为个人谋利用形容词“肥”表示，将损害国家利益用“瘦”表示，给人一种直观生动、更加贴合语义的感受。例（53）中，形容词“红”与“绿”直接与宾语“樱桃”“芭蕉”的使用，使得画面整体感受和色彩感受更加强烈，比“樱桃红了，芭蕉绿了”更合情理并超出想象。例（54）中，形容词“斜”直接把扫帚存在的状态表现出来了。

另外，上述例句都存在于对称结构中，具有整齐的美感，读起来琅琅上口，为文学作品的表达增添了感染力。

五、结语

我们已经进入了一个多元化快节奏的时代，新时代对语言的影响是广泛而深远的。各种媒介使得新鲜语言的传播之快速、范围之广阔、影响之深远前所未有。尤其是口语化特征明显的新鲜语言大大超过了书面语的新鲜语言。当我们利用语料库以及搜索引擎来进行语料检索时，便会发现一些新的、值得我们思考的语言现象。

旧模式的突破是不可避免的，我们要着重关注的是这些新的语言现象是否符合语言的基本规范以及是否具有高度的可接受性，这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其使用频率和覆盖范围。形容词带宾语在古代汉语中就出现过，不过是少数现象，这一现象在现代汉语中表现得更为明显，应用也更加广泛。这是思维创新和经济原则在语言发展变化中的体现。

研究汉语语法，既要重视一般语法规律的学习，也要结合丰富的语言事例总结语法规律，不迷信权威，不拘于常规。形容词带宾语本是古代汉语中的用法，沿用并扩大到现代汉语，且被广泛使用，这是汉语系统动态化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