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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效防控金融风险

2018-01-17陈希琳

经济 2018年1期
关键词:金融风险监管金融

陈希琳

“防控金融风险”已经成为2018年中国经济关键词。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确定,今后3年,要打好防范化解重大风险攻坚战,重点是防控金融风险,要服务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这条主线,促进形成金融和实体经济、金融和房地产、金融体系内部的良性循环,做好重点领域风险防范和处置,坚决打击违法违规金融活动,加强薄弱环节监管制度建设。那么该如何将防控金融风险进行到底?

增强服务实体经济能力

现代金融体系的发展必然要适应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要求。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秘书长徐义国向《经济》记者表示,如果说,有赖于政府主导、投资驱动的经济发展模式,使得我国保持了多年高速增长并跃居成为了世界第二大经济体,那么,在全球经济格局的交错变化日益复杂的国际形势下,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决胜期,能否顺利推进从高速度增长向高质量发展的现代化经济体系建设,这种模式的转型成为必然。

“这一次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实际上是十九大之后新领导班子的首次表态,最核心的就是提示大家将来会进一步淡化总量扩张和GDP高速增长,更注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武汉科技大学金融证券研究所所长董登新向《经济》记者分析称,高质量的经济增长有两个含义:创新驱动和民生驱动,一方面是以创新为主要内生动力;另一方面高质量的标准实际上就是提高民生福祉。

董登新表示,如何防止规避监管的过度创新以及防范纯粹杠杆化的金融创新,是我们防范金融风险的重点和难点。

“要防范系统性金融风险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就是金融回归本源,直接服务实体经济,围绕服务实体经济而展开的金融创新风险应该都是可控的。”董登新表示,从这方面讲,金融服务实体经济将是未来金融监管工作的一个重心。

“从总供给的角度,是从主要依靠要素投入转变为主要依靠技术进步;从总需求的角度,是从主要依靠投资驱动转变为主要依靠消费拉动;从经济发展模式的角度,是从政府主导转变为市场发挥决定性作用。”徐义国认为,要坚持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推动“质量、效率、动力”三大变革,通过在不同层面“增强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能力”,逐步形成以市场配置和资源优化为特征的“现代金融”体系,以推动经济转型和提高发展质量。

首先,在金融资源的配置机制上,政府发挥决定性作用依然是我国金融市场体系的主要特征,这是与政府主导的经济发展模式相适应的。政府对资源配置的主导作用涵盖了价格管制、金融机构的准入和退出以及金融业务和金融产品的行政管制等诸多方面,其中不排除或明或暗对金融资源获得主体的偏好及歧视。

“在已有的改革安排中,大部分还只是停留在价格的有限松动,在更多的行政管制方面尚无实质性推进。另外,企业的所有制差异仍在显著影响金融资源的可得性:国有企业不仅占据了股票市场半壁江山,在各类债务融资(尤其银行信贷)方面则更具便利和优势。在目前的非金融企业债务融资中,70%以上是国有企业份额,远远超过了其对GDP和就业的贡献占比。”徐义国说。

其次,从金融资源的配置渠道看,银行业在我国的金融市场体系中仍然发挥着主要作用,这种银行导向的市场体系是与投资驱动的经济发展模式相适应的。

“对比中美两国居民的金融资产格局,我国居民以存款为主,年度上虽呈递减趋势,但存款的占比仍高达60%多。相比之下,美国的居民存款比重只有百分之十几的水平,其余的证券和各种基金则接近70%。在原有的经济发展模式下,银行导向的金融市场体系确实有助于动员储蓄及展开大规模的房地产基建投资。”徐义国认为,随着从高速度增长向高质量发展的经济转型,这种模式显然无法继续适应现代化经济体系的内在要求,更不利于发挥消费在经济增长中的基础性作用。

据徐义国介绍,我国实体经济的杠杆率持续攀升,偿债压力不断叠加。2017年一季度的杠杆率高达239%——这已经超过了部分欧元区国家在欧债危机时期的杠杆率水平。“如此之高的杠杆率必然引致扑面而来的偿债高压。自2010年起,我国实体经济的偿债本息额已超过了新增GDP,这意味着未来的债务偿还,只能越来越依赖于借新还旧。”正因为此,中央多次強调“守住不发生系统性金融风险的底线”。

最后,从对外开放程度看,我国的金融市场体系依然比较封闭。这与我国高居世界第一大贸易国的地位很不相称。“比较2016年中美两国的资本项目,一方面,我国证券投资项下的资产和负债在GDP中的占比分别只有3.26%和7.22%,远低于美国。事实上,即便是经济落后于我们的印度,在证券投资项目的开放程度上也高于我国。另一方面,尽管我国位居世界第一大直接投资输入国,但直接投资的存量仍然与美国存在较大差距。”徐义国认为,我国金融市场体系也需要逐步开放。

短期内抑制资产泡沫

我国金融业经过过去一段时期的高速发展,产生和积累了一定的金融风险。中国银行业协会行业发展研究委员会副主任董希淼向《经济》记者表示,今后一段时期,我国防控金融风险的压力仍然较大,任务仍然较重,随着金融机构综合化经营趋势的加剧、金融产品创新的丰富和金融科技手段的运用,金融风险更趋隐蔽性、复杂性和传染性。

这就给监管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监管的手段会更先进,我们现在有了凌驾于一行三会的国务院金融稳健发展委员会,将来对于一行三会之间的协同监管、合作监管,会带来一个全新的格局,行业之间的监管不再有漏洞和冲突,在各方面监管的效率可能更高,监管会更自信。”董登新说。

而在如是金融研究院院长、首席经济学家管清友看来,2017年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透露了未来监管的方向,对2018年的定位尤其高,是“贯彻党的十九大精神的开局之年,改革开放40周年,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施十三五规划承上启下的关键一年”。

“中央制定政策从来都是问题导向,以往几年的问题很清楚,政策布局也自然很清楚。比如2013年经济过热,政策就紧缩。2014年经济衰退,政策就刺激。2015年经济企稳,政策就中性,2016年经济复苏甚至过热,政策就收紧。但2017年比较特殊,说好不好,说坏不坏,有的地方好得出奇,有的地方又差得惊人,归根到底,是中国经济结束了齐步走的一致性阶段,政策也很难一刀切,难度越来越大。”管清友表示,过去习惯于给每年的会议一个定调。2013年是紧,2014年是松,2015年是松,2016年是紧,但2017年真的不一样。

在管清友看来,2018年的政策基调既不是紧缩,也不是宽松,而是没有基调,如果非要提炼一个基调,那就是“防风险”,这不是短期内抑制资产泡沫那么简单,而是要在长期内“将防风险进行到底”。

防的是什么风险?管清友表示,会议给出了明确的答案:金融风险。“不管是地产、实体还是金融机构内部的风险,根子都在金融,核心是管住不合理的杠杆。对企业来说,不要脱离了自己的能力范围,利用过度的杠杆支撑过于庞大的资产。对个人来说,不要用现金贷去买房,也不要滥用自己的信用,征信将更加严格。对金融机构来说,通道业务将成为历史,牌照将越来越规范,游离在监管之外的违法违规金融活动将被清理。对政府来说,不要变相融资,不要明股实债,不要承诺回购,政府举债的歪门邪道将被彻底堵死。”

一切的宏观政策也要为防风险服务,但防风险在不同的场景之下有着不同的含义。“第一种场景:如果经济开启新周期,增长和通胀明显上行,那么防风险意味着政策收紧,抑制经济过热。第二种场景:如果经济回到老路,增长和通胀大幅下行,那么防风险意味着政策放松,维护经济底线。第三种场景:如果经济波动不大,小幅下行或者小幅上行,那么防风险意味着保持货币财政政策的定力,把重心放在监管和整顿上。不管从经济的客观情况还是这次会议的主观信号来看,第三种场景出现的可能性更大。”管清友说。

而从货币政策的角度来看,2018年放松的可能性不大。“目前可以看到美国在加息,欧洲也在喊加息,包括我们的香港地区也在加息,我们已经取消了金融机构的法定存贷款的基准利率,现在短期流动性的利率也在不断上调,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的货币政策还是会维系在一个相对稳健的状态,不会收紧太多,但是放松的可能性不大。”在董登新看来,如果利用强大的外汇储备保持一个稳健的人民币汇率的走势,对于我们的外部环境或者内部的改革都是非常有益的。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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