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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化对外译介中出版社与编辑之责任
——以林语堂英文作品的出版为例

2018-01-17

天津外国语大学学报 2018年1期
关键词:畅销书林语堂出版社

李 平

(南京农业大学 外国语学院,江苏南京 210095)

一、引言

本世纪初笔者就针对国家对中国文学外译“关注不够,缺乏主动”呼吁重视翻译,资助汉译外的出版(李平,2003)。继《大中华文库》(中英对照)系列丛书陆续出版之后,2006年,中国图书对外推广计划(CBI)开始实施。该计划主要采取资助翻译费的方式,鼓励各国出版机构翻译出版中国图书。2010年,国家社科基金设立中华学术外译项目,以更大规模、更多投入、更广领域支持中国图书“走出去”。如今的“一带一路”更是为中国文化“走出去”提供了契机。李平和黄慧(2013)先后在《中国文学“走出去”——汉籍英译模式探究》和《中国文学“走出去”——汉籍英译模式再究》中根据近百年来汉籍外译翻译主体的构成提出了六种翻译模式(见表 1)。林语堂一直被看作是“中国文化译出的典范”(黄忠廉,2013),一谈到中国文化“走出去”就会想到林语堂(乐黛云,2015)。本文以林语堂的英文作品为例,探讨他在中国文化对外传播过程中的成败得失,以期有助于中国文化有效地“走出去”。

表1 中国文化对外译介模式

二、编辑和出版社对林语堂英文作品的影响

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林语堂凭一己之力用手中的笔让英语世界的读者对中国文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如今“中国的经济地位和文化实力无疑大大超过了上世纪30 年代,但是,为什么直到今天还不曾出现一本和林语堂以上两本书(指林语堂的《吾国与吾民》、《生活的艺术》,笔者注)在国外的影响相媲美的中国人自己写的书呢?”乐黛云(2015)提出了质疑。其实林语堂在海外畅销的不止这两本书,而不畅销的更多。研究者一般都只注意林语堂的畅销书,却不注意那些不畅销的作品。同一个作家为什么有些作品很畅销,有些不畅销,这个问题值得深究。中国文化要“走出去”不仅仅要关注那些畅销的,还应了解那些不畅销的,分析原因,总结成功经验,汲取失败教训。目前关于林语堂英文著译的研究很多,涉及翻译策略和创作策略(冯智强,2011;李平,2014)。但林语堂的成功离不开背后的推手,失败除了自身原因,编辑与出版社也要承担一定的责任。这里提到的成功与失败、畅销与不畅销都是相对林语堂自己的作品而言。他的作品当时在国外都很好卖,只是销售数量不同而已。林语堂在美国出版的作品大致可以分为三类:畅销作品、非畅销作品和未出版作品。

1 畅销作品

林语堂在国外的畅销书主要由国外两家出版社出版,第一个是兰登书屋(Random House),第二个是庄台公司(The John Day Company)。根据Ramsdell(1983:10-12)对1931-1980年间美国亚洲题材畅销书(best-sellers)的统计①,林语堂一共有五本书登上了美国畅销书榜,其中兰登书屋一本,庄台公司四本。

林语堂在兰登书屋出版的三本东方智慧系列:《孔子之智慧》(1938)、《中国与印度之智慧》(1942)和《老子之智慧》(1948)都很受欢迎,其中《中国与印度之智慧》影响最大,荣登当年畅销书榜。林语堂的智慧系列影响如此之大,以至于当时兴起了一场智慧热。1943年,美国的一家小报Syracuse Herald-American报道说:“林语堂编的宏篇巨作《中国和印度之智慧》出版之后立即引起公众反响,兰登书屋决定把丛书里后面的两本的出版计划提前。《希腊的智慧》原定于1944年底出版,尽可能提前到1943年11月份。《以色列的智慧》也由1945年提前到1944年春。”②

林语堂在庄台公司共出版了13本书(见表2),大部分很受欢迎,既叫好又叫座,其中有四本登上了美国畅销书榜(见表中带*号的书名),在美国仅次于赛珍珠。赛珍珠和林语堂是庄台公司的台柱子,而公司老板华尔希(Richard Walsh)就是赛珍珠的丈夫。华尔希1926年创立庄台公司,他首先发现了赛珍珠,然后通过赛珍珠又发现了林语堂。林语堂的成功固然有个人杰出才能的因素,但也与出版商的努力分不开。赛珍珠夫妇与美国报刊文学评论界关系非常好。从林语堂与赛珍珠夫妇的往来书信中可以看出他与出版商的合作是全面的,“从一本书题材的选择、命名、封面设计、编辑、选择出版时间、出版后的文宣等等”(钱锁桥,2007:64)。林语堂在著译过程中与编辑商量,著译完毕后交给出版社专业编辑修改润色,图书出版后出版社在重要报刊上打广告,并邀请专家写书评。

表2 庄台公司出版书目

读者也许注意到林语堂几乎每年都有一两本著作出版,但是1944年之后有三年的空歇期,直到1947年才有作品《苏东坡传》出版。难道《苏东坡传》花了林语堂这么长时间才完成?因为1944年林语堂没有听从出版商的建议,坚持出版了《枕戈待旦》,这本书虽然销路不错,甚至进入畅销书榜,但是由于书中的亲蒋立场,不仅得罪了美国的亲共人士和左派,还影响了林语堂在读者心目中文化使者的形象。鉴于此,出版商建议林语堂以后不要写与当前政治有关的题材(Qian,2011:249)。林语堂只好面对现实,接受建议,重新回到中国文化题材,出版了《苏东坡传》、《唐人街》等与政治无关的作品。

2 非畅销作品

1953年,林语堂因为版税和版权问题与庄台公司停止合作,这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庄台公司失去了一个台柱子,而林语堂的作品从此不再畅销。与庄台公司的决裂伤透了林语堂的心,他汲取教训,不再在一个固定出版社出版他的作品,而是尝试一作一签。这种做法看似能保护自己的利益,其实不利于图书质量、图书宣传和销售。1955年,林语堂在普兰蒂斯·霍尔公司(Prentice Hall)出版了《远景》(Looking beyond)——在英国的书名是《奇岛》(The Unexpected Island)。这是美国最著名的教科书出版公司,但是不擅长文学作品的编辑、出版与销售,结果导致图书销路不佳。1958年,林语堂的新作《匿名》由法勒·斯特劳斯和卡达希出版社(Farrar, Straus, and Cudahy)出版。1960年,又由皇冠出版集团(Crown Publishers)出版了《帝国京华:中国在七个世纪里的景观》。这些出版社只想利用林语堂的名声来赚钱,既不能提供优秀编辑与其合作,又不愿意花力气对其进行宣传,这些作品的销路也就可想而知。

林语堂只好改变策略,尝试与世界书局(World Publishing Company)独家签约。1957-1963年间,该公司出版销售了林语堂的《武则天传》(1957)、《庄子》(1957)、《中国的生活》(1959)、《信仰之旅》(1959)、《古文小品译英》(1960)、《红牡丹》(1961)、《不羁》(1962)、《赖柏英》(1963)。世界书局是一家主要经营圣经、词典、少儿读物、商业图书的出版商,不擅长文学作品的编辑、出版与营销,致使林语堂作品的销路依旧不见起色。林语堂又与普特内森出版社(G. P. Putnam’s Sons)合作,这是一家老牌出版公司,创办于1838年,现在隶属于企鹅出版集团。该公司出版了不少畅销书,可惜林语堂当时年近70,创作力有限,时过境迁,影响力也有限,成为过气作家。普特内森出版社仅出版了他两本作品:一本是1964年出版的《逃向自由城》,另一本是1967年出版的译著《中国画论》。这两本书的选题均不属于畅销题材,第一本因政治性太浓,第二本因专业性太强,销售范围和数量均有限。20世纪60年代,国外读者对中国题材作品不太感兴趣,这也影响了作品的销售。

林语堂在大陆出版的作品除了中文类书籍和大家熟悉的《浮生六记》英汉对照本,还有《林语堂时事述译汇刊》(开明书店,1930)、《英文小品甲集》(商务印书馆,1935)、《英文小品乙集》(商务印书馆,1935)、《子见南子及英文小品文集》(商务印书馆,1935)、《中国新闻舆论史》(上海别发洋行,1936)这几本英文书。这些书基本上都是在大陆出版、销售,即使后来林语堂于1940年把其中一些小品文编入《讽颂集》,由美国庄台公司出版,销路依旧不好,因为这些题材本身就不畅销。

林语堂在香港翻译出版的作品《鸟语》一直不为人所知。《鸟语》是著名作家徐訏的一篇名作,林语堂翻译成英文后由香港南天书业公司出版,出版日期不详,大约是1971年。《鸟语》翻译的文学价值首先在于它是罕有的林语堂对当代作家作品的翻译。林语堂很少翻译同时代作家的作品,哪怕是鲁迅、胡适、周作人的作品,只是偶尔翻译了“论语八仙”中老舍的《有声电影》、老向的《村儿辍学记》、姚颖的《春日的南京中的我》等幽默小短文。徐訏的《鸟语》当然是优秀作家的优秀作品,而林语堂也是优秀双语作家、翻译家,但由于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香港本地出版社出版,也就仅仅局限于香港这个小市场,不为外界所知,连大陆、台湾的读者都不知道,更不用说国外读者。同样林语堂在台北美亚出版公司(Mei Ya Publications)出版的作品《八十自叙》(1975)远不如其他英文作品有影响力,中文译文版反而比英文版卖得好。

3 未出版作品

一般读者都知道林语堂出版了许多著作,却不知即使是林语堂这样的作家也有著作胎死腹中。在美国期间林语堂一度想改变写作题材,写一些地道的、不含中国元素的英文作品。1942年,林语堂曾写过一本无韵散文A Man Thinking,体裁与《萨天师语录》类似。他自认为这是他最有深度、最发人深省的一部作品(Qian,2011:183),但美国出版商华尔希不以为然。华尔希认为,林语堂的作品明显受到尼采和惠特曼的影响。华尔希提醒林语堂作为一个中国人无论是写作语言、风格还是写作题材,都应该保留中国特色,如果写一本受西方影响的书,他就与其他华裔作家没有区别,与美国本土作家抢题材,抢读者,这么做会把自己逼入绝境,而且美国读者根本不会买这一类的书。更糟糕的是,这种书会破坏林语堂在美国读者心目中的东方哲人形象。赛珍珠的评价更是一针见血,她说林语堂的这部作品根本没有任何新意,因为西方人很容易看出该作品哪些地方受到爱伦坡的影响,哪些地方受到朗费罗的影响,哪些地方受到乔伊斯的影响等(ibid.:184)。这些评论对林语堂的打击之大,以至于他再也没有写过此类作品。他一生只写过一本与中国无关的书,那就是《美国的智慧》,这是出版商的命题作文,不是林语堂自己的想法。

三、编辑与出版社的重要性

林语堂为何在兰登书屋、庄台公司出版的图书畅销,而在其他出版社的图书不畅销,题材不好也许是一方面原因,出版社与编辑至关重要。毕竟好的选题是由出版社、编辑和作者三方面共同合作的结果。兰登书屋、庄台公司出版的图书无一不是三方合作的结果,而其他出版社由于不是专业的文学出版社,没有也不能提供专业的编辑来帮助作者选题,并修改润色。

1 优秀编辑与出版社助力林语堂

林语堂在兰登书屋、庄台公司出版的作品都离不开出版社和编辑的贡献,有些题材甚至是命题作文。众所周知,林语堂最著名的作品是《生活的艺术》,该书出版后连续52周高居畅销书之首,成为1938年全美最畅销图书。林语堂(1937:357)赴美后本来打算“翻译五六本中国中篇名著,如《浮生六记》、《老残游记二集》、《影梅庵忆语》、《秋灯琐忆》,足以代表中国生活艺术及文化精神专著,加点张山来的《幽梦影》格言,曾国藩郑板桥的《家书》,李易安的《金石录后序》等”,“然书局老板意见,作生活之艺术在先,译名著在后”。庄台公司老板华尔希从林语堂的《吾国与吾民》中最后一章《人生的艺术》敏锐地意识到西方读者对中国人的生活艺术非常感兴趣,于是要求林语堂赶紧写出这样的一本书来。林语堂“一面写《生活的艺术》,一面将稿子送给华尔希和赛珍珠看。……他肯接受华尔希夫妇的批评,这种编辑与作者合作的关系,在国内是没有的。”(林太乙,1989:174)

兰登书屋的图书一般都很畅销,除了出版社出名,优秀编辑的贡献功不可没。如林语堂的女儿林太乙所言,兰登书屋的编辑克明斯(Saxe Cumins)无论是对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还是对年轻作家,“都能够提出建设性的批评,说得他们服服贴贴”(同上:175)。林语堂在兰登书屋出版的几本书都是命题作文,给的报酬也不高,但是林语堂认为,被兰登书屋邀请写书是一种荣誉(同上:180)。林语堂的成名作基本上都是这两家出版社出版的。可见这两家出版社与编辑对于林语堂作品成功的重要性。

好的编辑不仅能够提供好题材,还能够对图书的读者反应、舆论批评、市场价值进行预判,从而进行适当的干预或引导。二战期间林语堂出于爱国热情在《啼笑皆非》一书中对西方强权政治进行讽刺和批判,作为一个畅销书作家,这种批评英美政治的行为在当时是不可理喻的。出版商兼编辑华尔希同情中国,对于林语堂这种爱国行为表示理解和支持,但作为对图书市场敏锐的出版商,他清楚意识到该书的出版会招致美国评论界猛烈地抨击,并导致影响该图书的销售,还会伤害林语堂在西方读者心中的东方哲人形象。因此,他多次提醒林语堂注意措辞,修改内容,并积极与报刊杂志界的朋友打招呼,请求关照。他曾致信《纽约时报》负责人,要求其“邀请该书中所涉及领域内的权威人士”,如“哲学界权威William E. Hocking博士或政界权威Nathaniel Peffer”,来评论林语堂的新作《啼笑皆非》,并指出“此书的影响并不志在销售或阅读人数,而在于对其进行评论的人们。同时,希望能激发对于战争及和平目的的讨论”(陈欣欣,2015:146)。庄台公司通过借助主流媒体引导读者和舆论界,帮助林语堂成功避险,使《啼笑皆非》大受欢迎,成为当年畅销书。

2 中国文化“走出去”,好编辑不可或缺

前文提到的六种模式中译者都很优秀,只是编辑和出版社不同而已。中国文化“走出去”过去一直强调译者的重要性,而忽视了编辑和出版社的重要性。在翻译过程中译者对于译文的质量确实很重要,但是编辑和出版社的作用亦不可小视。编辑在“使好稿子变成好书,使好的‘译文’变成好的‘译本’的过程中起了极其重要的作用”(余中先,2013)。著名翻译家葛浩文(2014:18)也赞同这个观点:“一部作品从书写到出版到阅读的过程,最重要的配角就是编辑”,“世界闻名的作家都有一个了不起的编辑帮他们成为伟大的作家”。出版社要有影响力必须有既叫好又叫座的出版物,而好的出版物要靠好编辑。好编辑除了出色的编辑能力还需掌握着重要的出版资源,既对图书市场了如指掌,又与诸多优秀作者保持良好的关系。因此,对于出版社而言,好编辑至关重要。可惜很多出版社缺乏这样的好编辑,这与编辑在出版社没有地位可能有一定的关系。编辑在中国出版界的地位不高,没有话语权,且报酬微薄。葛浩文(2014:18)就对此表示过担忧:“与西方出版界截然不同的是,中国的编辑几乎没有任何权力或地位,顶多就是抓抓错别字罢了。”“有些出版社只求选题,不求编辑,结果往往把好原料和好作料糟蹋了,不仅没有做出美味佳肴来,反而用一道糟糕的菜败坏了读者的口味。”(余中先,2013)如果出版社内部找不到合适的外文编辑,不如与国外出版社合作,甚至全球招聘编辑,让国外编辑来完成成书过程。美国或英国出版社的编辑是最好的英文读者,会挑出作品的毛病,提炼作品,并使其读起来通顺流畅。英文作品的内容和表现形式只有接地气,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本地化,作品才更容易为英文读者所接受。且不论莫言的作品外译,受到西方读者青睐的其他作品,如麦家的《解密》、刘慈欣的《三体》,也都是在西方编辑出版的。因此,中国作品英译后由西方编辑出版不失为中国文化“走出去”的一种好的选择。

3 进军海外图书市场,出版社责无旁贷

中国图书在海外销售如何运作也是一个大问题。中国图书在海外好卖甚至畅销,中国文化自然就“走出去”了。我们今天研究林语堂就是因为他的图书进入了国外普通英文读者的书架,甚至成为枕边书,促进了他们对中国文化的了解。《中国文学》曾经是国外了解、研究中国当代文学最重要的窗口之一,却因销路不佳于2001年停刊。不少汉学家为此惋惜,认为出版社在图书发行和宣传方面有问题。汉学家Jenner(1986:18)就曾指出,中国某些出版社在这些方面很不老练,出版了许多好书,但西方读者却不知道。不仅浪费了人力、物力、财力,没有达到预期效果,而且辜负了杨宪益等优秀译者的辛勤劳动。但如果强行推广中国文化,势必会引起反感,对方会觉得我国动机不纯。孔子学院为何引起不少外国人的警惕,与此不无关系。中国政府推动无疑有助于加快中国文化“走出去”,但是真正“走出去”要靠市场运作,图书销量才是硬道理。据哈金介绍,美国不像中国有中宣部这类官方机构下指令,但他们有大批的媒体,有一套机制来控制。“像《纽约时报》书评,如果你第一本书出来,它给你一个劣评(bad review),你就好几年缓不过气来。”(高伐林,2009)读者在购买图书前可能会先读书评,然后再决定是否购买。购买时也许会考虑译者,但更多地是考虑出版社。因此,选择什么样的图书出版,出版后如何销售,这些都需要仔细调查研究,出版社责任重大。国内出版社除了与兰登书屋、企鹅这样的著名出版集团合作,与海外知名出版经纪人合作(钟瑾,2015)也是一个不错的建议。中国出版社只有内外兼修,借鉴世界图书出版的共同因素,才能在国际图书市场占有一席之地,中国文化“走出去”才能落到实处。

四、结语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从林语堂英文作品的畅销或滞销可以得出启示,中国文化对外译介不能全靠著译者,出版社和编辑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与其他商品一样,翻译不仅仅只是语言转换一个方面,而是一个系统工程,作者、译者、编辑、出版社和书商等都是其中的一部分。译前选题与作者、编辑有关,翻译过程中的译文修改与润色与译者和编辑有关,译著出版后的销售与出版社和书商有关。片面强调译者的重要性而忽略编辑和出版社的责任和贡献不利于翻译事业的发展和中国文化“走出去”。值得欣慰的是,经过政府、文艺界、出版界多方努力,中国图书正逐步深入到欧美社会的普通读者中间。如何使中国图书在全世界既叫好又叫座,让世人通过阅读了解中国,需要各界继续努力。

注释:

① 这里提到的美国亚洲题材畅销书(best-sellers)是Ramsdell(1983:4)对1931-1980年间《纽约时报书评》(The New York Times Book Review)和《出版周报》(Publisher’s Weekly)的统计结果。根据林太乙(1989:158)的记载,“《吾国与吾民》在一九三五年四个月之间印了七版,登上畅销书排行榜”。只是她没有提供出处,不知是哪个排行榜。

② 原文见1943年2月7日Syracuse Herald-American第18页,转引自褚东伟的《自然的译者——对林语堂翻译生涯的动态研究》(http://blog.sina.com.cn/s/blog_863603770101mcko.html)。

[1]Jenner, W. 1986. Insuperable Barriers?[J].Rendition, (1): 18.

[2]Qian, S. Q. 2011.Liberal Cosmopolitan: Lin Yutang and Middling Chinese Modernity[M]. Leiden:Brill.

[3]Ramsdell, D. 1983. Asia Askew: US Best-sellers on Asia, 1931-1980[J].Bulletin of Concerned Asian Scholars, (4): 2-25.

[4]高伐林. 2009. 为自由愿意付出什么代价?——专访华裔作家哈金[DB/OL]. http://wxs.hi2net.com/home/blog_read.asp?id=14&blogid=32419.

[5]陈欣欣. 2015. 林语堂:孤行的反抗者[M]. 北京: 清华大学出版社.

[6]冯智强. 2011. 中国智慧的跨文化传播[M]. 青岛: 中国海洋大学出版社.

[7]葛浩文. 2014. 中国文学如何走出去?[N]. 文学报, 7-3 (18).

[8]黄忠廉. 2013. 林语堂:中国文化译出的典范[N]. 光明日报, 5-13 (5).

[9]李平. 2003. 影响中译外的几个宏观因素[J]. 江苏外语教学研究, (3): 170-172.

[10]李平, 黄慧. 2013. 中国文学走出去——汉籍英译模式探究[J]. 现代语文, (11): 143-145.

[11]李平, 黄慧. 2013. 中国文学走出去——汉籍英译模式再究[J]. 现代语文, (12): 156-157.

[12]李平. 2014. 译路同行——林语堂的翻译遗产[M]. 北京: 中央编译出版社.

[13]林太乙. 1989. 林语堂传[M]. 台北: 联经出版实业公司.

[14]林语堂. 1937. 关于《吾国与吾民》[A]. 陈子善. 林语堂书话[C]. 杭州: 浙江人民出版社.

[15]钱锁桥. 2007. 谁来解说中国[J]. 二十一世纪双月刊, (5): 64.

[16]余中先. 2013. 名著还得名译名编[N]. 中华读书报, 3-12.

[17]乐黛云. 2015. 从中国文化走出去想到林语堂[N]. 中国文化报, 12-18 (3).

[18]钟瑾. 2015. 出版经纪人:从助力图书出版到推动文化走出去[J]. 出版广角, (12): 2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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