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合作原则看高校辅导员谈话艺术

叶小金

摘 要：本文应用合作原则，从违反其四项次准则———数量准则、质量准则、相关准则和方式准则方面分别对高校辅导员在平时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中与大学生的谈话进行了会话含义分析，指出了会话过程中的语用策略。通过典型的实例分析，发现辅导员在谈话过程中不断违反合作原则，反而可以产生特殊语用效果，更成功地实现谈话目的。从而可以为高校辅导员更有效地开展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有所贡献与启示，同时对辅导员能成功的成为大学生的知心朋友和人生导师具有重要指导意义。

关键词：合作原则；辅导员；谈话；策略

一、合作原则及会话含义理论

（一）合作原则及其四项次准则

美国著名哲学家Grice于1967年提出“合作原则”（Cooperative Principle， 简称CP）， 1975年进一步提出四条准则及其若干次准则（ Sub-Maxim）：

1.量的准则（The maxim of quantity）：指所提供的信息的量。

①所说的话应包含为当前交谈目的所需要的信息；

②所说的话不应包含多于需要的信息。

2.质的准则（The maxim of quality）：所说的话力求真实，尤其是：

①不要说自知是虚假的话；

②不要说缺乏足够证据的话。

3.相关准则（The maxim of relevance）：

在关系范畴下，只提出一个准则，即所说的话是相关的。

4.方式准则（The maxim of manner）：清楚明白地说出要说的话，尤其要：

①避免晦涩；

②避免歧义；

③简练；

④有调理。

（二）會话含义“Conversational implication”的产生

Grice发现，在实际生活中，说话人通常并非一直遵守合作准则，相反在人际交往过程中，人们常常更多的是含蓄地向对方表达自己的意思，听话人在理解说话人话语字面意义的基础上结合语境和双方共有的背景知识，通过合理的推断， 从而得出说话人的含蓄意义。这种含蓄语义被Grice称之为“会话含义”。Grice归纳了四种可能不遵守这些准则的情况：

A.说话的一方悄悄地、不让听话人发觉地违背合作原则，从而将听话人引入歧途，上当受骗。有意说谎就是其中一例。

B.说话人宣布不愿合作，不遵守准则。如果有人向他提问，他会说他不愿作答，或表示他不能说更多的话。

C.说话人可能面临一种顾此失彼的局面。例如：他想根据情况的要求遵守“质”的准则，但与此同时他可能会违反其他准则。

D.说话人可能有意不去遵守某一准则，但他相信听话人会觉察出这一点，并认为他仍然是合作的；而听话人也知道，说话人并不存心让他受蒙蔽。

二、从合作原则的违反分析辅导员的谈话策略

（一）“量的准则”的违反

“量的准则”要求交际一方所说的话不能少于当前交谈目的所需要的信息，同时所说的话也不能多于需要的信息提供的信息量。违反“量的准则”，提供少于或者多于所需的信息时，都会产生特殊的会话语用效果。见例如下：

刚进高校的大学生张杰（化名）想竞选班长，但是因为高中时没有担任过班干部，对自己不自信，来到辅导员办公室

张杰：“辅导员，在新生入学教育时，您告诉我们大学是半个社会，同学们在这里应尽可能多的锻炼自己的各方面能力和素养，可以尽可能多的参与些校内外活动，担任些班干部职务，可以锻炼自己的组织合作能力和领导能力。我想竞选下班长这个职务，可是我以前没有当过班长，如果同学们不选我，怎么办？”

辅导员：“没关系，不用担心。即使你没被选上，对你来说也是胜利！因为你使自己经受了一次难得的受挫锻炼，同时在‘面子上也战胜了自己。不过，你应该尽量获取胜利！ 你可以在同学们投票前，进行一下演说，为自己拉取选票，你可以谈谈你为什么要竞选班长这个职务，打算怎么为同学们服务，请同学们给你一次机会。我想，同学们会被你的真诚所感动的！”

张杰在问辅导员“如果同学们不选我，怎么办？”时违反了量的准则，提供了更多的信息，包括他以前没有担任过班长和为什么想竞选班长都和辅导员说了，目的是让辅导员能更多的了解他，从而可以给他更多的帮助。而辅导员在回答了即使选不上也是一次胜利，也是一次锻炼之后，提供了更多的信息，给张杰（化名）竞选提供建议，提供的建议既能帮助张杰提高被选上的可能，同时让张杰（化名）发表演说本身也就是一项让张杰（化名）锻炼的机会，此举也正是辅导员想要达到的目的之一。因此产生了特殊的语用效果，辅导员在谈话中采用了违反量的准则的策略，通过提供了比会话所需要的更多的信息，表达出自己想达到的目的，从而成功地完成了辅导员的这次思想政治教育。

（二）“质的准则”（The maxim of quality）的违反

“质的准则”（The maxim of quality）要求交际双方不要说自知是虚假的话和缺乏足够证据的话。束定芳《现代语义学》中指出这些准则是人们在话语交际中所假设的使话语得以进行的一种底线， 是人们理解话语的基础。[3]所以，即使听话人知道说话人说了假话， 但还是可以将对话进行下去的话， 很明显是听话人利用自己的语用知识， 了解到说话人的含义， 使得话语在交际功能上得以连贯。因此，如果说话人有意违反准则，就会产生特殊语用目的的“会话含义”。见例如下：

大学生李科（化名）进了辅导员的办公室，一双老练的眼睛正坦然地迎着辅导员对他审视的目光，同时也审视着辅导员。

辅导员：“今天我去你们宿舍了，浓重的烟味，你吸烟了吗？”

李科（化名）：“没有啊，老师”

辅导员：“我已经问了你们同宿舍的其他同学，其他同学都已经说了，你还不说吗？”

李科（化名）：“导员，跟您开玩笑呢，我和刘焕（化名）吸了一点点。”

辅导员：“现在上海市都已经室内全面禁烟了，我们做为当代大学生，更要积极响应禁烟条例，而且我们又没有经济来源，所有的生活开销都靠父母亲人辛苦的劳动才能维持，吸烟不仅花费金钱，而且对我们的身体健康是极其有害的。与此同时，在室内吸烟极其容易引发火灾，是非常危害安全的。”

上面对话中辅导员老师通过违反了会话的质的准则，说了不真实的话，借助已经问了同宿舍的其他同学，其他同学已经讲了一说，从而达到了自己的谈话目的，使李科（化名）主动的承认了错误，从而成功的对大学生李科（化名）进行了思想教育工作。

（三）“相关准则”（The maxim of relevance）的违反

根据“相关准则”（The maxim of relevance），要求说话人所说的话要与谈话主题相关。如果说话人违反相关准则，则会有特殊的语用意义，见例如下：

例1.（在高校，平时除了上课，吃饭，大学生的很大一部分时间是在寝室度过的。学期中的时候，辅导员下宿舍，了解关心大學生的寝室文化与生活。）

刘烨（化名）：“来来来，快请进，导员，您看我们这寝室乱的，什么都有。”

辅导员：“有奶茶吗？”

刘烨（化名）：“啊？…这个没有。”

上段对话中，学生刘烨（化名）比较有自知之明，辅导员下寝室来查寝时，眼看一切都瞒不住了，就客套地说寝室乱的，什么都有。辅导员并没有接着寝室乱这个主题，直接对学生一顿批评教育。而是通过问：“有奶茶吗”？一个不相关的话题，既使谈话起到了幽默的效果，又缓解了学生刘烨（化名）紧张忧虑的心情。为接下来的思想政治教育创造了良好的谈话氛围。

（四）“方式准则”（The maxim of manner）的违反

“方式准则”（The maxim of manner）要求说话者清楚明白地说出要说的话，要简练，有条理，尤其要避免晦涩、歧义或过分罗嗦。见例如下：

（大学生吴聪（化名）在期末考试中有3门挂科，辅导员很担心吴聪（化名）从此一蹶不振，于是找来吴聪（化名）进行谈话）

辅导员：从《孟子》的“天降大任”到《安公子》的“好事多磨”，从人的信心、勇气、毅力到人的品格、胸襟与心理素质，从“这次的期末考试至少让你知道了以后连你自己也不相信的智力、能力、潜力”到“许多年后，当你已经在事业上取得成功之时，再回过头来看今天的考试，你就会发现这不过是你人生道路中的一个小小的挫折而已。”到最后总结“你应该感谢这次期末考试，让你重新意识到自己学习中的问题！从而重视你的大学学习，重新规划你的大学生涯。” 三、结束语

在谈话中，采用违反合作原则的策略辅导员应给予重视，因为这样的谈话往往承载着其特殊的语用意义，甚至可以使谈话效果事倍功半。如何使谈话更为顺畅、更富有成效， 如何顺利达成谈话目的， 可以有助于辅导员顺利开展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因此，辅导员谈话中违反合作原则的会话分析，对高校中辅导员更成功的开展思政工作、进行育人具有重大的指导意义和借鉴作用。

参考文献：

[1] 索振羽. 语用学教程[M]. 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 56-57.

[2] 何自然. 语用学概论[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2001： 70-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