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松的小 故 事
2018-01-16肖晗图片小辛大松
文 肖晗 图片 小辛 大松
大松,是个人名,其实也是个名人。这个世界上的“行者”“歌者”已经够多,我们并不会,当然当事人自己也不想给自己贴上这样的标签——虽然他既是行者,亦是歌者。有没有标签、有什么样的标签对于大松来说其实并不重要—把自己的生活过成无数个小故事,他自然就成了传说。
浪,是一股不安分的血液
大松已经不年轻了——至少当你从人群中发现他的时候,你不会首先把他定义为“文艺青年”。他跟我们熟悉的那些越野人一样,带着鸭舌帽,穿着羽绒坎肩,背着常见的户外背包,戴着不甚名贵的登山表,当然还有登山鞋和胸前挂着的珠珠串串。这样的装扮在繁华的北京城里并不起眼,不过但凡接触过户外圈的人都知道,这样的人,有故事。
大松的“公众”身份是“打击乐手”。这是他自谦的说法,实际上他是作为丽江手鼓的开创者和代言人被“文艺青年”们当成传说来膜拜的。如今丽江手鼓火得不得了,到了古城每条街都有数家手鼓店,门口必有一个穿着碎花长裙的少女在打鼓,也必有若干擎着自拍杆的各年龄游客在沉醉。虽然这并不是大松的“产业”,但这个正当壮年的西北汉子真真切切是这一行的“祖师爷”。
故事从上世纪末就开始了——彼时的“文艺青年”大松在一所小学里教文艺。那时候他并没有多少专业基础——一所偏远山区的小学,一个同时教美术和音乐的老师能有多高的文艺素养?
文艺素养不是学校教的,这是一种基因。对于大松来说,他血管里流动着一股叫做“浪”的血液——也许每一个西北汉子都有这种基因,于是那里走出了野孩子,走出了低苦艾,走出了大松。他们走出来探索外面的世界,他们走出来,为了安抚自己的不安分。
摇滚,是一种生活态度
摇滚是穿着皮衣皮裤在舞台上摔吉他么?摇滚是坐在转椅上面对着镜头做导师么?“走出来”的大松,过的就是一种摇滚式的生活。他也呐喊,他也穿皮衣皮裤,但这并不是全部。
大松这部分的故事跟传说中的一样——许巍、郑钧、朴树们当年都是这个样子。竞争激烈的地下演出,城中村的大杂院儿,冰天雪地中的末班车……但大松的“摇滚”更具有现实主义。他没有等着“红”的机会,而是寻求更多的出路。他的第一单生意是在天桥上卖袜子——对于一个摇滚人来说,这个行为简直太摇滚了,而且更能解决生存问题。不管是摆地摊卖袜子还是后来做生意,大松都是以“玩”的心态来做的。在保证温饱问题的基础上,在每一项工作中追求更大的乐趣并践行摇滚精神。大松对自己的要求是不能做一个市侩的小老板——每天关上店门,他必须要做的一件事儿是回家挑上一支喜欢的唱片,在烛光中享受一个人的音乐浪漫。当他觉得卖袜子和开公司都不“摇滚”的时候,他毅然决然地第2次出走——这一站是丽江。
浪子的风花雪月
风花雪月是什么样的故事?
这可以看作大松的第2次“出走”,由摇滚青年走向“山野派”。
走出丽江的汽车站,大松首先看到的是工商银行和大型超市,他觉得自己来错了地方。好在十几年前的丽江还是属于文艺青年的,那时候没有满街的手鼓和长裙。在客栈里住了3天的大松终于见到了丽江真正的样子——长发的、秃头的,天南地北的男男女女们酒杯一碰就成了志同道合的兄弟,大城市的约束感、自己内心的桎梏瞬间消失殆尽。大松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乌托邦,也唤醒了自己内心的不安分的“摇滚”精神。
大松在丽江唱歌,开酒吧,挣的钱总是不够请客喝酒。或者是,钱挣多了可以请任何人喝酒,这不又和在北京做生意的时候一样了么?这不摇滚。
这一时期,大松接触到了改变他接下来生活的两样事物:一为手鼓,二为越野。到丽江的大松早已不是那种只会愤怒呐喊的“摇滚青年”,而是追求更自然、更原生态的音乐。偶然的机会他发现了神奇的非洲手鼓,就立即被它发出的声音所打动了——那时候可能全中国也没有谁能掌握这种古老的乐器。于是为了“亲耳听一听非洲的鼓声”,大松开始了第3次出走——这一回就是大江南北、东西半球。这一回的行程至今也没有停止——他在旅行的过程中寻找自然的声音,寻访手鼓艺人,在全世界范围内寻求最适合做鼓的材料和工艺,终于创立了自成一统的手鼓体系,就是如今大噪天下的“丽江手鼓”。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旅伴大多数时候是一辆牧马人,还有被牧马人“捡”上的形形色色的朋友——有大红大紫的明星,有学贯中西的学者,也有搭便车的大学生驴友。如今越野人常常提起的若干穿越线路,早就被大松和他的“小红马”丈量过了。
驾车,远行,倾听自然的声音,感受风霜雨雪和花草树木表达出的喜怒哀乐,这才是浪子的风花雪月。
专访大松
● 如今流行的丽江手鼓是怎样被创造出来的?
大松:这个鼓不能说是我原创的,我只是改造了它。它的原型来自于西非的一个原始部落,这个部落里的人们至今还过着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但他们很容易获得快乐。他们把一种木头掏空,做成木鼓,最初是为了驱赶野兽,在这个过程中逐渐演变为能表达信息和喜庆的乐器。我发现这只鼓特别符合我追求的那种返璞归真的音乐状态,于是就走了许多地方用各种方式进行改进,也自创打击手法,实际上这个“手法”或者说“节奏”可能是更重要的。如果说我在这个项目上的贡献,我想可能也是在于琢磨出了这种节奏。
●您喜欢怎样的越野方式?越野车带来的改变是什么?
大松:我玩越野应该不是为了刺激——毕竟我也不太年轻,既不追求心理刺激也不在意所谓的“面子”和旁人的评价。我觉得我应该从市侩中脱离出来,回归童年的乐趣。我的血管里可能流动着游牧民族的血液——我就应该去远行。在这个地球上,我们只是一个看客,那我就应该做好一个看客,不要把自己锁在家里,而是去远方,去看在家里看不到的东西,做一个时间和空间的旅行者。而越野车,帮我理清了作为一个“看客”和“自然”之间的关系,也让我明白了自己的使命。
●结合自己的经历,怎样诠释“越玩越野”四个字?
大松:我特别喜欢这四个字,因为我觉得我现在的状态就是“越玩越野”—这是一个渐进的过程,而且是我离不开的一种生活方式。在“越玩越野”的过程中,我也逐渐找到了平衡点,既能满足自己探索世界,做好一个“看客”的使命,也能很好地回报家庭,赚取自己安生立命之本。而“越玩越野”的精髓,我想就是能找到这个平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