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印庭肖桂森让古彩戏法传承下去

有这样一句话叫：袖里乾坤藏日月，变换莫测显神奇。这就是形容我们中国古彩戏法玄妙。

房印庭

肖桂森

古彩戏法出神入化的巧妙手法，从无到有。让人连连称奇。BTV《记忆》栏目请来了两位中国古彩戏法传承人房印庭和肖桂森。

“揭秘”古彩戏法的基本功

伴随魔术在年轻人中悄然受追捧，很多人并不了解我国的传统魔术——古彩戏法。“眼疾手快可以隔空取物，变幻莫测的技艺让人眼花缭乱，险象环生的表演让人动魄惊心……”如今，依然被老一辈人津津乐道的古彩戏法，在很大程度上已淡出人们的视野。所谓古彩戏法，其实是中国传统戏法中落活的一种。落活，也叫大褂出彩，表演者身着大褂，手拿斗方布，行话叫卧单（也做袜单、瓦单、挖单，源于满语，意夹被），布在身前一遮掩，迅速变出鱼缸、海碗、火盆等各种彩品。“根据变出东西的不同，落活还有一些细致的分类，比如‘蟠桃献彩’‘十二连桥’‘十三太保’等，曾经还有老艺人能变出一桌子饭菜。”《杂技与魔术》杂志副主编徐秋说，新中国成立前，戏法艺人多为“撂地（划地为台表演）”演出，落活变出的彩品也非常细碎。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话说得一点不假，练戏法首先就要耐得住寂寞。房印庭说：“必须要喜爱古彩戏法，因为开始练习古彩戏法枯燥是常人不能忍受的，跟上台给观众表演完全不同，每天只能看着镜子练习手、眼、身、法、步，对着镜子自己说。因为古彩戏法传统技艺要求保密，连家人都不能知道戏法道具中的‘门子’。”房印庭儿子从小就知道爸爸的道具不能让别人看，邻居来找房印庭，儿子用布把道具蒙起来不让别人看。

中国的古彩戏法学起来是要下苦功夫的，因为也有基本功，肖桂森说：“其实学戏法要懂相声，口齿清楚。戏法讲究的是七分口三分手，戏法的基本功是剑、丹、豆、环。剑：就是口吞宝剑，丹：就是吐纳之术，剑、丹不主张。艺人的精神应该在手彩上下功夫。豆：就是仙人摘豆，环：就是众所周知的九连环，别看小小的戏法九连环练习起来就不容易，经常把手砸破。”中国古彩戏法中的大戏法“落活”，其实大家都知道东西在身上带着，就是不知道在哪里。房印庭介绍：“要先把所有的道具戴在身上，一共加起来80多斤而且大褂都是棉的。身上要带着那么多东西，还要表情丰富，行动自如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要保持身材，如果太胖看上去就不好看，所以饭都是不能吃的太饱。开始练习古彩戏法落活，天气热突然感觉自己晕了一下，是体力不支了。”而想要变得好，就得通过百次千次的练习才能达到。

古彩戏法道具难寻

道具都挺容易碎的，肖桂森说，所有的戏法道具都很珍贵。怕摔坏，在师父家的床上练。当年的床也是拿板凳拼接的，师父家的床一天要塌几次。戏法的道具基本都需要自己做，要找到适合自己尺寸的道具，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房印庭说，很多技艺失传，只有老的手艺人才会做一些特定的道具。房印庭用的道具鱼缸，都是传统老艺人吹出来的，在这些成品当中还要精心筛选出长短大小都符合标准的。房印庭自己手工绘制道具，让老艺人照着做。房印庭说有次演出工作人员好心帮他拿了一下道具箱，没拿住箱子掉在地下，当时房印庭心里打鼓，听着里边的道具肯定碎了，到家打开道具箱，果不其然碎了两个碗，自此以后他没让别人碰过他的道具。肖桂森为了拿到适合自己的道具，只能变着法的去给人家做家具，用劳动换取戏法道具。很多道具他们都是自己做的，有些道具做法濒临失传。

半路出家变戏法

房印庭16岁从天津考入北京铁路文工团，他是杂技底座演员，他在演出中发生过多次危险，有一次在跷跷板的表演中，房印庭晚迈一步导致搭档摔倒骨折，自己脖子拧伤。他是半路出家学戏法。房印庭跟夫人两地分居长达7年，他每周回家一次，最长一次半年没回家，房印庭是家里的独生子，父母孩子都由妻子一个人照顾，儿子小时候不认识爸爸，管照片叫爸爸，看见爸爸本人叫叔叔。肖桂森也是半路出家学戏法。他8岁的时候开始说评书，但是中途也走过“弯路”去开长途汽车，当时很多人包车挣了很多钱，但是他为了能多一点时间来研习戏法，放弃了当时能挣钱的好机会。后来辞职长达半年时间，生活得很拮据。后来他当了一个公司的经理，这时有了出国演出机会，老板说如果他去了，回来就没有职位了，他毅然决然的去了。当时他的理想就是让中国古彩戏法走出中国，走向世界。当时老婆孩子还都笑话他，但是现在看来他做到了。房印庭夫人也来到节目现场，她说：“每天练功结束才能吃饭，无论有多少人都得等着他，养成一个坏习惯说几点做什么就几点做什么，多一分钟少一分钟都不行，在家甩手掌柜，出去玩，下一站去哪里都不知道，什么事情都不管。”

房印庭去买道具夫人也陪着，有一次他们把所有的钱都用来买道具了。没有钱住店。妻子跟他住了一间小旅馆，回去晚了，小旅馆关门了，房印庭和妻子翻墙进去睡觉。家里堆得特别满，房印庭让妻子把家里东西扔掉，腾出地方放道具。有一次表演房印庭腿摔坏了，在家恢复的那段时间全家都过得很艰难。他太热爱舞台，认为自己以后不能再上台了，心情不好每天都不说话。在家拿三斤红豆，挂在腿上，进行抬腿训练，疼也忍着。直到一年后完全恢复，去医院看，医生说恢复的比好腿还好。肖桂森原来跑长途汽车的时候，跟领导请事假，其实去演出，结果单位领导看见了他在电视上的演出，为了演出他丢掉工作，肖桂森夫人没有责怪他。可以说，房印庭和肖桂森的从艺路上，背后是家人的支持和付出。

不能丢失的古老技艺

房印庭和肖桂森的两位徒弟都有另一重身份，一位是房印庭老师的儿子，一位是肖桂森老师，师父的孙子。房印庭说，现在拜师学艺的人很多，但是收徒房印庭就要对每个学生的人品进行考察。肖桂森也说要仔细挑选传承人：“中国古彩戏法是老祖宗的智慧，一个戏法要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才能完成一套活。原来有300多套‘活’，现在连100多套都不到了，选好传承人传承下去。”房印庭的儿子房万钧是位小提琴演奏员，因为心疼父亲一把年纪还要到处演出，所以在工作之余陪父亲出差、帮忙检场。在这个过程中，房万钧喜欢上了古彩戏法。“小时候也看父亲演出，但从来没动过学的心思。长大了再看，觉得古彩戏法真是博大精深，我们老祖宗留下这么好的传统艺术，应该好好传承下去。我觉得我是有责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