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家庭结构类型的城市老年人休闲行为与感知差异分析
——以苏州市为例
2018-01-12潘子一汪德根
潘子一,汪德根
(苏州大学 旅游系,江苏 苏州215123;苏州大学 建筑学院,江苏 苏州215123)
一、引 言
据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数据显示,2015年中国60岁以上人口超过2.1亿,占总人口的15.5%;65岁及以上人口1.38亿,占总人口的10.1%。这两项指标均超过了国际上公认的人口老龄化“红线”,由此中国已正式进入“老龄化”社会,老年人群庞大。
凭借较完善的退休制度,中国城市老年人有较为稳固的物质生活保障,然而由于某些历史原因,中国老龄化形成时间短、水平高,使中国老年人在“老龄化”时代面临精神生活缺乏的困境。休闲活动作为城市老年人精神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于填补闲暇时间、调解焦虑情绪和提高生活激情等方面具有积极作用。但由于老年人在其青春时期物质贫乏,长期形成重物质轻精神的固化思维,这使老年人对休闲行为的理念总体上滞后于社会其他群体。尤其是缘于中国独有的文化传统、特殊的历史背景以及急剧发展的现实国情,中国“老龄化”现象呈现出超前和速成态势,其问题也更为错综复杂。德国和英国等传统老龄化国家的应对经验与成功范例对中国的可借鉴之处甚为有限,但西方老年休闲学中有关“老年人闲暇时间的合理利用”“个体生命质量与生活质量的提升”和“个体生命与社会发展的和谐”[1]1-7,[2]61-67等理念对起步较晚、理论缺乏、实证薄弱的国内老年学研究参考价值重大。
陈维富以北京市老年人为例,认为休闲运动可以补充闲暇时间、提高健康水平以及改善社会角色和社会关系[3]109-110;叶清在研究福州市城区老年人休闲体育时指出休闲体育可延缓衰老,降低患病率[4]4-5;夏翔鹰在对广场舞现象进行社会解读时,强调广场舞等休闲活动可以消除传统的心理定势,缓解消极的情绪状态,培养健康、文明的生活态度[5]100-103;邹荣霞在研究广场舞对老年人生活质量的影响时强调广场舞可以提高对生活的热情,有益于社会发展[6]23-24;刘君在探究城镇广场舞对构建和谐社会的作用时指出广场舞等休闲运动能够营造欢乐和谐的氛围,丰富人们的文化生活,培养健康的社会生活方式[7]91-94。在此背景下对城市老年人休闲行为的研究成为“老龄化”问题研究中具有实践意义的重要部分。纵观以往研究,从家庭结构类型进行老年人休闲行为差异的研究不多,尤其中国“家”文化影响深远,且中国目前依旧处于家庭养老阶段,不同家庭结构类型对思想较传统的老年人群体休闲行为有重大影响,老年人的生活重心、行为模式和价值取向会随家庭结构类型的不同而存在一定差异。基于此,以苏州市为案例,对不同家庭结构类型的老年人休闲行为特征及感知进行差异性分析。
二、研究设计
主要剖析苏州城市老年人在不同家庭结构类型下休闲消费、休闲场地偏好、休闲活动选择、休闲伙伴、休闲动机和休闲感知的特征与差异,从而对苏州城市老年人休闲行为特征进行比较分析。考虑到中国女性的退休年龄大致为55岁,因此以苏州市55岁以上的城市老年人为研究对象。于2016年5—6月在大公园、桂花公园、荷花公园、联丰广场、翰林广场、文星广场、斜塘老街、欧尚超市、大润发、夏园新村、相门新村等区域随机发放问卷,利用SPSS21.0软件对数据进行处理,在此基础上对不同居住状态的老年人休闲行为进行差异分析。其中,“养老院”和“与老父母居住”这两种家庭结构样本量均只有3份,说服力欠佳,故剔除,剩余“仅与配偶”“与配偶和子女”“仅与子女”和“独身”居住这4种家庭结构。问卷调查共发放300份,采取一对一填答发放,收回有效问卷285份,再剔除“养老院”和“与老父母居住”共6份有效问卷,实际有效问卷279份,回收率为93%。调查对象中性别年龄构成比例较平衡,男性123人,占44.1%;女性 156人,占55.9%。其中,年龄为55—60岁的占28.7%,61—65岁的占 26.9%,66—70岁的占 20.8%,71—75岁的占16.1%,75岁以上的占7.5%。
三、结果分析
(一)休闲消费分析
从图1可以发现,总体上老年人在休闲活动的花费上大致处于一个较低的水平,除了“独身”家庭结构的老年人每年在休闲活动上花费超过3 000元以上的比例达到了22.7%,其余大部分集中在501—1 000元的区间内。其中,“仅与子女”家庭结构的老年人年均消费在101—300元区间内比例很高。在调查过程中了解到这笔开销大都是参与广场舞而交的年费,这与60.6%“仅与子女”居住的老年人参与了广场舞等体育健身活动的事实相符。而据每日财经网报道,2016年苏州企业退休人员每人月均2 620元[8],即年均31 440元,可见老年人的休闲消费空间还有极大的提升空间。
图1 4种家庭结构类型老年人的休闲消费比较
(二)休闲场地偏好分析
图2 4种家庭结构老年人的休闲场地选择比较
研究发现,“广场和公园”是4种不同家庭结构老年人首选的休闲场所,其次是“在自己或他人的家中”,再次是“社区”,其余消费性和文化性场所选择人数都极少。从老年人自身角度看,是保守的消费理念与较低的文化素养使其在选择休闲场地时远离了消费性和文化性场所。从交通方式角度看,发现老年人的闲暇时间与生理机能限制了其活动范围。图3显示4种家庭结构的老年人在选择进行休闲行为的交通方式上都高度一致地选择了步行,占比最低为65.4%,最高则达到了82.4%。主观上是城市交通拥挤,出行成本高,老年人日益衰退的生理机能易使其在远距离、长时间以及舒适度低的出行中产生不适;客观上是老年人的日常闲暇时间被家庭琐事割裂,变得零散而细碎。与“旅游时间比”类似,老年人无法支持需要长时间路程的休闲场所,一定程度上会降低休闲活动所带来的满足感。
图3 4种家庭结构老年人所选择的交通方式比较
(三)休闲伙伴分析
图4 4种家庭结构老年人的休闲伙伴偏好比较
由图4可知,4种家庭结构的老年人均普遍倾向于与家人、朋友一起进行休闲活动。其中,“仅与子女”和“独身”居住这两种家庭结构的老年人选择一个人活动的比例最高,均在50%左右;而“与配偶”和与“配偶与子女”居住的两种家庭结构的老年人和家人一起活动的比例最高,表明在老年人日常休闲活动中最主要的伙伴还是其配偶。这主要与独身子女政策和高压的城市生活有关,城市老年人的子女在学习、工作和生活方面都承担着巨大的压力,在缺少时间和精力的状况下,子女对其父母的精神状态往往没有生理状态重视;而受传统文化影响,对子女乐于奉献的父母也极少会对子女提出要求,常常是自己解决所有的问题。
分析图4进一步发现,与社区居民一起进行活动的老年人群所占比例十分低,只有3.23%老年人与社区居民一起进行休闲活动。这是由于高度城镇化导致邻里关系日益冷漠,也是缘于老年人的作息时间难以与社区居民达成一致。与此同时,在30多年独身子女政策的影响下,以“421”为代表的家庭结构日渐成为中国社会的主流,为了缓解一对夫妇需赡养4位以上老人的局面,社会正在积极倡导“社区养老”机制,而此次数据表现出来的社区居民之间缺少集体活动的现实可以对“社区养老”产生一定启发。“社区养老”机制不仅要在照料服务老人方面为家庭缓解压力,还可以通过联络社区居民进而缩短社区居民之间的距离,在老年人的精神生活方面减轻子女的负担。
(四)休闲动机分析
整体上看,老年人休闲动机第一为 “锻炼身体”,占 43.4%;第二为“消遣娱乐”,占 30.5%;第三为“兴趣爱好”,占 14.7%;第四为“调节情绪”,占8.2%;第五为“结识朋友”,占2.5%;最后为“受社会等外部因素影响”,占0.7%(图5)。可见,当下城市老年人的休闲动机依旧比较单一,以强身健体、打发时间为主,其休闲理念较为落后。另外,“受社会等外部因素影响”所占比例仅为0.7%,体现出社会对老年人休闲活动重视不够,在引导老年人提升休闲理念、组织老年人开展休闲活动和帮助老年人培训休闲技能等方面亟待提升。
图5 城市老年人休闲动机分布
图6 4种家庭结构类型老年人的休闲动机分布
从4类家庭结构看,老年人休闲动机大致与总体情况相似,以“锻炼身体”和“消遣娱乐”为主。其中,“结识朋友”所占比例都是最低,而在“独身”居住的老人中比重为0(图6),这与老年人“需要沟通的心理慰藉”这一固有认知产生了一定的矛盾,究其原因,老年人深受“内敛”的生活哲学影响,更喜欢在活动中结交朋友,而不是以结交朋友为目的去参加活动。其次,老年人大多以自身家庭和子女为生活重心,其社交圈狭窄,结交朋友这一行为在日常生活中并不常见,故而在进行休闲活动时,“结识朋友”的休闲动机常被老年人选择性忽视。再次,经过长期的生活磨砺,大多数老年人厌倦再做出改变,进而导致其在交友过程中与他人难以磨合,久而久之,老年人对结交朋友也就失去了热情。最后,相对欠完善的老年休闲产业使大部分老年人的闲暇活动比较单调,与其和新朋友相顾无言,不如与老朋友回味往昔来得更加惬意,这也符合老年人念旧的行为特征。
(五)休闲活动选择分析
调查发现 (图7),4种不同家庭结构的老年人参与率最高的休闲活动均为“广场舞等体育健身活动”,表现出该活动与老年人群体休闲诉求的耦合度很高。主要原因为:首先,因年迈而导致的生理机能下降,使得老年人对健体、塑形和养生等生理保健的需求十分渴望,而体育健身活动在强身健体上有着食物、医疗保健以及其他元素所不可比拟的优势。其次,广场舞等体育健身活动较其他休闲活动更容易实现多人集体活动,即具有较高的交际价值、娱乐价值和社会价值,有效缓解退休后产生的失落、焦虑,解决离开原有工作圈所带来的人际交往问题,并能够培养积极客观的生活态度。最后,当代老年人长成于特定的历史时期,其文化素养总体上不高,其中小学及以下学历占34.4%,初中学历占30.5%,累计65%的老年人的学历处于初中及以下水平。而广场舞等体育健身活动所需的文化素养较低,低门槛、强参与和多形式的特点使其成为广大老年人最为欢迎的休闲活动也是理所当然。
从图7中还可以看出,在旅游度假已成为当代社会主流休闲方式时,老年人依旧对“旅游度假”休闲活动持谨慎态度,即使在调查人数最多的“与配偶”居住的老年人群中,进行旅游度假的比重仅为8.09%。一方面因为老年人生理机能的下降使其不愿意离开家门进行远距离活动,另一方面则是老年人受传统的文化意识以及保守的消费观影响,其休闲理念依旧远滞后于社会休闲化进程。
图7 4种家庭结构老年人的休闲活动偏向比较
(六)4种家庭结构老年人的休闲感知特征与差异
由于广场舞等体育健身活动在所有休闲活动中比重高,因此围绕4种家庭结构进一步分析城市老年人休闲行为感知差异。对广场舞与其他休闲活动的23个测量指标采用李克特5级量表进行测量,被访者有5个选择范围:非常不同意为1,不同意为2,一般为3,同意为4,非常同意为5。让受访老年人根据自我感受进行选择。在此基础上,根据各题项的均值数据和其在4种家庭结构之间的显著性,利用单因素方差分析法对不同家庭结构类型的城市老年人休闲行为感知特征与差异进行分析。
1.总体感知特征
表1 不同家庭结构老年人对休闲行为的感知差异
表1“总体”一列显示各题项感知均值处于2.125—3.706之间,表明苏州城市老年人对休闲行为的感知评价基本处于一个较为稳妥的状态,反映出苏州市在应对老龄化背景下城市老年人休闲行为的政策手段基本满足了老年人的休闲需要,但离城市老年人休闲产业未来发展目标还存在一定距离,城市老年人休闲产业整体水平还有待进一步提高。
为了便于分析城市老年人休闲行为总体感知特征,根据表1“总体”一列数据,将23个题项保留1位小数, 按 2.1—2.5,2.9—3.2,3.3—3.5和 3.6—3.7分为 “无明显取向”“不太同意”“比较同意”和“较为同意”4 大类(图 8)。
图8 4种家庭结构老年人的休闲感知特征与差异规律
首先,“无明显取向”下有9个题项,大致分布在场地利用率低、场地景色优美、公德意识、专业技术人员、管理机构、网络平台应用、交通安全和财务安全等方面。这反映出城市老年人休闲行为的“场地利用与建设”“主体休闲意识正确”“企业供给”“政府管理职能”以及“媒体传播行为”等5个方面还不被广大老年人所重视,城市老年人休闲意识的全局观还有待形成,苏州城市老年人休闲大环境还有待进一步建设。
其次,“不太同意”下有3个题项,为兴趣度、时间与精力以及经济负担。城市老年人均认为对休闲行为有浓厚的兴趣,且“过往休闲经验”也令人满意;在时间与精力上,纵使各家庭结构有一定程度的差异,但总体上都可以匀出一定的时间与精力来进行休闲活动;在经济负担上,目前城市老年人大都享有退休制度带来的福利,故可以不必工作而进行自如的休闲行为。
再次,“比较同意”下有7个题项,主要反映了主体休闲能力与需求和场地建设的问题。一方面,部分城市老年人因其退休后的交际圈狭窄、生理机能的下降和节俭的消费传统,对休闲活动有一定的要求,如易参与性、少技能性、低设施依赖性等。另一方面,在目前的休闲行为中,场地极度匮乏,在面对日益增长的老年人群时显得捉襟见肘。而且现有的场地因原本并非专为老年休闲所设计,其中的设施配备往往不够人性化,在遮风挡雨、防滑防摔等功能上十分欠缺。
最后,“较为同意”下有4个题项,分布在生理保健需求、精神慰藉需求、时间灵活性和人身安全这4个方面。对于休闲行为在强身健体、调节情绪上的作用,城市老年人达成了高度一致。此外,因退休后的老年人生活缺少规律性,其对休闲行为的开展时间也有了一定的灵活性要求;且城市老年人的安全意识较为强烈,对自身承受有难度的休闲行为往往抱有敬而远之的态度,这与生理保健需求相呼应。
综上,城市老年人主体上对休闲行为持有热衷态度,且有时间和精力开展在其能力范围内的休闲活动;但因长成于物质贫乏时期,他们对休闲行为的意识滞后于社会整体休闲进程。且由于场地建设问题繁多、政府调控职能缺位、企业弱供给性以及媒体非正规传播行为,城市老年人正确休闲意识的树立还需经历长时间的多方努力。
2.4种家庭结构老年人休闲感知差异
“与配偶”“配偶与子女”、“仅与子女”和“独身”居住这4种家庭结构的城市老年人在时间与精力、技能培训、精神慰藉需求、人身安全和财务安全5个方面有程度上的差异(图8)。
第一,在时间与精力方面,“配偶和子女”“仅与子女”和“独身”居住3种家庭结构的老年人与仅“与配偶”居住的老年人均在感知因素F3(操持家务、照顾儿孙,太累了也没有时间去参加休闲活动)有显著感知差异,“仅与子女”差异最大,“独身”次之,“配偶与子女”差异在三者中最小。在仅“与配偶”居住的家庭结构中,老年人只需承担2个人的家庭生活责任,生活压力小且可相互帮扶,故而有丰富的闲暇时间与足够的精力进行休闲活动。在“配偶与子女”和“仅与子女”居住的家庭结构中,老年人常常因自身对子女的奉献精神而替生活忙碌的子女承担了大部分的家庭生活重担,其闲暇时间与精力大部分被子女侵占,即使有配偶相互帮扶,也因当下“精英教育”不得不分担子女的重担,但总体而言,与“配偶和子女”居住家庭结构的老年人比“仅与子女”居住的老年人相对轻松一些。“独身”家庭结构的老年人虽没有子女的生活压力需要分担,但其以渐渐年迈的身躯支撑着个人生活,其间的辛劳显然易见,他们缺少时间与精力进行休闲活动。
第二,在技能培训方面,“配偶与子女”和“仅与子女”居住这两种家庭结构的老年人在感知因素F14(休闲技巧能学的地方少,老师也少,但广场舞跟着跳跳就差不多了)的同意程度普遍比“与配偶”和“独身”居住家庭结构的老年人高。“与配偶”居住的老年人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探寻技能的学习渠道,摸索技能的学习方式,提升自我的休闲技能,即使是参与门槛低的广场舞,他们也愿意进行更深层次的摸索。同理,“独身”居住家庭结构的老年人因无需承担子女的生活压力,拥有较为丰富的时间与充沛的精力去探索休闲技能。而“配偶与子女”和“仅与子女”居住家庭结构中的老年人因需在“操持家务、照顾儿孙”方面分配更多的时间与精力,故不能拥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来对休闲活动进行多方面、深层次的探索,而更倾向于在简单的休闲活动中释放自己,获得满足。
第三,在精神慰藉需求方面,“与配偶”家庭结构的老年人对感知因素F8(平时没有同辈人唠唠嗑,跳广场舞的都差不多年纪,共同语言多)的同意程度最低。从上文休闲伙伴分析中可以了解到,老年人在配偶存在的条件下更倾向于与配偶一起活动,因此“与配偶”居住家庭结构的两位老年人不仅平时可以更多地沟通、交流,且由于没有其他因素的干扰,可以有除了广场舞外其他休闲活动的更多选择,其精神较为饱满。而“配偶与子女”居住家庭结构中的老年人在进行休闲行为时,往往因大家庭带来更多的琐事,不能时时相伴出行,还因大家庭的日常生活使其依旧忙碌,平时相处时沟通较少,心理慰藉不足。“仅与子女”和“独身”居住家庭结构中的老年人因其配偶的缺位,平时缺乏同辈人的交流沟通,因而在进行休闲行为时,非常倾向于同辈人聚集的休闲活动,来达成人际交往、缓解焦虑和陶冶情操的精神慰藉。
第四,在人身安全方面,在有配偶的家庭结构中的老年人对感知因素F22(很多项目像旅游、登山,身体会吃不消,但是广场舞就轻松多了)普遍低于没有配偶家庭结构中的老年人。首先,有配偶的老年人对旅游、登山等休闲行为接触的程度普遍比没有配偶的老年人高,其畏惧心理明显会降低;其次,休闲行为的生理保健作用毋庸置疑,参与休闲行为多的老年人的生理素质要高于平时少有休闲行为的老年人,其对休闲活动的强度有更好的适应力;最后,是由于当下旅游、登山活动因行程安排等客观因素导致行程疲累的一种现实表现,这也是日常生活较为劳累而休闲行为单一的单身老年人的一种心理安慰。
第五,在财务安全方面,“与配偶”居住家庭结构的城市老年人对感知因素F23(活动的时候,手机和钱包一般找不到专门的地方放)的同意程度低于其他3种家庭结构的老年人,这主要反映了其他3种家庭结构的休闲行为范围有待扩大,集体大规模活动场所设施有待改进。一方面,这3种家庭结构的老年人因受琐碎的家庭生活捆绑,其休闲时间与范围均受到了一定限制。虽然在图8中可以发现,与“配偶与子女”居住家庭结构中的老年人因受子女休闲观念的引领,在现今最火热的休闲行为——“旅游度假”上人数较多,但总体上受子女和独身的生活压力影响较大,参与的休闲行为大多为社区周边的集体大规模活动,其休闲行为范围有待扩大。另一方面,由于集体大规模活动常常在广场和社区空地上进行,这为场地增加了其本不具备的功能,导致场地往往不能适应城市老年人的休闲需求,老年人的随身财物得不到妥善安置。这使得老年人在休闲时常常担忧财务安全,或者干脆不携带钱财。这不仅会对休闲活动的满意度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还会缩短城市老年人休闲行为的进程。
综上,4种家庭结构的老年人对时间与精力、技能培训、精神慰藉需求、人身安全和财务安全方面的感知差异主要影响因素为其配偶与子女。老年人可陪伴配偶一起开发、探索晚年休闲生活,同时配偶能够在生活上给予帮扶、分担压力。另一方面,老年人将晚年的人生价值寄托于子女,不断地奉献自己,在“421”家庭结构中的子女所承担的巨大压力由此捆绑了老年人的晚年生活,但子女也对城市老年人的休闲行为有一定的引领作用。
四、结论与对策
(一)不同家庭结构类型休闲行为与感知的相似性与差异性
1.不同家庭结构类型休闲行为与感知的相似性
4种家庭结构的老年人在休闲消费上普遍开销较低;在休闲场地的选择上均偏好时间成本较低的广场、公园、自己或其他人的家中和社区内;在休闲活动选择上倾向于能够满足其生理保健需求的休闲活动;在休闲伙伴上更愿意和自己的配偶一起活动;在休闲动机上还比较单一,以强身健体和打发时间为主;其对休闲行为的感知特征总体表现为对当前的休闲现状基本满意,但对场地建设等因素还有更高的要求。
2.不同家庭结构类型休闲行为与感知的差异性
“与配偶”居住的老年人的休闲状态在4种家庭结构中最优,由于不必时时刻刻为子女分担压力,他们可以把更多的时间与精力放在自身,而配偶对于出行有鼓动作用,离家休闲时还能起到陪伴与照顾的作用,很大程度保证了该部分老年人的离家休闲行为。
与“配偶和子女”居住的老年人和“与配偶”居住的老年人休闲行为相似,但由于与子女住在一起,其休闲行为的范围与时间均受到了一定制约,自由度有限。但从另一方面说,因为与子女居住在一起,其休闲观念也相应地受到了提升,如在“旅游度假”这一休闲活动选择中,与“配偶和子女”居住的老年人就比“与配偶”居住的参与比例更高。
“仅与子女”居住的老年人在休闲动机上比较均衡,由于配偶在异地,或已离异,或已去世,其生活重心主要为子女。繁忙的家庭生活压力无人分担,需要从另一个方面得到释放,故其在广场舞等健身体育活动上有着突出热爱。
“独身”居住的老年人约束较少、生活自由,主要特征为在休闲活动上较为舍得消费,在4种家庭结构的老年人中高消费比重最高。
4种家庭结构的老年人在休闲行为感知上受配偶与子女影响较大,导致其对休闲行为的时间与精力、技能培训、精神慰藉需求、人身安全和财务安全5个方面有程度上的差异。
(二)完善老年人休闲活动的相关对策
1.落实政府休闲配备设施与管控调节职能
政府在城市建设过程中应充分考虑到当代老年人对精神生活品质要求日益增长的现实。不仅要切合大部分城市老年人日常进行远距离休闲活动不便的实际情况,做好社区周边休闲硬件设施的供给,还要落实政府的管控调节职能,在老年群体参与休闲活动发生情况时,能够有所作为,积极帮助老年人群解决问题。
2.提升企业老年市场对口供给能力
在当前中国老龄化问题严峻的事实背景下,企业要意识到自身的社会责任问题,对老年人群抛开固有的偏见。一方面将整个老年市场进行细分与探索,生产符合当代老年人的心理和生理的休闲产品;另一方面,进入居民社区,为城市老年人提供近距离的休闲活动产品。
3.加强社区老年交往平台搭建与活动组织功能
为社区联络区域内老年居民搭建沟通交往的平台,引领其开展各种休闲活动,实现社区的养老功能,培育老年休闲人群的公德意识,推动公民社会的塑造,在老龄化这一社会问题上发挥积极正面的作用。
4.缓解子女对晚年生活的捆绑
子女尽量做到能够独立生活,不再因自身家庭而捆绑父母的晚年生活。并且要理解父母因思维僵化、生理机能下降和退休后落寞,需要得到精神慰藉,应帮助他们适应这个一直处在变化中的社会,引领他们参与休闲活动来释放自我。
5.强化老年人自身休闲理念
一方面,老年人要意识到当今社会处在一个大发展、大变化的新常态,适当地从过去传统思想的束缚中解放出来,不再托身于家庭,而是对自己的晚年生活有所考虑。另一方面,老年人要努力学习社会新的价值观,培养自己在公共场所的私域意识,促进休闲活动和谐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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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016年苏州企业退休人员养老金上调与涨工资最新消息:每人月均2620元.[EB/OL].[2016-10-19].http://www.mrcjcn..com/n/114373.html,2016.05.26/2016.1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