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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的现实困境和路径选择

2018-01-11黄娥

成人教育 2018年9期

【摘要】目前,我国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面临着正规学习成果、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的社会价值取向二元分化态势凸显,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体系结构庞杂、不系统,操作性不高,教育政策导向模糊和立法不深入等诸多现实困境。结合我国实际情况,明晰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政策导向,建立专门的、权威的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组织实体,厘清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标准体系逻辑,是我国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机制建设的路径选择。

【关键词】学习成果认证;非正规学习成果;非正式学习成果

【中图分类号】G72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8794(2018)09000104

【收稿日期】20180313

【基金项目】重庆市教委教改项目“远教与职教一体化资历框架建设与应用研究”,项目编号为173210;“职教与远教一体化学分银行认证标准体系建设研究与实践”,项目编号为DDJG1711301

【作者简介】黄娥(1990—),女,重庆巫溪人,教育学硕士,助教,研究方向为继续教育、远程教育。一、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研究逻辑起点(一)知识经济社会对人的发展提出新的时代要求

随着知识经济的迅速发展,知识、信息存量是获取社会资源的重要手段。建立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机制,以鼓励社会大众自主学习,提高人力资本增长速度和人才质量,促进经济增长和提高个体获取社会资源能力。长期以来,人们认为只有发生在学校的正规教育才有价值,发生在学校外的教育学习价值不高,甚至被忽视。但随着市场经济的快速發展和社会行业的深度整合,个体需要不断学习和创新,以最大程度发挥自身的经济效益,来获取更高占比的社会资源。建立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机制,使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具备正规教育学习成果的社会价值和流动性,激励人们践行终身学习理念,促进终身学习型社会的构建;同时,对提高社会人力资本质量和人力资本流动速度,优化人力资源配置意义重大。

(二)终身教育背景下成人继续教育发展新常态

构建终身教育体系是我国当下教育改革和发展的一项重要战略决策。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明确提出要:“办好继续教育,加快建设学习型社会,大力提高国民素质。”《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也明确提出“两基一进”的重要战略目标,“到2020年,基本实现教育现代化,基本形成学习型社会,进入人力资源强国”。《纲要》还要求:“大力发展非学历继续教育,稳步发展学历继续教育,广泛开展城乡社会教育,加快各类学习型组织建设,建立健全继续教育体制机制。”同时“在继续教育中建立学习成果认证体系,以实现不同类型学习成果的互认、衔接,促进各级各类教育的纵向衔接、横向沟通”。在知识经济时代,仅仅依靠正规学习成果,已不能满足个人多样化学习需求和社会发展产生的大规模、多样化的人才需求。因此,继续教育俨然已成为符合知识经济和终身学习型社会要求的全民化教育,是完善终身教育体系的重点和突破口。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的社会价值日益凸显,对其的认证是成人继续教育在终身教育背景下发展的新常态。

(三)提高社会资源配置公平性的软制度

社会资源配置是国家权力对社会公共利益的一种规范性配置,对于社会秩序的构建具有重要作用。社会资源的公正配置有助于缓解社会冲突,促进社会和谐发展。在社会利益分化和社会诉求多样化的现实背景下,资源配置追求的社会价值要兼顾公平和效率。从社会资源配置主体来看分为三类:市场、政府和社会主体,这三类主体的行动嵌入在社会整体的组织结构和关系结构之中,三者之间相互协调和均衡,以维护社会的和谐秩序、公平、公正。三大主体在社会资源配置过程中的行动逻辑起点各有差异:市场主体追求市场价值,以自由、竞争、效率和利润作为其价值追求。政府主体追求的则是政治价值,以公共利益、社会公平为参与社会资源配置的逻辑起点。社会主体则追求社会价值,以友爱、平等、和谐、互助为价值追求。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则是调和社会资源配置三大主体的中间环节,首先由政府制定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制度,鼓励个体多渠道、多途径实现个人价值。然后学习者可以根据自身发展需要,自由、平等的选择教育资源产品,学分银行则通过一系列的认证标准对学习成果进行认证和转换,学习者带着已经量化、可视化学习成果进入市场,按照市场经济的自由、平等特征和等价交换原则在市场中进行消费和生产。

二、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面临的现实困境(一)正规学习成果、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的社会价值取向二元分化态势凸显

根据学习活动结构化程度、组织形式、学习目的、学习结束后有无资格证书将学习成果分为正规、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自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开始,终身教育思潮蔚为风尚,随着终身教育、终身学习和学习化社会价值理念的掀起和深入,成人教育的作用日益凸显,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作为成人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越来越成为实现终身教育的重要杠杆。人们需要不断提高自身知识、技能来适应社会发展对人的发展提出的新要求。但 “现行的教育是‘以学校为中心的,而且是‘闭锁的、僵硬的”。[1]由于教育政策和社会价值的导向,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通常不能和正规教育系统的学习成果等值。如果没有修正或转变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推行的社会价值和社会认知,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的推行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不能被社会大众接受和认可的,被认证的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也会很难在社会中流通起来。

(二)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的教育政策导向模糊和立法深入的困境

教育政策是政府为了实现特定时期的教育目标,通过支配、影响、获取和运用公共权力对教育资源进行配置、教育价值导向、教育行为引导的一种政府决策,教育政策具有导向、协调和控制功能。国外对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的研究要远远早于我国,上世纪60—80年代,美国、欧盟、法国、澳大利亚以及英国等国家和经济体就先开始了对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的实践探索。综观国外建设路径,美国在二战结束以后,为了解决退役军人就业与就学问题以及广大青年适应战后生活等问题,专门设立了“服务经验认证委员会(The American Council on Education,简称ACE)”,对成人在学校、工作和生活中取得的学习成就进行了大规模、有系统的认证。1992年,澳大利亚政府签署《培训认证国家框架协议》推进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工作进程。2002年,欧盟通过《哥本哈根宣言》,制定了一系列非正式学习认证制度行动指南。观之,我国关于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的教育政策尚处于空白阶段,近几年随着终身学习理念的深入和学习型社会的构建,对非正式学习成果的研究引起了重视。在2010年,《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中明确提出:“建立学习成果认证体系,建立学分银行制度。”教育政策导向如果不明确,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的价值判定将缺乏统一标准,这在一定程度上会导致社会公认度低等问题。

(三)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体系结构庞杂、不系统,操作性不高

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除了面临与社会认知和社会价值不相匹配的外界环境以外,其自身内部也面临着层级和结构庞杂、不系统,操作性不强的困境。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不具有正规学习活动的高度结构性、目的性和组织性,以及评价方式的标准化和多元化。其学习成果的类型非常多样化,多存在于日常生活和工作之中,常以经验、技能、证书、作品等多种形式存在,且缺乏明确的、规范的、标准的学习成果内容以及评价标准。标准的缺失导致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的认证和转换缺乏社会公信力,与正规学习成果之间的沟通路径阻塞。同时,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范畴较广、结构体系非常庞杂、系统性不强,其课程和评价标准建设难度较大等因素综合导致非正规和正式学习成果难以认证和转换。

三、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机制的路径选择在终身教育构建和学习型社会建设深入推进的历史进程中,在正规教育语境下,应当建立怎样的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机制,这既是现阶段我国学习型社会构建的重大课题,也是国家进入人力资源强国的关键环节。其价值主要表现在:其个体价值在于,原有的、基于工作的知识、技能和能力能被有效的识别和认可,可有效避免重复学习,还能为个体的横向和纵向社会流动添加动力。其社会价值在于,使教育场所超越学校范围、教育功能与个体发展紧密结合、教育权利扩大至每一个社会个体。这是实现人人皆学、处处能学、时时可学的终身教育和学习型社会的有效路径,是打破正规教育、非正规和非正式教育学习成果相互割裂的现状,统合教育资源,使校内和校外教育一体化发展的必然选择。

(一)明晰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政策导向

教育政策具有教育权利分配的政治价值、教育资源配置的经济价值、对教育活动和教育行为进行管理和规范的教育价值、促进社会公平、正义的社会价值以及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价值。教育政策是一种价值选择,是国家和政府为了解决或调整一定时期的社会问题或利益关系而做出的一种政府的、公共的价值选择,其中政策目标和政策价值选择对教育活动和教育行为具有强势的引导作用。

建立健全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政策,明晰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的价值取向,政策利益主体、责任主体,在很大程度上能够为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的实施营造良好的社会环境。国外发达国家通过政策和立法措施,推进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如早在1986年,法国国家就业部就建立了100多个官方技术评估中心;1991年12月,法国正式立法规定:凡具备5年以上专业经验的工人到官方技术中心进行自我能力总结时,有权获得带薪休假24小时,在政策上支持职业学习认证;2002年,颁布了《社会现代化法》,促进非正规和非正式职业学习认证和完全资格证书的对接;2007年2月,法国部长代表与多家雇主组织签署了《国家先前经验认证发展协议》,创建了日趋成熟的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的政策和教育培训环境。[2]澳大利亚的先前学习认证政策导向亦比较明确,1992年,澳洲政府签署了《培训认证国家框架协议》,标志澳大利亚的先前学习认证制度正式建立;1995年,先前学习认证被纳入澳大利亚资格框架(AQF);2004年7月,AQF顾问委员会发布了《国家先前学习认证准则和操作指南》;2009年5月,政府采取了《AQF学分安排的国家政策和指南》。[3]

综观发达国家的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机制建立历程,通过完善的政策,明确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政策包含的教育理念、价值基础以及最终目标。同时,明确其组织机构和运行机制,进一步厘清推进主体与责任主体,理顺各部门之间的所属关系和利益关系,充分发挥部门间合力,推进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政策落地。最后,“一项成熟教育政策的最后归宿必然是立法,只有通过立法才有可能把政策层面的成熟思路与具体对策予以切实落实与规范”。[4]对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政策的建立,要逐步将政策向立法阶段推进,政策法律是非正式和非正規学习成果认证工作顺利开展和良性推进的重要保障。

(二)建立专门的、权威的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组织实体

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的组织实体的建立实际上涉及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与学历教育体系的关系问题。长期以来,由于传统教育理念和管理体制的规约,我国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和正规学习成果间执行的是两套完全不同的社会流通制度。在学历教育学习成果的语境中,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的社会认可度低,但笔者认为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是知识经济社会发展到一定水平的历史产物。在知识经济中,科学技术更新迭代速度加快,仅仅依靠学校教育远远不能满足经济社会对人提出的时代要求。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组织实体作为终身教育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需要设置一个成熟的、专门的、权威的组织机构,建立健全组织机构是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的基础。

国外学习成果认证组织实践较为丰富,如丹麦于2007年秋,由教育部资助成立的“国家先前学习认证知识中心”,旨在宣传先前学习认证相关信息,探索记录和评估先前认证学习的方法。再如在20世纪末,澳大利亚把依托高校开展先前学习认证作为一项政策推广,各高校形成自己的先前学习认证条例,在政府、行业企业以及教育部门的共同推进下,先前学习认证制度在全国范围内得以推广和实施。美国在二战结束,美国教育协会就成立了“服务经验认证委员会”,帮助退役军人及广大青年接受高等教育、职业教育和在职培训;1985年,正式成立“成人学习与教育认证中心”;现美国先前学习成果转换路径主要有:“DANTES学科标准化测试、大学水平考试项目、伊克赛尔希学院测试、学力档案评估、军事培训项目等。”[5]因此,我国应因地制宜建立层级分明、分工明确、权责对称的三级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组织实体。

1建立“国家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中心”

对全国非正式和非正规学习成果认证整体工作进行统筹、规划和设计,出台相关政策及管理办法,制定认证标准和运行规则,对非正规和非正式课程体系和评价标准以及教学计划进行规定和审核,对下一级认证机构或基层机构的业务工作进行组织、管理和协调,以及对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证书颁发等相关工作进行调控。

2建立各省、市级的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中心

该机构隶属于国家非正式和非正规学习成果认证中心,主要负责该省、市行业、地区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的具体实施工作。其主要职责包括:按照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相关制度,组织本地区和行业认证工作的开展和实施,按照相关质量标准制定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机构的准入机制和常规性评估工作,对课程体系、评价标准以及教学计划进行审核和监管,对分认证中心的认证结果进行复核。

(三)厘清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标准体系逻辑

标准体系是实施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的指导思想和依据,是促进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可视化、量化、流通的理论基础,建立科学、严谨、规范的标准体系是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推进和发展的必然要求。

1基于行业能力标准建立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课程体系

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区别于正规学习成果,更加强调技能和能力的生成,着力于为学习者因自我发展产生的学习需求提供服务,支持学习者自由选择相关课程进行自我提升和发展,鼓励继续教育和探索人力资源开发的可持续路径。因此,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的课程体系与行业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为了厘清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课程体系构建的逻辑起点,首先要清楚行业能力标准。行业能力标准是业界根据岗位类型和等级,结合资历框架标准,对岗位能力的描述。能力标准是当前行业的技能和能力要求,学习者可以根据行业能力标准,在某一行业职能范畴内进修,循序渐进的提升个人的专门技能。以行业能力标准为基准建立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课程体系,能够很好地契合行业的职能范畴,使教育的输出和社会劳動力需求紧密结合,满足经济社会发展的人才需求。

2形成以能力生成为取向的课程评价标准

以行业能力标准为基准进行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课程体系的建构,明确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的知识、技能以及能力层次要求,从而确定课程内容。课程评价标准是对学习者达成目标程度进行检验,是课程质量保证的重要保障。能力本位课程评价标准更加强调“实践能力”的培养,注重全方位搜集学习者学习结果信息,并以行业能力标准为参照,对学习者学习结果加以判断。能力本位评价标准应具体、明确、可衡量,同时,应与资历框架等级的能力层级相符合,结合具体能力标准说明,形成能力标准和评价标准一一对应的关系,把人才能力培养逐一落到实处。

【参考文献】

[1]高志敏.关于终身教育、终身学习与学习化社会理念的思考[J].教育研究,2003(1):79—85.

[2]章鹏远.法国非正规与非正式职业学习认证纵览[J].世界教育信息,2010(6):56—60.

[3]郭翠,周晶晶.澳大利亚先前学习认证制度述评及对学分银行的启示[J].高等继续教育学报,2013,26(3):20—25.

[4]黄欣,吴遵民.中国终身教育法为何难以制定:论国家终身教育法的立法思想与框架[J].开放教育研究,2014,20(6):36—41.

[5]董衍美.美国先前学习学分的获取路径、实施现状及启示[J].职业技术教育,2015,36(6):17—26.

Realistic Dilemmas and Paths to Certification of Nonformal and Informal Learning Outcomes

HUANG E

(Chongqing Radio & TV University, Chongqing 401520, China)

【Abstract】At present, the certification of informal and nonformal learning outcomes in our country is confronted with the following problems. The formal learning outcomes, informal and informal learning outcomes social value orientation are highlighted as binary differentiation. Informal and informal learning outcomes are complex, unsystematic, and operational. The orientation of education policy is vague and the legislation is not deep. According to the actual situation of our country, we should clarify the orientation of informal and nonformal learning outcomes certification policy, establish specialized and authoritative nonformal and informal academic achievement certification organization entities and clarify the logic of informal and nonformal learning outcomes standard system and the path selection of the construction of informal learning achievement authentication mechanism.

【Key words】certification of learning outcomes; informal learning outcomes; nonformal learning outcomes

(编辑/赵晓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