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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协议》:内涵阐释与中国实践
——兼谈与“新工科”建设的实质等效性

2018-01-04邵云飞

重庆高教研究 2018年1期
关键词:工科华盛顿毕业生

陈 涛,邵云飞

(电子科技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 成都 611731)

■ “新工科”建设专题

《华盛顿协议》:内涵阐释与中国实践
——兼谈与“新工科”建设的实质等效性

陈 涛,邵云飞

(电子科技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 成都 611731)

我国正式成为《华盛顿协议》缔约成员,标志着我国高等工程教育发展又迈上了新台阶。在后续发展过程中,我国高等工程教育必须深刻把握“以生为本”“成果导向”和“持续改进”三大内涵特征,但以工科毕业生的就业表现来看,制度惯性与《华盛顿协议》内涵要求形成了鲜明反差。随着“新工科”建设倡议的发起,我国工科教育发展面临重大变革。《华盛顿协议》与“新工科”建设具有内在统一性和实质等效性,二者的有效对接将有助于我国实现以国际“新理念”重塑人才培养目标,以国际“新标准”构建人才培养模式,以国际“新技术”设计质量评价体系,从而将工科人才培养质量供给作为支撑我国新经济、新产业、新业态和新技术发展的基石。

《华盛顿协议》;新工科;实质等效性;高等工程教育质量

一、研究背景与问题提出

21世纪以来,世界科技发展日新月异,全球化、知识经济和高新技术成为新世纪发展的主要特征,全球范围的科技工程人才竞争将是一国综合国力和创新水平的集中体现。走中国特色新型工业化道路、建设创新型国家以及建设人才强国等一系列重大战略部署,对我国工程教育改革提出了新要求,培养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工程技术人才迫在眉睫。为实现这一人才培养目标,我国自2005年起,就建立了与国际工程认证资格框架——《华盛顿协议》要求等效的《工程教育认证体系》。2013年,《华盛顿协议》正式接收我国成为其预备会员。2016年,《华盛顿协议》全票通过,中国成为其第18个正式成员[1]。这是一个令人鼓舞的好消息,但也向我国工程教育界发出了“新信号”,加入《华盛顿协议》并非是我们的终极目标,而只能说明我国工程教育质量达到了国际认证的“底线”。

近10年来,《华盛顿协议》成为各界关注的热门话题。面对这一“新进事物”,学界研究主要聚焦在“协议”的操作和整体进展方面,多停留在国别机制的比较与借鉴。然而,如何挖掘运作机制背后的内涵,并结合我国工程教育发展现状,特别是当前的“新工科”建设,以“内涵”为指导促进国际认证与中国实践的有效结合成为后续发展的问题所在。换言之,我国正式加入《华盛顿协议》后,亟待认清以下3个问题:一是《华盛顿协议》的内涵特征有哪些,特征之间存在怎样的关联?二是我国工科教育发展现状如何,特别是长期的路径依赖特征与国际认证要求之间存在哪些互异和反差?三是当前的“新工科”建设与《华盛顿协议》是否具有内在一致性和实质等效性,如何进行有效对接?本研究将沿着上述问题脉络进行分析,从学理层面审视我国工程教育发展路径。

二、《华盛顿协议》的内涵特征与基本要求

(一)“以生为本”的人才培养目标

《华盛顿协议》从创建之初就把培养学生的就业能力放在首要位置,强调以“以学生为主体”“以学生发展为本位”,并且明确表示认证对象不是院校机构,而是各个工科专业的人才培养方案[2]。《华盛顿协议》将“以生为本”理念贯穿人才培养始终,主要反映在人才培养质量的5个方面:培养目标达成度、社会需求适应度、师资和条件支撑度、质量保障运行有效度以及学生和用户满意度,其中“人才培养目标”是《华盛顿协议》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显然,《华盛顿协议》的衡量标准建立在学生学习经验和技能习得上,这也是MIT工学院前院长乔尔·莫西(Joel Moses)所说的“回归工程实践”的工科人才培养目标[3]。

《华盛顿协议》正是通过抓住人才培养目标这一核心要素,进而将目光聚焦在毕业生的基本素质上*《华盛顿协议》将毕业生的基本素质和能力分列为12条,为便于说明,本文将之归纳合并为8条。,分别为:(1)多学科知识应用能力;(2)复杂工程问题分析能力;(3)复杂工程系统设计与开发能力;(4)文献研究与实验分析能力;(5)现代工具使用能力;(6)工程师的社会责任意识;(7)环境与可持续发展意识;(8)沟通交流能力[4]。当然,这些“就业能力”的培养均需要反映在工科人才培养方案之中,如实践课程设置及其课时数设定、研究项目设计与实施、真实工作环境中的实习实训、通识教育与跨学科课程模块的设置等。总之,所谓“以生为本”就是要加强毕业生的就业能力。

(二)“成果导向”的国际认证标准

《华盛顿协议》作为国际工程教育质量认证项目,其基本要求就是要促成各缔约成员工程教育的“实质等效”(substantial equivalence),而这一原则便是通过“成果导向”来实现的,是国际工程教育比较的标准和方法。从一定程度上来看,该特征的关注点仍然是学生,本质上是“以生为本”内涵的实质性延伸。以成果为导向的毕业生素质的达成情况是《华盛顿协议》专业认证的关键内容,这就需要将工程教育人才培养中的教学目标、核心课程、教师水平、教学方式和教学评价等作为监测点,以此反映并反馈教学质量与成果。因此,《华盛顿协议》各缔约成员的互认标准特征就是强调教育产出和学习成果。

关注学生学习成果日益成为世界高等教育范式转变的基本趋势,从“输入”到“产出”的测评范式转变还反映在欧洲《博洛尼亚宣言》中学生学习流动和成果互认、美国学生学习成果评估、OECD推行的高等教育学习成果测评(AHELO)等项目上。然而,《华盛顿协议》的与众不同之处则是建立在“实质等效”原则基础上的学习成果,这相当于构成了认证资格的“国际标准”[5]。显然,《华盛顿协议》中所谓的实质等效“成果”就是指学生的主体学习能力、实践动手能力、合作沟通能力和问题解决能力等,这些“能力组合”将集中反映在毕业生的就业能力以及适应承担实验实训学习项目的职业能力和综合素养。

(三)“持续改进”的质量评价体系

《华盛顿协议》提出工程人才培养质量的“持续改进”概念,这是“成果导向”评价的重要方法论。即质量有“底线”,但没有“上线”。提升质量是国际工程教育发展中的永恒话题。事实上,从“质量保障”到“质量提升”的评价范式转型,成为当今世界高等教育质量发展的基本命题,且“质量提升”蕴含着丰富的内涵:主要是基于持续改进的质量评价范式,其目的是过程性的改进,对象是内部利益相关者,动机是组织本身的改进愿望,机制是参与性的协商,评价是同行评议,定位则更加注重未来的可能性等[6]。这与以问责制、标准化和官僚化为特征的“质量保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和反差。

在《华盛顿协议》体系下,其认证机制本身也充分反映了这一内涵。“持续改进”主要表现在以下质量审核机制中:一是从临时身份到签约身份转换的评价审核(assessment review),主要以自评报告和专家访问考察的形式进行前期监测,类似于阶段性审核过程;二是每6年一次的阶段性审核(periodic review),通过来自3个不同缔约方的3位审核专家团的认证观察和访问,最终形成审核专家团报告并提交委员会;三是连续性跟踪监测(continuous monitoring),审核专家组成综合审核团(ORT),并加入被评者自己建立的认证审核组形成协议审核团(ART),ORT最后将在质量审核循环机制中向协议机构提交审核报告[7]。

三、我国工科教育现状与“新工科”建设

面临加入《华盛顿协议》的新形势,首先必须全面认清我国工科教育发展的现状。基于“成果导向”的分析取向,我们从工科本科毕业生的就业表现考察其发展面貌。然而,传统的“宏观描述”与《华盛顿协议》的表达方式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规模惯性”成为问题所在。当然,我国工科教育发展正在经历变革和转型,“新工科”建设将成为我国工科教育发展的新风向、新模式和新思路。

由表1计算可以得到单桩承载力极限平均值为10 635 kN,极差与平均值的比为6.4%(<30%),故单桩承载力极限为10 635 kN,远超过设计单桩承载力极限值8 000 kN。

(一)从工科本科毕业生就业看我国工科教育发展现状

教育部2015年统计数据显示,我国工科在校生数量总计约1 072万人,位居世界第一。其中,专科生478.8万人,本科生524.8万人,硕士生55.5万人,博士生13.5万人,占全国高等教育体量的1/3,我国成为名副其实的世界工程教育大国[8]。但在瑞士洛桑国际管理学院发布的《世界竞争力报告》中,我国合格的工程师数量和质量却在55个国家中位列倒数第7名[9]。两个名次间的反差,促使我们需要重新认识和分析近年来我国工科本科毕业生的就业能力表现。基于麦可思2007—2015届工程类本科毕业生半年后的就业调查数据统计,我们试图以更加“宏观”的指标进行描述——就业率、月收入、对口率和离职率,以求反映近年来我国工程教育的发展面貌和基本状态。

首先,从就业率来看,2007—2015届工科本科毕业生的就业率除了在2008—2009年金融危机时呈现出低谷态势外,2010年以来均呈现急剧上升并趋于平稳发展的态势,基本保持在93%左右,显示出工科教育的社会需求很大;其次,从月收入来看,近6年工科本科毕业生月收入上涨幅度明显,增幅达到46.1%,月平均收入超过4 000元;再次,从对口率来看,近6年工科本科毕业生的专业对口率基本保持平稳,平均为74%。相对其他专业而言,工科本科毕业生一直处于一个较高的对口率区间,也进一步反映出近年来工科专业仍然保持着“热门专业”的优势,劳动力市场需求空间巨大,高校人才供给输出也很庞大;最后,从离职率来看,近6年工科本科毕业生离职率保持平稳态势,平均为19%,说明工科本科毕业生对用人单位保持着良好的忠诚度,同时这也表明了用人单位对工科本科毕业生的满意度[10]。

针对以上“宏观”描述,可以反映出工科本科毕业生的社会需求巨大,但这只能体现出工科教育的“规模”水平,并未触及到其核心问题——就业质量或就业能力。即便是从工科本科毕业生的月收入上涨和对口率持平等数据来看,“质量描述”的数字背后,反映的是高校与市场供需关系中“规模惯性”。自1999年高校扩招以来,中国高等教育毛入学率快速增长,2002年达到15%,进入大众化阶段。2015年,中国高等教育毛入学率已达到40%,然而,这一扩张速度在世界范围来说都是少见的,如大众化的增长速度在英国持续了25年,美国持续了30年,日本也持续了30年。可见世界各国高等教育规模扩张进程之所以漫长,原因在于必须确保其人才培养质量建设步伐的同步跟进,而我国高等教育大众化发展的路径选择却表现出典型的规模性导向。

我国高等教育大众化的“规模惯性”已经渗透到各个学科专业层面、制度层面和话语层面。例如,中外大学测量大学生毕业质量情况,我们常常通过就业率(employment rates)衡量高等教育发展水平,而国外高校和机构却更多关注的是毕业率(graduation rates),即通过毕业率测量卓越[11]。20世纪90年代,OECD就开始运用毕业率观测成员国的高等教育产出水平[12]。2010年数据显示,美国密西西比大学位列全美大学31名,4年学习的毕业率为33.9%,6年学习的毕业率是58.7%。就全美大学生毕业率来说,4年学习的平均毕业率是31.3%,6年学习的平均毕业率是56.0%[13]。显然,从就业率到毕业率,测算公式变化的背后蕴含着高等教育理念的差异,毕业率是一国高等教育发展到相当规模时的选择,亦是高等教育质量时代的制度安排,同时也反映出新型质量观。

(二)从“新工科”建设看我国工科教育发展趋势

作为工业化发展中国家,我国对工程技术人才的需求非常迫切。然而,由于我国产业发展不均衡,既有劳动密集型产业,也有资本密集型产业,还有知识密集型企业,尚处于工业2.0和工业3.0并行发展阶段,必须走工业2.0补课、工业3.0普及和工业4.0示范的并联式发展道路[14]。基于此,2017年2月18日,加快建设和发展“新工科”的“复旦共识”诞生;4月8日,“天大行动”明确了“新工科”建设的路线;6月9日,形成了“新工科”研究的“北京指南”。自此,“新工科”三部曲基本建立。所谓“新工科”建设,就是要立足于新经济、新产业、新业态和新技术发展,打造我国工程教育新理念、学科专业新结构、人才培养新模式、教育教学新质量和分类发展新体系。显然,“新工科”是我国产业升级转型发展的产物,是当前工科人才培养与劳动力市场需求矛盾的现实反思,更是对国际工程教育发展做出的中国本土化的回应与对接。

“新工科”建设并非是突如其来、无本之木。国务院在2010年颁布了《关于加快培育和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决定》,明确了未来发展的7大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重点,涉及领域分别是:(1)节能环保(高效节能先进环保循环利用);(2)新一代信息技术(新一代通信网络、物联网、高性能集成电路和高端软件等);(3)生物(生物医药、生物农业和生物制造等);(4)高端装备制造(航空航天、海洋工程装备、高端智能装备等);(5)新材料(特种功能、高性能复合材料等);(6)新能源(核能、太阳能、风能和生物质能);(7)新能源汽车(插电式混合动力汽车、纯电动汽车等)。发展目标是:到2020年,力争让新兴产业增加值占国内生产总值比重的15%左右[15]。基于此,截至2016年底,教育部审批了与新兴产业紧密相关的“新工科”本科专业22种,累计布点1 401个[14](见表1)。

表1 2010年后战略性新兴产业相关工科本科专业布点

显然,“新工科”之“新”是相对于“旧”而言的,其核心使命就是实现工科人才培养的跨界、交叉与融合。“新工科”建设是我国高等工程教育改革的“新风向”,标志着我国需要全面创新现代工科人才发展观,但随之也面临以下主要问题:(1)《学科专业目录》规制下的专业设置和学科互涉的限制问题;(2)产学研教协同发展和企业参与度问题;(3)学校教师实践教学能力提升与企业教师流动教学问题;(4)教育评价体系的适切性问题;(5)高校工程技术应用型人才分类(工程型、技术型和技能型)培养问题;(6)我国高校分类发展(工科优势高校、综合性高校和地方应用型高校)的定位问题;(7)与《华盛顿协议》等国际工程教育认证的对接问题。“新工科”建设伊始,任务艰巨、挑战巨大,有意识的路径创造,并以制度创新摆脱路径依赖是我国高等工程教育未来改革的重点。

四、谋划国际认证与中国实践的实质等效性策略

我国加入《华盛顿协议》和“新工科”建设绝非是“偶然事件”,而是我国工程教育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产物。一个是国际认证,一个是国内倡议,虽然是“一中一外”,但二者却具有明显的“实质等效性”特征。为了突出“1+1>2”的效果,我们试图提出“国际认证”与“国内倡议”的对接策略:主要集中表现在工科人才培养目标、人才培养模式和质量评价体系3个方面。

(一)基于国际“新理念”的人才培养目标重塑

《华盛顿协议》传达的首项要义是“以生为本”(即“以学生发展为本位”或“以学生发展为中心”),要旨是明确“新工科”的人才培养目标,即究竟培养具备何种就业能力的工程技术人才。因此,培养和提升工科毕业生就业能力成为“新工科”建设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华盛顿协议》对毕业生就业能力的解读并非只是观念与思想层面的重申和强调,而是将其“物化”到人才培养方案的实际操作层面。制定“新工科”人才培养方案,首先必须将培养目标进行分解和细化,并建立与之对应的知识体系,紧密围绕人才培养的每一个环节,特别是实践实习和毕业设计,实现从学生“入口—过程—出口”的全过程指导。

《华盛顿协议》所倡导的“以生为本”,是一种新型的高等教育质量观和发展观,是“新工科”建设的指导性理念。从追求“高等教育GDP”的外延式发展模式到围绕“以学生发展为本”的内涵式发展路径,从“粗放式”的传统工科人才培养设置到“精细化”的“新工科”人才培养设计,从“抽象”的人才培养方向到“具象”的人才培养方案,这一系列的转变充分证明了《华盛顿协议》的内涵在“新工科”建设中具有直接的“镜像”作用。因此,“新工科”行动的首要任务就是要建立与《华盛顿协议》在人才培养目标上的一致性,即对毕业生的就业能力进行重新界定和阐述,塑造新理念指导下的人才培养新目标。

由于“新工科”尚处于初创阶段,其相关专业的人才培养目标可以借鉴《华盛顿协议》的做法,在原有人才培养目标的基础上,进一步明确学生毕业后的就业素养。以我国某高校(已通过中国工程教育认证协会专家组认证)工科专业人才培养方案中的培养目标为例,其中不仅规划了毕业生毕业5年后的就业发展目标,如掌握现代生产管理和技术管理的方法或有独立承担较复杂项目的研究、设计等工作能力等,而且还将培养目标“细化”为若干具体“子目标”,如能够综合运用电子技术、电磁场与微波、计算机等多种技术,考虑社会、法律、环境等多种非技术因素,以实现“入口”与“出口”的衔接。

(二)基于国际“新标准”的人才培养模式构建

《华盛顿协议》作为一项工程教育的国际资格认证制度,其运作的有效性建立在具有“实质等效性”的学生学业成果表现上,这不仅有助于各国工程教育的国际比较,而且还将“成果”与“目标”对接,提升了毕业生素质要求的显示度。从人才培养的角度来说,“成果导向”和“以生为本”是《华盛顿协议》内涵特征的“同位素”。基于此,“新工科”从建设之初就要牢牢把握这一要义,将“成果导向”融入到“新工科”的培养规格、专业设计、课程设置、教学管理、教学评价等全过程人才培养建设中,建立和创新与《华盛顿协议》内涵对接的“目标导向型”人才培养模式,突出“新工科”的国际认可。

“新工科”建设必须立足于国际通用的“新标准”上,这就意味着建设工作必须遵循“先破后立”的原则,即首先要改变“旧标准”的规则,如以就业率衡量高校工科毕业生的就业情况等。其实,“旧标准”的路径突破过程就是人们观念更新的过程。其次,在消除“旧标准”的同时,我们亟待建立适应“新工科”建设的“新标准”,这是“新工科”与《华盛顿协议》对接的关键性问题,即要构建“成果导向”的人才培养模式。具体来说,“新工科”建设必须明确毕业生的基本素质要求,围绕学生的就业能力和培养目标设计教学支撑体系[16],特别是课程结构、课程模块、实习实训和项目探究等核心要素的细致刻画。

《华盛顿协议》传达的工科教育理念形成了相对成熟的工科人才培养的国际范式,如增加实习实训和实践教学的课程比例,减少课堂教学;强调问题导向、团队合作式的教学模式,培养学生分析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增加与企业的合作密度,突出校企合作在人才培养中的重要作用;增加跨学科的课程、实践学习和创新创业等。特别是对本科四年(8个学期)的人才培养方案制定清晰有效的“目标架构”,即形成“专业教育目标—专业成果—课程成果”三点一线的“成果导向”的工科人才培养模式。可将该人才培养模式作为一种“方法论”引入到“新工科”人才培养方案设计中,强化模式的对接等效性。

(三)基于国际“新技术”的质量评价体系设计

《华盛顿协议》是国际高等工程教育质量建设的“门槛”,凡是加入的正式成员说明其已经达到了质量要求的“底线”,但这并非是《华盛顿协议》的终极目标,只有“持续改进、不断提升”才是各成员努力的方向。为了保证努力方向的正确性,各成员组织及其隶属协会都在研制符合“持续改进”内涵的质量评价体系和治理新技术,如印度国家认证委员会提倡的“全面质量管理”(TQM),便是典型的注重过程性的质量评价体系。反观我国“新工科”建设,其根本是要打造我国高等工程教育的“新质量”,实现与国际高等工程教育质量的对接[17],借鉴《华盛顿协议》的“新技术”,将有助于明确“新工科”的质量建设路径。

纵观世界高等教育发展,正是高等教育大众化唤醒了“质量保障”。我国高等教育发展已处于“后大众化”阶段,但其观念认识仍停留在“质量保障”层面。针对我国现状,工程教育质量体系既要继续发挥已有的“保障”作用,又要构建具有“提升”功能的新机制。目前,《华盛顿协议》正式成员中都设立了有关质量提升或改善的认证标准体系,如美国、加拿大、土耳其等成员建立了质量的“持续改进体系”;澳大利亚、新西兰、马来西亚等成员则建立“质量管理体系”;中国香港特别行政区以及南非、日本、韩国等成员还建立了“教学(专业)改善的标准体系”[18]。显然,这一国际经验为我国“新工科”建设提供了有益借鉴。

“新工科”建设的本质是一项高等工程教育领域的供给侧改革,即培养与我国新经济、新产业、新业态发展需求对接的新型专业人才。然而,人才需求的目标不只是“专业对口”,而是要建立在高质量的人才培养基础上,如此才能实现提质增效的人才供给效能。因此,质量成为国际工程教育认证的核心议题,也是实质等效互认的关键问题。建立以“持续改进”为内涵的质量评价体系是《华盛顿协议》推动“成果导向”人才培养的重要保障机制,该质量评价新技术的背后折射的是一种新的质量文化,持续改进和不断提升便是国际高等工程教育质量议程的新文化和新动向,这也将是“新工科”建设的重要内容。

五、研究结论与未来展望

基于研究问题,我们可以得出以下3点结论:一是《华盛顿协议》的内涵特征主要包括“以生为本”“成果导向”和“持续改进”3个方面,其中“以生为本”具有指导性作用,是《华盛顿协议》的纲领性内涵特征,是围绕以“就业能力”为中心的人才培养目标。“成果导向”是“以生为本”落地实践的重要表现,12项毕业生素质和能力成为这一内涵的操作标准,“成果导向”的人才培养模式旨在实现国际工程教育的实质等效。“持续改进”不仅是推进“成果导向”的重要保障,与“目标式”人才培养过程建立了对应关系,同时也是发展国际人才培养质量的最新技术和手段。二是我国工科教育现状与《华盛顿协议》的内涵要求还有一定的差距,因为加入《华盛顿协议》只是达到了“底线”要求。我国高等教育大众化过程中的“规模惯性”与“协议”还存在些许反差,如“就业率”和“毕业率”就是典型的一组话语反差。随着“新工科”建设序幕的拉开,必然会牵涉路径依赖特征与国际认证要求的互异,这将是“新工科”建设和发展无法回避的关键性问题。三是《华盛顿协议》与“新工科”建设在背景、理念和实践多个层面具有内在一致性,建立二者的实质等效关系,既有助于《华盛顿协议》的本土化融入,也有利于提升“新工科”建设的效率,可以通过“搭便车”的方式,尽快构建与国际接轨的“新工科”理论和实践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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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国家教委工程教育考察团.回归工程·多样化·宏观管理[J].高等工程教育研究,1996(1):7-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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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WashingtonAccord:ConnotationsExplanationandChinesePractices——On the Substantial Equivalence of “Emerging Engineering” Construction

CHEN Tao, SHAO Yunfei

(SchoolofEconomilsandManagement,UniversityofElectronicScienceandTechnologyofChina,Chengdu611731,China)

China has now become a full member oftheWashingtonAccord, marking a forward new step in development of higher education of engineering. In the process of follow- up development, the higher education of engineering must deeply hold three connotations and features: “student- centered”, “outcome- based” and “continuous improvement” in China. The article described the engineering graduates’ employment performances as an observation point, and it showed that significant exist contrasts between institutional inertia and the connotation requirements oftheWashingtonAccord. With the launch of the initiative of “the Emerging Engineering” construction, the development of engineering education will face significant changes. There are inherent unity and substantial equivalence betweentheWashingtonAccordand “the Emerging Engineering” construction, and their effective connection will be beneficial to realize internationally “the new idea” to build talent cultivation aim, “the new criteria” to construct talent cultivation model and “the new technology” to design quality evaluation system. Finally supply of engineering education quality is footstone to sustain new economy, new industry, new types of business and new technology.

theWashingtonAccord; the emerging engineering; substantial equivalence; quality of the higher education of engineering

2017- 04- 19

电子科技大学高等教育人才培养质量和教学改革项目“经管类复合创新型人才培养的范式拓展与实践研究”(2016XJYYB049);电子科大高等教育人才培养质量和教学改革项目“互联网+教育:经管类复合创新型人才培养模式研究”(2016XJYZD013)

陈涛,男,甘肃兰州人,电子科技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管理科学与工程专业博士后,助理研究员,教育学博士,主要从事高等教育与创新创业研究;

邵云飞,女,四川成都人,电子科技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工商管理系主任,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创新创业和人力资源管理研究。

陈涛,邵云飞.《华盛顿协议》:内涵阐释与中国实践——兼谈与“新工科”建设的实质等效性[J].重庆高教研究,2018,6(1):56-64.

formatCHEN Tao, SHAO Yunfei.TheWashingtonAccord: connotations explanation and Chinese practices——on the substantial equivalence of “emerging engineering” construction[J].Chongqing higher education research,2018,6(1):56-64.

10.15998/j.cnki.issn1673-8012.2018.01.006

G649.21

A

1673-8012(2018)01-0056-09

(责任编辑张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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