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工笔语境中的知性女性
——袁玲玲工笔人物画创作的审美图解
2018-01-03罗翔
文/罗翔
新工笔语境中的知性女性
——袁玲玲工笔人物画创作的审美图解
文/罗翔
袁玲玲 清尊素影之十六 68×68cm 纸本设色 2017年
袁玲玲笔下的现代女性总是显得自信而从容,健康而独立。
她笔下描绘的是这个时代的新女性。她的笔墨风格、构图方法也彰显新工笔的特征。可以说,袁玲玲是在当代语境下,以新工笔的技法和创作思路来描绘这个时代的新女性形象。
对袁玲玲工笔人物画的解读,需要我们对整个中国工笔人物画的发展历史有一定的了解,从艺术史的角度来观察,我们才能明确地知道袁玲玲的工笔人物画在整个绘画发展史中的角色和位置。中国的工笔画传统悠久,尤其是工笔人物画,早在汉代就已经初具规模,至唐代已达鼎盛。隋唐时期的人物画既有曹衣出水,也有吴带当风,具备了不同的风格和趣味。发展到明清,工笔人物画呈现出衰微的趋势。在仕女画方面,从隋唐时期健硕的女性形象到明清时期羸弱的女性形象,审美也发生了巨大的转变。民国时期,仕女画形式和审美样式又发生了变化,月份牌美女形象的流行也对中国画的仕女形象产生了影响,与此同时,很多中国人物画家受到西方绘画观念和技法的强烈影响,更加重视解剖结构。而新中国成立以后,中国画中女性的审美形象又发生了转变,在“革命”的文化语境中,传统绘画中的女性形象转而变为充满朝气和力量的符号化、概念化的女性形象,可谓是千人一面。在此期间,传统仕女画被视为落后的、腐朽的封建糟粕。而所谓的新工笔,是在改革开放以后的开放式文化环境中逐渐发展起来的艺术流派。在现代社会,女权主义和妇女地位的变化也对绘画中的女性形象的转变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新工笔中的女性形象是复杂和丰富的,统而论之,新工笔中的女性形象普遍表现出一种独立的人格和个性化的特征。袁玲玲笔下的年轻女性也是如此,这些年轻的女性无疑都是美丽的,她们符合现代社会女性的审美准则,但每一个形象又是那么的不同,每一个个体都具有独立的性格,她们在画面中的一颦一笑都是属于自我的,发自内心的,不再有集体主义和概念化的倾向性。例如《游观——自在之五》中的女性形象,肩头隐约有蓝色的纹身,身前有一幅传统的年画,这些个性化的元素和个人化的风格都表明袁玲玲试图描绘的是一个具体的、鲜活的个体,而非脸谱化的概念性人物。画面以传统民俗的形式与现代年轻女性形象形成对比反差,我们可以感觉到画家在有意识地强调传统文化与当代审美之间互相调和的可能性。
袁玲玲 游观·自在之六 35×70cm 绢本设色 2017年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气象,一个时代也有一个时代的女性形象。袁玲玲笔下的新女性,就是她心目中这个时代最美女性的典型。当我们看到她笔下的知性女性,也不禁会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时代感。她从一个女性视角来描绘当下的女性,这种视角实际上就已经具备了新工笔画的重要特征——在题材上与当下的生活和社会相关联。正如顾平先生所说:“‘新工笔’是当代中国画的新现象,其特点主要有两点。首先它倾向于工笔的表现手法,‘新’中包含着变化,虽由传统演绎而来,但都是地道的新绘画;第二,它是当代工笔绘画的代名词,传统的技法加上当代的观念,与传统的工笔画拉开了距离。”
袁玲玲 清尊素影之十二 70×35cm 绢本设色 2015年
在技术层面上,新工笔的种种突破性成就是不容忽视的。以袁玲玲的工笔人物画而论,她会有多种新技法的尝试。比如她会在人物的轮廓线边缘进行淡淡的晕染,使得女性的周身仿佛笼罩着一种华彩和光晕。她还会在工笔画中融入撞彩和撞粉的特殊技巧,使得画面气氛更显得活泼生动。她甚至会在画面中加入蒙太奇的处理手法,将一些虚幻的物象置于画面之中,使得画面的语意系统更加复杂。例如她在2017年创作的《清尊素影之十六》,就表现出上述的新技法。
工笔画发展到今天,承载着深厚的传统文脉。然而面对当下,工笔画如何在继承传统的同时贴合时代,如何在传统与当代之间寻找新的契合点,是新工笔发展过程中面临的难题。袁玲玲既有严谨的艺术造型观又有开阔的创作思路,她对传统程式的突破更显示出一个当代画家的心胸和眼界。正如著名艺术史家贡布里希所说,艺术史的发展凭借的是无数个艺术家锲而不舍的试验,只有在坚实的传统基础之上,再经历无数次的努力和尝试之后,新风格才能确立下来。在贡布里希看来,再高明的画家,也必须在学习传统以后,方能进行下一步的创新,因为传统的法则和程式是进一步试验的基础和母本。袁玲玲显然深谙此道,也正因此,她的绘画语言的发展体现出清晰的逻辑性,她尊重艺术自由,强化自我绘画语言体系,她的艺术世界也将越来越宽阔。
袁玲玲 清尊素影之三 50×80cm 绢本设色 2013年
袁玲玲 清尊素影之六 50×80cm 绢本设色 201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