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界的“搅局者”
2018-01-02章江
章江
“提升人们的士气是建筑师的工作”
威廉·艾伦·艾尔索普(1947—2018),英国皇家美术学院院士和英国皇家注册建筑师,曾设计过多伦多安大略省艺术设计学院夏普设计中心、佩卡姆图书馆、安大略艺术与设计学院、多伦多先锋村和芬治西两个地铁站等世界知名建筑。艾尔索普敢于打破成规,以将怪异的趣味和鲜艳的色彩带入商业和住宅建筑、地铁站以及城市总体规划设计之中而著称,因此有人说他设计的房子“不像房子”,他的设计也屡次因争议性和超前性而难以实现。2018年5月,这位英国建筑大师因病去世,但其以人为本、关注环境的设计理念将与世长存。
艾尔索普1947 年 12 月 12 日出生于英国北部小城北安普敦郡,那里风景优美,处处鸟语花香,古典建筑与乡村色彩浑然融为一体。在大自然的陶冶下,小小年纪的他喜欢用色彩来表现自己的梦幻。每当用积木玩具成功地搭建起一个色彩丰富的建筑空间时,他总是兴奋不已,对做会计师的父亲说想成为一名真正的建筑师。
那时候,艾尔索普家隔壁住着一户人家,他们的房子出自德国现代主义建筑师彼得·贝伦斯之手。虽然艾尔索普当时对建筑设计全然不知,但觉得能盖出这样独特房子的人肯定了不起,便油然产生了对建筑的热爱。“母亲总说那是座丑陋的房子,不过我倒觉得它很有意思,因为它跟周围的其他房子看起来很不一样。”艾尔索普2008 年在接受采访时回忆道,“里面住着一对老夫妇,经常邀请我和姐姐过去吃美味的冰淇淋,所以那个房子给我的感觉一直很好。”
从16 岁开始,他为当地的一位建筑师工作。23 岁就读于伦敦建筑协会建筑学院时,他参加了设计巴黎蓬皮杜中心美术馆的竞赛,最终以第二名的成绩惜败理查德·罗杰斯和伦佐·皮亚诺。他的参赛作品在他去世后得到了英国建筑师诺曼·福斯特的赞扬:“设计方案中波浪形的地平面反映了一种内在的趣味性,而这种特质后来也成为其作品的标志。”
艾尔索普一直非常享受作为建筑师的乐趣,建筑成为他解决问题和探索奇妙事物的一种方式。在学校读书时,他就是“建筑电讯派”的追随者。“建筑电讯派”是指20世纪60 年代活跃于英国的一群风格前卫的新未来派建筑师,受到波普艺术、科幻小说和迷幻艺术的影响。
艾尔索普认为,自己设计的建筑项目壮观的视觉效果会成为周围环境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而且建筑师有义务感染公众。对于他来讲,城市设计和建筑的过程不仅是跟客户的紧密合作,同时与地方社区间的互动也是不可或缺的。“提升人们的士气是建筑师的工作。”他表示,“不管这些人是在这幢建筑物里工作,还是只是每天经过这里。”
勒·柯布西耶、约翰·索恩和密斯·凡·德·罗是艾尔索普心目中的英雄,这些建筑界前辈所使用的那些充满活力的明亮颜色使他深受启发,从而设计出许多前卫现代的建筑,形成了不同寻常的建筑风格。艾尔索普在开始一个新的项目之前,习惯采用绘画的方式去想象,去自由地思考,寻找一种无污染的新的设计方法。他解释说:“用绘画将一个特定的起始点取而代之,在建筑学中即指通过一系列的逻辑思想从不同的出发点设计新潮的建筑。”
艾尔索普的建筑天赋成为众人争论的话题,但他仍然成功地建立了国际声誉和知名度,在英国建筑界排名第三,仅列理查德·罗杰斯和诺曼·福斯特之后。艾尔索普曾估算过他所设计的作品,仅有10%被建造完成,然而这并未影响他对设计的热情与执着。“这就好比打网球一样,你需要一直反复地做。”艾尔索普说,“不管你是否有业主的委托项目,你都可以天马行空地想象,随意在你的素描本上绘画,寻找灵感。”
“当你看到他的建筑时,你会感叹它们是如此的疯狂。”建筑评论家亚历克斯·博齐科维奇强调道,“他有超一流的想法,并且有智慧和技术能力把其中一些想法变成现实。他打造了一些非常了不起的建筑空间。”
“勇敢、大胆,稍微有点疯狂”
2004 年,艾尔索普设计了多伦多安大略省艺术设计学院夏普设计中心,这是一个两层楼高的长方形盒体,里面用作教室和办公室。在盒体外表面覆盖瓦楞黑白金属方格,通过犬牙交错的分布形成纵横字谜一样的图案。然后通过六对分别为黄、红、黑、蓝、紫和白色的按一定角度倾斜的支柱,将盒体支撑到 9 层楼高的位置,使其部分越过现有建筑。这个被艾尔索普称为“腿上的盒子”的建筑获得了英国皇家建筑师协会年度大奖,评审给出的评价是“勇敢、大胆,稍微有点疯狂”。
“设计一座像装饰得奇形怪状的桌面一样而并不滑稽可笑的建筑,是一项不小的成就。”建筑评论家保罗·戈德伯格分析说,“艾尔索普最聪明的地方在于,這座建筑表面看起来东倒西歪的‘腿部,实际上创造了一种垂直建筑体无法提供的节奏感和运动感。”
最近几年,艾尔索普经常回顾自己设计的夏普设计中心,这是他最经久不衰也最天马行空的一个设计。据说艾尔索普原本不想竞争这个项目,甚至在飞往多伦多的航班上阅读项目大纲时睡着了,不过最后的成品成了他个人的经典之作。“这座建筑在世界各地吸引了非常多的关注,以至于让我有点尴尬。”艾尔索普说,“让我感到自豪的是,多伦多人要么喜欢它,要么讨厌它,对它漠不关心的人不多。”